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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从遇见你开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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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车她也不说话,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一副“我不和司机说话,请好好开车”的架势。
  乔靳宸的目光几次从她身上流转而过,笑意愈渐浓郁,垂首弯了弯唇角,心情愉悦地开车。
  真是奇怪,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存在磁场?不然为什么每次与她相处,心情都莫名的好。
  这种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到最后,中途杜可接了一个电话,戚峰打来的,约她喝下午茶。
  杜可原本是犹豫的,不大想去,可架不住戚峰在电话里说的太过真诚。
  “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太久了,很难遇上熟人,工作又太忙,一闲下来总是会觉得落寞,杜可,这样你也不愿意陪我喝杯咖啡么?”
  她应下了。
  挂了电话后,她让乔靳宸随意找个可停车的地方把她放下来,她打车过去。
  毕竟临时换道去见朋友还要蹭车太不地道了。
  乔靳宸眼底的笑意渐渐抚平,恢复到平常看似温和无害的样子,外人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去哪里?”他问。
  “明和路的only咖啡厅。”
  “并不远,送你过去。”边说边打转方向盘,让车子转了一条路。
  杜可要拒绝的话就咽了下去。然后,坐在车里,她突然觉得先前那种理直气壮的感觉没了,有种莫名发虚的感觉。
  真是奇怪。
  她拍了拍脸颊,想把这种感觉拍走。
  乔靳宸余光扫到她突然的动作,眼底又漫上一层笑意,“怎么了?”
  杜可清了下嗓子,理理衣服坐好,“没什么,麻烦你了。”
  乔靳宸噙着笑意转回头,声音略带愉悦,“无妨的。”
  然后,杜可蓦然发现,刚刚那种发虚感好像真的被她拍走了。
  这一路过来就没有刚刚那一路顺畅,一直在堵车,杜可看着远近长长的车列,有些烦躁,她很讨厌迟到。
  而且,看路侧的商牌标识,怎么这么陌生?明和路她去过的啊。
  她咕哝着把这个疑问念叨出来,车内另一个人很快帮她解答。
  “噢,我以为你着急,刚刚抄了条近路,没想到这会儿这么堵,抱歉。”
  如果高飞这会在车上,一定会把头埋低,不然会忍不住提醒:Boss,上次出门谈生意时,司机要走这条路,您当时以堵车为由严肃拒绝了的。
  杜可噎了会,近乎便秘地说了句,“……没事。”
  平常二十分钟的路,这次走了一个多小时,杜可还得谢谢它堵得不是太严重。
  因为又遇上红灯,乔靳宸在咖啡厅对面的十字路口处便应她要求将她放下了,杜可再次道了谢,便就着还剩十几秒的绿灯快步走向对面。
  乔靳宸坐在车里看着她急步而去的背影,想到那天在宴香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手指握在方向盘上极有节奏地敲了敲,待红灯变绿灯,便转了方向盘。
  他还要去看望老师。
  乔靳宸到沈家的时,沈老夫人正在客厅哄三岁大的小外孙。
  沈寿康要比乔老爷子小上十来岁,和其夫人一生也只有一个女儿,取名沈扬灵,取自《九歌·湘君》里的“横大江兮扬灵”,言明,纵是女儿也可以有不输男儿的气韵。
  因是老来得女,沈扬灵和他是同岁,要是从乔老爷子那辈儿论,还比他高出一个辈分。可后来乔靳宸拜沈寿康为老师,两家人也就不管辈分不辈分的了,早些年甚至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可惜彼此都不来电,硬是没成。
  刚进门,小家伙就从沈老夫人怀里蹦下来,欢脱地迎他,“乔舅舅乔舅舅……”
  因为他和沈扬灵也算师姐弟,沈扬灵从小就教他这么叫。
  乔靳宸手里带着礼,不方便抱他,就蹲下身子和他说话,眉目温和,“宝儿乖,有没有想乔舅舅?”
  宝儿是小家伙的小名,因为父亲是军人,大名起得很响亮,叫丛安澜,安澜,太平之意也。
  “想——”小家伙瞪大眼睛回答,然后在他身上找,“舅舅舅舅,我的大坦克呢?”
  乔靳宸失笑,小孩子就是这么单纯,心思总是藏不了几秒。
  他从礼盒中间选出一个,递给他,“呶,你的坦克。”
  然后小家伙就大叫一声,捧着礼品盒往回跑,献宝似的给沈老夫人看。
  沈老夫人也是哭笑不得,把孩子推给保姆,过来迎他,“经常来还带什么礼,光是能来,你老师和我就很开心了。”
  沈老夫人年近古稀,风韵犹存,女儿出嫁后,两位老人就守着这座房子,平常看书下棋,闲来再品品茶香,陶冶情操,任沈寿康的哪一个学生来,都要更加尊敬这位师母几分。
  乔靳宸谦和地应了几声,沈寿康就听到动静下了楼,手上还拿着一盘棋,乔靳宸见了,忙上前接过。
  “正巧扬灵今晚上会在,你也留下吃饭吧。”
  乔靳宸自然说好。
  每次来,沈寿康都要和他下两盘棋,以观他近况,乔靳宸颇觉得有两分好笑,却还是配合。
  今日下棋,他格外用了心思。
  棋局过半,沈寿康突然开口,“工作上遇到对手了吗?”
  乔靳宸一惊,手上执着的黑子差点落下去。
  他稳了稳神,将黑子放到刚才思量的位置,才开口,“没有,都挺好的。”
  沈寿康随之也落了一子,再开口,“那就是生活中出现什么意外的人了。”
  乔靳宸突然觉得这棋不能再下了,他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有几分无辜,“您……怎么会这么说?”
  沈寿康笑,“今日下棋,你过于小心了,神经绷这么紧,不是怕我发现什么?”
  乔靳宸:“……”
  他有些哭笑不得,到最终,倒是他自己把自己卖了。
  被点明,再次落子时他真就放松不少,也坦然道:“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意外的人,有几分特别倒是真的。”
  “特别到,让你都有了几分小心翼翼?”
  被老师打趣,乔靳宸脸上就露出了两分苦笑,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人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经历过,笑笑也就罢了,却在黑棋败局时不急不缓地道:“君子立于世,当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不气不馁;凡事徐徐图之,谋后而定,行且坚毅,可也。”
  乔靳宸细细听完,应声而笑。
  有些道理我们都懂,可往往只有在长者的淳淳教导之下,才觉振聋发聩。
  回去之后,乔靳宸接到乔小桥的电话,原本以为她是来探听后续,满足八卦心理的,没成想,却是来告诉他另一件事的。
  “哥,你知道今天杜可扔给我的礼盒里是什么吗?”
  彼时他正在书房看第二天会议的相关材料,手边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咖啡。
  听她语气里不似往日的欢脱,隐隐觉察到什么,便放开鼠标,细细听着。
  “是一块质地上乘的暖玉,白如脂,透如璃,色泽均匀,虽然小,价值却不低。”乔小桥顿了顿,才把后头的重点说出来,“我从没问过杜可的家世,只知这几年间她都是一个人,经济上并不富裕,还是个财迷,就白天还为一百块的打车费嚎叫……可她却送小韩乔这么重的礼,最主要的是……我问过她,这玉还是她母亲留下的。”
  她在那边喏喏着,显然是有些愧疚,“……她母亲,早几年就去世了呢。”
  她白天还怕她难做,没有当面打开礼物来看。
  乔靳宸一直静静听着,什么声音都没发出,乔小桥回过神就注意到了,有些不安地开口,“……哥?”
  “嗯。”乔靳宸坐在书房里,眼睛忽明忽暗,有些情绪他自己也没有摸透,却安抚小桥,“我知道了,你也别难受,你们既然是朋友,她自然理解你的想法。”
  “噢,那这块暖玉……”
  乔靳宸声音里染上几分温和,“既然是她送给小韩乔的,你就先帮着保管吧,别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于是乔小桥心里就轻松起来,“嗯,我知道了哥。”还笑眯眯地开玩笑,“我还把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介绍给她了呢。”
  乔靳宸失笑,“又贫。”
  挂断电话他却忍不住想,几年间都是一个人,母亲又早逝,这个女孩子是怎样活成现在这般随性洒脱的呢。

☆、圣诞的礼物

  圣诞节前夕又下了一场雪,大学纷纷扬扬的落了一地,足有几厘米厚,却为圣诞节添了几分节日特有的气息。
  别人都赶在这一天和情。人约会,杜可是赶在这一天去面试。乔小桥吐糟,面试人一定是性生活极不协调又嫉妒小年轻恩爱性福的欧巴桑。
  杜可比较认同她的说法,因而面试这天她故意把眼镜的黑色框边擦了又擦,力争不去惹这位欧巴桑敏感的神经。
  但事实告诉她,过于暴躁的人会因对方任何一个突出的优点而变得更加暴躁。
  “留过学?”对面欧巴桑带着一副和她同款的厚眼镜,脸放得又长又冰,严肃得像展览馆里放着的蜡像,说出的话尖酸又刻薄,“现在的年轻人总觉得出过国就比别人高一等,可谁不知,现在的小姑娘,留过学就流过产,就算镀了一层金又怎样,里面也全是黑的。”
  最后把她的简历往桌上一撇,推了推无比厚重的眼镜高傲对她道:“说说既然留过学,为什么想来我们这家小型的律师事务所工作。”
  是的,A市叫得出名来的律师事务所确有几家,杜可来面试的这家却是很名不见经传,选择这家的理由很简单,越是水深的地方宫心计上演的越厉害,她刚回国,一切以休养生息为主,于是乎,挑了这么一家小型的律师事务所。却不曾想,即使是宅斗,“攻”的也是心。
  杜可看着被扔到一边的简历,突然什么低调的心情都没有了。
  笑眯眯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顺便翘起二郎腿,气场全开地回视眼前这个实际上还没到四十岁的欧巴桑,玩闹似的,“因为我镀了一层金啊,就想来这种小地方找找存在感。”
  暴躁阿姨面相开始抽搐。杜可见着怪于心不忍的,走之前把乔小桥当笑话说给她听的一个秘方送给了她,“像我这样的里面黑透了镀层金就搞定了,但看您这年纪,镀金不是最好的方法,送您一秘方,珍珠粉、蜂蜜再加少量柠檬汁,注意哦,不是服用的,是敷用的。”然后意有所指地朝她下。身瞅瞅;笑得略带邪恶,“保您性生活提升两个挡。”
  然后在暴躁阿姨越来越抽搐的面容下潇洒走人。
  出了写字楼,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雪了,很小,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脸上,触感微凉却温和,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就沿着商业街一点点走。
  乔靳宸今天去见了一位合作方,回来时,因为大雪未清,车子在路上走得很慢,他便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恍恍惚惚间虚闭的双眼里摄入一抹熟悉的大红,睁眼就看到车窗外对街的街道上,杜可一个人站在一家商场外的圣诞树前仰着脖子看着什么。
  思绪未达心底,话就脱口而出,“停一下。”
  不只司机懵了,坐在副驾的卜薇也有点意外。
  正巧碰上红灯,司机把车停下。
  透过车内后视镜她注意到乔靳宸的视线落在车窗外,便跟着转头看过去,却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不由开口,“怎么了?”
  乔靳宸也意识到有些失态,借着揉按眉心的动作掩饰着不自在,两秒后淡淡笑笑,“有些闷,我下去走走,你们直接回公司。”
  说罢便推开车门走下去。
  “诶……”卜薇下意识想跟着下去,匆忙间忘记了解安全带,又被勒了回去。再贴在车窗上往后看时,乔靳宸已经把手放在大衣兜内,大跨步走远了。视线里只留下他修长的背影。
  绿灯亮了,司机迟疑,“卜助理……”
  “哦,”卜薇回过神,展露笑容,大方优雅,“老板还有事,我们先回去。”
  “哎。”
  许是见卜薇人很亲和,老板又不在,司机师傅有些话就压不住了,犹犹豫豫好一会,还是开口,“卜助理,您和老板私底下什么关系啊?”
  卜薇一愣,转过头看他,“怎么这么问?”
  司机笑得有些腼腆,显然对自己的八卦行为感到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吧……就是下面人都觉得您和老板很般配,老板一直也没有女朋友,就猜你们是不是男女朋友。”说完还嘿嘿笑了笑,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卜薇也笑了,视线却转回去,“别瞎猜了,影响不好,老板就是老板,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司机“哦”了声,颇为失望的样子。
  卜薇却没有再同他说话,看着落在车挡风玻璃上的雪,目光渐渐飘忽。
  乔靳宸走到杜可身边的时候,她还在专注地看着圣诞树,专注到没想过转头看一眼身边多出的人是谁。
  他转而也去看这棵圣诞树,是比一般圣诞树高大,但也没什么特别,怎么会这么吸引她。
  他站了一会,见她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才开口,“在想什么?”
  “卖火柴的小女孩。”她脱口答。
  答完才发觉不对,收回仰着的脖子,转过头看他。
  然后,蹙眉。
  “你怎么在这?”
  乔靳宸笑笑,想着你可总算看到是我在这了,却没有开口回答。
  他又看了眼圣诞树,还是没觉出什么特别来,问她,“怎么会想到卖火柴的小女孩?”
  许是她这会心情好,竟然没有在他这么问完后来呛他。
  她看着这棵被挂满了小挂件的圣诞树,眉毛来回动了动,让整张脸都生动起来,然后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我在想,如果有人在那晚买了小女孩的火柴,她是不是真的就不会死。”
  这下换乔靳宸皱眉了。在他心里,明媚如她,应是不会想这种敏感又压抑的问题。
  因而一时间,他没有开口。
  杜可转回头看他,一脸不乐意,“喂,问你话呢。”
  乔靳宸就又笑了,看着她的目光带了几分异于看别人时的温和。
  看,就是这样,用这种态度对他,一种理所应当的样子。
  在杜可落到他身上的目光转为怪异前,他转开视线再次看向这棵圣诞树,“我也不知道,但安徒生在写这篇童话的时候,反映的是一种社会现实,换一句话说,小女孩生活在当下的那个社会,就算那一晚,有人买了她的火柴,她死亡的结局也不会被更改。不是那一晚,就是下一个雪天罢了。”
  他说完,莫名觉得怪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和她说这些伤悲悯秋的话题?
  他思索着,杜可却在细细听完后点点头,颇为认同的样子,“嗯,你说得对,就算物质上得到了支援,精神上却没得到救赎,那死亡的结局就不会被改写。”她说完,朝他一笑,“谢谢。”
  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时转身,边跺着脚边搓手地往前走,“啊,走啦走啦,快冻僵了……”
  那模样,好像刚刚一直立在那里,就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得到了答案就可以继续前进了。
  乔靳宸立在原地,总觉得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
  可看着她在前面踩着雪走得欢脱的样子,便也没了细想的心思,笑了笑,迈着步子跟上她。
  杜可转头看他还在,就开始攻击他,“你怎么还在?”
  乔靳宸失笑,看样子刚刚没有撵他,就是为了听他怎么回答那个问题。
  “过节啊,放松一下。”
  杜可撇撇嘴,没再和他计较,垫着小碎步往前走。
  两人没走出多远,就被一个店员小姐拦住里,二十出头的样子,笑容很甜美,手里抱着一个红色箱子,四面都印着二维码,向他们做推销,“先生小姐,圣诞快乐,要抽奖吗?”然后不等他们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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