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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脸色难看,靖国公夫人也是脸色极差,这里可是他们家的园子,出了这种纰漏,让楚惜情被泼了一身的颜料,到底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
“祖母,我没事。”楚惜情看了眼那侍女,又看了眼信王妃和秦瑶,见秦瑶冷笑看着她,嘴角勾起,顿时明白过来。
敢情这是她们安排的。
她不由心中生怒,却也觉得可笑。
这秦瑶当真如此讨厌她,非得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恶心她么?
这又伤不到她皮毛,顶多丢脸罢了,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楚小姐,你没事吧?”
太子妃上前关切地问道,一边怒斥那婢女:“怎么走路的,来人,把她带下去家法伺候!”
“是。”已经有人过来把婢女带走,楚惜情淡淡道:“没事的,娘娘,刚刚可能是她走路太急了呢?这大概是个意外。”
太子妃不是傻子,听出了她的话音不对,她皱了皱眉,给旁边母亲使了个眼色。
靖国公夫人跟旁边人耳语几句,便有人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此事是本宫的不对,让你好生生被人弄脏了衣物,惜情,我让人带你去换了衣裳吧。”
“多谢娘娘。”楚惜情道了谢,安慰了祖母:“祖母,放心吧,我没事的,换了衣服便回来。”
——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更新(o)/~
☆、致命一击
老太太点点头,让人去喊梅香把马车上带的备用衣服带来。
楚惜情这里则有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带着离开,去附近的厢房换衣服。
信王妃跟秦瑶交换了个眼色,信王妃还一脸担忧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倒叫楚小姐吃苦了。”
“也是老身没安排好。”靖国公夫人自责道。
“这只是意外,您不用太自责。”老太太说道。
太子妃看了眼信王妃,蹙眉,刚刚楚惜情那话是什么意思?
要说那丫头是秦瑶安排,却也未必,难不成他们就为了恶心楚惜情一下?
怎么看着这事情太过古怪了。
但这也说不准,也许她们今天来就是专门为了恶心人的。
可是,为何要针对楚惜情呢?
太子妃有些不解。
“大嫂,我感觉有些不舒服,呆了半日也乏了,就先回去了。”
信王妃起身说道。
太子妃一愣,有些惊讶,随即道:“弟妹这就要走,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无妨,都是老病了。”信王妃轻咳一声,“你们玩着,我今天也就是来散散心,该看的也都看了,最近精神不济,这不又乏了。”
太子妃看了眼秦瑶,微微一笑:“那我送弟妹回去吧,你也不要太操劳了,自己的身体也要多注意着点。”
“嗯。”
秦瑶便也跟信王妃一道走了,见她们终于要走了,太子妃也松了口气,楚惜情远远瞧见了,摇了摇头。
“难道今天就为了来为难我的么,否则的话不至于这样吧。”
楚惜情有些疑惑,不过既然这二人都走了,想必也就没什么事情了,就当今天倒霉吧,也不过是毁了身衣服罢了。
“楚小姐,这边请。”带楚惜情过来的侍女是太子妃身边贴身的宫女朱莹,“奴婢让人给您准备一下沐浴更衣,太子妃说了,一会让人给您送一套衣裳来。”
楚惜情摇头道:“我家中有备了衣服,等会儿让我的丫头送来便是。”
“那好,楚小姐先换下衣服,这衣服都弄湿身上了,总是不舒服。”
楚惜情答应了,换下脏了的衣服,那颜料把她衣服前襟都洒得五颜六色,连里面的中衣都沾染了颜色,不能穿了。
楚惜情不惯穿别人准备的东西,便推拒了朱莹说给她准备新中衣的事,等着梅香送新衣服过来。
幸好楚家这样的人家,小姐出门为防不便,一般都会让人再准备一套衣服,否则这会可就麻烦了。
“您先吃些茶点,今日的事真是抱歉,太子妃说一定会严惩那个犯事的丫头。”朱莹认真道歉道。
楚惜情摇头:“这事也怪不得太子妃,只是那宫女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朱莹蹙眉:“哦?这倒是看不出,回头仔细让人查查。楚小姐,太子妃之前一直想见你呢,没想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
“今天的事到底有些意外,大抵这事情还是我自己惹来的。”楚惜情自嘲道。
若说是楚家的问题,为何那秦瑶单单针对她一个人呢?
这事情怎么想着怎么奇怪,难道她们今天来,就是为了泼她身上一点颜料,这也不至于让她多难受。
楚惜情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想了。
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女人之间争吵的一点小事罢了,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管它如何呢?
“朱姑姑。”外面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您快去西园那边看看,太子妃说让您过去审问刚刚那个丫头。”
“让我去?”朱莹有些讶异。
“是呀,太子妃让您快去呢,奴婢在这陪着楚小姐。”
朱莹蹙眉,楚惜情道:“快去吧,我这反正也无事,一会我的丫头也要过来了。”
“好,你在这伺候楚小姐,我去瞧瞧,看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莹告退,这边小丫鬟进来,“奴婢给您倒杯茶吧。”
她拿起茶壶在青瓷茶盏里倒了茶水,“奴婢看见您的丫头了,肯定一会救过来了。”
“是吗?”楚惜情朝外看去,见还没有来人,皱了皱眉。
“您先吃点东西吧,您看,这荷花糕是咱们徐家秘制的,外面都没有呢,风味独特。”
小丫头热情地请她吃点东西。
楚惜情抬眼看去,见盘子里放了几块浅红色的糕点,看着晶莹可人,像是极其可口的样子,这丫头又这么极力推荐,她便夹起来吃了一块。
这味道——
吃起来倒也软滑,只是为何味道有些奇怪?似乎入了药一般。
“放了什么?”
“这是咱们家秘制的,味道刚开始吃着有些怪,之后就好吃了。”小丫鬟笑着说。
楚惜情点点头,礼貌地吃了点,便放下了,总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对劲,她便没有再吃。
“呵呵,这点心一些人都吃不惯呢,其实真的很好吃的。”
“嗯,大概吧,不太合我胃口。”
“奴婢去瞧瞧您的侍女来了没有。”
“好。”楚惜情想着反正梅香一会肯定就会过来了,便也不甚在意,今天出了这回事,继续没事般待下去是不可能了,待会换了衣服就要准备回府了。
这侍女出去,好一会儿懂没了动静。
楚惜情起身朝外走去,这里是她们之前赏花的园子西北角的厢房,外面很是安静,假山花木,只有鸟雀的叫声。
楚惜情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有些烦闷,奇怪,梅香怎么还没过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上只穿着中衣,总不方便穿着这个出去,蹙眉看了会儿,没法子便又回来了。
这厢房里挂着几幅画,楚惜情站着看了会儿,虽然是厢房,这画却也是当代名家之作,楚惜情正没事欣赏了会儿,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变得很是沉重。
楚惜情揉了揉太阳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怎么会好端端的感觉有些想昏睡,而且,外面一直没来人,是怎么回事?
刚刚吃的东西难道有问题?
那种奇怪的味道——
楚惜情夹起一块闻了闻,忽然脸色微变。
“蒙汗药!”
她猛然往外看去,此刻,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厢房院落的门被人推开了。
楚惜情只觉得药效发作,脑中越发昏昏沉沉,她狠狠地咬了咬舌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看了看四周,她手边并没有什么合适的工具,干脆把发间今天戴着的一根玳瑁簪子拔了下来。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楚惜情目光往外一看,来的人不是那小丫鬟,而是一个打扮得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正摇着折扇往这边走过来,满眼淫邪。
楚惜情心中一凉,该死的!
她被人算计了!
难怪梅香到现在还没来,难怪刚刚那个小丫鬟极力推荐她吃下那糕点,难怪她一去不回!
这里是徐家的地方,太子妃不可能算计她,楚家和顾渊都是太子要拉拢的人,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信王了。
之前就一直存在的疑惑这一刻似乎有了解释,她就说,信王妃和秦瑶这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只是这样对付她,本来一起她们走了就没事了,没想到她们的后招在这里等着她,在她最没有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来了致命一击!
她大意了!
皇室的女人有几个是简单的,秦瑶不简单,信王妃更不简单。
现在,她中了蒙汗药,只觉得浑身无力,该怎么办?
那公子哥儿已经走了过来,楚惜情咬牙往后退到椅子后面,见那人走了进来,打量她一眼,眼睛一亮:“小美人,你等急了吧,啧啧,衣服都脱了,别着急,本公子来怜惜你!”
“你是谁,我是楚家的小姐,我的丫鬟马上救过来了,我是今天的客人,你认错人了!”
楚惜情沉声呵斥道。
那公子哥儿笑了起来,笑嘻嘻道:“哈哈,你这女子还真有意思,三贞九烈的,跟我玩这个呢?我徐五还不吃这套。楚家小姐是吧,来来,今天伺候得公子高兴了,娶了你!”
楚惜情脸色一变。
徐五?
这么说,是徐家的公子,她现在已经清楚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她是顾渊的未婚妻,还是太子嫡系楚家的小姐,如果在这里被太子妃娘家的人给奸污了或者死了,那么首先顾渊跟太子之间很难再合作,楚家也会有微词。
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双方都是打击,真是一石二鸟的毒计。
对人心的把握不可谓不精准,今天的一切安排都天衣无缝,让她完全没有防备就落入了算计。
只是让她就此坐以待毙,她楚惜情做不到!
“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楚旭,我是威远侯的未婚妻,徐五,我今天是被人算计了,你不要中了别人的圈套!”
徐五公子大笑起来:“我管你是什么呢,就是什么小姐我也照玩不误。”
说着他伸出手朝她走了过来,脸上带了些酒意,脸色微红,他伸出手朝她抓过来。
楚惜情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簪子被她藏在袖中,看到徐五这模样,知道是没法说清楚了,这人明显喝醉了,且一定是被人误导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她便换了个脸色,笑道:“别生气,徐公子,我这是跟你玩游戏呢。”
“啧啧,你这女子还真有意思,我说你吓唬不到本公子吧!”他笑嘻嘻道。
楚惜情往他走了过来,“让我来伺候公子吧,您别动,坐着。”
“快过来,小美人。”
楚惜情深吸口气,她狠狠掐了下手心,清醒了许多,带着笑走了过去,袖中隐藏的簪子握紧,朝徐五走了过去。
徐五正带着几分醉意坐在那等着她过来伺候,楚惜情上前一步,忍着恶心伸出手搭在他脖子旁,“我来伺候你——”
下一刻,异变突生,她猛然伸出手,簪子朝着徐五的脖子刺了过去!
她刺的力道不大,只是刺中了几分,顿时血流如注。
“啊!”徐五大叫了起来,捂住脖子,楚惜情一脚踹在他下档,趁着此刻还算几分清醒,转身往外跑去。
为了保持清醒,她咬破了舌尖,尖锐的疼痛让她脑中一个激灵,往院子大门跑去。
只是,当她跑到门口,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人锁上了!
她使劲推了推还是推不开。
“来人啊,救命!”
她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只有鸟雀的叫声在四周响起。
“该死!”楚惜情心中焦急,屋中的徐五已经气冲冲地跑了出来,双目发红,怒道:“贱人,你敢伤我,看我怎么弄死你!”
楚惜情脸色一变,刚刚她只是出其不意才伤到了徐五,面对一个壮年男子,她的力量太弱小了,何况现在她中了蒙汗药。
这个院子就这么大,而她已经无处可躲!
楚惜情咬牙,她把簪子在腿上扎了一下,鲜血顺着腿部滑落,那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清醒了很多,冷静,此刻她只有更加冷静,才能够活下去!
手边只有石块,楚惜情蹲下捡了起来,握在手里,徐五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你个贱人,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我!”
他一边捂住脖子一边跑出来,见她似乎很是惊慌地靠在门口,得意道:“跑啊,你再跑啊!”
“你别过来!”
“哈哈哈——”徐五大笑起来,一个女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刚刚的愤怒变成了淫邪,他在想着待会抓住了她之后怎么折腾这个女人。
眼看着她并没有逃走,徐五顿时轻视起来,五步,三步,越来越近了!
楚惜情眸光一闪,眼看他越发近了,脸上的狰狞之色都越发明显起来,她忽然伸出脚,徐五顿时绊倒在地!
“哎呦!”
就是这一刻,楚惜情冲过去压在他身上,手中的石块狠狠朝他后脑砸去。
“啊!”徐五吃痛挣扎,然而此刻的楚惜情已经发疯了,连续几下,一阵剧痛之后,徐五被砸昏了过去!
楚惜情气喘吁吁,脸色惨白地从他身上下来,想了想还不放心,她扯下徐五身上的外衣撕开,把他拉了过去,绑在了树干上。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汗流浃背,苍白的脸上嘴唇鲜血淋漓,衣衫凌乱,腿上更有鲜血渗出。
她拿布绑住腿,跌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那双眼睛却已经满是愤怒,熊熊燃烧起来。
信王!
她咬牙冷冷看去,为了防止外面有人再进来,她干脆把门从里面拴住,现在,恐怕家人都不知道她被关在这里,这地方偏僻,要想找到她恐怕还要好一会儿。
楚惜情想了想,便把自己脏了的外衣用棍子撑起来,挂在院墙上,若是有人路过一定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浑身几近虚脱,未解开的药力在身体里发作,失血的身体也渐渐让她精神不济,楚惜情趴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
此刻,她脑中只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顾渊——
此刻,她好想他。
顾渊,你在哪儿?
她闭上了眼睛,昏迷了过去。
而此刻,外面已经乱套了。
梅香拿了衣服来送给楚惜情,半途却被一个小丫鬟劫了,说是楚惜情是换了地方,让她跟着过去。
梅香也没怀疑,这是太子妃的地盘,能发生什么,便没在意跟了过去,只是等越走越远,她才觉得不对劲,等发觉不对,那小丫头已经不见了。
梅香大惊失色,她不熟悉路,找了好半天才回来,却因为不知道楚惜情在哪而不得不回了花园,跟老太太一说,老太太顿时脸色大变。
太子妃也是脸色微变,刚刚她可是派了最亲信的朱莹去照顾楚惜情,怎么可能出这种事。
正想着,朱莹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她满脸急切,“太子妃,不好了,出事了!方才有人假传您的意思,让我去西园审问刚刚那个犯事的丫头。我去了才知道被骗了!”
太子妃脸色一沉,看了看四周还在玩耍的夫人小姐们,压低声音道,“别传出去。”
“太子妃,这可怎么办——”
太子妃转头笑着跟人说自己要陪老太太去看看东西,便带着楚家老太太等人离开花园。
楚惜兰和楚惜忧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老太太和梅香都走了,还有些奇怪。
“奇怪,梅香不是给大姐拿衣服去了吗?大姐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