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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守衡看着那俩人越来越近的身影,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勾了起来。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几乎不用想就能够知道了,无非是彼此互相寒暄几句,然后再无其他。
毕竟是公共场合,都不能把自己的私人情绪带到明面上来,彼此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但是心底的真正想法,恐怕除了自己,却是没人会知道的。
心里是什么滋味,是苦是甜,是痛是欢,别人到底是不能感同身受。
季子期抬起视线,不经意的看到钟守衡脸上和气的笑,抿了抿唇,没说话。
恐怕,站在这里的这些人,除了她,没人会知道,在来这里之前,他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他躺在床上,将她搂在怀里,开着可有可无的玩笑,调着可深可浅的情,完全是一副柔和的样子,不见半分凌厉,可几分钟之后,他的行动电话响起来,然后他就放开了她,拿着电话走到一旁去接听电话,吩咐程硕去做一些对于别人来说是暗黑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司空见惯的血腥交易。
这个男人,永远都打得一手好战术,无论是在哪个领域里。
明明前一秒还能跟你无所顾忌的调|情开玩笑,下一秒的一个转身,却是兵不血刃。
有时候,甚至连她,都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终其一生,无法了解透他。
钟守衡与K,是一个人,但是他们的性格,却是两种极端的对比。
后者的身份,注定了他这一生不会太安宁,只能在这一条道路上走到黑。
刚才,站在这里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温馨对谈,看似平淡无奇,没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地方,但是看在钟凌锐的眼里,却觉好似针刺一般。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疼谁自己知道。
他心里的疼,没人能懂,没人能彻底了解,哪怕是季子期。
只是,他这种人,同样也天生就是掩饰自己的高手,哪怕心里已经掀起狂澜,表面上也依然能够做到不动声色镇定如斯,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挚爱哪怕今时今日也在深爱着的女子,并没有产生太过失控的情绪,主动给身边的人介绍:“语慈,这是我小叔叔和……季小姐。”
那一声“季小姐”,叫的当真令人结痂了的伤口再次崩裂。
好似就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原来,这世界上,当真是有一种痛能够令人感受到天昏地暗的。
与自己深爱着的人不能白头到老,余生厮守,实在是一件太平常的事情。
程语慈是个很沉静的女孩子,安安静静的,若非是她是今天的女主角,几乎都让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抬了抬头,礼貌的跟对面的两人打声招呼。
钟守衡自始至终脸上的情绪都没什么变化,神色如常,唇角的笑淡淡的,季子期看了只觉得刺眼。
相处的久了,也有着几分了解,她知道这男人现在心里的感觉是什么。
什么云淡风轻毫无波澜,统统都是伪装。
但与此同时,不可否认的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笑容当真是好看。
钟守衡一张妖艳的脸浑然天成,十足十继承了顾娆,偏生在美到极致的同时又不会让人感受到女性的温柔,只觉得这个男人有种天下无双的妖冶感。
季子期知道,他这样的笑,从来就没有掺杂真心。
因为,她见过他不少次,在商场上跟人谈合作,或者是在跟对手竞争的时候,都是这样一种笑。
有不了解内幕的人跟着进来搀和一脚,“本家的家事,衡少也带着季小姐过来,看得出来你们二人真是伉俪情深啊。”
钟凌锐笑笑,压制下心头的颤抖,场面的附和一句“是”。
当初的“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今时今日早已经物转星移物是人非,再记得也不过是徒增伤痛,他一直都懂。
可,也仅仅只限于懂而已。
皇天后土见证过的誓言到头来也终究沦为了戏言,命运让他们从多年前走入道路的分歧,她终究是做不成他的妻。
即便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知晓这条路再无回头的余地,但当听到程语慈跟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季子期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颤了一下。
其实这一日,她知道迟早都要到来。
你嫁我娶,天各一方。
没有谁是谁生命中的无可取代,也没有谁少了谁就会活不下去,她知道,钟凌锐心中属于唐依心的位置,迟早都要由另外一个女孩子来代替。
也好。
只要不是唐依晴。
每个人都有得到幸福的权利,她应该为他高兴。
时光荏苒,曾经挚爱的彼此所有的感情都有消磨殆尽的一天,这一道深长的阴影,早晚都要被岁月抚平。
☆、第207章 留后路永远行不通
她失神期间,腰上已然多了一只手。
身边的人,拥紧她,出手迅速,一如当初对她的强取豪夺,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牢牢的揽住了她的腰,不至于让她的身体站立不稳。
她掀起眼帘,对上钟守衡明显戏谑的视线。
忽然,他向着她靠近了几分,拉低了自己的脸庞,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我记得在床上好像也没压你太长时间吧……怎么这就站不稳了?”
季子期:“……”
在这样严谨的场合,讲这么无耻的话,估计这世界上,也就钟守衡这一个不要脸的人能做出来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转移人注意力的办法也不是假的,果然让她的心绪平稳了许多。
季子期侧了侧视线,看向身边的男人,“正规场合呢,你注意点啊。”
谁知钟守衡完全不以为然,狭长的凤眸微眯,用一种很鄙视很鄙视她的口吻反问道:“我要是不注意,还能压低声音只让你一个人听到?”
“……”季小姐真心感觉自己跟眼前这男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她跟钟守衡的无耻底线,相比之下,浑然没有相提并论的可能性。
“再说了……”男人继续说下去,声音幽幽的:“我说的又不是假话……”
“行了啊你,”季子期妥协,终于忍不了这人无耻起来的程度了,这还当着这么多人呢,他不觉得尴尬她还觉得别扭:“整天除了耍流|氓,就没个正形。”
“谁说我没个正形了?”钟守衡很不甘的反驳:“我在面对其他女人的时候多有正形,刚才不就一个很好的例子么,你没看到?”
“……”刚才,他不是没个正形,他是正形大了。
其实,钟守衡是真的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如果是个普通人,也绝对听不到他在跟身边的女人讲话的内容是什么。
但偏偏……现在他对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钟凌锐。
虽然后来终究因为迫于沈眉的原因从了商,可钟凌锐大学时的专修并不是金融,而是翻译。
翻译官,要求具备一副好嗓子以及迅速的反应能力之外,还要有极好的听力。
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是每一个学翻译的人必备的条件。
所以,即便刚才那几句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去说,但却还是被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耳中。
钟凌锐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般,痛恨自己如此良好的听力。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把利刃,出鞘的瞬间,毫不犹豫的刺中了他的心脏。
虽然已经在极力压制了,可是有些痛有些苦,却还是不可抑制的从心口处弥漫了开来。
季子期多少,能看懂几分。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自己有些不舒服去下洗手间,然后就离开了原地。
过场走了,然后,双方便分道扬镳,你往南,我往北。
走到几个人聚集的那个地方,凌夜白递给他一杯酒,随口问一声:“你刚才趴在她耳边说什么呢?”
“没什么,”钟守衡晃了晃杯中的液体,淡淡的说,“见她心情不好,逗逗她而已。”
“大庭广众之下调|情了?”
“唔……算是吧。”
凌夜白笑起来,“你别太过份啊,你把凌锐弄的不舒服,依心心里肯定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哪有那么夸张,”钟守衡笑的漫不经心,仰首,喝了口酒,“说两句玩笑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夜白“啧啧”感慨两声,抿着唇,没说话。
呵,他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因为他现在得到了,所以一切事都不在乎,不管什么,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钟凌锐……不同呐。
殊不知,钟守衡眼里的“没什么大不了”,或许很有可能是钟凌锐心里此生都无法抚平的伤。
真的是那句,谁疼谁自己知道。
“不过,其实把话往难听了说到底,他也是有点咎由自取。”凌夜白喝了口酒,姿态闲适,漫不经心的说:“当年的事情与他无关,这个谁都承认,哪怕是依心,也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责怪他。事情最大的转折点还是在她回来后,如果凌锐能一开始就认出她来,跟你一样不顾一切的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强取豪夺招来她的恨,或许今天的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钟守衡没有回应,只是一口口的喝着杯中的红酒。
对,凌夜白说的没错,这是事实,他得认。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钟凌锐就认出了她,而后不顾一切的将她给留在身边,那今天结果会是什么样的,谁也说不清楚。
哪怕是能看透很多事情的他,都不敢保证。
但幸好,幸好钟守衡当初为季子期留了一线余地,才得到了现在的唐依心。
他虽然沉默着不出声,但是眸底深处的眼神,却分明是冷冽的。
“呵,”稍即,他发出一声冷笑,将杯中最后一口液体咽下,然后手指轻轻在杯壁上摩挲,像是对待一件心爱的宝物一般,不疾不徐的出声道:“……对待唐依心,留后路永远行不通。”
当年的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年,那一个晚上,他明明只要再狠心一点,就能把事情做到最后一步,从此让唐依心永远属于钟守衡,可是因为她的泪,他却终究是妥协了。
宁可前进百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的他,因为一个唐依心,而生生的将自己的原则打破了。
他终究不能做到在面对着她的眼泪的时候还无动于衷,更晓得自己不能承受她的半点恨意,于是最终决定放手,决定成全。
只是,原本以为自己的放手能够换来她的一生幸福,却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庇护她一生周全,从而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一次放手,差点一生失去。
于是,在确认季子期就是唐依心的那一刻,从一开始他就动了强势的念头,想要把她牢牢捆绑在自己身边,哪怕她恨,他也认了。
可最后还是顾及了她,给了她选择的余地。
哪怕是他碰了她的那一晚,他都曾想过,如果在最后关头她哭一下,服个软,他也会不忍心对她下手。
可她终究没有。
他刻意把撕她衣服的动作做的那么缓慢,为的就是给她足够的时间拒绝他。
可一直到最后,她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有说出口,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件件撕完她的衣服,眼睁睁的看着他占了她的身子,笑着承受了一切。
那一刻,他知晓自己,已经是覆水难收。
这一生败在她手上,没办法,他认了。
……
季子期走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
似乎只有这样的温度,才能够让她的意识清醒一些。
这是凉水。
凉水的温度,冰冷,沁骨。
而她,现在也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令自己理智些,不被感情所左右。
刚才,如果不是钟守衡适时的说了两句话引开了她的注意力,那她,很有可能会当场失控的。
钟守衡,似乎与生俱来就有这样的本事,无论是自我调节还是安慰别人,都有足够的手段。
只是,即便他的手段再高明,能够令她一时保持理智,但终究不能令她永远维系冷静。
人的情绪,是一种很难做主的东西,哪怕是自己。
看似表面上装的风平浪静,心里面却是与之完全不同的念头。不过也是,如果真的能够不管面对着什么都那么淡漠,那表面上又何必伪装,随性而为就好。
季子期闭一闭眼,将心底所有的情绪给沉淀好,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深呼吸了口气,定了定神,睁开眼睛。
面前是一面镜子,镜子反射出她的面容,被清水洗去了淡妆,显得有一点点的苍白。
关了水龙头,然后擦了擦手,转身走出去。
只是,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正站在门口,看样子是在等她。
程语慈。
钟凌锐的未婚妻。
季子期的脚步停了停,站在原地看向她。
☆、第208章 前尘往事入了土
对于这个女孩子,她并不熟悉,以前说不定见过几次面,也忘了,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没有跟她讲过话。
程语慈向前走了两步,脸色很平静,从容得多,看着她,问道:“季小姐,有时间跟我说说话吗?”
季子期毫无兴趣,但该有的礼貌终究不能少,婉拒:“今天是程小姐的好日子,外面忙碌的很,不是聊天的好时机,下次吧。”
下次,呵,说的好听。
其实说到底,哪里有什么下次。
她与程语慈,又不是很熟悉,面都没见过几次,真要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语毕,季子期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的打算,跟程语慈说了声,便转了身,欲要离开。
只是,还没等她彻底离开这个地方的,只是擦过程语慈身边,便听到她又出了声:“季小姐,难道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忽然和我订婚吗?”
闻言,季子期愣了下。
好奇吗?
凭良心讲,她并不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
当然,她知道钟凌锐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她而不再选择别人,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他订婚会订的这么突然。
之前,只是听向峰说过,以前媒体好像是爆出过钟凌锐和她的一点绯闻,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自此后谁也没再提起。
当年,唐依心与钟凌锐的身边只有彼此,再无他人,如今,终于沦落到你嫁我娶从此天涯陌路的地步,当今天踏入这个地方的时候,她甚至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当初的那些时光,像是一场梦一样。
前尘往事,到底是入了土,迟早都要因着时光的消磨而化成灰烬。
“我好奇,但我并不想知道。”她淡淡的说,三言两语的给敷衍过去,“程小姐,祝你们能够幸福。”
她愿他幸福。
话落,她转了身,欲要离开,对程语慈的话,并没有太多兴趣。
就是她这淡漠的态度,让程语慈知道,要让现在这个对钟凌锐已经释怀了的女子动容,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是钟伯伯逼的他。”她就这样,把钟凌锐从未对季子期提起过的事情给直白的说了出来,说给季子期听:“……以性命相逼,他没办法的。”
……
其实,讲真,这个晚上,从最初到最后,季子期的表现都很平静。
在所有人看来,她都没有什么情绪,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只是,即便所有人都看不透她的心,其中,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的例外。
钟守衡,首当其冲。
就是因为这种看透不说透的隐忍,让季子期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再回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才蓦然发现一切竟然都发生的那么自然。
她的情绪,她的反应,即使能够瞒得过任何人,但是也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