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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时候,他望定了她,看着女子那双如有流水在荡漾的眼睛,眼波流转,溢出轻轻柔柔飘荡过来无边的澄澈和明媚。
她依然不出声。
“我真想……”方天铭的声音低低的,明显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就这么掐死你!”
季子期顿时就笑了。
她回过头来,望定他,目光凝重又认真,“想掐死我的人……太多了。”
男人死死的盯着她,神情略显狰狞,胸口剧烈起伏。
“好了。”她一把推开他,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时间不早了,我下班了。”
语毕,连让他回话的机会都不给,转身,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看似走的飘渺,却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到底是有多慌。
从公司离开后,季子期没有回家,而是走了相反的方向,去了一家酒吧。
CLUB。
她要了几瓶酒,一个人站在吧台边喝着,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
其实,严格来说,她并不是很喜欢酒精这种东西。
因为,酒精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一个人的理智,而她,向来就不是个愿意被任何东西给控制住的人。
但即便不喜欢,也不代表着,她从来不碰。
酒精是能够控制一个人,这不假,但同时,也能让一个人心底里面残存着的负面情绪得到缓解与发泄。
晚上十一点,天色已经完完全全的黑透了。
人们蛰伏在心底深处的野性,在这个时刻,在这个地点,无疑,是最好的发泄契机。
见她一个人喝闷酒,有个看起来也就十**岁的侍应生好心提醒她一句:“小姐,如果没有同伴的话,还是尽量少碰酒精这种东西。”
她点点头,唇角的笑淡漠无波,跟那个人道谢。
世态炎凉中的情况下人人自危,只要事不关己,便都保持着一种隔岸观火的态度,主动关心别人的人,倒是少见了。
这段时间过来,出席应酬太多,酒量也在不知不觉中练到了一定程度。
好几杯酒下肚,意识非但没有迷醉,反而,愈发的清醒了起来。
挥手,喊过一名服务员,又要了一杯烈酒,然后喝下去。
烈酒划过喉咙,落入腹中。
在那段时间,唐依晴出事之后,她曾二次去看过她。
第一次的时候,沈眉刚倒,她手下事情繁多,有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某些事情,是以,在钟守衡受伤之后,对于适时赶来的警察,没有产生丝毫质疑。
可当那一阵子迷糊的期间过去,这理智,也就渐渐的浮现上来了。
当天,警察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赶到?
时间,又是那么符合。
生了疑惑,就生了心事,她第二次去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连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都没有了,披头散发的样子,身上伤痕斑斑,不忍直视。
疑惑。
她当然是疑惑的。
她们之间有血缘牵绊,也有深仇大恨。
但,即便那仇恨再深,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像她一般丧心病狂的折磨她,只是把一切真相都揭露出来,剩下的,让警方去处理。
再次相见的时候,她的情绪甚至都有些不稳,好似遭受过什么重大的打击,那个时候,面对着她,唐依晴是什么难听说什么,哪句话能刺激到她,她就说哪句话。
最后,如她所愿,她果然刺激到她了。
只是,刺激到她的,却并非是她说的那些难听的、咒骂她的话,而是这样一句话。
她说,当年的事情,也曾有过方天铭的参与。
换言之,害她家破人亡,也有他间接的原因。
她闭一闭眼,将那些事情遏制下去。
手指松了力度,她放下手中的酒杯。
酒量好不好是一回事,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喝酒的姿态太随性,无意间释放出了一种在夜场中少见却极其诱人的诱|惑性,招来男人的挑逗。
重金属的DJ音乐声越发喧嚣,她听的心烦,对于男人主动凑上来的调|情更无兴致,爱理不理。
男人都是一种要尊严要面子的生物,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难免会觉得面子上难堪,过不去,再三隐忍,还得不到回应,终于怒了。
上来就动手,连句话也不多说,季子期没心情在这里闹事,但见他誓不罢休,心知此次难逃,顺手砸过一个酒瓶子过去。
到底是在夜场里混过的,男人也没那么傻,眼疾手快的躲开。
侧身的那一瞬,顺口调侃一句:“哟,野性还不小。”
只是,躲过了她左手的酒瓶子,却没能躲过她右手端起的酒杯。
一杯红酒,洒满他的脸,顺着头流淌下来。
季子期看着他脸上那一片酒液,勾着唇角笑,“好喝吗?”
闻言,男人终于大怒。
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黑黑白白不够分明,要多混乱有多混乱,加上此时正是深夜,人体内蛰伏的那种恶劣因子涌上来,这男人全然顾不得其他。
一头兽,在受到了比自己弱小的生物的挑衅,哪里舍得就这样甘心认输,本能的想要反击,但眼见自己身手又不如她,理所当然的,就用上了下三滥的招数。
黑市上最烈性的迷药。
一口就够了。
不经意吸进一口气之后,再想着反抗,力气已经大不如前。
一直被压制着的酒精也在此刻疯狂的叫嚣涌上,让她头晕目眩的连方向感都找不到。
千年道行一朝丧。
季子期扶着吧台,头晕的难受,想要起身,离开这地方,却忽然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了。
失去平衡点,身子软软的倒下去。
精神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怎么样了?”
“就是中了点迷药,药的性质挺烈,黑市上刚出的喷管,没受什么伤,没什么大问题,应该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第177章 衡少是个处
“一会儿是多长时间?”
“她喝了不少酒,就算迷药的药性过去,酒精一时半会儿也消退不下去,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了。……对了,那个男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知道。”
“……秦佳音,你想就这样放过他?”
“他的手脚已经被我废了。其余的,你们看着处理。”
“……”
至此,终于安静下来再没声音。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秦佳音。
头疼的感觉很是强烈,黛眉狠狠的皱起,她想要睁开眼睛,却无奈,力不从心。
最终没能清醒过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见证一场日升日落的开端。
季子期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清晨。
醒来没多久,一道陌生的身影映入眸底。
标准的警官服,让她没在第一时间内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那人见她醒了,扔过来一套崭新的衣服,冷言冷语的说,“既然没死,就把自己整的像个人样点,换衣服出来吃饭。”
她默了默,无视了她冷情的情绪,问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佳音挑眉,“怎么,不想看到我?”
季子期倒是没犹豫的点头承认,“……的确不怎么想看见你。”
本来脾气就不好的秦警官听到这样一句话,更加的脾气不好,扯了扯唇角,一句冷情的话绕唇而出:“那就赶紧滚。”
“……”
这人还是和以前老样子,认识她的人,知道她是刑警,不认识她的人,倒是看起来像黑社会。
季子期掀了被子,从床上起身下床,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她说,“我不吃了,待会儿还有事。”
通常情况下呢,出于待客之道,我们一般会挽留要走的客人。
可是……
可是我们的秦警官,她不是普通人啊,听到自己被拒绝,别说是说句挽留的客套话了,简直是连眉心都没挑一下,冷冰冰、硬|邦|邦的甩出了一句话:“也好,我省下一顿饭。”
闻言,一向理智从容从不轻易动气的季小姐终于不淡定了,手中系纽扣的动作僵了僵,她抬起视线,看向她,“秦佳音,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对我客气点,能死?”
姐姐。
的确,是她的姐姐。
而且,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气氛默了默。
稍即,秦警官勾起唇角,缓缓的笑了,迎视上她的视线,说:“如果我真对你不客气,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季子期:“……”
……
从秦佳音那里离开,季子期直接去了公司。
总经理初选董事会在上午九点正式开始,她到公司的时候,正好八点五十分。
差了十分钟,时间刚好,不早,也不迟。
从上午九点,到中午十一点半,整整两个半小时的时间。
最后,通过投票选举,暂定为策划部的一个主管,欲将他提升为总经理。
下午五点,她下班回家,却蓦然撞见了一道熟悉又让她感到意外的身影。
熄了引擎,她下车,单手甩上车门,看着正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诧异的问,“钟守衡……?”
闻声,男人抬眸,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
脸上的神情平平淡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程硕跟在他后面,行色匆匆,看着他的身影,心中忍不住唏嘘一番。
说实话,他从没见过哪个人能够做到像钟守衡一样在对待任何人任何事的时候,都永远保持着一种表情的人。
她走过去,看着他匆促的身影,不解,“你怎么回来了?”
她记得,他跟她说过,好像是这次会在法国待一周的。
可现在,不过才两天而已。
他办事的效率再快,也不至于快到这地步吧?
他抬手,看看手表上面显示着的时间,跟她解释:“有样东西忘了拿,拿了马上回去。”
“……哦。”
然后,彼此默契般的谁都不再说话,他闪身离开,她也不再回头,欲要进屋。
只是,程硕走到她身旁的时候,却顿了顿脚步,挑着唇,似笑非笑的问了句:“你信他说的话吗?”
她沉默,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她没那个心思去在意。
程硕进一步解释了句,“秦佳音这个电话,分量不轻啊……”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的,便匆忙离开,跟上前面人的脚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是什么意思,已经无形的通透了。
资本市场中,别说是这么长的时间了,哪怕是短短一秒,都有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他,却因为一个她,全然不顾了。
季子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望着他身影消失的那个方向,心里略过微微的复杂感。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是在去年冬天的时候,有一次她下班早,想唐言则了,回去的路上顺带着去钟氏溜达了一圈,钟守衡恰巧不在,在开会,办公室内只有程硕一个人。
然后,她就坐下等了会,跟程硕聊了会儿天。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随便说了几句话,最后,聊着聊着,竟然扯到了钟守衡身上去。
程硕这样问她,“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都是聪明人,这个“他”不用说出来,指的是谁,已经不言自明。
她想了几秒,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心思挺深的个人。”
钟守衡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真不了解。
退一步来讲,就算她了解,她也没那心思去探究,或者诉说。
所以轻描淡写的敷衍了一句,想把这话题略过去,可程硕却没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下去,“在商场这个圈子里?”
“啊,”她点点头,反问,“不然呢?”
她对他的了解,就限制在这上面了,至于在风云堂的事情,她没怎么深入了解过。
听到她这样说,程硕笑了笑,跟她讲掏心窝子的话:“他的深沉其实根本就没在商场上体现出来,你在商场上见到的他,不过是个片面。”
她听着,微微皱了皱眉,知晓程硕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既然他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程硕见她沉默,笑着对她讲:“如果他真的把自己内心深沉阴暗的一面体现出来的话,那现在钟氏这当家主人的位子,就不会是现任总裁了。”
换言之,如果他真的把自己的野心给摆到明面上来,那现在坐在公司首席位上的男人,怎么也不会是唐言则。
“我知道。”她笑着回应,“这件事情上,是他让了我,给我留了一条后路。”
“可你只知道这些。”程硕唇角的笑让她感到有点意味不明,让她感到很是奇怪,但具体什么地方奇怪,又说不上来。
季子期不解,“……嗯?”
他话中有话,“他深沉和黑暗的一面,其实都在你身上体现了。”
野心、抱负、不甘、阴暗,这些东西,他全给了唐依心。
“……”
“直白点说吧,”程硕直了直腰,“我如果告诉你,在你之前,他没有过一个女人,你会不会相信?”
她本来就不解的情绪更是云里雾里,“别让我猜。”
程硕大笑,“好吧,我说,你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你信不信?”
第一个女人……
精神上,她勉勉强强的算是相信了,可是……身体?
她当然不信。
季子期用一种信誓旦旦的语气反问:“怎么可能?”
“呵,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其实,又何止是她,就连他,若非是亲眼见证过,贸贸然听到这样一句话,都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那男人花名在外那么多年了,吃喝嫖赌抽,什么不会,开女帝派对的时候让整个夜|店的销售额整整翻了一倍,有这样血淋淋赤|果|果的例子摆在面前,说那男人竟然是个没被女人开过苞的处,谁信?
但事实还真就这样。
钟守衡,真的是从来没有过一个女人。
无论是在曾经,还是现在。
逢场作戏的人,自然不必说,就拿真心的来讲吧,他这辈子就在乎了三个女人,一个他妈,一个程语然,一个唐依心。
第一个直接排除,第二个他虽上心待过,但那也仅仅只限于朋友,第三个……没等拥有的就失去了。
☆、178
再后来,他误以为乔婉婉是唐依心,对乔婉婉上了心,可乔婉婉那人摆明了态度爱的是钟凌锐,钟守衡再混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所以这个,也是可以直接排除的。
来来去去,不过这几个女人。
偶尔逢场作戏一次,别的女人碰到他一点衣角这男人回家都得好好清洗一番,何况是做点什么深层次的接触?
再加上后来的种种事迹证明,令我们的程同学不得不相信了衡少真的是个处这件事。
“唐依心,”程硕认认真真的叫了声她,墨眸盯紧她,一眨不眨,“……你是他心里的最后一道坚守。”
你是他心里的最后一道坚守。
何其有分量的一句话。
以前,对于别的女人,他连正眼都不会给个,但是对她,却在明明知道她不爱他的情况下,强行要了她,折了她羽翼,将她留在身边。
留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自己却深爱的女人在身边,对钟守衡来说,这样一件事,似乎是极其不现实的。
但终究,它发生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但偏偏,又那么合情合理。
“别看他对任何事都那么随性,像是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程硕说这话的时候,盯紧了她的眼睛,不肯错过她眼底的一丝情绪,在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