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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瞒着老子找到一个好师父,什么时候拜的祖师牌位,入门……”
张亮的老爹在这里风风火火的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张亮在那里越发的窘迫,江峰却看着颇为有意思,平日里面没心没肺的张亮还有小孩子一样的表现,张亮在那里拽了一下子他父亲的袖子,轻声开口说:
“爹,我就是磕了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呢。”
这次,张亮的父亲真是火了,脸上明显看出全是怒气,一把揪住张亮在那里恶狠狠的说:
“混帐小子!”
还没有开口斥骂,江峰在边上有些不耐烦了,面前这对父子的插科打诨,张亮倒还罢了,但是他父亲主做作的架势太重,看着极为的不舒服,江峰在那里冷冷开口说:
“张亮跟着我学,就是我的徒弟,要那么多虚礼干什么,张亮!,时候也不早了,跟我出城去人市上看看。”
这句生硬的话一出,,张亮父亲的脸色反而是一下字亮了起来,也不发火了,过来拍拍江峰的肩膀,赞许的说:
“年轻人不错,有脑子,有拳头,就是太冲动了些,把儿子交给你,我放心了。”
说完干净利落的转身就走,也不理那边的张亮,快要离开巷子口的时候,突然回头开口说:
“城西的赵老三今晚可是找你生意的麻烦,你要小心。”
江峰阴沉着脸和张亮一起走到了惠风楼,开业当天的中午和晚上的座位除了试菜的都已经被预定了出去,现在上下都在为这个紧张的准备,江峰走进楼下的大厅,这里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
每次站在这个大厅里面,江峰就有前世在酒楼工作的感觉,即便是他这种粗人也是依稀心中有些感慨,至于后面的张亮,从来都是眼睛发亮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江峰从自己的怀里面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今早那个蛋羹的配方和做法,这还是苏观月收拾了情绪帮着抄写的。
从前这些天都是江峰用木炭在木板上写完,然后交给了赵秀才撰写,再由赵秀才读给鲍文听,做菜的时候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是和江峰一起参详,若是说这几日江峰的点石成金鲍胖子还不会觉得如何神奇的话。
那么凭空的创造出一些菜肴,奇妙的搭配,无比的美味,这就让做了十几年厨师的鲍文佩服的了不得了。
至于跟江峰更为接近的赵秀才,对自己这个功夫好,能赚钱,会做菜的东家已经是不知道什么评价,等到看到了装修差不多完工的酒楼大厅,更是敬佩无比,已经是把江峰看作了神人。
赵秀才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个配方的字卷,对他来说,这种堪称是酒楼机密的文字江峰交给他来保管,就是一种信任,早就萌生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思的赵秀才更是感觉到东家对自己的看重和信任。
不过今天早晨的江峰的心情,明显是看着闷闷不乐的,后面跟着的张亮平日里面来到酒楼的时候,都是大声谈笑,这个时候却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一声大气也不敢吭的模样,赵秀才也不敢说什么。
第六十章 怀疑被骗和耍威风
把放在桌子上的食盒递给江峰,赵秀才对着后面的张亮叮嘱道:
“张兄弟,两匹马昨天已经买来了,就栓在门前的桩子上,你一会领着东家一起上马,你可要小心一些。”
在现代的时候,有钱要买轿车,在明朝就是骑马坐轿,江峰性子里面是个武夫,自然不愿意坐车或者乘轿,索性安排赵秀才给自己和张亮买了两匹马。
张亮从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始兴奋的搓手,跟着这个师傅,除了每天挨揍这点麻烦,又是有好吃的,又是有银子,居然还给买马骑,天上掉下来的美事啊,江峰没有好气的把食盒让张亮拎着,一起出了门。
江峰本来对骑马也是心中惴惴,没有想到自己上下马的动作倒是非常利索,在记忆中当年抚养他的那个老军官在小时候经常带着他乘马,练习骑术,可是现代的这个精神穿越之后,从前的某些生活细节也是越来越模糊了,只是生活中的某些本能还在存在身体的记忆中。有些奇怪的是,边上的张亮上马的动作同样的是干净利索。
两个人朝着北城的刘学士府那里奔驰而去,路上江峰突然问齐头并进的张亮说道:
“你的这个马术是跟谁学的?”
本来整个一个早晨,张亮就在那里不敢多说话,因为自己这些事情委实是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听到江峰问话,连忙回答说:
“我爹从小就教给我骑马的,我们家现在还有五六匹好马呢。”
张亮的话语中隐隐的有些炫耀的意思,江峰却是一愣,当时自己头脑发热收了这个徒弟,虽然说张亮直率的性格颇为让他喜欢。可是今早对方的父亲打上门来,这才知道,自己除了知道对方是一个军门世家的锦衣卫之外,其他的竟然是一无所知。
明朝从蒙元鞑子手里夺回的天下,知道步兵和骑兵作战时候往往太过于吃亏,所以从明成祖朱棣开始,就是大力的发扬马政,河北,山东各地的民户往往除了田赋之外,还要养马,这种对民生来说自然是有不少的害处,正德年间的刘家兄弟造反就是这个原因,不过,这也让明朝的马匹远远没有宋朝时候那么紧张。
不过,话虽然如此说,马匹还是属于现代的轿车之类的东西,不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买的起马也是养不起马匹的,若是张亮家里面时代都是锦衣卫的小校,即便是搜刮,恐怕是也是买不起马。
江峰心中有些警惕,放慢了马速,继续问:
“哦?你父亲在卫中什么官职?”
“师傅你不知道!?我爹是第三卫的百户啊,就是被大家叫做‘京中虎’的张振…”
张亮看着江峰的眼神已经是有些奇怪了,心想这个事情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再问一下。
听张亮这么一说,江峰脑子里面有些模糊的记忆中开始有些清晰起来,张亮家中确实是京中的锦衣卫世家,家中虽然没有出过什么高官,但是从宣德年间,世世代代的出了不少的百户,总旗,偶尔遇到出色的成员,也有做到千户的。
所以张亮来到江峰他们这个小旗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敬畏三分。
“赵三是谁?”
听着这些连常识都算不上的问题,张亮已经习惯了,一边控着马和自己的师傅保持距离,一边开口说:
“锦衣卫第十所的千户赵天波……”
江峰沉默不在出声,用力的夹了一下马腹,加速的朝着前面跑去,张亮连忙跟上,快要到刘学士府邸门口的时候,江峰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勒停了马匹,开口问后面跟上来的张亮道:
“你爹今年贵庚?”
“我爹今年三十四岁,哦,不,三十五岁了。”
江峰的手慢慢的把食盒放在了马鞍边上挂着,拽出了马鞭,这个张亮看起来将近二十五岁的模样,他爹居然是三十五岁,这种骗局也做的太过于拙劣了。如果是谁排过来的密探,那今天就是什么也顾不得,先那鞭子狠狠的抽一顿,也要把心中这股火发出去。江峰的眼睛一瞪,恶狠狠的喊了出来:
“混帐东西,还在骗大爷我,你爹三十五岁,你二十五岁,十岁有的你吗……”
这声大喊吓了边上的张亮一大跳,看着江峰的眼神就好像是看傻子一样,在那里小声的辩解道:
“师傅,你发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我今年才十五岁啊,俺爹二十时候才有了我,被我爷爷好一顿……”
江峰听到这个差点从马上摔了下去,心想你这个也长得太老相了,不过他不知道,要是按照明朝的常规,张亮家是晚育的模范,很多人都是十四岁结婚,十六岁就有了小孩
心中的疑虑这才是烟消云散,现在就要担心的就是那位“千户赵天波晚上要来找麻烦的事情”,两个人就这么乘马到了刘学士府邸门前,却看见大门紧闭,门口有个家丁模样的人坐在一个长凳的上面。
江峰把马停在跟前,看看已经用红漆重新刷了一遍的大门,想了想,直接招呼那个家丁过来,开口说:
“把这个食盒交给你们家的叫刘正的丫鬟。”
那个家丁看着江峰和张亮骑着高头大马,脸上凶恶的样子,战战兢兢的接过了食盒,但还是迟疑着说:
“军爷,我们府上没有什么叫刘正的丫鬟啊,姓刘的只有老爷和我们小姐了,哦,还有我们刘管家。”
小姐!?江峰从来不奢望自己能够在生活中的能够碰到如此传奇的事情,看来那个刘正就是这个府上的小姐了,碰到这样的事情,心中真是感觉到无比的舒爽痛快,白天遇到的郁闷事情瞬间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那就把这个食盒交给你们小姐。”
这话一出口,后面的张亮差点没有叫出声音来,心想,自己的这位师傅胆子真是不少啊,官宦人家的小姐怎么能随随便便的送东西给人家呢,这也太没有规矩了,果然,那个家丁虽然还是小心翼翼,可是语气已经有些强硬了起来,冷冷的回答:
“军爷,这个小的……”
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江峰刷的一鞭子抽了下来,家丁头上的小帽准确的被抽落,鞭子掠过空气的声音,极为的尖锐,被这么一吓,那个家丁一缩脖子,什么话也不敢说了,江峰握着鞭子指着那个家丁恶狠狠的训斥道:
“这东西交到你家小姐手里,大爷我可是要回来查验的。”
鞭子抽了一下坐骑,两个人纵马远去,风吹在脸上,江峰的嘴角慢慢的咧开,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运气真好,大小姐啊,居然是刘学士的小姐,怪不得长得那么清秀,就是胸部小了些。
张亮看着扳了一上午脸的江峰这个时候终于有些高兴起来,连忙过来凑趣讨好说:
“师傅,你刚才那一下鞭子抽的真准啊,把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可是吓坏了,这手功夫可是厉害啊。”
江峰的脸一下子又是沉了下来,面沉似水的回头说:
“刚才我本来想抽他胳膊的……。”
第六十一章 穿制服的泼皮
晚上就有人要来找麻烦,江峰也就没有心思去人市溜达了,但是现在的惠风楼确实缺少人手,索性让张亮按照赵秀才的说法却寻找几个,自己却直接回到了惠风楼,骑马到了门前,却看到原本是在那里守卫的马家兄弟不知去向了。
赵秀才从酒楼里面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色惶急,见到江峰连忙的低声的招呼:
“东家,不好了,有急事。”
一边用手拉着江峰朝着屋子里面走去,显然是不愿意让外面的人听到,进了厅堂,赵秀才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
“东家,晚上有人要来砸店?”
这个消息虽然对江峰来说没有什么冲击性,可是他心中却是奇怪,今天早上张亮的父亲才告诉的这个事情,怎么还没有到下午,赵秀才就知道了,赵秀才可不是京师本地的人家,哪里有什么信息渠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马家兄弟早晨来门口守店的时候,看到不少平日里面吃浮食的泼皮混混都是朝着西面走,一大听才知道,是西面忠顺堂的东家李勇在召集人马,说是晚上要来砸了咱们惠风楼,因为我们抢了他们的买卖,马家兄弟临走的时候跟我说,李勇可是锦衣卫千户赵三的小舅子,他们得罪不起。”
江峰听到这个,一下子明白为啥赵秀才的消息也是这么灵通了,可是越想越气,早晨起来张振还是当个人情来卖的,这也是他思虑不周的地方,就是在现代开酒楼的时候,附近的流氓地痞都要打点的明白,这才不会来给你捣乱。
不过他颇为托大,以为自己的本事高强,加上又是锦衣卫的身份,压根不会有人来找茬,这个年景有没有什么卫生和工商之类的事情,也就没有打点,加上巡视这一块的锦衣卫是马家兄弟,这个麻烦没有了。
可是又有了别的事情,这就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忠顺堂,江峰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正在忙碌的工匠一跳,江峰看了看,冲着他们摆摆手,大声说:
“大家先都回去吧,今天我给大家放假,工钱一样算。”
那些工匠隐约间也是知道了晚上有人要来砸店的消息,一个个的心中正在忐忑,听到这么一说,立刻是连忙的离开这个店铺,各个快的脚底抹油,江峰看到工匠们跑得这么快,禁不住苦笑了出来,扭头跟着赵秀才打趣说道:
“老赵,这算不算是树倒猢狲散啊?”
赵秀才一愣,苦着脸回答道:
“江爷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您还这里开玩笑。”
“他娘的,老子的买卖还没有开业,抢什么生意。”
江峰不再装作轻松,一脚揣翻了一个凳子,后面的鲍文已经是走了进来,看到这个场面以后,出乎意料的,素来没心没肺的鲍胖子也是没有开玩笑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在那里开口说:
“东家,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那个忠信堂原来是南城买卖最好的饭庄,被那个泼皮头子李勇霸占到手中,那个小子靠着自己的妹妹嫁给赵天波做妾,在南城上横行霸道,这个地面上谁愿意得罪一个锦衣卫的千户。”
听到这里,江峰猛然抬头,等着鲍文开口问道:
“老鲍,你说那个忠信堂不是赵天波开的?”
鲍文点点头,江峰接着问道:
“今晚来砸店的光是那些泼皮没有锦衣卫吗?”
尽管屋子里面都是忧心忡忡的,还是被江峰这句话逗的一笑,鲍胖子在那里苦笑说道:
“我的东家,京师可是天子脚下,谁敢乱调兵马,这些贵人们打架都是在城外的庄子里面打……”
一想也是这个事情,锦衣卫十几个千户,不过都是编制放在那里,满编的很少,何况是给自己的小舅子争夺财物,都是些地痞流氓啊,那我还怕什么啊?江峰想到这里,脸上的忧色慢慢的退下去了,边上的鲍文一看,连忙补充几句:
“东家,这就不怕了,您可真是个大方性子,那泼皮也有二三百人啊,二三百人啊,一人一下也把这个酒楼拆了。”
江峰还没有说话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在那里大喊:
“师傅,我买回来了。”
正是张亮的声音,江峰这个时候嘿嘿一笑,脸上已经是胸有成竹的表情,跟着边上的赵秀才说道:
“老赵,你先去看看外面张亮买来的那些人手,好好安排一下,下午就关了店门,你和老鲍先去休息,对了,老鲍,你去后面安排一下,把铁蛋给我叫过来。”
张亮走进来,还没有说自己已经办完了,江峰在那里先开口问道:
“徒弟,外面这些泼皮打架都是怎么聚起来的。”
张亮抓起桌子上的凉茶咕嘟嘟的喝了下去,一擦嘴想也没有想,直接回答说道:
“自然是给钱,打一架一百五十文,自己拿着家伙,伤了死了都是出钱的负责汤药和烧埋后事……”
“我这里有给你一百两银子,你给我找几百个人来”
张亮颇为不屑的一摆手,大声开口说:
“师傅,花那个冤枉钱干啥,我去勇士营里面找些人来,价钱贵些,可是一个人顶街面上那些窝囊货十个。”
“能请动吗?”
“那些孙子平时闲的卵子疼,有架打,有钱拿,都是上杆子的过来,师傅你要用吗,离咱们这里也近面,半个时辰就过来了。”
鲍文和赵秀才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大半个时辰之后,一帮穿着平民服饰的汉子坐在了惠风楼的大厅里面,这些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各个眉眼中都有桀骜不驯的狠辣神色。
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