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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充分,又有火器助战,才取得了这样的胜利。
不过外人对于战斗的情况怎么会知道,所有人都只是知道了江峰以少胜多,武勇无敌。
虽然是接收顺利,不过江峰并不准备就此和关内的垦殖庄园庄园主们翻脸,特别是那些京师商团背景的勋贵翻脸,他安排海贸和华州的太守衙门开始筹备银两,就是准备赎买这些庄园,或者是利益共享也不是不行。
江峰要的人手和地盘,对方要的是金银,这个最起码在目前来说,是没有什么冲突的。可是这次京师商团的反应可以说是太慢了……
关于江峰战胜的消息实际上夷州知道的都比京师要快许多,因为现在辽镇和蓟镇的边关完全是大军驻扎严阵以待,商路和各种消息的交通早就是断绝了许久,而且军队探马的活动范围也并不是太大。
溃散的瓦刺大军要被这些边军察觉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江峰这里也是严令控制军民靠近边塞,更不用提什么消息的传播,反倒是消息很快的传递到朝鲜,然后通过海船不断的传播向四方。
关内不知道瓦刺已经是被击溃的消息,还是戒备森严,现在的京师北方和东北的方向到处可见大军的调动。
十二团营驻扎的地方距离京师并不远,这也是为了方便调动和有事情的时候快速反应,边塞虽然是有警报,可是北直隶和周围就有九边的边军,还有保定的预备队,多少年没有用到过京营打仗了。
所以战斗力只能说是勉强,已经开始有什么“京师无赖子入军”的不良现象抬头,加上京营的正副提督都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和勋贵,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也不敢去多管闲事,所以京营一向是放纵自己。
尽管现在天色已经是黑了下来,京营还是闹闹哄哄好像是集市一般,大明的军队在夜间的对于擅自发出声响的处罚极为的严酷,什么砍掉鼻子割掉耳朵之类的,不过现在的京营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若是距离进了还能听到丝竹的声音。
京营的军官往往都是勋贵之家出身,说白了除了几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剩下的都是那些吃不得苦,终日里面离不开酒色才气的纨绔子弟,反正京师和十二团营的驻扎地距离也不算是太远,酒席女乐都是直接的带了过来。长官如此,更不要说什么约束下属,上梁不正下梁歪,士兵们有聚集在一起赌钱的,有偷偷喝酒的,丑态百出。
如此不堪的环境下面,在京城北面的一座营盘倒是寂静非常,若不是大营的门口站着守卫的士兵,和在营帐之中偶而经过一队提着灯笼巡视的士兵之外,你会以为这是一座空营,周围的居民也是惊讶非常。
唯一亮灯的就是在最中心的军帐,里面几个人在那里小声的谈话,军帐之中几个穿着朴素的军官围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面的东西倒也是简单,瓦盆里面大块的羊肉,几罐子白酒。
坐在当中的那个军官脸上胡须收拾的颇为的齐整,显然是颇为在意,他的吃相比起周围几个同僚可是文雅许多,在哪里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放下来慢慢的说道:
“本以为咱们这次是出塞去打鞑子,怎么却留在京城的边上……”
坐在边上一个正在啃肉骨头的军官听到这个,拿手在嘴边就那么一抹,开口瓮声瓮气的说道:
“周老哥,不去打仗更好,正在在榆林和鞑子杀过来杀过去的,正好是吃肉喝酒睡觉,娘的,咱这几天走了周围几个营盘,这他娘的那里是当兵,分明是在哄小孩子,还他娘的放在京师周围,要是鞑子过去,这些孙子管什么!”
被称为“周老哥”的那个人眉头皱了一下,沉声
:
“管海,这不是咱们陕边,这是天子脚下,你那直脾气也要放一放。”
边上那几个汉子也是七嘴八舌的跟着说了几句,说来也是奇怪,那个地位最高的周老哥说话的口音却是带着不少荆楚味道,剩下的那几个人可都是地地道道的陕西官话。
显然那个管海的身份被成为周老哥的人差不多,所以说话也是随便些,其余的几个人就都是颇为的尊重,坐在管海下首的一名汉子微微欠身,笑着开口说道:
“周总兵,不管怎么说,您也是潜邸的旧人,圣上把咱们放在京师附近没准是想见见您呢,到时候肯定会有封赏。”
这句话一说,下面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火了起来,边上的人紧接着接口说道:
“总兵大人,管参将说的也是在理,这几天跟着管参将看了周围的营盘,没准是这些京师的人太过无用,所以才调您过来那!”
管参将在哪里哈哈笑着说道:
“到时候,周老哥这个副总兵的副字没准可就去掉了,咱们这些老弟兄们都是跟着一起享福!”
这一番话说完,即便是当中那个周老哥一贯是沉稳,嘴角也是禁不住挂上了一丝笑容,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猛然听到外面有脚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经年在战场上打滚的边军的素质,几个军官都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从桌边站了起来,每个人都是距离***远一些,然后把兵器半抽出了刀鞘。
毕竟是在大营之中,作出防备,但也不必反应的太过厉害,进来的士兵却是周副总兵的一个亲兵,他在帐外低声的通禀之后,军帐中的几个人都是若无其事的坐回了桌边,那名亲兵进来之后,先是笑着跟众人为礼,然后就示意是否能和自家的主子单独谈谈。
这样的举动显然颇为的别扭,周副总兵脸沉下来冷声说道:
“此处都是自家人,有何时不能谈,说!”
亲兵满脸的为难,周围的那些军官还没有反应过来,到最后也不管是不是会受到主子的责罚,凑到周副总兵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周副总兵本来是想要训斥,听到这些私语脸色却再也保持不住镇定,显得有些惶惶然。
迟疑了一下,他才开口说道:
“好叫各位兄弟得知,外面有一内官,说要进军帐,有万分要紧的事情。”
此时已经是接近二更天,京城的九门都已经是关闭了,那里出来的内官求见,何况内官是天子亲信之臣,不管如何,牵扯到内官的事情,往往都是和天子之事相关,稍有不慎也就是杀头灭族的罪名。
这也是难怪那亲兵作出那种为难的表情和要私下谈,而周副总兵却要军帐内的所有人都知道,其实是一个道理,亲兵怕事情泄露,周副总兵则是担心事情说不清楚,不如让这些人做个见证。
果然一言说出,整个军帐鸦雀无声,过了许久,还是那个管海管参将在那里开口说道:
“周总兵,咱们秦军光明磊落,也不害怕什么蹊跷的事情,就把内官让进来,有什么不对,一刀杀了就是。”
边上的几个将校都是连连的点头,事情也只能是这么做了,周副总兵点点头,那个亲兵转头就要跑出去,却猛然被身后的管海叫住,管海低声的吩咐说道:
“你把总兵的家丁和我家的那些兔崽子都叫起来,到军帐这里听令,小声些,莫要把大家都惊动了!”
那名亲兵收到命令之后,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几名军官则是直接站在军帐的外面,不多时,几百名亲兵家丁已经是集合了起来,他们本就是在周围的军帐之中驻扎,各个手执兵器守住了军帐的四周。
外面的内官被带进军帐之中,这个内官身上穿着的不是宫内宦官们的常服,而是一个商户的打扮,若不是他跟着外面的士兵出示了信物,恐怕刚才就被砍脑袋了。
“小三,哦,公公,是你!?”
看到这个太监之后,周副总兵这句话脱口而出,周围的军官马上没有什么怀疑了,周副总兵是当年嘉靖皇帝还在兴献王府时候的王府武将,所谓的潜邸旧人,他认识这个太监,想必是错不了。
可是,这么晚了,内官来到军营之中,会有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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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边军进京
称作“公公”的那名内官显然是在外面冻的不轻,大营守夜的这些士兵想必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和对待。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寻常平民的衣服,可看起来却是狼狈非常。
)x头笑笑算是打过了招呼,清清嗓子走到正中。
几名军官也不用手下动手,自己就把放着酒菜的桌子搬到了一边,秦军虽然是远离京师,不过钦差和太监来宣旨的场面可还是见过不少次的,宦官没有什么品级,严格来说,文武将官面前没有他的位置,站到中间来的时候,一般就是带着皇帝的旨意。
这位小三虽然是被称为公公,不过看起来年纪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在那里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高高的双手举起,尽管是在帐中压低了声音,可还是有些虚弱,公公低声的说道:
“延绥副总兵官周林,参将管海,帐中诸将听旨……”
听到“旨”这个词,在军帐中的六个人都是浑身一颤,这些人除了兴献王府的周林之外,剩下的人都是陕甘的世代武门出身,军帐的这些人出身不同,不过都是知道军中的各个规矩,比如说面前这个太监拿出的令牌。
调兵王命令牌,一面为龙纹,一面为虎纹,虎纹处圆圈圈出一个令字,平日调兵一般用不到这些东西,因为各处的巡抚钦差手中自有关防和尚方宝剑,若是寻常的军事调动,旨意传到就可以了。调兵令牌这个属于皇帝的私人信物,近似于古代的调兵虎符,往往是皇帝越过兵部直接动手,比如正德年间的刘六刘七之乱,正德就是用令牌直接调动了边军。
军帐中的***还算是明亮,周林,管海都是在那里看的明白,太监手中的令牌肯定不是假货,下面的人听旨的时候都是要跪下,但此时的情景实在是太过诡异,在黑夜里面,一个宦官化装成平民的模样来到了城外的军帐之中,并且拿着调兵的王命令牌,还有皇帝的旨意。
实在是太过不合常理,任谁都是要小心对待,况且来自延绥的这支边军已经是在京师的城外驻扎了五天左右,虽然现在是各路军马紧张的调动,不过城内一切都是如常,丝毫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换句话说,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需要调兵的事情,这几个将官的迟疑落在了公公的眼中,管海的手已经是摸上了刀柄,在军帐外面有几百名亲兵家将在那里守着,公公知道自己说错一句话,立刻就是被剁成肉泥的下场。
不过他丝毫也不慌张,在军帐之中已经有些暖和了过来,小三的手也不颤抖了,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黄色的绸布,递给了站在最前面的周林。
周林迟疑着接过绸布,后面的管海和几名军官都是围上来,一看到绸布上的字迹,周林顿时失声惊喝道:
“这是圣上的笔迹!!”
这些人虽然是武人,但是却也不是那种不识字的莽汉,很快就是看完了绸布上的内容,看完之后各个的脸色大变,周林是兴献王府的旧人,他说是嘉靖的亲笔,那就肯定是一点也假不了了。
这时候军帐中的将领们再也没有什么怀疑,齐刷刷的对着公公跪了下去,口中低声的说道:
“下官接旨。”
不过这一夜军营之中除了几位将官的亲兵和家丁都是被交到大帐之外守卫,其他倒也是一切如常,这些家兵家将们也都是距离大帐外面五十步背对大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驻扎着陕西边军的大营依旧是特别的安静,士兵们出来操练,修缮营地什么的都是没有什么异常,京师周围的十几个京军的大营还是喧闹如常,好像是集市一般。
说起来,瓦刺蒙古的六万大军南下的消息已经是快有三个月了,从初秋一直折腾到快要过年,京营最开始的时候也是全副戒备,每天派出探马什么的就近搜索,设置哨卡,尽管边境有烽火台,但是那个并不能说是太过可靠。
结果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压根没有什么消息,大家很快的就是懈怠下来了,平常如何还是如何,甚至比起平日里面更是放纵,还有这样的说法为这个辩护,说是早晚要把命卖了,此时不尽情享乐还等
候呢?
戍守在京师周围的京营懈怠下来,在京师西南门的那些守门的士兵也都是不像开始那样的紧张了。
鞑子要大举南下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守门的这些士兵也是最紧张的一部分,他们的任务就是及时的把门关上,所以每天都是扯着脖子眺望远方,稍微有些烟尘扬起,这边马上是几十个人拥挤在城门的边上准备动手,他们这里一慌张,住在城门边上的百姓也是慌张异常,他们的恐慌迅速的蔓延全城。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甚至有时候还蔓延成了全城的大骚乱,还有地痞无赖趁火打劫,锦衣卫和东厂都是把手中的力量全部的撒出去镇压,才稳定住了局面。东厂提督黄锦和锦衣卫指挥使陆炳也都是下了狠心。
把制造骚乱的人砍了几十个,这才算是没有闹出蒙古鞑子还没有过来,京城就自己崩溃的笑话。
现在说起来也快要过年了,城门边上的士兵门早就是不管什么蒙古鞑子过来的警报了,恢复平日那种无所事事的样子,百姓们也都是出城进城的置办年货和走亲访友。
这天的天气很不错,守卫城门的士兵很多人都是靠在城墙根晒太阳无所事事,临近年关,那瓦刺蒙古鞑子南下的消息越发的成为了一个笑话一样的说法,反倒是有些守门的士兵自己开玩笑的时候还互相喊‘鞑子来了’。
本来年关的时候,只要是家里还能有口饭吃的,就都是该猫在家里,忙活过年的事情了,在城门进出的人也是少了许多,相对的守城的士兵们也都是清闲不少,可是这天的中午不知道怎么,在陕西来了一伙贩运土产的小贩子,进城自然是需要路引,偏偏这些人的路引显然是走南闯北的已经是残破不堪。
有很多缺损,甚至有几个人已经是不知道把东西搞到什么地方去了,平日里面进去也就是进去了,兵丁们懒得挨个查看,可是今天的人少,也就是检查的认真了一些,这些小贩子被查出来问题也不识相,不拿出些土产犒劳大家,只是在那里求饶哀告,结果守门的士兵们更是没有什么好的脸色,在那里更是公事公办。
“远处有烟尘,像是大军!!”
城头上有人在那里扯着嗓子喊道,下面还在那个小贩纠缠不休的几个士兵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一个人抬头吼叫了回去:
“你他娘的,是不是鞑子又打过来了,现在来了鞑子,老子一个人就打他们一百……”
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士兵猛然的朝着西南看了过去,那边尘土大起,隐约间有轰隆隆的声音已经是传了过来,马队,只有大批的马队才能有这样的声音,难道是鞑子真的打过来了吗?
城下的士兵们也是顾不得什么和下面的小贩子们纠缠了,就准备去发出警讯,关上城门,那些小贩,要不就快些进城,要不就四散逃命,谁也顾不上他们。不过士兵们想要去关城门,可是那几十名小贩并不让,装着土产的小推车里面,好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了钢刀和长枪。
逼住准备冲进城去士兵们,有几个想要反抗的都是被直接的打倒在地,城楼上面的士兵看着下面不好,在上面就要拿着武器冲下来,小贩子的头领一改方才那种懦弱的形象,从独轮车上已经是拿出了弓箭,动作极为迅速的张弓搭箭,一箭就是把上面刚刚是张开弓的一名士兵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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