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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算着快上课的时间,我们一起回到教室,看见乔诗雨坐在我的座位上和曲奇聊得火热,脸上的笑容立马就僵住了。不知为何心情不爽的我板着脸走到我的座位旁边,乔诗雨居然还不自觉让位。
“上课了,回自己座位吧。”
生冷的语气让他俩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乔诗雨还是自觉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了,紧绷着脸的我拿起语文课本开始背诵古文。乔诗雨忽然转过身来,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
看她满脸诡异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儿,漫不经心的打开纸条,里面的内容让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喜欢他,我们俩换座位吧。
下意识将纸条撕成碎末,扭头怒视着戴着耳机莫名傻笑的曲奇,看来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转过头来,独自生闷气的我拿着钢笔在作业本一阵乱画,发泄我心中的怨气。笔和纸之间摩擦得“沙沙”作响,戴着耳机的曲奇都感觉到课桌在摇晃。
“你又抽什么疯呢,把作业本画得乱七八糟的。”
“我抽什么疯,管你什么事!”
曲奇用手轻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怒火中烧的我更是不依不饶,红彤彤的双眼里充满了委屈的怨念,更用劲儿的在作业本上画线条。
忽然感觉眼中一股热流,唰的一下滴落到黑色墨迹的作业本上,为了不让曲奇看见我的泪水,誓死捍卫我傲娇的尊严,又唰的一声把作业本撕得粉碎。把头低到桌盒子里故意装成找东西,其实是在偷偷的抹眼泪。
“你干嘛呢,找什么东西,我帮你,小心头。”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头撞到了课桌角上,揪心的疼。滚滚热泪再也抑制不住,哗哗哗像屋檐水不停息的流淌。我也就借撞着头可以放肆的流泪,不用怕他们笑话。
“你没事吧,疼不疼啊,我给你揉揉。”
曲奇看我捂着额头,满脸泪水地抽噎着,一下就心慌意乱了。轻轻挪开我的手,看见额头鼓起一个包,不顾同学们那么多双眼眼睛都直愣愣的盯着,双手抱着我的额头,轻轻地吹了吹,又小心翼翼地揉了揉。
心生芥蒂的我哪还能淡定的接受他对我的照顾,强行推开他的手,自己捂着额头揉了揉,仍然不言不语。
“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说话我心慌啊。”
曲奇紧皱着眉头都快变成一个小老头了,痛过之后感觉自己好像清醒了许多。其实我明白,他还是挺关心我的,我不能那么自私,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他不愿主动开口,或许跟薛川想的一样,只是不想让同学们误会,让我受伤害。
还有几分钟就下晚自习课的时候,不想说话的我,递给他一张纸条:谢谢你,你去和她做同桌吧。
“你有病吧。”
安静的教室里回荡着曲奇愤怒的声音,被吓懵的我傻傻的看着他拿起书包走出了教室,就这样走掉了,什么意见也不给个回复。
后桌的王晓军用圆珠笔搓搓我肩膀,诡异的笑容真令人讨厌。接下来的几分钟我就像看电视剧一样看着晓军和王浩扮演我和曲奇的角色,他们入木三分的表演看得我哭笑不得。下课铃响起的第一秒钟,我就冲出了教室。
在漆黑的夜里,流泪,没人知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我要守护属于自己的傲娇。
☆、第15瓶 请你吃蛋糕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无数次心理准备,可当我看见我的旁边只剩下一张冰冷冷的课桌的时候,我还是很失落。他最后为我做的一件事就是把我和乔诗雨位置互换了,留下一个背影给他,让我们之间成为永远的过去。
马上就期末了,班上的同学还是以小团体的形式进进出出,一点没有集体荣誉感。宋太班会的时候通知我们为了增进班级情感交流,下个学期开始,每周五下午自习课按顺序更换座位。班里一下炸开了锅,我们的小团体会慢慢增长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大集体。
拿了成绩单,我们的寒假生活就开始了。站在学校门口,望着校外熙熙攘攘的行人,不再有开学时的新奇与憧憬。
记得刚来的时候我也是站在这里,望着威严的教学楼,对高中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希冀与憧憬。此刻,我看着校外,又幻想着我从这里离开后的人生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收拾好行李,费劲儿地拖着行李包下楼,刚出楼道就被一堵肉墙挡住了去路。
“你谁啊,干嘛挡路。”
本来就很费劲儿的提着行李,还偏偏遇到一个不懂事的家伙,我走哪儿他挡哪儿,我这暴脾气一上来可就收不住了。手里的行李一扔,捋捋袖子准备大干一场,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懵圈了。
“我帮你吧。”
很久都没有联络的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有些不适应,平时伶牙俐齿的我变成了吞吞吐吐的小结巴。
“不,不需要。”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提起行李就往校门口奔去。
“我来吧。”
不容我反应,曲奇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行李,那么沉重的行李在他手中却轻如棉花,看他得意劲儿,就差没来点音乐跳一曲了。
“都放假了,你来干什么呀。”
“我就想看看你,好久都没跟你一块吃东西了,我请你吃蛋糕吧。”
“算了吧,我得回家。”
“就半天,吃完蛋糕,我送你到车站。”
“干嘛非要今天,过几天不行吗?”
打破沉寂之后,我们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我负责傲娇,他负责跟班。
“今天我生日。”
“你怎么不和你爸妈一起过呢?”
“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出差没时间陪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有你陪我就好了。”
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像我只看得见学校的他,而生活中的他,我一概不知。他到底有着什么的过去和未来,我不得而知,可我知道,现在我要陪着他一起走过他十七岁的生日。兴奋得像个小孩儿的他随即把行李放在他早就预谋好的保安室里,拽着我的手在自由的人行道上疯狂奔跑。
脱下校服的我们穿梭于繁华的城市间,来到城里这么久,除了请假出来在学校附近的超市买点洗漱用品,还真没有好好逛过这热闹喧哗的大县城。看着什么都稀奇,觉着什么都新鲜。
再矫健的体魄也抵不过一山重一山的紫竹公园,气喘吁吁的我们坐在半山腰间,相视而笑,好像不用过多的语言我们都能猜测到对方在想些什么。
休息之后,仍有些体力不支的我开始打退堂鼓了,站在原地始终不肯挪步。
“我拉着你走,到了山顶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来,跟我走。”
曲奇拉着我继续向山顶出发,一路上我又喊着累得走不动了,可嘴都没休息过。跟唐僧念经似得,一路嘀嘀咕咕,他也不嫌弃,说是就当山中麻雀叽叽喳喳就为图个乐。
费了半天劲爬到山顶,我才明白他要让我看的是全城景象。在没来这里之前,我从不知道我生活的这个城市长成这个样子。城区的四周都被山包裹着,城中心有一座正在修建的高楼,屋面上的塔吊井然有序的转动着,除了那一座高楼,城区里的楼房都是规规矩矩的立着,衬着金灿灿的阳光,这片农业生产大县呈现着欣欣向荣的景象。
“原来我的故乡是这样的。”
惊叹之余,我转过头望着站在我身后的曲奇,看他若有所思的眺望着远处高楼,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没有看到奇特的地方。
“你看什么呢?”
“我以后会带着你去爬更高的山,看更高的楼,欣赏更美的风景,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
从未有过的坚定与信任,我都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天地为证,我们拉钩承诺,在未来的日子一起去爬更高的山,看更高的楼,欣赏更美的风景。其实不管去哪里,我都希望身边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回到城区我们去了一家叫“心语星愿”的蛋糕店,曲奇早就定好了蛋糕,拿上蛋糕他又带我回到了学校,糊涂的我不明白他究竟要做什么。不过今天是他是主角,让他在我面前有主见一回吧。
不知哪来钥匙的他,让我提着蛋糕,把我们的教室门打开后,恭敬地邀请我坐到我的座位上,不明其意的我就像一个人皮玩偶任听他的指挥。他也正对着我坐在乔诗雨的座位上,小心翼翼取出蛋糕盒里的粉红猪头蛋糕,噗呲一声,我差点没背过气来。
“你跟它真像。”
指着他的鼻头放声大笑着,他也跟着傻乐。许完愿吹了蜡烛,趁他不留神我把猪鼻子摸到了他的鼻头上,一个弹跳离得他远远的,我得防着他偷袭我呢。
“你坐下,我才不会像你这么幼稚。”
曲奇端着一盘切开的蛋糕,放在我的桌前,示意我坐下。对他了如指掌的我才不会轻易相信,侧着身子以防他偷袭,端起一块猪脸蛋糕,美滋滋地吃起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站在我的跟前,一脸坏笑地把奶油涂到了我洁净的脸上,瞬间变成了大花猫。
整个教室都回荡着我们无忧无虑的笑容,属于我们青春印迹的笑容,看着他阳光活力的背影,洒出一道迷人的光芒,深深地吸引住我傲娇的目光。此刻,我不再是咄咄逼人的小任性,更像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猫咪,喜欢被主人肆意的呵护和怜爱。
“你家有电话吗?”
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我被曲奇一把拖回了现实,他黑溜溜深邃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呢。
“有。”我从桌盒里拿出笔和纸,把电话号码抄写给他,“你没事千万别打这个电话,被我爸爸接到我就死定了。”
“放心吧,我不会天天想你的。”
曲奇拿走我手里抄有电话号码的纸条,不屑一顾的样子,好像我又自作多情了。
“你千万别想我,让我耳根子清静清静。”
“你想得美,你有QQ号吗?”
曲奇仍不死心,眼看放寒假有二十天都见不着还不让人联系,是多么难熬的一段苦日子啊。
“QQ,什么鬼?”
第一次听说QQ这个词语的我,着实把他吓了一跳,我是生活在信息时代的人吗,连互联网近下最流行的聊天软件都不知道,他也是服了我了。
“你不知道,那我给你申请一个吧?”
“别了,你申请了我也用不着,乡下没网络,开学见咯。”
说着,我立起身来向他挥挥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放假了真好,整个人觉着空气都是甜蜜蜜的,回家了真好,又可以跟爸妈哥哥腻歪在一起,放鞭炮吃饺子。
“我送你。”
无奈的曲奇只好手举白旗,提着我的行李袋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目送我上车后,忽然感觉离别的情绪真让人难受,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说不在意,这会儿低落的小情绪就涌上心头。等到汽车走远了,他才慢慢转身离开。我们都还是孩子,可我们已渐渐领悟到多愁善感的情愫,我们有权伤感,却不能做出任何改变。或许等我们长大了,能为自己做主的时候,就能正大光明、大大方方地正视在彼此心中的分量。
☆、第16瓶 我们做同桌吧
回到家里天天吃吃喝喝,已经完全印证了曲奇的吃货论,原本有高高瘦瘦的个子也已迈入了微胖界。嘴里说着不吃了要减肥,可一双巧手的妈妈总是换着花样的做一大堆好吃的,就这样短短一个寒假我就长胖了十斤。摸着我圆嘟嘟的脸蛋,回想着以前骨感的脸颊,多么痛的领悟啊,谁让我生活在一个备受宠爱的家庭里呢?
除夕的时候,家里的小店铺的生意好得不行,我和妈妈两人都忙不过,爸爸又要去河塘打鱼,哥哥就要负责给同村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卖鱼,别人家休闲的假期就是我们家生意的旺季,我和哥哥的学费也得靠这几天的收入了。
到了晚上,百家灯火,耀眼的烟花漫天绽放,喜庆的鞭炮震耳欲聋。过年了,我和哥哥又长大了一岁,拿着家里的鞭炮跑到院里燃放起来。胆小的我就给哥哥摆放好,哥哥动作敏捷,点燃引线就往后退,瞬间火树银花如星星般闪烁夺目,可又如同昙花般稍纵即逝。
“新年快乐!”
团年饭桌上,加上爷爷奶奶我们一家六口举杯同庆新年,爸爸妈妈愿爷爷奶奶身体健康,哥哥和我好好学习,我的愿望却是新的一年里不要再被哥哥欺负,还有我的酸奶君健康快乐。
寒假结束后,我们各自换上校服回到自己的学校,开始新的一期校园生活。原来陌生的一切都变得再熟悉不过了,闭着眼睛都知道整个学校的模样,能够回想起同学们的一笑一颦,特别是淼淼那一头男士小寸头,小欣俏皮的笑脸,还有我曾经的同桌……
“果果。”
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知道是他,但我不知道的是他一直在门口等着我的出现。
“这么巧,新年快乐。”
转过身看到没有变化的他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是挺巧的,看来你过得很好,脸都胖成苹果了。”
曲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到我微胖的身型,不由自主地掐了一下我的脸,笑得可傻了。
“你过得不好吗?”
我也学着他的样,踮起脚比比身高。呵,这个家伙趁着放假的时间又偷偷长高了好长一截,现在跟他说话脖子都得伸成长颈鹿。
“以后跟我说话得蹲着,仰得我脖子疼。”
“遵命,大人。”
机灵懂事的曲奇立即半蹲着身子,和我的视线在一个水平线上,我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大人,要不让小的搬回来,我们继续做同桌吧?”
“你当我这里是游乐场哦,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没给他好脸,你不是那么横吗,你做的事情不管我同不同意你还不是都做了,问我白搭。
“上次可是你撵我走的啊。”
曲奇一脸委屈,还屁颠颠地跟在我身后。附近嫉妒的眼神儿已伤不到带有盔甲的我,篮球场上一阵阵叫喊曲奇名字,他也不搭理,追着我让我同意他搬回来,心里早就乐开花的我就是不愿开口承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上他追着我跑的感觉,全世界的目光都注视在我这个不起眼儿的小人物身上。
“青柠柠,我们做同桌吧。”
走进教室发现我的座位旁边已被陈乐占有,刚刚还灿烂如花的笑脸瞬间僵住了。后面屁颠乐还不知情的曲奇,哼着小曲走进教室,听到这一句话都快气炸了。快步跑到陈乐跟前,跟他友好协商,让他们互换一下桌位。
呵,陈乐却不吃他这一套,说什么都不换,曲奇只好可怜巴巴的看向我,让我帮他说说话,让他搬走。我刚想开口,乔诗雨也走了进来,她的行为让我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陈乐,你真的搬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呢,这下好了,曲奇也不用担心青柠柠上课睡觉被老师发现了,你可要帮她打好掩护哦。”
“那是必须的呀。”
陈乐拍着胸脯,一副有他在万事莫怕的模样,我还能说什么好呢,找不到理由让他搬走的我,只能郁闷地坐下,一头扎进新买的精品作文选集。
“果果,你说话呀。”
曲奇急了,如果陈乐不搬走的话,他就没机会搬回来了。
“我随便。”
把书合上,拉着走进教室的淼淼和小欣一起去了卫生间,让他们自个闹去吧。
“果果,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半路杀出个陈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