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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龙像是处于传业授道的兴奋中,不知疲倦地讲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李卫则在沉浸在气氛中同样,迅速记满了满满一本厚笔记本。
“好了!小子!天亮了,去看看你自己的一班吧,我想他们都等着你这个班长呢。”雷龙结束了自己的彻夜通宵长谈,拍了拍李卫的肩。
“谢谢班长!”李卫很是感激雷龙对自己的关心,立正,很是庄重的向雷龙敬了军礼。
李卫背着从三班收拾好的行李,跨进一班的营房时,三个战士在房内迅速立正。
“班长好!”三个战士齐刷刷的敬了个军礼。
“同志们好!”李卫回礼。
“报告李卫班长!一连一排一班原人数六人,牺牲三人,现有三人,实到三人!”一个战士向前一步,汇报一班的人数编制。一排和二排都是一连的,大伙儿也不是什么外人,都一个炊事班大锅里捞饭的,一班的战士和李卫倒也没什么陌生感。
“我知道了,谢谢!”李卫道了声可惜,刚到一班,这个班却是在半个月前的战斗中被打残一半,连班长都被挂了,仅剩下眼前三个还算是完好的士兵。
李卫找了个空铺子放下行李,对三个正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等候指示的战士道:“走,出操!”虽然一夜无眠,但李卫的精神依然很好。
虽然只有三个士兵,李卫一点都不乎人少,反正过一阵子新兵营的送过来的新兵就会把一班的编制补满。
看着眼前在大战后依然斗志旺盛的三个士兵,李卫心里点了点头,毕竟是从长征路上熬过来的老红军战士,胜不骄,败不馁,素质绝对一流,这个一班长好像并不是太难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五节
首次与一班战士们的见面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壮阔的英雄会的热闹场景,反而很平淡的谈过几句后在熄灯号中,李卫和三个战士一起回到了炕上休息。
漆黑的房间,虽然多了一个李卫,但一班一如往常那样进入深沉休眠中,只余下沉稳的呼吸声。
半夜,李卫忽然翻起身,双眼眨了眨,凝望着窗外,他轻手轻脚地披着军衣推开屋门,屋外清冷的月光照得大地泛出一抹淡淡的银光,找了一处避风的角落,李卫像没有感觉到已经入冬的寒冷北风,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将刚才与一班三个战士谈话的内容在脑海里整理后,记下一些文字。
“丁弘,26岁,汉族,12岁加入红四方面军,湖南人,性格梗直内向,老成稳重,口才不善言词,体能耐力强,爆发力不突出,具备野外生存能力,作战勇猛果断,善于观察,枪法精准,擅于防御性作战,适合稳固阵地,断后,狙击骚扰,警戒。”
“庄冬荣,23岁,满族,军龄8年,性格活跃开朗,学习能力较好,体能耐力强,爆发力强,会骑马,能够模仿动物叫声,作战善于冲刺,胆大心细,能够作到当断则断,定点射击能力一般,移动射击能力强,适合冲锋,开路,敌后骚扰,侦察和吸引火力。”
“汤少明,31岁,汉族,原奉系军阀老兵,红军军龄7年,性格冷静,精于计算,善于用最小代价换最大战果,话少但语言实在,体能佳,作战沉稳老练,战场能冷静选择时机实现一击必杀。枪法极佳,大多选择要害部位射击,有效射击较多,适合火力支援,助攻,解围,敌后破袭。”
三个战士的战斗性格跃然纸上。
借着月光,李卫翻出以前学的一些军事知识。
细心地在笔记本上列出一套做为班长的工作计划,作为现代人就不能再用战友的血和生命去验证战场组织经验,他要尽可能的预先作好准备。
作为一个班长,要发挥全班每一个战士的最强战斗效率,就不能像以前在三班的时候一样只顾着自己往前冲杀,必须组建出多套战斗分工构架,在战场与大部队其他班打好配合,控制战斗节奏,李卫按自己对这三个战士的性格和能力地理解,略为排出一个简单战斗分工思路。而且还需要把未来将新加入的新战士的能力也要考虑进去。
李卫就这么在角落里坐着。不知疲倦写着,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伸了伸筋骨。满意的收好已经抄满整整一本的笔记本,返回炕上小憩了一下。
早饭刚过,李卫在一排进行列队点名后,把一班丁弘、庄冬荣和汤少明三个战士组织起来,进入了紧张的战术演练,也许李卫四人忽东忽西,一会儿跑,一会儿跳,不时聚在一起,不时分散。怪异的举动在外人眼里显得有些可笑,虽然李卫没有过多解释,三个老战士也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作为久经沙杀的老兵,几乎很快就明白了李卫地意图。
在战场上进行的不是决斗,逞能耍个人英雄主义纯属找死,而战士之间的默契非常重要,而是团队民团之间的较量,捏紧的拳头远远比一大盘散沙强。每个战士都需要非常清楚其他战友的战斗位置,随时可以协助战友或得到战友的支援。李卫需要尽可能的适应一班其他三个战士的战斗风格,并加以修正,同时留出将来新战士加入的战斗空位。
一番演练之后,休息时,李卫开始讲解刚才地战术动作,现代教学方法就是学以致用,先通过实践,再进行联系理论,更能加深印象,作为老战士地丁弘、庄冬荣和汤少明三人同样也根据自己的多年实战经验提出自己意见,修订出适合一班的多套战斗组合方案。
在将来地大战来临之前尽可能熟悉这些战术演练方案,将是一班的战士们减少流血牺牲的本钱。
李卫也很快将自己代入班长的位置,将自己的战斗风格完全融入到一班,数日的磨合,一班的各人都进入了角色,有了李卫这个根据地十大近战高手的加盟,再拉来雷龙的三班做为假想敌进行多次演习,使一班的战斗力有很大地提升中,在一连成为新的一个战斗风格凶悍且细腻战斗班组,隐隐有成为与二排的雷龙带三班形成一连双尖刀班的苗头。
二营长倒是给乐得合不拢嘴,原本就有尖刀一连的刀尖三班,而又有一个尖刀班要见雏形,这对于二营来说绝对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平常主战营连编制,能有一个敢打敢拼,风格凶悍的尖刀队伍就已经偷着乐了,而一连几乎是双刀尖态势,如果放到战场上,以前能狠狠捅敌人一刀,而将来很有可是能瞬间捅进两刀,撞上二营的敌人这乐子可就大了。
寒风日渐凛烈,然而二营的训练却渐渐放慢了下来。
粮食,成为困扰着根据地各支部队面临的最大难题。
日军地第三次强化治作战以败局场后,由于日军的扫荡使一些粮食储备点遭到破坏及下半年干旱造成粮食减产,虽然有计划配给制严格控制着,但根据地的粮食供给早就捉襟见肘,因为敌人的封锁,自打进入11月以后,部队的伙食里粮食的影子渐渐少了起来,原本每个月二两肉食供给已经断了,此时连首长们都不能保证能供应到有肉吃,战士们的锅碗里野菜,玉米等杂粮的比例越来越多,打仗耗得是钱粮,当兵是拿命拼的职业,体力消耗最大,一个战士的饭量远超过普通人,而粮食供应不足使战士们的体力消耗无法补充,部队领导不得不下令暂时减少了战士们的训练量,减少体能消耗,节约粮食。
喝着几乎能照出人影,分不清内容的糊糊,李卫皱着眉头硬灌了下去,说句实在话,这玩意见几乎比猪食还不如,味道不好还不说,喝下去整个嗓子和食道都不舒服,像被沙子磨了一遍似的,大多数农村兵和走过草地雪山的老兵都没有多少抱怨,少数城市兵却是在背地忍不住骂了几次娘。
炊事班的战士们挥着饭勺子,同样颜面无光,眼下实在是凑不出粮食,原来营里的储备早就吃完了,而眼下不仅仅是三团如此,其他部队也同样是这样,老百姓们也是勒紧了裤腰带尽量凑出一口供应部队,饶是如此,团部送来的给养也是时有时无,炊事班长几乎是想破了脑袋,尽可能搜集能吃的东西,煮出一锅勉强能够充饥东西,只盼着多拖一些时间等上级拔来粮食。
而战士们也都在一起想办法不让缺粮影响到二营的战斗力,平时都减少运动,勒住腰带,尽量不让自己感觉到饿,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灌几口热水,都是一群当兵的汉子,这些省粮的土办法也只能维持一时之计。
“饿啊!”李卫苦恼地晒着太阳,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一天一顿饭让他自己的肚子从早到晚都是咕咕地直叫,哪怕是比猪食还差的糊糊灌下去,一会儿功夫就在胃里消失不见,这饿肚子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李卫倒是有些怀念起以前吃香的喝辣的时候。
“卫子!加餐来了!”卫生队的林欣雨悄然出现在李卫身边,她常常借着女孩子胃口小的理由省下一口吃的留给李卫,但李卫哪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多吃多占,但还是架不住林欣雨的又嗔又怒的反复磨,在她监督下亲手那一点点不多的食物填进李卫嘴里。
有些痴痴地望着林欣雨日渐削瘦的脸颊,李卫心疼了,多好的女孩子啊,只会顾着别人,从不关心一下自己,他忍不住伸手理了理林欣雨有些凌乱的刘海,却是有些笨手笨脚地把她的刘海弄的更乱了。
“你看你,毛手毛脚的,笨死了。”却是换来林欣雨有些菜色的脸上浮起一丝晕红和欲嗔还喜的羞意,推开李卫惹祸的手,三两下理好了额前的乱发。
“请问,老总,二营是这儿吗?!”一个女人的声音把李卫和林欣雨两人的放在对方身上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旧棉袄的一个大婶,手里牵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睛珠子扑闪扑闪的小男孩,一大一小都是一身风尘仆仆状。
“呃!是的,这里是三团二营!请问您是?!”李卫老脸有些微红故出神色如常道,而林欣雨却是像被撞破了什么好事,低着脑袋遁到李卫背后。
“唉!真是可找着了,请问俺孩子他爹的雷龙是在你们二营吧?”脸上疲劳神色立刻不见的大婶立刻振作了精神。
“雷班长吗,他是在咱二营,啊!您是嫂子?!”李卫的瞳孔瞬时放大了一圈,居然是传说中的雷大嫂。
第二百二十六节
脸上疲惫神色在一楞后一扫而空,大婶满是惊喜:“你认识孩子他爹,可真是太好了,请问雷龙他在哪儿呢。”手里拉的小男孩的嘴也是咧开了。
老班长雷龙的老婆,军属啊,赶紧得带到雷班长哪儿去,李卫立刻热情起来,“嫂子,我这就带您去?这是雷龙的少爷吧。”
“欣雨?滑先回吧,我带嫂子找雷班长去。”李卫扯了扯林欣雨的袖子,林欣雨便会意地对着雷嫂递了个微笑道:“嫂子,我有事儿先走一步,就让卫子带您去吧。”
李卫带着雷嫂和雷龙的儿子雷宝儿直奔三班的营房,老远就扯着嗓子直吼着:“班长,雷班长,你快看谁来了。”
李卫的嗓门着实够大的,顿时惊动了大半个营区,齐刷刷的招来一大片目光。雷龙班长从三班营房门内探出脑袋张望,看到李卫身后的人时,表情登时凝固了,噌噌噌地急步赶了过来,带着惊喜颤抖地声音喊道:“绢子?宝儿?你,你们咋来了!~~”
“龙哥!”雷嫂马绢眼眶中泛起了泪花,连忙扯着儿子指着走过来的那个粗眉大眼,身材粗壮的汉子道:“宝儿,快,快喊刹”
像是有几分犹豫和害羞,迟疑了一下,小男孩怯生生的在妈妈的背后露出大半个身子小声喊着:“爹!~”
当兵在外打仗,多数战士都没有成家,并不担心什么家事,而成家的战士和家人几乎很少能有机会相聚,特别是像雷班长这样的人,家里一家老小总是提心掉胆的挂念着在战场上拼杀的亲人,生怕某一天噩耗传来。
军属来访对于部队来说几乎是一件大事,这对士兵们的士气鼓舞有极大的作用。
亲人相逢自是喜极而泣,雷龙班长不顾周围其他战士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一把抱住雷嫂,雷宝儿在边上也是紧紧的扯住两人地衣服。
自我感觉有点像是电灯泡的李卫连忙打着哈哈,借口端热水给嫂子洗尘跑路了,顺带着把周围看热闹的战士们给轰跑。
按惯例,如果有家属来访特别是老婆来的,营部专门给雷龙班长清空了一间屋子,安顿下雷嫂一家子,同时也好让雷龙夫妇夫妻相聚。毕竟干革命也不是出家当和尚,人也是生物,组织上照顾一些私人空间也是有必要的。
雷班长一家相聚,李卫也是十分高兴,不管怎么说自己是雷班长带出来,雷班长等于他的大哥,嫂子自然也算是他的亲人,他为雷嫂和儿子雷宝儿在二营营区里安顿下来忙前忙后,还催促着炊事班想办法整了一小锅杂粮面给雷嫂和雷宝儿慰劳一下。
雷龙一家子几乎一夜未睡,直至天明仍在倾诉着分离相思之苦。
雷嫂和雷宝儿的到来像是给二营投入了几分活力。因为雷班长地人缘和威信极好。不论雷嫂走到哪里,都会有战士们热情地打着招呼,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喊:“嫂子好!”也让雷龙面子上极有光。
林欣雨又像往常给李卫带来一碗鸡蛋汤。这是卫生队特有的福利,也就只有像卫生队,团部的人才能偶尔有些特殊加餐,李卫没舍得喝,端着汤碗兴冲冲的给雷嫂一家子住的屋子走去,普通老百姓家的日子可不比部队能有保障,看嫂子的脸色,走这么长的路寻夫估计也吃了不少苦,得补补才成,也算是回报雷班长当初对自己的照顾。
还没走近门就听见屋子里好像有轻微的抽泣声和雷宝儿哇哇地稚嫩哭声。这是怎么了?!李卫皱起眉头。
靠了过去竖起耳朵听屋内里地动静。
“哭,哭个球,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不,俺娘儿俩就是不走,家里早断粮了,啥吃的也没有,野菜都挖光了,你不是做班长吗,也算个小官了。就不能开开后门,照顾照顾自己的老婆和儿子,难道你想眼睁睁地让我们饿死在村里?!”
“部队上眼也不宽裕,多两张嘴也许会多饿倒几个战士,你是军属,要有觉悟,不能拖累组织,八路军队伍里军官只有职务之分,没有高低之分,做班长地也不能这么自私。”
“你!~姓雷的,你可真狠心啊,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咱也不会找你来想办法了,八路军不是讲为了人民群众,俺和宝儿也算人民群众吧,就多俺一老一小两口吊命的吃食就能拖垮队伍?孩子他爹,你就当是行行好吧。”像是伤心到极处,又是一阵被压低了声音的呜咽抽泣之声。
“小声点,吵吵啥呢?别让人听见,影响多不好,你是军属,不一样的,要有觉悟,人挪活,树挪死,总之,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啥?!要不是看着你当兵有粮吃,俺们也不指望着能来找你要一口吃的渡过这饥荒,你咋这么狠心呢。”
“说啥也不成,你来了,其他干部战士会怎么想,家属都跑部队这儿找食儿,部队不是大食堂,大伙儿都跑这儿还不把部队给吃垮,部队打不了仗,还怎么抗日,保咱的小家,绢子,你要多替党和人民考虑考虑,不能光顾着自己,先回去,想办法熬一熬,只要等来年开春野菜露头就好过了。”
“你,你可真狠心哪!~这日子没法过了!”哭声还没放响立刻就像是被捂上了,并听到雷龙压抑的嘶哑嗓音道:“不许哭,马上收拾东西,回去!作为军属,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给部队和党添麻烦。”
“啥?!雷班长,我可不同意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