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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默然悲痛欲绝：“您就不要我了是么？”
“从今往后你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以后能活成什么样，全凭自己的造化了。”
说话全过程陶冉都没有看陶默然一眼，说完便转身离去。
还没来得及躲起来的曲项南与急忙出来的陶冉相撞，陶冉一愣，什么也没说就下楼离开了曲家。
曲项南走进陶默然的房间。她正蹲坐在地上抱着双腿靠在墙角，脸被埋在双腿间，不知道是不是在哭。他能做什么？安慰她么？还是…
曲项南平生第一次手足无措，无力感漫上心头。最后还是举起手轻轻放在了陶默然的肩膀上。
陶默然显然已经，身体都是一抖。抬头见来人是去曲项南，随手抹掉脸上的泪珠解释：“对不起，吵醒你了，我…我…”
看着眼前那张急于解释的小脸上遍布泪痕，眼神慌乱，双眉轻轻皱着好似夹着委屈。曲项南徒生怜惜，无奈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又在犹豫后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温柔道：“快睡吧。”
☆、久违
第十五章
无关乎人的坚不坚强。只有被呵护被关爱的人，在脆弱的时候才可以放下一切被人疼惜。而一切都没有的人，懦弱又会给谁看。陶默然也如此，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思量了一夜，曲项南在第二天向学校请了假。
“子轩。”估计这关子轩大概起了床，曲项南拨去了电话。
“项南？怎么了，担心小馨了是不是？”关子轩还在笑着，却在听到下一句话的时候笑意全无。
“他们…找人代替了小馨。”
…
“也就是说，现在有了一个假的妹妹已经住进了我家。”
关子轩那边的沉寂让曲项南不免有些担心：“明叔告诉我，那个女孩的DNA居然和我父亲的完全一致，再加上有些相似的脸庞，已经让我爸深信不疑了。”
“也就是说，小馨回到曲家的时间又缩短了？”一阵冷笑伴着反问传出话筒，曲项南头痛的闭上眼睛，
“吴医师…我想，上次被换掉的DNA，派上了大用场。”
做为刚刚晋升的二十四孝好哥哥，曲项南说道：“别急，我想…我找到了突破点。今天你和妹妹可不可以出来？”
——
已经在家闷了很久，堪比禁足的关馨一听到一会要去见曲项南，缠着叶梦云好久才被答应让两个人出去，仅仅只是一小会。
借着带陶默然出去逛逛的由头，曲项南也带着她前往咖啡厅，和关家两兄妹相见。
陶默然跟在曲项南身后，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一直低着头。
“你难道都不想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声音从陶默然的头顶传过来。陶默然下意识抬头，倏地，一张俊俏的脸庞，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吓得她向后退去。
曲项南倒是没有想到会吓到她，也是向前一步走，下一秒握住陶默然白皙的手臂，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你……难道不怕我把你卖了么？”
陶默然一怔，想了想，犹豫的摇了摇头，这倒是逗笑了曲项南：“不必太拘束，今天带你去见朋友，走吧，一会该迟到了。”说完，就拉着陶默然的手臂走向商场顶层。
关馨个关子轩一早就到了，正在卡座里打闹着。在曲项南带着那看着陌生的女孩走过去时，关子轩心中了然。而关馨顺着关子轩的目光看到好像躲在曲项南身后的姑娘时，暗暗生笑。”
“这是我朋友，陶默然。”
曲项南简单的介绍着。陶默然也从他的背后走出来，脸上还带着一贯的可人微笑，却在看见关馨的一刹那，大惊失色，连招呼都忘了打。
“默然？”关馨笑的更开心了，嘴里念叨着陶默然的名字，神色间净是调侃。
“你们…你们该不会是…恩？老实交代啊…”
意味深长的声调让陶默然更加不安。见此景，关子轩还是懂的分寸，连忙拽着关馨的手：“我们还是先去点写东西，回来再说还不好？”
“对对对，我都忘记了，我还有优惠券呢，见天的甜品好像是八八折…”
关馨看着陶默然笑笑，然后转身跑去点餐，关子轩无奈跟去。
帮陶默然拉开凳子，曲项南先开了口：“怎么样？”
“什么？”
“刚刚那个女孩叫做关馨。”
想起昨晚，曲项南竟然会在母亲走后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陶默然背脊生生发凉。
“你昨晚都听到了？”
曲项南笑了笑。
“为什么不揭穿我？”
看向远处的关馨，曲项南心中的那片柔软被人发现。
“正如你所见，她是一个可爱善良又活泼的小女孩，可因为一些事情，她幸福的生活被打破。不久之前，她和她的哥哥…也就是她旁边的男生，一起发生了车祸。她哥哥手腕挫伤，她自己也是脑震荡，即便这些都不是你造成的。”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我…”曲项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陶默然打断。
“我完全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
曲项南皱眉，不懂她的意思。
“我知道…在我看见关馨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带我来这的目的。她才是你妹妹，而昨晚，你也偷听到了我和我妈妈的对话，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舍得放弃这些？金钱、地位、亲情？难道这些对你真的没有诱惑力？”
陶默然苦笑：“你还是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骨子里极强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般。
“也许在你们看来，你说的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可是那并不是我的快乐。还有…亲情。明知道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还要强行霸占着么？对我来说，别人的爱就是一种奢侈品，我不奢求。而对于别人的施舍，我也更不需要。”
曲项南从没想过，他会听到她说这样一番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以小人之心了。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凭什么，你会以为我会帮助你？”陶默然轻笑。
“因为我知道。”曲项南的目光无比认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我们交换。你拿我需要的和我交换，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交换。”两个字轻轻从陶默然的口中念出，有些心动、又有些气馁：“可是，我并没有什么你需要的，而且你所理解的，未必就是我想要的。”
曲项南挑眉：“我只是需要你继续扮成我的妹妹，前提是不行告诉任何人，知道我妹妹真正的回到家里。至于你想要的…我也知道…是那种亲人所给予的爱与温暖，对不对？”
陶默然惊讶：“你倒是还真的知道，可是…”她摇头又叹气，那一抹苦笑依旧挂在嘴角：“你不可能给的了。”
“为什么？”
“因为，即便你给，像这样真正的爱，我要不起。”
说完，陶默然便起身想要离开。情急下，曲项南站起来拉住她的手：“我可以给你。”
陶默然抬起头，眼睛好像都染上了光。
“你可以拥有。我向你承诺，我会真诚做你的亲人。”
…陶默然看向他，始终没有说话。
“从今天开始，不管关馨有没有回到家里，我都会是你的大哥，你妈妈亏欠你的，我会一点一点补回来。”
她承认，她动摇了。陶默然知道，曲项南是在用她渴求的去诱惑她，可她…还是不自主的动摇了。
生父母在她出生时就抛弃了她，就连养母都不要她了。这些年，她都活在自卑和别人的嘲笑中，都不曾有过朋友。
静默了许久，陶默然低着头轻语：“我…真的……可以么？”
看着陶默然的神情，曲项南知道他已经成功的说服了她，心里在那一刻好像轻松了许多。他轻轻的握住陶默然的手，笑的明朗又温柔：“不怕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有大哥在。”
看着自己的小手在曲项温暖的大手里，陶默然也渐渐露出笑容，是不是自己又贪心了？
关馨和关子轩这时端着咖啡和糕点走过来，看到相牵的两只手，还是不禁调侃：“干嘛呢这是，还真的把我们当空气了啊？”
陶默然见状收回手，坐了下来。
曲项南看着关馨轻薄刘海下，额头上贴着的创可贴，询问道：“小馨，你的头…怎么样了？”
“哦…这个啊。”关馨抬头摸着头上的创可贴笑着：“早就没事了啊。”
而后她又看了一眼关子轩的手，撇嘴向曲项南抱怨：“你还是关心关心关子轩吧，这几天没上课，他可是没少折磨我。又是喂他吃饭，又是帮他换衣服的，我啊，现在是在祈祷他的手快点好起来呢。”
关子轩笑着摇摇头，脸上竟悄悄爬上一抹红晕。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交不交代啊？恩？”说着，关馨又将注意力转移到陶默然身上。关子轩的手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关馨的小臂。关馨懂的，那是叫她适可而止的意思。
“他…他是，我大哥。”陶默然缓缓将“大哥”两个字说出口，心中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窃喜，嗯…还有自豪。
关馨一愣：“大哥？她是你表妹啊？”
曲项南笑道：“不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胜似亲人。”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关馨又大叫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你骗人家认你做大哥对不对？”随后又转头拉着陶默然，神情认真的说着：“被骗没有关系，今天碰到了姐，姐会保护你的，我…就是正义的化身，我会代表月亮消灭他的。”
陶默然看着关馨风趣的样子没有忍住笑出声。关子轩拉过关馨：“好了好了，你别吓着人家了。”
“我平时就爱开玩笑，你别介意啊。”关馨一脸歉意的说着。
“怎么会，大哥说要带我键盘让你更有，我就来了。我…我突然来到你们三个人的圈子，一定会让你们感到别扭吧。”
关馨亲昵的拉着陶默然的手：“怎么会，你都不知打平时他们是怎么联合起来欺负我的。项南是你大哥，那你就是我的姐妹喽。
陶默然笑着回应她，却在下一刻愣住。
她…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苍颜
第十六章
雪后的大地总是会换上一件新的白衣，欢天喜地的迎接着太阳的露面。太阳若有若无的露出脑袋偷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而照在洁白的那新衣上，仿佛整个城市都染上了白色。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宋媛的脑子也犹如这城市，一片空白。
和杨旭简单的生活在一起…不可以么？真的，真的就不能逃脱宫擎的控制么？
“你真的以为罗仲明那家伙那么好骗？那丫头依旧和曲家有着密切的联系。所以说，这是你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还是把孩子打掉，乖乖的回到我身边吧。给你时间考虑，别让我动手。”
“可不可以…换一件事？”
“亲爱的，当初是谁和我约定好，这是你帮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事后，我就让你和杨旭永永远远…恩爱的在一起。”
听到宫擎的话，宋媛全身都在发抖：“你已经害得曲夫人早产离世，为什么还有阻止那个女孩和曲阳相认？”
坐在宋媛对面的宫擎挑眉，嘴角扬起一定的弧度，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发出：“为什么？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当年不是你要为儿子报仇，我才出手帮你的么？这…怎么又怪到我的头上了？”
看着宫擎一脸无辜的怪表情，宋媛咬牙说出几个字：“那也是你的儿子！”
“你还知道那是我儿子！”宫擎拍桌而起，瞪着眼睛怒意渐浓。
声音之道即使在嘈杂的酒吧里，也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宫擎巡视周围，起身弯腰贴近宋媛的耳朵：“记着，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否则只要曲阳认回了亲生女儿，我就让曲家的孩子给我儿子陪葬。”
语毕，温热的气息还故意吹响宋媛的耳朵，而后带着随身的保镖走进酒吧深处，空留宋媛一人独坐在吧台上发抖。
调酒师看着心神不定的宋媛担忧的上前询问，这才让她回了神，然后拿着包迅速离开。
看着热恋的情侣说说笑笑为对方搓手取暖，相互搀扶的老人步履蹒跚的走在街头。即使是这样温馨的一幕，都热不了宋媛冰凉的心。这些…她和杨旭也做过。他心疼的牵起自己的手，说着自己笨蛋却还是大手裹着小手一同揣进了他的大衣兜。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杨旭。但是她唯一坚定的就是绝对不会离开他，哪怕不能…苍颜白发。
——
欧式装修风格的房间里，关馨在和明叔打过招呼之后，硬是抓着陶默然在曲项南的房间里面看电视剧。没办法，关子轩只好说谎将陶默然带走，自己留在那里陪着关馨。
书房。
“你是说，你妈妈并没告诉你要去哪，只是让你顺着她说的。所以…你也不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要送你来曲家？”
听着罗仲明的陈述，陶默然心里难过的要命，可还是只能微微点头。
“明叔，既然对方的身份咱们已经了解个大概了，那带妹妹回家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
罗仲明沉思许久，缓缓点头。陶默然依旧沉浸在陶冉将她抛弃的阴郁中，曲项南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不动声色。
送两个伤患回家，曲项南带着陶默然在街边慢慢的走着。
尽管有环卫工人清扫过路面，但还是有少量的雪被压实在人行路上。
脚下的雪踩得嘎吱作响，陶默然不时的跺跺脚上的雪花，又踢了踢地上的残雪，走走停停，自己玩的很开心。
“冷不冷？”
闻声，陶默然回头看向曲项南，笑着轻轻摇头，然后玩的更起劲了。
看着陶默然的小脸，曲项南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跑上前去拉起陶默然的手就跑了起来。
“去哪啊？”陶默然一边跑着，一边问道。
“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T市工程大学的运动场，雪白一片，在阳光道额照耀下泛着白光，好似是白色的镜面。
“这里的操场在冬天是不会清理的，再过一段时间，学校就会注水，然后就会修建一个冰场，所以…现在就是我们的天地啦。”
听着曲项南的介绍，陶默然气喘吁吁的看着面前的雪白，心中一片欣喜。
就在陶默然还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开心时，曲项南已经悄悄团起了一个雪球躲在她的身后做好了打雪仗的准备。
“啊~”不设防备的陶默然被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已经桃园的曲项南，玩心四起，同样也团了一个雪球丢过去。
曲项南敏捷的侧身，又丢还回去一个。无尽的追逐打闹声充斥着校园的这个小角落。
玩耍过后的代价看来还是不小的。衣服湿了，就连鞋子也没能逃过，但两人已经很开心。
被雪水浸湿的陶默然的围脖乖巧的搭在曲项南的肩上，而怕她生病，曲项南自己的围脖，却严实实的围在了陶默然的脖子上。
“天气太冷了，还是你围吧，我没事。”
看着陶默然关怀的眼神，哪怕是因此生病，曲项南也觉得无所谓了。
“我是男生，我才没关系，女孩子身体不能总生病，不然免疫力会下降。”
说着，曲项南将陶默然的衣领提的更高了，生怕风吹进去会让她受了凉。而未等陶默然再说些什么，曲项南就已经拉着她的手走向街边拦车了。
出租车上一路无言，曲项南和关馨用手机聊着天，陶默然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好似自己在另外的一个世界。
愉快的过了今天，那么还剩下几天呢？还剩下几天…可以享受这样的温暖？陶默然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