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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师兄陈大虎他们就在前面半里的地方等着我们,要不现在咱们就回山剿了那个庄子。”
江峰只是淡淡的回应说道:
“先一起走着,等我的消息。”
赵秀才终于在也无法保持镇静,用膝盖行了过来,在车厢里面重重的磕头下去,抬起头的时候满脸涕泪交流,已经是说不出话来,江峰嘿嘿的冷笑几声,在那里说道:
“我说怎么这么巧,咱们从烟台回来就熟门熟路的找到五楼庄,后来只要是我要置办家业,存放东西,肯定是‘五楼庄咱们熟悉了,索性在这里啊’,我也是傻,直到刚才才看出来,那个什么东宁卫的话语是你教的吧,老赵不是我说你,这种欲盖弥彰的二茬谎话你不会说啊。”
江峰越是如此的嘻笑怒骂,跪在那里的赵秀才就越是紧张,本来他就是没有什么心机,现在只是不停的磕头,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你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不对的吗,那个杨大和你长的实在是有些像,你瘦他壮,不过他家的孩子和你实在是……”
话说到这里,声音突然是变得极为的严厉:
“江某自信对你不薄,外面现在有京营几十人马,在山上还有一百多名汉子,山上的十几户人家轻易的就给剿灭了,你还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一听这个话,赵秀才浑身剧烈的一震,抬起头来嘶哑着嗓音哭诉道:
“东家,学生我真的没有害您的心思,仅仅是想给亲族们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安身立命,弓箭娴熟的军户?东宁卫吗,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江峰话锋突然转的柔和,轻轻的拍着面前的茶几说道:
“老赵,跟我说实话,我不愿意什么事情都被别人瞒着,告诉我天大的事情都给你瞒下来……”
赵秀才心里面已经是没有了什么主见,原本就是对欺瞒江峰心中颇有愧疚,上次折返京师,自己都不敢在惠风楼多呆,生怕露出了破绽,虽然想着能瞒一会是一会,可是终究有一天要暴露,没有想到这天如此迅速的就来到了面前,听着江峰近乎诛心的话语,心中更是慌张和惭愧,听着江峰转过来的话头,禁不住就是说出了实话:
“东家,学生的族叔叫做赵鐩。”
“赵鐩?”
江峰一愣,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谁,看着下面的赵秀才满脸拼得千刀万剐也是把这个事情说出来的样子,心里面知道这个人物可能是非同小可,可是脑子里面对这个名字的印象也是极为的模糊。
赵秀才看着江峰的神情禁不住有些想要苦笑,自己的这个东家有些常规的事情真是搞不懂,要是别的锦衣卫或者衙役听到这个名字,恐怕早就是跳起来来了,只好在那里咬牙又是说道:
“天下人都叫他赵疯子!!”
江峰更是糊涂了,赵疯子是谁?猛然间想起现代时候那些翻烂了的云中岳小说,一下子跳了起来,磕到了脑袋又是坐在下面,压低声音却又是无比惊骇的问道:
“是白衣神兵的赵元帅!!?”
第一百零八章 美食大会的开始前
时候,传承下来元朝的制度北方的北直隶、山东、江地区的农民充当养马户,喂养种马,缴纳马驹,后又令北京附近州县改养寄养马,养马户负担很重,时称“江南之患粮为最,河北之患马为最”。
然后这样的制度理所当然的引起了民变,马户们和从前那些只是在农田之中拿着镐头锄头的农民不一样,他们有马,一人几匹马机动力极为的强悍,来去如风。所以在刘六,刘七为首的“马户之乱”,好久才算是镇压下去。
而且此次的马户队伍之中,首领并不都是地方上的豪侠之辈,而是还有一名文安的生员赵鐩带着弟弟和家丁五百人加入,大凡造反和作乱如果有读书人参与在其中,性质总是不一样,几万骑兵在明朝的中枢之地肆意活动更是为祸巨大,当时的明朝对这件事情的评价已经是所谓的“倾覆社稷之乱”,精兵强将纷纷的出动围剿,没有什么野战和攻坚能力的马户们自然是失败了。
刘六,刘七和那位生员或是战死,或是被抓住砍头,诛灭九族。现在这些人已经是在街头巷尾成为大家的谈资,所谓的刘家二元帅和赵副元帅。
不过在江峰的记忆里面,事情并不是这个样子,在云中岳的小说中,刘家兄弟和赵鐩都是作为大魔王的状态出现的,纵横如风的马户自称为白衣神兵,赵秀才本来是文安是当时的大户。
刘家兄弟把他的妻女抓住,用绳索栓在马上,如果不答应依附,就是立刻乱马踩踏而死,结果不得不加入乱军之中,但是加入之后,因为原本的基础和读书人敏锐的观察能力,立刻是成为首脑之一。
不过后来野战中被边军的马队冲垮,死在乱刀之下,但是颇有谋略野心,胆大无比的形象已经是在江峰的脑中了,一听居然是出现了自己知道的人物,立刻双眼发光,不由自主的说出了“白衣神兵”“赵元帅”这两个词。
当然是压低了声音在那里低喝,赵秀才一听这两个词语浑身上下好像是被雷劈中一样,颤抖着声音说道:
“那等忤逆的名称,东家就不用提了,我们全家被诛灭九族的时候,跑出去了一些人家,有些跑到了辽东作为流民被卫所收留恳田,我则是留在……”
江峰的心念电转,却突然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语:
“你和杨大的关系如何?”
“他是我的堂弟,小时候是我拉扯长大的。”
“老赵啊,老赵啊,他们和你亲近吗?”
赵秀才脸色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听着江峰叫他老赵,按照他跟着江峰这么长时间来看,这说明江峰并没有什么杀心,可是刚才心情激荡的情况下差不多什么都说了出口,这个时候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他从小就是我带大的……”
“啪”的一声,江峰拍了一下巴掌,却是满面的笑容,开口说道:
“老赵,不管你瞒了我什么,我既往不咎,不过既然是作我江家的人,自然要为我江家卖命,你说是不是?”
一听江峰明确的说出原谅的话语,赵秀才欢喜若狂的就在车厢中咚咚的磕起头来,在那里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话来,江峰这个时候从车厢中探头出去,看着马车的两边全是京营的那些士兵。
因为一共来了七八辆大车,士兵们早就是爬了上去,张亮和陈大虎在那里聊天,不时发出哈哈的笑声,显然是颇为的高兴,江峰把张亮喊了过来,直接的吩咐道:
“你和大虎带着京营的兄弟们过去问候五楼庄的人家一声,就说赵秀才在我们这里过的安稳,不劳挂念,还有,赵秀才觉得杨大家里的小孩子应该读书认字,准备带到京师里面上个私塾,比在山上耽误了孩子。
说完之后,跟着后面愣住的赵秀才说道:
“老赵,你可有什么信物吗?给小张和大虎,免得山上的人误会。”
赵秀才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江峰眼神,还在从怀里面掏出个小小坠子,好像是山核桃的做成的递给了张亮,张亮看着江峰一眼,江峰说了一句:
“山上肯定是还有些活计没有忙完,你和大虎带着勇士营的弟兄们过去帮帮忙,还有不要冻到了孩子。”
说话间,一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在上面握了一下,这个手语的意思就是把小孩子当作人质,但是其他的事情不要做,张亮一点头,吆喝了一声,后面的几辆大车因为江峰早就是给足了钱。所以都是按照吩咐拉着士兵,朝着不远处的五楼庄赶了回去。
江峰回到车厢的时候,赵秀才面色苦涩,想要说什么,江峰举
手屈指说道:
“你的来历我不想继续问,你和五楼庄原来做过什么我不追究,但是既然都是我江峰花银子买下来的人,你们的事情我担下来,可是我要心里安稳,手里面有个人质总是放心,再说了小孩读点书也是好的。”
赵秀才苦笑几声,自己这个东家做事虽然没有什么章法脉络,可是却抓住了重点,只要是有人质孩子在手里,不愁五楼庄的十几户人家不听话,反正只是需要有人卖命听话就是了,不过江峰把事情做到这个程度,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赵秀才仅仅是稍微的迟疑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磕下头去。
江峰回到京城的时候,带着七八个孩子,原来是五楼庄的那十几户人家听说杨大家里面的小孩要去京师读书,都是吵嚷着让自己的孩子也来,张亮在这个方面颇有急智,索性把这些孩子一起带了过来。
赵秀才看到这些孩子以后,反而是没有什么事情可想了,回到了京城之后,按照江峰的安排买下了马家兄弟边上的一个宅院,把那个院子打通,安顿那些孩子住了进去,这也是江峰的用意,让这些孩子在马家兄弟的身边,一是有保护和照顾,二来也是控制。
孩子们吃在“一点利”,花钱上了南城的私塾,识字读书下午还去一点利去帮忙,这可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都没有的待遇,一时间,知道情况的人都是开始说,江峰是一个大善人,熟知内情的赵秀才却心中明白,自己还有五楼庄的十几户人家已经是完全的被栓在了江峰的身上,共荣共损。
在路上看到那些孩子之后,赵秀才回到京师之中就写了一封信,找了个认识字的人送了过去,他知道江峰肯定会看这封信,不过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信上写的就是让五楼庄的那些人家一定要忠心耿耿的跟着江峰干,写信的时候,赵秀才自失的笑了一下,忠心耿耿,自己一直这么做,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腊月二十日,惠风楼全体上下在天还没有凉的时候,就都是在大堂和厨房开始忙碌了起来,虽然东家江峰最近的心思都是在五楼山的那个庄子那里,铁蛋乘着快马已经是过来了一次,带了些需要买的材料清单,江峰毫无二话的给了银子。
赵秀才也是怪怪的,不过依旧是事无巨细的操心,鲍文站在那里,平时的精气神和大嗓门都是不见了,虽然身上穿着齐整,不过在那里坐立不停,还没有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是朝着后院跑了十几趟。
那边的王掌柜也不像是平常的那样和气了,冲着边上的人大喊大叫,就这么折腾,天边微微的现出光芒的时候,江峰打着哈欠出现在了门前。回到家中之后,小别胜新婚,少年男女自然是纠缠在一起,春宵苦短。
不过苏观月也是知道,今天上午事情的重要性,结果在丑时就已经爬了起来,天边有天光就把江峰轰了出来,本来想要睡个懒觉的江峰十分郁闷的乘马走了过来。
一进惠风楼的大厅,看着鲍胖子在那里坐立不安的样子,顿时心里气不大一处来,几步走过去,照着脑门就是一巴掌,开口大声问道:
“老鲍,今天上午去醇和楼干什么?”
鲍文从来没有看到江峰对他这么凶恶,吓了一跳,什么也没有想就是回答说道:
“做菜去……”
“你做了几十年了,慌张什么,今天上午不也是在做菜吗,怕个球!”
喊了一句,江峰又是打了个哈欠跟着王掌柜在那里说道:
“老王,小声点吆喝,我去后面睡一会儿”
说完自顾自走到了后面厢房里面去,屋子里面的都是愣在那里,面面相觑,赵秀才在那里苦笑一声打破了安静,早晨起来忙碌紧张的众人互相看看,彼此哈哈的笑了起来,不就是做菜嘛,这些事情我们天天都在做啊,慌张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 开始了
奢望古代人也和现代的人一样的热情肆意,无聊的有支持,不过江峰还是在惠风楼的马车上插了一面大旗,上面找了那个上次画草图的画匠,注意是画匠不是书法。
按照江峰的指点写了几个颇为夺目的大字“惠风楼美食无双”,偏偏今天京师竟然没有风,只好在后面找了几个人拿着细线在那里拉扯着,好有些迎风招展的样子,一些人从南城出发朝着北面走的时候,街面上的反应非常有趣。
这个时候已经是接近年关,各家各户虽然是在忙年,不过毕竟是闲了许多,一些老头在外面晒晒太阳,享受这个难得的冬日暖阳。
正在聊天的时候,一个老头突然揉揉眼睛,有些奇怪的说道:
“咱皇城的镖局不都是在南城的西门出去吗?怎么开始走城里了。”
另外几个也是看到了,七嘴八舌的议论说道:
“怎么不喊名号啊?”
“咱当年也是北五省赫赫有名的趟子手……”
江峰自然不会知道路边的人已经是把他当作了镖局的行镖的,颇为的洋洋自得,伙计们开始有些不是太习惯,不过后来也开始挺胸迭肚,自然了,只要是能识字的人,在明朝最起码也要是中等的阶层。
有看明白那个旗的就详细的跟身边的人解释,不管如何,这次插着旗子巡游还算是有些效果,这个年景谁会知道广告,或者说谁有这个广告的概念。
醇和楼的广场的广大实在是让江峰感到惊叹,古代的地果然是不缺啊,在寸土寸金的现代,北京有如此之大的空地,而且还是市中心的地方,恐怕是只有天安门广场了。
在京师甚至是南北直隶都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美食大会,江峰原本以为这么大的地方一定是红旗招展,无数的食客在那里举着牌子什么的高喊,‘醇和楼的菜我爱吃’‘惠风楼美味无双’之类的。
不过在江峰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的郁闷,在偌大的一片空地上,甚至连平日醇和楼到了吃饭时间的热闹都不如,就在那里听着有数的几支队伍,大部分还都是诚意伯的人马扈从。
在外面负责接待的年轻伙计们,看到了惠风楼插着大旗的车队,都是忍不住捂着嘴偷笑,里面的一位管事却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一看到江峰这些人不紧不慢的样子,着急的说道:
“我的江老板,您怎么还是这么悠闲,里面的各家各户可是都准备起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
江峰却认识这个管事,陈贝的近支的亲戚,这几次的银钱往来和事情的通报都是他来进行,那么大的款子叫一个年轻人来送,也算是放心,当然也是显现出来陈家人对这个小伙子的看重。
虽然叫的是江老板,但是江峰的分量这个管事心里面是明白的,话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脸上的带着笑容,连忙给他们引了进去。
掀开厚厚的门帘子之后,却是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醇和楼一楼的厅堂桌椅什么的都是不知去向,北面的窗门都是大开,靠着后院整整一半的空间都是放置着锅灶,十几队人都是在那里忙碌,在靠着门口的地方设置了几个隔间。
这也算是巧思,江峰的主意,既然是美食大会,总得叫别人看见做菜的过程,但是现在的条件,自然是没有鼓风机抽油烟机可以用,只能是敝亮着走油烟,这边看着做菜的方子泰,诚意伯,还有尚膳监的陈狗儿都是年近花甲或者开外的老人家,那里受得了风寒,江峰和陈贝商议,在醇和楼的一楼来个一个‘屋中屋’。
两层的木板中间夹着牛皮在宽敞一楼厅堂搭建木屋,木屋的墙壁挨着醇和楼的火夹墙,整个木屋的前面有着纱帘,既可以把木屋的散发通风,又是可以看到外面的做法。
木屋有三个,却并不是三位评定一人一间,而是这样的玩乐盛事,还有些贵人们想要看看热闹,这些人自然是得罪不起的,醇和楼也是乐得拉近生意,就在边上又是起了几个木屋。
既然是没有观众,也不用搞什么致词,喊开始之类的东西,看着人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