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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去干。何况自家已经是过的锦衣玉食,何苦去信那来世的勾当。
说白了,就是有人陷害,这么多织工收留起来,本以为是做好事,别人感恩还来不及,那里会有坏心,谁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想要栽赃太容易了,几个人在偏僻的地方挖坑把人埋进去,身上随便找些油漆刷几个红字就是,什么白莲的法器,那种东西遍地都是,根本不稀罕,衙门里面也不知道存了多少。
看着坐在公堂之上的知州大人,容员外觉得对方虽然是满脸严肃,可其中却隐藏着丝丝的贪婪。然后看看道貌岸然坐在知州边上的几名锦衣卫,那就是税监马公公的随从,这一切都明白了。
想起自己在几天前还兴高采烈的收购那些小商人们的产业,到了现在,这却到了自己的身上,什么下场他也是明白,容员外连争辩都是懒得争辩了,只是颓然的瘫在公堂上,人证物证都是齐备,就连供状都是写好了,几个衙役过来抓住他的手画了血押。这就算是结案了,接下来就是抄家。
事情简单的很,在容家宅院的门口,马税监的手下早就是围在了那里,衙门出来的衙役飞马带来了公文,这些人立刻是进府抄拿。
这和税监督税已经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谋夺家产,听着容家宅院里面的惊叫和哭喊,还有大声的喝骂,济宁的大户人家心里面都是暗自惴惴,马税监行事如此的没有规矩肆无忌惮,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勾结白莲,意图不轨,容员外的判决很快就是下来了,十日后游街示众,然后容员外一家五口,斩立决。
此外还有一件小事,告发容员外的那几个‘人证’,从衙门里面出来之后就消失了,第二天,在小巷里面发现了他们的尸体,看那个样子,像是被许多人殴打过……
第五百四十六章 谁为哀者
税监真是得意非凡,容家被破给他带来的钱财收入真而且让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方法,就是买通对方家里的下人进行诬告。
容家收留的那几个织工就是如此,马税监的手下只不过用了一百两银子的价钱,就让这几个人满口答应,按照他们的吩咐来进行什么埋死尸诬告之类的事情,这等贪图小利的人遍地都是,而且用起来没有什么后患,给了银子打发了就是。
知州衙门也在这件抄家的事情上分了一笔钱,马税监和知州都是皆大欢喜,他们自然不知道,告密的那几个人离开公堂之后,就被愤怒的织工们堵在小巷子里面硬生生的打死了,当然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去关心什么。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整个济宁城的豪门大户都是心生警惕,或者说是心生畏惧,这些豪门大族原本以为自己在这次的督税风潮里面,跟着马税监的脚步,在后面收买中小商户被罚没的财产,收容他们被遣散的人员,这么下去,就算是现在的税额敲诈多了些,等到税监走后,很快的就可以通过做生意把钱赚回来。
谁也没有想到,本以为自己是狼,最起码也是狗,可以跟在马税监的后面吃羊,直到容家破家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羊,马税监这支老虎在那里虎视眈眈的准备吃掉他们,毕竟他们更肥。
收买家丁织工的手段,这些豪强们也是知道,那几个告密的被活活打死,家里面妇孺老小都是被捆起来丢进了运河里面,这也是他们的震慑手段,可是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手段防不胜防,济宁世代的富裕,大户豪门家中的仆役家丁,外面雇佣依附的做工的人。谁家不是几百上千。
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同姓,或者说进了家门之后才是改姓,这些人谁知道会不会在几十两银子,几百两银子面前动心,全遣散了也不现实,因为这些大家大户的,根本离不开下人们地存在,离开之后根本就无法运转。所以在把那几个告密的人干掉之后,几乎是每家都备了一份重礼送到了税监大人的府上。
只有很少数的几个。看出来了目前的形势有些不对,索性是带着家小和细软,借着出游的名义或者是泛舟南下。或者是搬到没有税监的地方,其余的人都是在那里等待,希望看看形势有没有什么变化。
距离容家被游街还有五天的时候,第二户人家被抄家捉拿,这个地罪名很简单。就是偷逃了税款,这家是济宁城最大的棉商古家,收购北三省的棉花,然后在济宁中转销往南方,古家地一名师爷拿着机密的账簿来到衙门告密,说是古家和海上的海盗有关系。此时有个很奇怪的政策,就是稍微有些规模的商人都在海上有生意,百姓地生活也和海贸贩运过来的东西息息相关。
但是海禁的大令依旧是没有取消,真要是按照大明律详细的纠察,凡是和海贸有关的人都可以判定重刑。这古家就是如此,没有事情的时候还好,被人发现他犯了这个错误,那就是他倒霉了。
马税监正在欢欣鼓舞地时候。准备下令抄拿,但是河道衙门和知州衙门这个时候却不敢跳出来做帮凶了,这古家和外来户的容家不同,这等本地的豪强高门,和官府交结极深,势力不光是在济宁,就是在山东都是盘根错节。
河道巡抚和济宁知州,兖州知府或者是自己亲自前往马税监的府上,或者是派人捎信过去,替古家辩护说道。这件事情可能是那师爷诬告,古家乃是世家大族。缴纳些罚银也就是了。马税监也没有想到抓这个古家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但是让他放人实在是心里面不甘心,古家的钱财比起容家来还要多出许多,而且看济宁城内的形势,自己如果真放了古家,一来是接下来不管是抓谁,都会有人说情,到时候放还是不放,而且济宁城的大户人家,经过这一件事情之后没有谁会有什么安全感了,肯定是会搬迁,那时候,自己可就是一分钱也捞不到。
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先把这个古家拿下来,就算是接下来收不到税,捞到地钱也是足够。
可是济宁官员的态度也不能不顾虑,而且据说山东布政和巡抚的信使已经是在路上,马税监心里面明白,自己的倚靠就是京师的嘉靖皇帝和东
要是他们表现出明确的态度,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现在的济宁街头到处是流浪的织工,容家破败之后,那些收容了不少织工,准备等到马税监离开之后就开工大干的商人们,都是把那些织工从自己的府上赶出来,甚至是自己雇佣地下人也都是尽量的遣散,保留下来最少地人数,以免出现被人告密的情形。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背井离乡,从乡村来到城市做工的农民,他们家中的土地早就是被棉绅和豪强们瓜分一空,他们现在回到家乡,也只有奴工一条路可走,那个生死不由人,好比畜生一样的生活,确实是让他们心生畏惧,这些人都是在等待,看看还有没有机会。不过他们的积蓄不断的消耗,可是看到听到的却是城内的工场商铺一个个关门的消息,他们心里面的怒火也是越来越大。
本来在城内做工养家糊口,工钱逐渐的上升,工作机会越来越多,可是自从税监来到之后,一切都是变样了,这些人不知道那么多的国家大事,却知道,这一切的祸端都是那个太监搞出来的。
街上流浪的人群越来越多,社会秩序渐渐的有些失控,一直是给古家说情的那些官员也是有了理由,纷纷的找到马税监说道,眼下济宁城的形势因为古家的被抓显得有些混乱,还请大人把人放还家中平息局势。
看到外面的情景,马税监也是有些心里没底,他的心腹和信任的人也就是跟在身边的那些锦衣卫,锦衣卫却是说的明白,说马大人你要是想继续在这个济宁城稳固的呆下去,那就必须要强硬,要不然经过这次的事情,古家不仅要被释放,就连前面被抄拿的容家,怕是也有反复,给京师的信笺已经是上路两日了,不如暂时拘押古家,等待京师的恢复,对于容家还是维持原判。
一听说要把自己吞掉的钱吐出来,贪婪之极的马税监当即是变了眼色,对于锦衣卫谏言的维持强硬的态度自然是言听计从,并且准备借着处斩容家的名义,游街,震慑全城,接下来马税监开始闭门谢客,不管什么人都不见面了。
在容家被游街的那一日,马税监带来的所有武人,锦衣卫还有那些雇佣来的江湖人都是全副的披挂,骑马跟在囚车的后面,马税监也是礼服穿戴,被那些人护卫在中间,囚车的周围是济宁府的衙役在鸣锣开道。
这一队人很是张扬,耀武扬威的从府衙出发,准备在济宁城主要的街道上绕行一圈之后,然后在府衙门口枭首示众。
几千年来爱看热闹的传统是改不了的,这队伍一出发,衙役的静街锣当当的敲响,立刻街道两边聚集了大批看热闹的人,本来街上的流浪织工为数不少,此时都是围了上来,冷眼的看着囚车的游行。
平日间若是有什么囚车游街,那些悍匪大盗被抓住示众,两边的观看的民众都是不断的叫好起哄,场面十分的热烈,可是今天的游街,自从出了府衙之后,街道上就是安静的可怕,没有什么人说话,就是那么看着。
这么多人的冷眼,安静的注视,让走在街道中间的马太监一行人很是不舒服,还是一名帮闲比较有办法,跟着前面的一名衙役打了个招呼,那衙役掏出知州衙门的判罪文书,跳到囚车上大声的念诵起来。
“勾结白莲,祸害百姓,意图谋反……”之类的话语大声的被念诵了出来,但是下面依旧是一片安静。
衙役们念着这些的时候,下面却都是想容家这些年在济宁城做的好事,很多人却想着这些大户人家一家家的被破家灭门,自己求生做工的路子也是一条条的被堵死,将来何去何从,越想越是灰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走出衙门门前的一条街道,就是上了往日间最繁华的地方。刚走几步,看见人群中一阵骚动,十几名衣衫褴褛的人挤了出来,扑在地上对着囚车连连的磕头,嚎啕大哭,周围的人感同身受,很多人也都是禁不住悲伤起来。
在马税监身边的一名锦衣卫看着情况不对,纵马到人群那边扬起马鞭大喝道:
“谁在为罪人哭!?”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一滴水滴在热油锅
谁在为罪人哭!?”
当时锦衣卫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想着凭着锦衣卫的威风,只要是吆喝一嗓子,那些刁民必然不敢有什么举动,马上就会偃旗息鼓,场面也会被镇压下去,只不过他完全的判断错了。
“容员外冤枉,是我等衣食父母,无缘无故被人冤枉,我等正是为他而哭!”
这话却不是在地上跪着嚎啕的那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喊出来的,而是在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这倒也并不是谁的安排,济宁城的读书人和商人们的关系一向是密切,商人们也是资助读书人,他们考取功名之后彼此互利。
税监来到济宁城之后,破产破家之人不计其数,很多人都是没有了读书的费用,对税监也是恨之入骨,这次的围观自然有许多读书人在里面,当街一喊,也是应当。
那锦衣卫没有想到自己耍威风的行为,却有这么一个出来顶撞的,顿时是觉得大失脸面,好死不死的,在后面的同伴里面,还有人嘿嘿的嗤笑了几声,马税监身边招募的人手都是些市井无赖,丝毫规矩也不懂的,彼此争功邀宠,勾心斗角,看着这个锦衣卫的被人顶了回来,顿时是出声耻笑。
后面的笑声却好像是一个催化剂,脸面上挂不住的这名锦衣卫顿时是暴怒起来,冲着下面怒喝道:
“混帐东西,再不走,不要怪大爷手中的快刀不长眼了!”
十几个跪在地上大哭嚎啕的人早就是把置生死于度外,马上人的威胁丝毫不理会,那锦衣卫看地下跪着的人不动,怒从胆边生,双腿一夹马腹,抽刀冲了过去。
围观的人没有想到几句喝骂,对方居然就是恶狠狠的骑马冲了过来,在人群之中说几句硬话倒还可以,一看要动真章了。很多人顿时是惊慌的散了开来,那十几个跪着的人却是躲无可躲,眼看就要被马踩死。
那些市民胆小,可是围观的流浪织工们却已经是没有什么害怕地了,他们已经快到绝路,那马匹冲到半途,十几块石头朝着马匹就是丢了过来,骤然间看到面前面前有东西飞来,下意识的就是闪开。
马匹突然转向。在马上的锦衣卫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是从马上跌了下去,还被拖行了一段。狼狈异常,本来悲戚异常的气氛倒是突然一变,看着平日在济宁城作威作福的锦衣卫在路上被马匹拖来拖去,人人都是感觉到心中解气异常,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全场都是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那锦衣卫就是那样被拖来拖去,他的同伴也是跟着笑,还是济宁城的衙役看不过眼,连忙过来几个人把马止住,给那个锦衣卫服了起来,这条街道上已经全是哄堂大笑的人。那十几个人跪在地上大哭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止住哭声愕然地抬头,所有人都是用笑声宣泄不满。
这时候场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气愤的尖锐声音,尽管全场的笑声响亮,还是听得十分清楚:
“贱民,刁民,气死咱家了,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这等大事,竟然敢如此地咆哮,都给我拿下了!”
这一条街上怕是有几千人,马税监身边的人最多也就是四百多人,要说驱赶人到还可以,抓人怎么抓的过来,马税监已经妄自尊大习惯了,看到周围这些人如此的哄笑,就以为是对他权威的触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京师地时候。是如何的卑贱奴颜。
不过,马税监的这句话是点燃火线的原因。满场的哄笑不是因为轻松发出的,而是要宣泄憋了多日地怒火,听到马税监的这句话,下面的人再也忍受不住,税监身边全副武装的那些随从的威慑也被人忽视。
年轻人最是热血,一名十几岁的织工在自家的工场倒了之后,被容家收留,还以为总算安顿下来了,没有想到转瞬间又是流落街头,心中愤懑无比,这次来到街上,也没有想到闹事,只是想要给容员外磕几个头。
没有想到前面已经是有十几个人出去磕头了,接下来看着锦衣卫被在地上拖来拖去,他倒是忘了最初的目地,在这里跟着哈哈大笑,马税监出来一喊,他顿时是怒火填膺,再也控制不住了。
直接就是冲着马太监大喊道:
“你这个没卵子的阉货,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皇天有眼,天上降下一道雷劈死你!”
这句话顿时是让场中安静了下来。
正在耍威风的马税监
句话,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他本是紫禁城的低阶宦然没有什么修养气度,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耳朵都要冒出火来,被这句话气得愣怔了一会这才是反应过来,刚要发作,却听到安静了半天的街上不知道谁起了一个头,如雷的喝彩声响起。
“天打雷劈都是轻的,这种混帐王八蛋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皇帝圣明,都是这些奸邪之徒在身边,蒙蔽圣听,要不然岂能让他们如此的猖狂,祸害地方。”
“容家那真是大善人啊,架桥修路,做过多少善事,这种人哪里会勾结白莲,打死我也不信。”
“这狗太监贪图财产,好似疯狗一般,天天的构陷济宁士绅,必定是不得好死。”
“古家和容家定是冤枉地,你这阉货快些放人!”
“俺们济宁这么好的地方,都让你这个没卵子地祸害完了,天打雷劈你个东西!”
济宁民众的怒火终于是完全的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