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知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彭无望脸上的鲜血已经乾涸,而鼻中仍无鲜血流出。
「不可能!」目瞪口呆的侯君集不禁低声道。
「好。既然卿仍挺立如初,朕当守承诺让你们离开。」李世民心中一阵释然,洒脱地说。
「陛下!」侯君集和长孙无忌不禁齐声道。
李世民一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言语,又道∶「朕只是有些好奇,你可知酒中是何毒,又是如何解毒的?」
彭无望躬身道∶「此毒名为绝蛊,天下本无解药。臣有一友,寻出解毒之法,乃是找一人为毒鼎,每月饮微量绝蛊,靠自身抗力克毒,长此以往,年馀之後,毒鼎之血,可为解药。」
李世民长叹一声,道∶「如此方法确实别出心裁,不过身成毒鼎之人,每月饱受绝蛊煎熬,所受苦痛定然难挨。」
彭无望朗声道∶「多谢圣上关心,草民自愿为毒鼎,时至今日,已有年馀,体中鲜血已成解药。本以为可以多救些无辜性命,谁知道今日却救了自己一命。」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种善因得善果,这是你应得的。你需谨记,天下间你是头一个朕想杀却又不能杀之人,只此一点,足以自豪。」
彭无望抬起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陛下,你也是头一个草民该杀却又不能杀之人,草民此话请陛下放在心上。」
李世民眉头微皱,沉声道∶「你认为我该杀,为什麽?」
彭无望沉声道∶「陛下反躬自省,自己所作所为,放在江湖之上,可能躲过我彭无望的当头一刀?」
李世民恍然一笑,点点头道∶「不错,你的这句话我会放在心头,常常念及,你大可放心。」
彭无望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朝李世民深深鞠了一躬,带领著飞虎镖众,昂首走出了重兵环卫的御花园。
后记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恒州之战后,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这三年间,大唐天子内修政务,外拓国土,大唐国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歌舞升平,番邦四夷尽皆拜服。
贞观七年,诸夷来朝献礼,唐帝李世民绘制《破阵乐图》,下令太常丞吕才加工编制乐曲,并令李百药、虞世南、褚亮、魏征等制歌词,重新演绎《秦王破阵乐》,以示普天同庆,更兼弘扬国威,震慑四夷。首次排练便十分顺利,不过数日乐舞已经成形,参舞的士卒乐官十分兴奋,参与创作的诸大臣和唐皇李世民也颇为得意。
献乐之时,四夷尽皆来朝参拜,李世民依照四海如一的国策和诸族领袖兄弟相称,共坐于朝,欣喜地等待着秦王破阵乐的开场。谁知道,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竟然毫无动静。李世民心中微怒,碍于四夷首脑在座,不便发怒,只好强自忍耐。
片刻之后,乐官匆匆来到侯君集身侧,低声禀告。
侯君集神色一变,连忙来到李世民身旁,低声道∶“陛下,鼓手段纯才突然中风,不能上场。”
李世民微微一惊,沉声道∶“破阵乐靠鼓声统领全局,鼓手既倒,不奏也罢。你去叫众人休息,不必献乐了。”
侯君集又道∶“乐官说他找到一人,愿以人头担保他可以顶替段纯才,不过此人来历不明,微臣不敢做主,还请圣上做主。”
李世民微微一笑∶“乐官如此说,自有十分把握,便让他试一试。”
侯君集低头称是,躬身而下,同乐官低声交待。
半晌之后,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战鼓声宛如横飞万里的九州风雷,瞬间席卷全场。
随着动荡山河的鼓声,富有龟兹风格的管弦乐曲悠然而起,数百披甲戟士排着整齐的鱼丽阵,缓缓步入场中,歌颂秦王的雄壮歌声四面响起,应和着滔滔的鼓声,令人不禁气为之夺。
鼓声突然几个舒缓变化,比次而行的鱼丽阵猛的一变,交错屈伸,首尾回护,彷佛突生羽翼,伸展舒张,变化成了鹅鹳阵,阵中甲士首尾相随,互相应和,明丽盔甲映射着大殿上的灿烂烛火,熠熠生辉。
鼓声越来越壮怀激烈,身为舞者的甲士变阵也越来越急,彷佛身处杀场,与敌交锋,极尽变化,奋勇求胜,令人目不暇给,神思飞扬,完全忘形于这庄严肃穆的舞乐之中。
三段舞乐,十二路阵势变化彷佛一瞬间就演奏完成,只余战鼓声高亢壮烈,如怒如诉,彷佛霹雳崩原,瀑布击石,直令山河动容,风云变色。在座的突厥、回鹘、室韦、契丹、首领无不动容,每个人都不觉想起了恒州城那场令人无法忘记的铁血鏖兵。
数名夷族首领纷纷耸身而起,要求参加舞队同舞。
李世民从深思缓缓回过神来,微笑着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当这些首领走到阵中之时,战鼓声重新响起,一如当初的明丽,毫无一丝疲态。
李世民俯身对侯君集道∶“命乐官重赏这位鼓手。”
侯君集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陛下,此人乃是化外之民,不受官赐。”
鼓声渐渐趋于平静,大殿上忘情歌舞的众人无不尽兴,纷纷跪倒在李世民宝座面前,举殿群臣同时站起,面向李世民,山呼万岁,气氛热烈到顶点。
李世民含笑而起,朝诸夷百官和参舞众人微笑还礼,他的目光扫到鼓手空空如也的位置,眼中露出一丝了悟的笑意。
长安舞凤坊人头攒动,无数男女老幼拥挤在舞凤坊的门前,争相观看着长安第一舞者的剑舞表演。
舞凤坊的舞场之内,遍设雅座,很多京城中身分尊贵的王公贵族、名臣良将无不在座,其中赫然有威名远扬的大唐名将程知节、秦叔宝。这令本来就气氛热烈的舞场内众人更加兴奋异常。奇怪的是,每一位贵宾的桌上都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座位上奉有一杯冒着香气的雨前龙井,而这个贵宾席的主人却仍然迟迟未来。
准备表演剑舞的姑娘一头清丽动人的长发,在头上挽了个优雅的高髻,浑身橘黄色秀丽明媚的窄袖胡服,衣外披挂着赤红色的盔甲,映衬着她风华绝代的容颜,就算仍未起舞,那倾国倾城的风姿已经销人魂魄。
“公孙姑娘!”程知节搓着双手,焦急地说∶“别等啦!那家伙整日东奔西跑,这次说不定来不了了。”
“是啊!是啊!”秦叔宝也急不可耐∶“这浑小子,下次我见到他替姑娘好好教训他,姑娘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孤老头子好不容易偷得些许空暇窜出来享受,便快些开始吧!”
公孙姑娘毫不理会二人哀求,自顾自地在场中一立,秀目焦急地四下张望,希望找到她日思夜盼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在空中一个轻盈的转折,一瞬间越过众人身影,落在那特意空出来的座位上。直到他坐下,众人才发现他的腰间挂着一只沾满鲜血的包裹。只见他缓缓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憔悴面孔,正是人称青州飞虎的彭无望。在他的鬓角,几缕发丝已经花白,透出一丝沧桑之意。
“臭小子,你舍得来啦?”程知节和秦叔宝齐声骂道。
“叮”的一声轻响从场中传来,众人瞩目的公孙姑娘突然一合手中紫青双剑,背到背后,将身子一挺,本来秀美柔和的身形突然透出一股迫人而来的飒爽英气。
“好!”早已经等不及了的众看客迫不及待地鼓起掌来。
场中公孙姑娘的身影忽然化洛u种Q千个,宛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在满场猛烈地翻滚,雪亮的剑影彷佛夏日里破空的长虹,缎带般在空中转折如意地自由翱翔。一股令人清爽的凉意随着公孙姑娘剑器的破空之声传遍了全场,明丽而闪烁的剑影渐渐如蛛网般交织在一起,暗潮涌动,寒气横溢,暗藏无边锋芒。
看到那满空纠缠交错,令人目眩神迷的剑光,彭无望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她要使出那一招了吗?”
他举起手,将一旁的茶杯端到嘴边,默默地品了一口清茶。
就在这时,锦缎般的剑光突然破茧而出,化为呼啸涌动的一片雪白波涛,天星海雨般朝着彭无望席卷而来。所有的观者出乎意外,无不大声惊叫,只有彭无望黯然神伤地微微一笑,上身巍然不动,只是将手中的茶杯稳稳地放回桌上,举起双手,轻轻鼓起掌来。
涌动激烈的剑光彷佛潮水般慢慢从他周围消退,而他鬓角的几缕白发也随着剑光化为无形。观众这才觉察到这一切,纷纷疯狂地鼓起掌来。
只见公孙姑娘清啸一声,一双剑器脱手而出,化为回旋起舞的一对银燕,在空中划着惊艳绝伦的美丽光痕,在场中遍走十数圈,接着一个转折,重新回到她的手上,结束了整个剑舞。
当剑华韵光仍然在众人眼中痴迷地闪烁的时候,彭无望已经耸身而起,掉转头准备离开。
“彭无望!”公孙姑娘大声喝道∶“你站住。”
彭无望猛然立住身形。
“彭无望,这已经是第三年了,我不在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公孙姑娘大声问道。
彭无望艰难地回过头,望向她的眼睛,半晌才道∶“今年不行。”
“我会等着,明年,我还会问你,你走吧!”公孙姑娘强忍住眼中满溢的泪水,颤声道。
彭无望心痛地转头望了她一眼,一咬牙,转身飞快地分开人群走了。
“你这个混蛋,混蛋!既然不愿娶我,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眼神,我才会喜欢你。”公孙姑娘激愤地大声道。
彭无望的身形凝滞了片刻,终于快步向远方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师父,你终于杀了那个什么土谷浑第一刺客,叫什么┅┅什么┅┅?”洛鸣弦拚命地思索着。
“鸣弦,省点脑子,莫要费力去想死人的名字。”彭无望将腰中的头颅解下,交给他和赵一祥。
“对了,好消息。师父,在你离开的时候,贾姐姐似乎已经找出医治彭老爷痴呆症的法子,这几个月就要着手治疗了,彭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洛鸣弦兴奋地说。
“太好了!”彭无望激动地说∶“贾姑娘在哪里,我要当面向她道谢。”
“贾妹妹去华山采药了,大概月余才能回来。”方梦菁轻柔的声音悠然传来。
“方姑娘!”赵一祥和洛鸣弦拱手道。
“方姑娘,最近镖局的进帐如何?”彭无望沉声问道。
“还好,不过没有当初两年那么丰厚,大概世道太过太平了。”方梦菁微笑着说。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
方梦菁环顾了众人一眼,对彭无望说∶“彭大哥,你又去长安舞凤坊了?”
彭无望点点头,将众人遣散,低声道∶“不错,她仍然要我娶她,我终是没有答应。”
方梦菁苦笑一声,道∶“既然你深爱锦绣公主,虽然她现在变成了另一个性情,但仍然是同一个人,你又何苦如此执着?”
彭无望叹息一声,道∶“锦绣她,只不过剩下一个躯壳而已。当初我那一击,早已将我心爱的姑娘亲手杀死。现在的锦绣,已经是另一个人。”
“彭大哥┅┅”方梦菁满心不忍地轻声道。
就在这时,一道红火的身影从门口一闪而入,令人的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思雪,奶回来啦!”方梦菁惊喜地说∶“可有好消息?”
一身红衣,满面春风的红思雪敏捷地纵身跃下胭脂马的马背,兴奋地说∶“菁姐、彭大哥,好消息!关中大贾包建诚有趟镖要走河西,我已和他谈妥,明日就出发。”
“太好了!”彭无望和方梦菁同声道。
“还有喜讯,天山掌门连锋连公子邀请我们到天山出席天山剑会,在那里可以见到不少老朋友。”红思雪满怀欣喜地说。
“既然是剑会,大哥二哥耐不住寂寞,定然前往,我们三兄弟也好久没见了。”彭无望欣喜地说。
“爹爹和段师伯也许会去看看热闹。”红思雪憧憬地说。
“说到老朋友,我又想起一事,萧烈痕萧公子夫妇今晚似乎要大摆宴席,庆祝喜得贵子,喜帖已经发到我们飞虎镖局长安分局之中,要我们务必出席。”方梦菁笑道。
“等一下!”一个苍老洪亮的声音从帐房传来,满脸红光的李读挺着奇大如斗的肚子冲出门来,高声道∶“是谁说要去天山的?”
彭无望连忙恭声道∶“李先生,我们都要去参加天山剑会。”
“江湖传闻剑会上的第一武者可以得到从坠落在天山的飞星上提炼的九天玄铁,是不是真的?”李读急切地问道。
“李先生,你不会是又要说,你炼制三昧真火急需这种材料吧?”闻声窜进院子的洛鸣弦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李读老脸一红,小声道。
“李先生,这些年我师父东奔西跑,每出一趟远门你就要一样稀有之物,我们都习惯了。”和洛鸣弦一起走进门的赵一祥也笑道。
彭无望面带难色,道∶“以彭某的武功,取得第一武者称号实属难事,不过,我可以和夺冠者商量一番,说不定他会卖我一个面子。”
“太好了,我收拾收拾,和你一块儿去。这九天玄铁我志在必得,有了它,战神天兵不出十五年就可以炼化了。”李读得意地说。
“这么快?”彭无望眉头一挑,问道。
“三哥,有事找你!”彭无惧呼啸着如一阵风般卷进门。
彭无望连忙来到他面前,问道∶“有什么事?”
“你跟我来!”彭无惧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冲出了房门。
“早点回来,晚上要去萧公子家,莫忘了!”红思雪和方梦菁同声道。
彭无望被彭无惧拖出几条街,终于忍不住将他的手甩开,道∶“四弟,你看看你,都已经有妻室的人了,还这么一惊一乍的,成什么样子。”
彭无惧得意地说∶“三哥,说到妻室,你可无权说我。起码,我对谁喜欢我、谁不喜欢我,清清楚楚,可不像三哥你这般糊涂。”
“四弟,你胡说什么?”彭无望不快地说。
“算了,这些话迟些再理,你猜我在东市看到谁了?”彭无惧神秘地说。
“谁?”彭无望问道。
彭无惧一拉他的衣袖,道∶“看,就在前头!”
彭无望微微一愣,却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吆喝声∶“看相摸骨,铁嘴神算,直言无忌,灵验如神。”
“还记得那个算命的吗?”彭无惧兴奋地问道。
看着那圆头圆脑,唇薄嘴阔,双眼水灵灵的算命汉子,彭无望不禁一阵神思恍惚,虽只数年未见,却似乎已经隔了千生万世,如今再见此人,恍如身在梦中。
彭无惧一拉他的胳膊,才将他从恍惚中惊醒,他身不由己地朝那算命先生走去。
“先生!你还认得我们吗?”彭无惧笑嘻嘻地对他说。
那算命先生转头一看,虽然没有认出彭无望,却一眼认出了彭无惧,吓得脚底一滑,摔倒在地,惊慌地说∶“英雄,小的这几年算命灵验如神,没有骗了人半分钱财,你饶了小的吧!”
彭无惧转头对彭无望道∶“这个人怎么处置,三哥你看着办吧!”
彭无望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放到算命先生的卦摊之上。
那算命先生大惊失色,道∶“大侠,求你不要赶我走啦!我好不容易拿到长安的户籍,再也不想背井离乡了。”
彭无望连忙道∶“先生万勿误会,这锭黄金乃是上一次问卦的卦金,请先生笑纳!上一次彭某年幼无知,多多冒犯,还请先生海涵。”
“大侠!”“三哥!”算命先生和彭无惧同时惊叫起来。
“三哥,原来你早就知道,什么都知道!”彭无惧惊道∶“原来你早知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