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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诡异的安静。
只有一副诡异的画面停留。只见叶初尘与王逸之正执剑相对,双剑直直交于一处,竟共同承起从天而降的酒坛子,而风神秀和和尚则各有一只手掌接触一股冰凉。
风神秀忽然笑说道:“打得太久,不如喝酒。王前辈,您说对吗?”
王逸之也笑了笑,说道:“王某只和朋友喝酒。”
风神秀叹息道:“难道我们还不是朋友?叶兄,那你呢?”
“我不在打架的时候喝酒。”叶初尘表情认真地说着。
这个时候,醉僧三痴忽然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喝,不如把酒让给小僧。”
“和尚也喝酒?”
“喝就是不喝,不喝就是喝,小僧又为什么不喝?”三痴和尚说道。
风神秀道:“不打就是打,打就是不打,那倒不如喝酒啊。”
醉僧三痴痴痴笑道:“打架不如喝酒,说的太好。既如此便先让小僧喝一口。”一语未毕,其余三人竟乎同时感受到一股温和而充沛的力量透体而来,叶王二人顺势收剑,各退一步。只余风神秀与醉僧二人伫立原地,以内力相持。
叶王二人相视一笑,皆因他们太了解朋友的个性。未及半晌,只听“蹦”的一声爆响,众人迎头看去,原来是酒坛子不负二人重压,在空中爆裂开来。
而就在此时,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醉僧忽然大挥僧袍,席卷破碎的酒坛,另一边的风神秀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兀自拔出腰间的白玉长刀来。
长刀挥舞,复倒卷而回,刀上仿佛有泠泠波光,竟还带着浓浓酒香。长刀入鞘,酒已下肚。风神秀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笑了笑:“满满当当,正比半坛多半两。便多谢大师了。”
那边醉僧月白色僧袍倾洒,轻笑道:“施主海量,小僧佩服。不过这酒坛子小僧便笑纳了。”
整坛美酒一滴不漏,全部入了两个酒鬼的嘴里。
就在此时,忽有一声动人语调仿佛从极远之处而来。
“良辰美酒皆具,贤主嘉宾齐至,幼薇心喜,请为诸君奏一曲,当做赠礼罢。”
莞尔江南曲,潇潇故人音。
鲜花满月楼的鲜花似乎停止了飞舞,满楼的宾客似乎也停止了交谈,战斗的余声似乎突然被冲淡。
只因一个绝世而独立的女子,和一声轻柔的应许。
她便是以箫艺和神秘名闻天下的才女——鱼幼薇。
身影妙曼,曲线玲珑,即使因为以纱遮面而看不到脸庞,反而更增添了此女子的独特魅力。
任谁也无法反驳,神秘往往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男人如此,女人更是如此。
这是一个全天下男人都想见到的女人。
第十章:一曲来自人间的箫声
只存于想象之中的女子,忽然之间降临凡俗,已足可引起所有人之疯狂。
而也只有如王逸之这般的超然地位才能请得到如此神秘女子。
战声方止,杯酒未停。
“酒美,人更美。”王逸之轻捋长须,仰首大笑着说道。
风神秀与叶初尘二人对视一眼,心道真是不虚此行,不仅瞻仰了王太傅的超凡风姿,更能得见传闻中的鱼幼薇,鱼大家,这一趟来的倒是真巧,巧极了。
只见三楼的蒙面女子缓缓出现,一身浅白色的衣服着在美妙的胴体上,与人一种惊艳和娇媚的诱惑力的同时,却有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奇妙感觉。
接连而来的变化给场间众人带来的却是全然不同的感受,风云人物一一出场,一开始姑苏周家带来的古剑承影惹人惊叹,后来更有风神秀与叶初尘联袂强势登场,一战剑道名宿王逸之,更与醉僧斗酒斗力,此刻,更有号称天下第一才女的鱼幼薇飘然而至,仿佛都在告诉他们这将会是近几年来最值得称道的宴会。此刻众人正屏气凝神,等待着传闻中的天外仙音。
鱼幼薇眼见场中安静,眼含笑意,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紫玉箫来。她轻步慢摇,再一步踏在雕花的红木栏杆上,小脚轻踩,竟尔飞至空中而来。
恰在此时,三楼垂下一条青绿色藤蔓,缭绕盘旋,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交织成秋千模样。
诸人正自诧异,又见楼内的鲜花再次舞动起来,好似要与这绝色女子相伴而舞。
于众人心神皆被吸引之时,一阵渺渺箫声方传到耳中。
箫音从极低之处而起,仿佛来自极远之处一个人迹罕至的幽谷,往上空慢慢盘旋而去。等到婉转缠绵之处,箫声变得空旷起来,众人沉浸在箫音之中,再加上周围空间之内花香飘逸,仿佛都想起来自己生平之中所见,所想,所喜,所伤,把人带入一种似有似无的幻想之中。
缥缈难测的箫声仿佛把人带出了现实,带到最初的世界之中。
风神秀望着空中的女子,耳边的箫声似乎极具穿透力而深入到内心之中,他好像看到与常常思念的人在几年之前,多年之前,乃至于初次见面之时的种种风情,或甜蜜,或悠然,或有趣,或缠绵。他不禁喝了一杯酒,一杯又一杯。
箫音倏忽而下,仿佛情人的低吟,变低变远,远至不可及之处,便是遥远的梦想。
箫声渐渐停了。
人却渐渐痴了。
王逸之此时此刻心中早已忘却仕途之不快,只留一股清气涤荡心怀,终于吐露出绝对的轻松意味来。
“妙哉,听鱼大家此曲,了却王某一身执念。今后,庙堂之事,皆与老夫无关了。”
醉僧拍了拍王逸之的肩膀,笑语道:“这下子,你便好享受这自然山水,人间至道,恰与小僧一同快活罢。”
叶初尘双目也仿佛透出一股柔情,显是想到了某位人儿,径自说道:“鱼大家,果天上人也。一曲箫音勾人思绪,叶某佩服。”
鲜花虽尽落,绝色的身影依然在空中。鱼幼薇一双玉足踩在藤蔓之上,只轻轻一点,便以飞花之势往高楼而去。
“一曲记忆,赠予诸君。叶公子,王大人,幼薇去也。”其人则施展妙曼轻功,只须臾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只留这一句声音伴随着众人脑海中的箫曲,勾勒出一副副不可忘却的画面。
公孙琉低叹一声:“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鱼大家此去无踪,不知还有否下次洗耳倾听的机会。”
众人皆是低声叹息起来,显然受此箫音影响极深。不多时,便有客人告退离去,酒席便也淡了。
等到公孙琉请退的时候,鲜花满月楼内除了王逸之、醉僧三痴,便只有风叶二人与送剑而来的周墨一行了。
小九笑嘻嘻地看着风神秀,跳着说道:“阿秀哥哥,我没白来嘛。这里的好酒好菜,可比山庄和大船上的好吃多了。”
风神秀大笑道:“当然了,这个地方其他的不怎么样,伙食倒是一流的。不过你以后要是想喝酒啊,就到城西的印月寺去,那里的和尚可珍藏了不少的好酒。”
小九眼睛一亮,兴奋地点了点头。
醉僧闻听此言,忽然慌了似得,大声说道:“喂喂,你这臭小子,咋还想着洒家的好酒哪。”
此举此言大失高僧风范,不禁令周墨等人深感讶异。
风神秀笑骂道:“大和尚,你到底是洒家呢,还是小僧呢?”
醉僧双手合十,不知低声呢喃了什么,说道:“洒家叨唠朋友的时候,洒家便是小僧;朋友叨唠小僧的时候,小僧便是洒家。”
王逸之笑而不语,醉僧的脾性他却是极为了解,虽佛性深厚,却嗜酒如命。
风神秀摸了摸鼻子,道:“本公子怎么记得,印月寺的酒,好像还有我的份。”
醉僧道:“施主此言差矣。施主所留之酒,小僧早已代劳。”
风神秀道:“当真不给?”
醉僧道:“酒已穿肠而过,是施主执念太深了。”
风神秀忽然笑道:“和尚可曾记得印月寺的鲜花吗?”
醉僧洒然道:“小僧自然记得,那鲜花可是……”话说至此,醉僧脸色忽变,再说道:“你这小子,不会想要把……”
“和尚说的一点都不错,本公子正想把那些由我亲手种下的花草连根拔起,嘿嘿,到时候,和尚再想‘摘花换酒’可还得问问临安城主大人了。”
“洒家看你这小子,那几年在寺里就是想摘花去陆家丫头那博人一笑,那些花可换多少美酒你可知晓。”
风神秀大笑道:“我送美人以鲜花,美人还我以好酒。不仅有酒,还有美人,何不为之?”
醉僧低眉说道:“何来美酒?小僧可一滴都没见着。”
风神秀道:“酒已穿肠而过,是和尚执念太深了。”
此时不仅风神秀大笑,王逸之也大笑,而叶初尘和周墨二人则忽然大悟起来。原来风神秀和醉僧的关系非比寻常,少年时期更有诸多趣事惹人发笑。
叶初尘忽笑说道:“风兄最神妙之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痴和尚道了一声佛号,径自闭上眼睛,恢复起方才布衣芒鞋的超尘高僧模样。
周墨呆了半晌,语带惊叹道:“醉僧摘花换酒,醉刀对酒赏美。有趣,果然有趣。”
场间只剩下几人此起彼伏的笑声,于这浩浩长夜荡然不绝。
第十一章:记忆之外
夜渐渐深了,三月的月亮弯弯的,太像女子的峨眉,鲜花满月楼的酒席早便散了。故人虽再聚,有许多话还未说,但终究是来得及的。
风神秀此时正坐在鲜花满月楼的楼顶上,就着临安的晚风下酒。
月光淡淡的,酒也是暖的。胃也暖,心也暖。
风神秀的神色间仿佛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感受,像是离愁思念,却又带着几分甜蜜。
你还在等什么?
风神秀仿佛正在低问自己,责怪自己。难道不该是自己去行动吗?风中还飘着花香,正是她最爱的味道。
他好像忽然顿悟了,忽然开窍了,径自手舞足蹈起来,然后又一个轻踏,施展轻功在无垠夜色中飞奔起来。
楼内还未休息的叶周二人正好看到这一幕,周墨好奇地说道:“风兄又发什么疯?”叶初尘轻轻擦拭着佩剑,想了一会儿,说道:“风兄要发疯,倒是一件想插手也无从下手的事。”
周墨道:“看他发疯,也是一件趣事。”
叶初尘再说道:“风兄发疯的时候通常都有一个好去处。”
周墨道:“风兄要去的地方也一定是个好地方。”
叶初尘笑了笑,故意道:“周兄莫非也想去?”
周墨耸了耸肩,说道:“难道叶兄不想跟上去?”
叶初尘道:“我们为什么不去?”
周墨笑道:“那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等待?”也许是近期相处得久了,也或是本身的性格相近,他们说话的语气和格调都有点相同起来。
等待趣事的发生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而且人越多,越有趣。
“你们想去哪?”
忽然一声娇俏的声音传来,正是古灵精怪的贪吃鬼小九。
对这个调皮的小女孩,不知为何叶初尘很有好感,他笑着说道:“你阿秀哥哥去了哪,我们便要去哪。”
“那小九也要去。”小女孩高举着小手嚷嚷道。
叶初尘与周墨对视一眼,然后呵呵大笑起来,似乎再多一名看客会更加有趣。只瞬息之间,鲜花满月楼便不见了三人踪影。
夜空中施展轻功尚未走远的风神秀乎感到丝丝凉意,他嘀咕一声,暗道早知道应该在酒楼再拿一壶酒的,不知为何今夜的风仿佛忽然之间变得怪异起来。
在后面跟着的三人倒是极具闲情逸致,小心谨慎地跨越着临安城内大大小小的建筑。这种飞跃的滋味绝对是一种独特的享受,是每一个修习过上乘轻功的人都会爱上的感觉。而也就是此刻,叶初尘才惊觉小九这个古怪女孩竟然也有不俗的轻功造诣。
再说前面的风神秀却浑然未觉身后不远处的三个影子,连夜色都来不及欣赏,只想着尽快去见那个人。
四周静悄悄的,连虫鸣声也欠奉,风神秀忽然身形一转,翻入一家尚有灯光的深宅大院中。尾随的三人正自诧异,只听周墨嘀咕道:“风兄这个时辰跑到这里来,莫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好偷。”叶初尘笑啐一口,低声道:“我倒是觉得这里有个了不得的人物,你没看到风兄一路上火急火燎的直面此地而来,肯定是急不可耐了。”见风神秀进了院子,小九脸色一急,说道:“叶子哥哥,我们也进去吧。等下找到阿秀,便要他好看。”说着还攥了攥细嫩的拳头,小模样有着说不出的调皮。
待摸进院子里,风神秀的身影正好消失在前庭另一端。三人便连忙跟上。
风神秀走过前庭,走过小院子,仿佛熟悉得像是自家一般。后面三人自然未猜到此地便是醉僧口中的“陆家丫头”陆葳蕤的庭院,也是风神秀少年摘花,换酒,赏美的地方。
行至一处假山,前方忽传来一阵熟悉的笑语声,顿时在脑海中不住回荡着,还有很多很美的回忆,念及此处,风神秀神色间又出现那种奇怪的表情来。
后方正前行的三人看到风神秀又停下来,连忙闪至一旁,小九轻轻拍着胸脯,心道差点被发现了。
从三人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风神秀待在一块巨石后面,正欲探出脑袋,再仔细一听,也依稀听到一阵女子玲玲笑语从前方传来,叶初尘与周墨相视一眼,双双递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生出“果不出本公子所料”的表情来。而以风神秀看去,只见巨石之后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温泉正冒着热气,而其中的人仿佛笼罩在这一层迷离的烟雾中。风神秀心中暗笑,葳蕤啊葳蕤,想不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便在此沐浴,三年后的重逢之日你竟然也在此沐浴,天公此番倒是作美了。
一阵阵笑语中,烟雾渐渐散去,人影便清晰起来。风神秀定睛看去,大吃一惊,意想不到浴池之中竟然有两个绝美女子。其中一个正是他所熟识的恋人陆葳蕤,另一女子他却从未曾见过。大骇之下,他急忙收回目光,正巧碰上小九三人的眼睛。风神秀面色赧然,不禁轻呼一声。
四人面色皆是一变,正欲后退,只听得一声喝斥传来。
“什么人?”
须臾之间,只见两道飘然身影掠过巨石,到达四人所在空间。
一女子身穿浅黄色罗裙,俏脸含煞,脸上还有着几滴晶莹的水珠。而另一女子则身着白衣,风姿绰约,似乎带着几分慵懒之态。显见这两位女子便是方才温泉之中沐浴的人。
叶初尘三人却是看的呆了。只因这两个女子皆有倾国倾城之容貌,其中黄裙少女峨眉微蹙,小脸微红,若不是眼里带着三分怒意,便是说不出的温婉可爱。另一女子则全然不同,几缕青丝在晚风中拂在脸上,眼波流转,媚态自生。
风神秀看着身着黄裙的陆葳蕤,竟已痴了。
陆葳蕤凤目一扫,看到风神秀居然也不吃惊,只轻轻呼出一口气,再以一种极度温柔的口吻说道:“阿秀,你可看够了?”
“看不够,三年都没看了,我怎么也看不够的。”
没有久别重逢的泪或笑,只有一股独特的气氛在无限蔓延着。
另一女子也不说话,叶初尘三人此时更不敢吭声,只听陆葳蕤娇声说道:“既然想看,刚刚为什么不离近点看?”
风神秀轻叹一口气,说道:“三年不见,若是离得太近,怕你打我。”
此时,小九忽然呵笑道:“原来阿秀哥哥也有害怕的人。”
另一个女子看到小九,也笑了起来,好像见过她似的,问道:“小姑娘,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阿秀哥哥会害怕这位姐姐吗?”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