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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波密集箭雨来袭,那无数的长箭虽然被盾牌挡住,可那剧烈的震荡也让举着大盾的前锋大将罗士信手臂酸麻不已。眼见突厥人的箭雨已过,匆匆成阵的成片突厥人就在眼前,罗士信一把将盾牌挂在马上,右手一挥沉重的铁槟大狗枪,放声长啸一声,大吼道:“狗狼养的胡虏,来而不往非礼也,弟兄们,咱们也还他一礼!”
“操…他娘的统叶护,在草原上打了几次胜仗,从自家侄子手上抢了个汗位过来,他娘的就裤裆翘了,不给他个教训,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吃几碗饭了!”
“扔雷,炸死他狗…狼…养的!”
前锋的那些校尉们也差不多和罗士信一个德性,勇猛凶悍,打起仗来也许在大陈军中都能列前矛,但有什么样的头,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在罗士信这样的魔王下面,久而久之,这些校尉们也是全军最粗鄙的一群人了。
前锋诸将士不停的叫嚣喝骂着,嘴上不停,手上却也不慢。一个个纷纷趁着突厥骑兵一轮箭雨刚过,下一轮还没有到之前的空当,已经纷纷的吹开了左手上的火绳,然后右手点头一个个的骑兵手雷就呼喝一声,奋力的朝着突厥人扔了过去。
刹那之间,萧瑟秋夜,却仿佛突然回到了盛夏之夜,突厥人的上空却突然飞来无数萤火虫。
只是盛夏的萤火虫在夜晚都是闪烁着黄色的萤光,而这一次,空中飞来的却全是闪着赤红光芒,还一边在冒着白烟的一个个黑色圆球!
第816章 直闯中军
突厥大营,惨烈的暗夜袭营大战已经拉开序幕。
面对着匆匆结阵而成的无数突厥兵,罗士信所率的五千前锋坚盾铁骑最先迎上去。大盾连挡三波箭雨之后,陈军五千先锋也毫不犹豫的还以颜色。
夜幕中,成千上万颗骑兵手雷被陈骑猛的甩向突厥阵地,犹如天降陨石流星火雨,刹那之间,那闪着火huā的骑兵手雷接二连三的爆炸开来。
“给老子死去!”别的陈军骑兵都只扔一个雷,身材比大多陈军都要矮小一分的罗士信却是火力全开,那满是老茧的干瘦大手却一手抓两雷,双手各抓两雷,猛的双肩打开,两只手就如同两架抛雷车投杆一般,猛的将手中的四第816章
直闯中军颗雷甩向了不远前那面色惊惶的突厥大汉。
“啊!”雷声过后,挡在罗士信前面的突厥阵地上的那一队突厥兵全都惨叫连连。七八个突厥兵已经倒在了泥土翻飞,硝烟未尽的草地上。数张骑弓也全都四散抛在地上,有几张弓已经弦断弓折。
几个已经被当场炸死的人还好些,惨叫不已的是那些受伤未死的。一个约摸不过十六七模样的突厥少年不断的惨叫着,一身有些宽大的皮甲摭不住手雷的杀伤,腹部早已经被手雷的破片割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给开膛破肚。肚中的肠子从破开的腹部流出,那少年一边惨叫着一边用干瘦的双手拼命的在试图将肠子再填回去。
另外几个未死的。也比那少年好不了多少。不是断手断脚,就是满身血污。巨大的打击让几个突厥人惨烈无比,其中几个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的突厥大汉目眦欲裂,也顾不得地上的破弓断弦,抽出腰间的弯刀,咬牙吼叫着就向罗士信冲来。罗士信哈哈大笑几声,伸手抹了把脸上被溅射到的突厥人的鲜血,挺枪正要迎上前去第816章
直闯中军,结束了那几个敢来挑衅于他的突厥胡人。
恰在这时,从旁边闪电般飞出数箭。将那几名突厥人一一钉在了地上,留下大睁着眼死不瞑目。
罗士信丝毫没有被帮助的高兴,反而有些不乐意的转过头去,想要看看是谁打扰了他的杀戮盛宴。一回头。却见黑暗中一骑飞奔而至,那马上黑甲骑士只用双腿控马,奔驰来电。左手张弓,右手搭箭。那张闪电幽幽光洁的大弓明显就是一张铁胎强弓,只见那骑士的右手扳指边,还夹着三张铁箭。战马如飞,弓弦翻转,箭如电茫而去,转眼就又是三名突厥士兵倒在他的箭下。
“好箭法!”就连一向狂傲的罗士信也不由的大叫一声好。
骑士转眼策马而至,罗士信靠近之后才发现原来这神射手居然就是先前潜入营中刺杀统叶护的张彪。一门八兄弟从军。这在陈朝数十万军中也是少见的。更加少见的是张家这八兄弟还皆都是从猎户成为小兵,然后凭军功一步步做上了将军校尉的。虽然张家八兄弟已经死了三个,可也都追封了县侯爵位,就是还在的五兄弟,老大张勇都已经成为了国侯,身列大将之位。而最小的就是这位张彪,如今也是飞虎营总管,爵封国子之位。
罗士信向来狂傲,但却最敬重那些勇猛壮士。张彪身为一营总管,却还能挺身入二十万突厥大营刺杀统叶护。这等豪情让他佩服不已。虽然张彪比起他来,官职低了许多,但此时见到是他,还是忍不住在马上向他抱拳拱手行礼。
一声哈哈大笑,罗士信也没有再问他入营后任务完成的怎样。直接就纵马持枪,向着突厥人群之中猛的继续杀将过去。
罗士信身后。五千先锋骑兵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锋矢阵形,面对着黑夜中无边无际的突厥人海就猛的冲杀了过去。以罗士信为锋尖,后面的骑士们以五十骑为一队,再组成一个小的三角锋矢阵。一百个锋矢小阵列成一个巨大的锋矢冲锋阵,他们甩着手雷,端着连弩,举着骑枪,挥着马刀,激昂吼叫着奋勇上前,就如同是一群出笼的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手雷狂甩开道破阵,连弩如雨释放冲阵,一把把骑枪刺出,巨大的冲击力往往一枪连刺中数名突厥兵。突厥人的皮甲根本无法挡住骑士疾驰带来的巨大冲击力,往往被穿成透心凉。巨大的冲击力让锋利的骑枪也成为了巨大的消耗品,骑枪不如马槊珍贵,马槊可以连续杀敌,复合的高级技术让马槊能承受巨大的冲击力,杀敌而不损。而骑枪这种大批量装备的武器却往往一击之后就会枪杆爆裂开来,一次损毁。
骑枪的这种特性,即因为马槊的复合装备技术太复仇,陈军无法给所有的士兵提供马槊。二来也因这种骑战冲击力巨大,如非特别勇猛的战士,就算持有马槊,也会因无法承受那股巨大的冲击力而受伤。唯有最强壮的校尉将领们,才能持槊奋战,杀敌而不伤已。
不过战场之上,一把骑枪如果能换来一名敌军的性命,却是十分值得的。而且陈军早有准备,每位骑士至少装备两把骑枪,且战后会马上补充。另外除了骑枪这种长武器外,装备远强于其它诸军的陈军骑兵,还装备有骑兵手雷若干个,连弩一把,骑弓一张,马刀一把,军用匕首一把,另外箭一壶,弩箭两壶,骑士盾一张。可以说陈军的装备是最完备的,也是最精良的。
手雷扔完了,还有弩箭,弩箭射完了,还有骑枪,骑枪折了,还有马刀,马刀折了,还有备用的骑弓,横刀。
陈骑就如同一只武装到了牙齿的猛虎,撕咬踢打爪扑尾剪,威风凛凛,杀气昂扬。
在这群陈骑面前,一向自诩是草原群狼的突厥人也心惊胆颤,抵挡不住了。
霎那之间,刀剑及肉的噗噗声,兵器相撞的金铁声,临拼死的惨叫声,还有双方将士野兽般的咆哮怒吼声便已经交错成了一曲冰冷残酷而又喧嚣华丽的死亡之曲,挡在陈军前进道路上的突厥人就像是被割倒的野草,一片片地倒伏了下来。
如同秋风里农夫们正挥舞着镰刀,一片片的割倒麦子。更如同一支烧红了的铁钎,猛然插到了冻住的牛油块之中。
五千陈骑先锋气势昂扬,势不可挡!挡在他们面前的突厥人在天降流星火雨般的骑兵手雷,如飞蝗降临般的连弩箭雨,在如林般的长枪尖刺面前,在如山般的雪亮马刀面前,他们倒下,他们后退,他们惊惶,他们散开,到最后再没有人能兴起必死撕杀之心。
突厥骑兵们一边四散奔走,一边仓惶大喊,他们不是人,他们是鬼,他们是神,他们不可抵挡!
几十里的突厥大营,南营这一处的突厥人崩溃,并没有马上引起突厥大将们的注意。突厥大营太大了,拥有二十万之众的突厥大营,在阴山下的白道川圈起了连绵数十里地做为大营。在此之前,他们只觉得营地圈的大些住的方便,却从没有想过,如此松散的大营在面对陈军突袭时的弱处。
统叶护的军令早已经传下,可从中军大营到四周各部族营地,数十里地之远,靠近中军营的阿史那部族的兵马早已经接到了军令在向中军营靠拢。可远在四围的各部族营地甚至还没有收到消息。诸部族兵马的上级军官首领们大多去了中军营,见到不断的巨响响起,甚至是无数的火光升腾,那些惊醒的突厥士兵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突厥大营南面处一座小坡之上,陈骑统兵大帅王仁恭正驻马观战,他手举着千里镜仔细的观看着突厥人的反应和调动,一边也在打量着突厥大营中不断升腾起的一堆堆火苗。
这既是潜入营中的飞虎营在趁机制造混乱,也是在以火堆为信号,为突袭的大军指引目标!
目睹罗士信前锋兵马如此锋锐,老帅王仁恭的面上也不由的露出几分喜色。为帅者,虽然不喜欢有部下桀骜不驯,但只要这部将有能力,他还是能包容的,至少这样的将领用起来比那些听话却无本事的将领用的顺手,用的高兴。
悍将多骄兵,但骄兵悍将一般却也是全军最有猛劲的,这样的兵马用来冲锋打头阵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肆无忌惮,横冲硬闯,要的就是这股劲。
倏忽间,老帅突然竖起右手,往前一压。
“传本帅命令,让罗士信率先锋五千精骑继续前冲,目标突厥中军大营,告诉他,本帅不要求他杀伤多少,也不管他伤亡多少,让他只管一直往前冲就是。如果杀到了中军营或者附近,战后本帅重重有赏!”
秦琼闻令一惊,连忙上前道:“大帅,士信只有五千兵马,如果硬闯突厥中军大营,只怕会被突厥人围住,能进难出啊!”
“怎么?战场之上有兄弟之情,难道就忘记了主帅军令如山?既然你念及兄弟之情,那本帅就成全你,本帅让你率本部五千精骑前去增援罗士信,你可愿意!”
“本将愿意!”秦琼没有半分后悔,点头接令!
第817章 杀神
一甩披风,秦琼翻身上马,探手取下马上挂着的皇帝陈克复御赐一双瓦面黄金双锏,双锏猛的一架,锵锵金铁之鸣响起。面色金黄如漆染的大将秦琼对着本部的五个校尉总管大声喝道:“此去直闯突厥中军大营,弟兄们敢不敢!”
“泱泱大陈,战无不胜~!”五个顶盔贯甲的大将喝然而道。
“狭路相逢勇者胜!弟兄们,一路向前,绝不后退!生擒统叶护,踏破金狼帐!”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杀,杀!不破敌营誓不还!”五个营总管异口同声。
秦琼慨然拱手:“诸君都牢记吾皇陛下之战号,叔宝感慰之至。若此战得胜,诸君大功一件,本将会亲自为诸君请功。就此上马,马踏敌营!”说完,秦琼向前一指,大叫道:“诸君各率本部随我来,杀!”话音刚落,跨下黄膘骏马爪电飞黄已经如风驰电掣般的飞奔向前,身后五名营总管也全都拨剑前指,大吼一声,五千精骑如暴风骤雨一般卷向突厥大营。
望着如风暴一般卷去的秦琼五千精骑,张勇犹豫问道:“大帅,暗夜突袭,趁的是敌军不及防备,打的是他们措手不及。可我军终究是寡,突厥是众。以五万袭二十万突厥大营,本就是冒险,卑职觉得我们还是咬他一块肉就算大功了。直捣突厥中军,只怕这有些过犹未及吧。万一叔宝与士信被突厥人围住,只怕咱们的优势尽失啊。”
“哈哈哈。”王仁恭只是大笑两声,却并未回答。
倒是一旁的程咬金上前拍了拍张勇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就是关心则乱,是不是还担心阿猛和阿彪啊?放心吧,这两小崽子好歹也都是我军大将。他们此去不会有危险的。至于叔宝和士信他们俩个。我这个和他们结拜当兄弟的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个什么啊。”
王仁恭赞赏的望了程咬金一眼,缓缓道:“胆大心细。知节越来越有大将风度了,早晚有一天,你们这些后辈要超越老夫等了。知节看的很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然则,兵者诡道也,打仗,拼的不单单是兵马数量,武器装备,接的还更多的是统帅的指挥和判断力。相信这些,你们在讲武堂也听过不少次了吧?都是些老生常谈,可事实就是如此。你们说,我们今夜突袭突厥大营。目的何在?”
张勇回答道:“战前布署,这次作战计划是要趁突厥人没有防备之时,杀他个措手不及。作战目标是狠咬突厥人一口。杀伤其一两万兵马。给突厥人一个教训,最主要的目标则是想办法烧毁突厥人粮草。以迟缓突厥人南下脚步。”
“嗯,记得很清楚,咱们的主要目的还是突厥人的粮草,至于杀突厥人一刀,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闲着也是闲着。如果能顺便把统叶护给杀了,那更是意外之喜了。不过现在看情形,统叶护那小子不是那么好杀的。不过这也没关系,本来就没报什么期望。倒是阿彪的飞虎营让老夫刮目相看,当初离开雁门之时,陛下非让我带上阿彪的飞虎营,老夫还有些犹豫,觉得这些人本是为特勤司所训练的特战部队,我们此次出塞用不上他们。却没有想到,眼下他们真是给了老夫一个惊喜。一举潜入突厥营中,给突厥人制造了混乱,为我们突袭提供了指引和方便。眼下老夫更是对他们十分期待,希望他们能为我们指引出突厥人的粮草存放营地。”
“大帅高明,让飞虎营四处制造混乱,指引目标,如今又让士信和叔宝猛攻突厥中军大营。暗夜之中,突厥人一时搞不清楚所有情况,他们定然会误以为咱们是真的想直杀他老巢中军大营,如此他们肯定急急把兵马调往中军营,以抵挡和试图围困咱们的兵马。却不料这正中了老帅的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也。只要突厥人都往中军营去了,咱们就越有机会烧了他们粮草了。粮草一毁,突厥数十万大军想南下都不行了。”程咬金笑着在一旁为张勇解释王仁恭先前的调动原因。
王仁恭突然放下千里镜,大笑道:“有了,看天上,已经升起三发绿色信号箭了,张猛将军看来已经找到了突厥人的粮草营地了。”老元帅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名大将,肃然下令道:“张勇将军,本帅给你两万精骑,挟带猛火油弹以及硝石硫黄等引火助燃之物,你立即率其迅速杀往突厥人的粮草大营。不顾一切也要给本帅把突厥人的粮草给烧成灰烬。事成,你大功一件。若是有一捆马草,一石粮草,一块干肉未烧掉,本帅到时也治你做战不力之罪!”
“诺!”张勇激动上前领令而去。
程咬金看到张勇带了两万人马而去,然后王仁恭就没动静了,不由的问道:“大帅,那末将呢?”
王仁恭斜眼看了程咬金一眼;笑道:“本帅见你倒是鬼心思很多,很有独挡一面的潜质。特留你在身边,以后你就多跟着老夫学学怎么运筹谋划,指挥调度。我陈军军制,将领上阵冲锋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为将者,需要的是将兵之能,而不是陷阵之勇。咱们陈军可不其它乌合之众!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程咬金一脸黑面的尽悻悻退下,心中后悔刚才说的那些话了,以他的性格,战场冲锋,更让他热血沸腾,真让他一直在后面看着,这滋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