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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了顿,语气中与眼神中的落寞如此明显,让她看不懂都难。
“不过我觉得,你肯定也不会知道这个‘很长时间’究竟有多久,很久,随便说的一个时间而已,没什么具体,你记不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况且,对我,你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沉沉的说,像是濒临末日时的绝望。
在她的印象里,钟守衡从来就不会是个如此消沉悲观的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产生动容,其中,该是包括唐依心的。
忽然,他勾起唇角,自嘲般笑了笑,对自己说的话,也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赞同。
是啊,这些事情,何其正确,然而在他的心里,又何其清楚。
他在她的心里,永远都算不上什么。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唐依心对钟守衡,与对别人根本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对别人好,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一丝感情。
有时候来了兴趣,她会对他上上心,对他生出一份愧疚,抱歉,对他说一些心软的话,让他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分不清是爱是恨,分不清是同情还是真爱,只晓得她对他软了心,柔了情,然后让他心乱,乱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对他示了好。
“你跟我的这段时间里,还记着自己曾跟我说过什么样的话吗?你说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当然,这个‘在一起’,只限制在身体上,不包括心。我说一辈子,你答应,你说好,你说可以,你同意了自己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却从没有跟我提过到婚事。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觉得自己给我当一辈子的情|妇都没关系,但是如论如何,都不会成为我的妻子。”
他淡淡的说。
然,就是这样淡漠的语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让她漫过心惊与痛。
她给了他那些短暂且虚无缥缈的快乐,她搅乱了他的心扉,她不知不觉间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让他对她死了心踏了地,可到头来,他所臆想的一切幸福,也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想而已。
对他,她从来就没有认真过,从来就没有。
今时今日,再回想起那些好似誓言实则戏言的话来的时候,他方晓得,那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残忍。
“可今晚呢?唐依心,你知道自己今晚对我过分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地步吗?如果是放在以前,你跟我说这句话……不,不需要以前,哪怕是昨天,如果你在昨天跟我说这句话,那我估计自己又会被你残忍的欺骗一场……”
“……”
“呵,可你跟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偏偏不是以前,不是昨天,而是在今天!在今天,见到了你深爱着的男人订婚以后……”
“……”
“你对我,不管多么过分,我都没有计较过,因为我愿意纵容着你,是我给了你伤害我的机会,所以我怪不得你。可我没想到,你会越来越肆无忌惮,连这样过分的话都说得出口。”
“……”
“很可惜吧?”他忽然看向她,朝着她微微笑了下,“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真心,嗯?”
她动了动唇,却没等说话的,眼眶中就涌了泪意,于是她终究不敢出声,害怕自己真的失了控哭出声来。
他继续说下去,“唐依心,其实你满不了我任何事的,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虽然,我真的很不想知道。之前不计较,是不想计较,而非不愿计较,我害怕会伤到你,所以不去计较。可今晚,你真的把我逼到底线让我不得不去计较了。”
“……”
“我也想过,自欺欺人一辈子,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把你留住你就好,所以我忽略了你对我的狠心……可今天,说真的,我忽略不了了,我太在乎了你了,所以即便努力的去忽略你对我的残忍,却仍然没办法。”
“……”
沙发上一串佛珠,他拿在手里把|玩着,姿态闲适,“我猜,你心里也清楚,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你讲这些话,所以,你应该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吧?”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
即便不知道,她也能猜得到。
能让钟守衡变得忽然这么反常,肯定与今天她在洗手间跟程语慈的对话脱不了关系。
是无意,却终究是命中注定。
她的眼底有很浓很浓的伤,这些他都没有忽略掉,清清楚楚的看着,扯了扯唇,说:“你去太久时间了,我不放心,就去洗手间看了看。有些事就是这么凑巧,我看到了你和程语慈在一起,而且,听到了她跟你说的话。”
她沉默,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无声无息的颤抖。
“当时,我承认,为了把你留下来所用的手段有些卑鄙,见不得光,可是我没办法。”他笑笑,“我没办法的,唐依心,那个时候,我真的太在乎你了,我害怕会失去你,所以不择手段的把你留了下来。”
“……”
“当时我就想,其实你心里没有我,这也没关系,人都说日久生情,我就想,跟你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算你不爱我,但多少也能对我生出几分情分的。……可直到今日,直到现在,当初的我,大错特错。”
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她既然不爱他,既然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爱上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以后爱上他?
即便生出一丝感情,那也是因为愧疚和抱歉所致,而与爱无关。
好可惜。
真的好可惜,他竟然这么晚才懂,自己当初的天真,有多可笑。
“话说回来,其实这么多年,我因为你,没少承受过痛……但是习惯了,习惯成了自然,也就那样了,我懒得再放心,于是宁愿承受着,都不想对你放手。”
“……”
“再加上,你对我也不是全然冷漠的,有时候你也会说两句好话哄哄我,跟我闹闹脾气情绪什么的,因为这些,我所承担下来的心疼,也就没什么可值得说的了。”
“……”
“普通人在一起,都难免会发生些不愉快闹情绪的事,更何况我们之间又那么复杂,经历过那么多,倔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当双方都倔犟的时候。既然你不肯妥协,那就只能我委屈一点,对你让让步了。”
是呵,她从来,就不是个会让步的人。
她不让步,他也不能总跟她一直僵持着,只好放低自己的姿态,去哄哄她。
☆、第211章 长情与薄情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就算没有十成十的了解,但也能懂个几分,我从小活到现在,三十多年,嗯,我他妈就没放低身段去哄过一个人!”
他动了怒,好明显。
“我也曾想过,要对你妥协一辈子啊,可是今晚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说真的,你要我怎么再对你妥协?”他的口吻是说不出的无奈与苍凉,对她的爱终究渐渐的由希望到了失望,再由失望到了绝望,对她绝了望,对自己也绝了望。
“唐依心,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了自己……不,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钟凌锐。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他,而不惜伤我到这种地步……”
“……”
“你为了让他过的舒心一点,不再因为你而恋恋不忘而跟自己过不去,你竟然狠得下心,这样对我。……不过,还是那句话,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再让步一次,甚至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都努力在给你机会。”
他忽然回想起进屋的时候。
他那么努力的逗她,就是想让她开心一点,不要计较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可她给他的回应,却那么淡漠,又那么不耐烦。
“你伤我,没事,我不在意,让你伤,拿一辈子去让你作践都没关系。可是唐依心,你不能过分到连结婚这件事情都当成儿戏,当成为了安慰别人而不惜伤害自己伤害我的筹码……”
话音落下,空气中飘荡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语毕,他终于止了声,不再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懒的给她一个。
其实,从很早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最难过的事情不是有话不能说,而是,无话可说。
到了这一步,到了现在这一无话可说的地步,他连开口说句挽回的话的念头都没了。
何必呢。
何必再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说没关系,说时间长了她一定会对他产生感情。
根本不会。
一个人,在认识了另外一个人那么多年的时间都没有爱上,那么,就不应该指望在日后还会有心动。
卧室内的水晶吊灯,开着。
灯光那么白,那么刺眼,刺的让她睁不开眼睛,视线模糊。
季子期眨了眨眼睛,忍住刺目的灯光给她带来的那种不适,朝着半倚在沙发上的男人看过去。
情|欲的气息散尽,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寒凉,连带着他周遭的气息,都晕染的无比冷漠。
她忽然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对这个人,真的是一无所知。
在此时,竟是连看都看不懂了。
心脏在那一瞬间涌上一股子锐利的痛感,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从床上起身,想要走到他身边。
五月中旬,已经是夏季,可室内因为恒温空调的自动调节,有些凉。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因为理智,所以知晓如何才能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确保自己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
可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在面对着他对她明显心灰意冷的情况下,她的那些曾引以为傲的理智,竟然在以一种迅猛的速度极速消退了下去。
站在地上的时候,她觉得连双腿都在颤抖着。
在情|事上,她一直都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羞怯感,从不肯直面对面,每次都是由着他主动,就拿洗澡一回事来说,除非是半夜她累了,才会放任自己,让他帮忙清洗,可在她清醒、理智的时候,从来就不肯让自己赤|果|果的面对他。
可现在,她却真的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连衣服都没有穿,直接下了床,朝着他走了过来。
人只有在极度慌乱的情况下才会做出极度不理智的事情。
所以,她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可想而知。
一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脚步,季子期抬起手,覆上他扶在沙发的手上,这好似已经成了她唯一能做的挽回方式,紧紧的握住,声音颤抖的解释:“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凌……他现在无论如何,娶程语慈也好,娶别的女人也罢,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他反问一声后,忽然笑出来,挑了挑眉,看着她,“没有关系,那你现在的失魂落魄,是因为谁?难道是因为我,嗯?”
呵,怎么会呢。
唐依心,即便会因为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而失魂落魄,这其中,也绝对不会包括钟守衡。
他永远都入不了她的心。
这一刻,他才彻底懂得,只是,好可惜,懂得竟然这么晚。
他脸上的悲伤好浓烈,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足够让这种悲伤消退下去哪怕一分。
她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对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感到累了,厌倦了,想试着接受他,好好跟他在一起了,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想法,到现在,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还有,”她继续说,“我承认,我有过你说的那种想法。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不想让他再对我念念不忘,我想让他过的好好的……但是,我真的没有要利用你来达到这些目的。”
她只利用过他一次。
自此之后,自爬上他的床之后,她是真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利用他。
如果放在平常,听到她说出这样一句话,那他肯定会……坚持下去。
可现在,这种情况,嗯?
他做不到了。
钟守衡侧了侧视线,漠漠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出半分动容。
一颗心,在伤到千疮百孔之后,就很难再升起什么动容的情绪了。
眼下的他,就是这种情况。
动容,这回事儿,这两个字,他有过太多次了,时间久了,也就渐渐的,消磨殆尽了。
在面对着她说出那样一句话之后,她还要他怎么动容?
狠狠的刺他一刀,然后再给他一颗糖,安慰他说,刚才刺的那一刀她不是故意的,是无心的?
他忽然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的心里……已经动了放弃她的念头。
伤害,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爱,如果他不爱了,是不是自此之后就可以落得一身轻松,再也不必为一个人为一份感情而让自己活的这么狼狈这么痛苦?
过去,他疼她宠她纵她,连理由都不需要,只因为他爱她,这就足够,可现在,他却发现,她已经没有值得他要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理由。
说实话,不值得。
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他根本就不值得这样做。
爱情不是一切,一切不是爱情,他真的是没必要对她这么珍爱的。
钟守衡看着她,看着她眸底慌乱与无措,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动了动手,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离了出来。
心好累。
理智如他,竟也天真到了坚信“她早晚会被自己感动”这种地步。
季子期看着他对自己的推拒,情绪乱的不成样子。
从未有过的心慌。
只因,他在她面前,从来就没流露出过这种情绪这种姿态。
可能是长久以来她习惯了他对她的好,所以一直都在心安理得的接受,不给他一点回报,总以为他会这样纵容自己一辈子,可没想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竟是对他伤到了如斯地步。
七年分离都不曾放弃过的感情,在这一刻,因为她的一句话,以一种居心叵测的姿态让他终于想放弃了。
她终于知道了自己有多贱,有多傻,有多浑。
咎由自取,怨不得他。
他终于,决定了收回自己的心,不再对她好。
是这么多年的等待,让她忽略了,其实钟守衡骨子里并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的长情,只是因为一个她。
而当他的心里不再有她的时候,他就会变成那个最原始的自己,不再长情,而是……薄情。
他不缺女人,即便没碰过,但这不代表他就缺,只是因为不好这一口,少了一个唐依心,也没什么大不了,有的是女人愿意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曾经,他为了一个唐依心,真真是把自己的心给奉献了个彻底。
可到头来呢?
☆、第212章 他放手,还她所有碧海蓝天
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换来,换来的,只是她亲手赐予他的一身伤。
室内的温度,渐渐的越来越冷。
良久,他叹了口气,起身,从衣橱中找出一件她的外套,然后折身回来,披到她的细肩上,将她的身躯包裹起来,确定她不会被冻到,又重新坐到沙发上,抬眸看她,说一句:“开着空调呢,温度低,别冻着。”
抬眸的那一刻,她正巧望向他,于是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如藤蔓一般,难分难离。
他的眼神那么平静,没有丝毫涟漪,看着似乎连跟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无意识的揪紧了衣角,季子期心慌的不成样子。
她忽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真的,已经彻底对她死心了。
换言之,此时她说再多也没用了,注定挽留不住他的。
“依心,”他叫了声她的名字,声音轻轻柔柔的,“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爱了你多长时间了。”
他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