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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张扬的一句怎么了，不是质问，不是冷嘲热讽，虽然声音很轻，但金灿灿听出了里面浓浓的关心。
豆大的泪珠，就这样掉了下来，像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
“没什么，我就是想哭”
玩世不恭的张扬，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心疼的滋味。
第 16 章
金灿灿的这件事情闹得不大不小，点背的就是被路过的主任给看见了，但碍于金灿灿的火爆脾气，所幸两个女生也没有太纠缠不休，毕竟这件事儿上她们也不占理，说出来也不怎么光彩，再来被打出了阴影，生怕给她惹怒了，哪天再给她们两下子，那可真是受不了。
主任本来是想叫金灿灿奶奶来的，但一想上次老太太大闹办公室的事儿，也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在学校里打人的事儿怎能姑息，就还是给了金灿灿处分。
休学半个月，面壁思过。
金灿灿回家就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都告诉奶奶了，奶奶虽然不赞同她打人，但想到孙女儿被说没教养就很心疼，这孩子从小爸妈就不在身边儿照顾着，本来就敏感，这话就是往她心窝子里面戳，她能不难受么。
结果奶奶又是教育，又是哄的，折腾了得有一个多小时，金灿灿就一直不停的哭，哭的奶奶心都碎了。
最后哭累了，金灿灿衣服都没换，就躺奶奶怀里睡着了。
这一夜，金灿灿睡得特别好，不知道是因为奶奶身上的味道，还是因为，某人的一个拥抱。
是，他抱了她，在她失声恸哭的时候，他给了他一个，很温暖的拥抱。
那时候她没有推开他，是因为，她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敌意，他所给她的，就是暖洋洋的感觉，像慵懒的阳光一样，像乖顺的小绵羊，羊毛软软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在家休息的第五天，金灿灿在家打着哈欠，看着无聊的广告，遥控器不停的换台，还是找不到要看什么节目。
金灿灿调整到一个十分舒服的姿势，那就是侧躺，她抱着抱枕，接二连三的哈欠，最后眼皮子终于不听使唤了，就那么关上了。
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
孟左开门进来，远远就看见金灿灿倒在沙发上那大喇喇的睡姿，他一下变得蹑手蹑脚起来，顺带对着后面跟着的那人，伸手指嘘了一声。
张扬也顺着孟左的视线看了过去，看来他是想多了，她一个人在家里呆的很好嘛，睡的这么香。
他也不忍心吵醒她，跟着孟左，就像两个小偷一样，偷偷溜进了厨房。
“张扬哥，你要喝什么，”孟左翻着冰箱。
“水就可以，”张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我看看啊，”孟左关上冰箱，拿起放在灶台上的电水壶，空空的，他小声嘟囔着，“这我姐怎么在家一天都不烧水啊，”说着，他接了大概二分之一的水，摁下开关。
金灿灿被烧水的声音给吵醒了，应该是孟左回来了，她站起来，睡眼惺忪的走向厨房，好渴啊，嘴里好干啊，好想喝水啊。
这一开门，屋内多的一个人影让金灿灿一愣，她没说什么，绕过他，去拿杯子接水。
水还没有烧开，金灿灿又渴的要命，只能喝自来水，她这杯子刚递到嘴边，就让一只手给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啊，”金灿灿刚睡醒本来就有点烦，渴的像行走在沙漠的人急需那么点甘霖，结果还没到口呢，就让人给夺走了，她能不生气么，“你大爷啊，你在我们家还敢跟我作对，”
张扬把她刚接满的水尽数倒在水池里，一滴都不剩，他面部表情严肃，冷冷的开口，“不许喝这个，等烧开了再喝，”
“你管我呢？”金灿灿觉得他既神经病，又莫名其妙。
“对哈，我管你呢，”张扬随意往灶台旁那么一靠，姿势慵懒魅人，他坏坏的笑，“我就是看你生气，我就高兴，”
“你就是欠收拾，”金灿灿拖鞋那么一抬，狠狠的碾压着张扬同志的脚面，可人家就是面不改色，哼都没哼一声，还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你真是有受虐倾向，”金灿灿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就踹了一脚正在玩手机孟左，“你再敢把他领回来，我就跟你断绝姐弟关系，”
“哦，”孟左玩游戏玩的正来劲呢，压根就没听清楚金灿灿说的什么。
金灿灿有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醒过来了。
奶奶临时打电话说晚上不会来做饭了，金灿灿和孟左想都没想就要拿出来方便面煮着吃，正当俩人在这翻箱倒柜的找存粮方便面呢，这边儿张扬已经切上柿子了。
金灿灿眼睛略呆滞的看着张扬熟练的切菜，他的刀工简直了，比她奶奶的都快，晃得她眼花缭乱的。
孟左也被这位的架势给镇住了，内心又升起一阵阵崇拜，“哇塞，张扬哥，你还会做菜啊，”
见张扬不动声色的开始动刀了，孟左也什么都没说就去淘米了，而金灿灿，则坐等吃现成的。
张扬开始打鸡蛋了，一个，两个，三个，金灿灿坐在椅子上，单手撑头，看他用筷子飞快的搅拌着蛋清和蛋黄，奇怪的是看他做这些事情，一点都不觉得他娘，反而……
他做事的样子专注，手法纯熟，一看就是个老手，不过就是做个菜么，为什么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优雅，每个动作都是如此的赏心悦目。
一盘番茄炒蛋就这样上桌了，金灿灿忍不住闻了闻这个味道，好香，真的好香，她从来都不知道就是一盘炒蛋都能让人如此垂涎欲滴。
“张扬哥，你真厉害，”孟左连忙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饭吃到一半，金灿灿听到门铃响就连忙跑去开门，她以为是奶奶提前回来忘带钥匙了，可一开门，门外徐晶晶的那张笑脸，让她大脑有些恍惚。
“你，怎么在这儿？”
“嘿嘿，你弟告诉我你家庭住址的，知道老大受委屈被停课，我们怎么能不来看看呢，”说完，徐晶晶打了个响指，她身后像变戏法一样的，多出来好几个人。
又是齐刷刷的一声老大。
金灿灿在心里暗骂孟左，他拿她家当什么了，怎么谁都告诉。
金灿灿硬是被这一群手下小弟们拉出去了，说为了弥补老大的精神损失，要请老大吃顿好的，可金灿灿刚吃完饭啊，都已经很饱了，但看这一群人这么热情，心一软，就跟着她们了。
还好徐晶晶她们只是拉着她去吃烧烤，一群人围着一个桌子坐着，倒也挺热闹的。
这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金灿灿才发现这伙人与自己如此的投缘，都是直性子，不爱藏着掖着，想什么就说什么。
“你们，那天为什么会收拾赵小云啊，”金灿灿嘴里嚼着羊肉串，吐字含糊不清。
徐晶晶一提到这事儿，就犹如滔滔江延绵不绝，“这个啊，还得怨她太jian了，勾引我们小楚的男朋友，还打死不承认，小楚都在网上看见他们两个的聊天记录了，她就一直在跟那渣男搞暧昧，那男的太恶心了，太恶心了，简直，老大啊，我跟你说。”
“你别说了，”金灿灿看到小楚姑娘脸都绿了，徐晶晶还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往她嘴里塞了一串鸡丸。
“你是小楚是吧，”金灿灿一点不后悔自己救了赵小云，因为她们教训人的方式不太对，但她确实耽误人家出气了，“我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子的，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老大，那天听你一席话我简直胜读十年书啊，我敬你一杯老大，”楚娜娜端起冰红茶，一饮而尽。
胜读，十年书……
金灿灿嘴角抽搐。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金灿灿边吃着肉串，边听完了小楚、赵小云、渣男之间的恩怨情仇，果然这世界上，不管什么年龄阶层的人，只要是渣男和小三就都不得好死啊，这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大家都快要吃完东西的时候，金灿灿谎称去上厕所，偷偷结了账，再偷偷溜走，她可怕都已经付完钱了，这伙人还坚持要请她。
本就已经半饱，这下吃了个撑，金灿灿慢悠悠的走在回自家小区的路上，回味着刚刚番茄炒蛋的味道，本来她是很喜欢吃烧烤的，但经过那道菜一对比，烧烤都不怎么好吃了。
金灿灿刚到单元门门口，张扬就恰巧走了出来。
“你，要回家了？”
张扬越过她，轻轻嗯了一声。
刚刚他还在眼前，却一瞬间就消失不见，金灿灿感觉有点失落。
“喂，”身体快过大脑，她转身快追了两步，与他并肩，“我送送你吧，”
他今天都下厨做菜吃了，她送送他，是应该的吧。
对，应该的。
“送我回家？”张扬有点惊讶，她居然主动跟了过来。
“送你到小区门口，你想得美，”
“哦，”黑暗之中，张扬的眼中，溢满欢喜。
第 17 章
金灿灿算了一下，她返校的那天刚好是圣诞节，过节了要送小猫咪点什么呢，给他叠一瓶千纸鹤？算了吧，她哪有那个耐心，叠一瓶幸运星？还不如纸鹤呢。
走了一条街的精品店，看什么什么不顺眼，她觉得礼物这种东西吧，还是送自己亲手做的比较有诚意，也比较能打动人心。
如果小猫咪能被她感动，直接以身相许，那该有多好。
就这么闲逛了一下午，把肚子都给逛饿了，还好累，奶奶今天晚上又在外面打麻将不回来做饭，金灿灿准备去小卖部买两包饼干垫肚子。
正要付钱，就看见柜台上摆着几瓶红红绿绿的小豆豆，金灿灿顺嘴问了小卖部阿姨一句这是什么。
“水晶土，就是你泡一个晚上，它就会变大，”
“怎么变大？”金灿灿有点不明白。
小卖部阿姨拿出来一瓶泡好的，给金灿灿看。
“这么漂亮啊，”金灿灿见那瓶子里面五颜六色的水晶球，一下子就被迷住了，“这要怎么泡啊，”
“就放水里面泡，”
“啊，”金灿灿豪气的大手一挥，“这两罐子我都要了，”
“用不了那么多……”
金灿灿又买了一个好看的玻璃瓶子，听阿姨的话，灌了一半的水，皱着眉头把那一小袋小球球给倒了进去，就这么点儿的玩意，就能泡一整个瓶子？她甚为不解。
把瓶子往自己床头柜上那么一放，金灿灿就去看电视了，等奶奶回来，九点多了，她也有点困了，刚一回房间，就被桌子那那神奇的景象给吸引了。
原来这东西真能变大啊。
金灿灿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困得有点睁不开眼睛了，关了台灯，就抱着那瓶子睡着了。
张扬在校门口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了，都没见到金灿灿的影子，心里纳闷，难道自己算错了日期，她不是今天回来么。
正当张扬东张西望之时，一只手就这么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转头，那熟悉的面孔，让张扬心尖一颤。
“嘿，哥们，”金灿灿十分坏心眼儿的趁他发愣之际，狠狠敲了他一记脑瓜崩儿，然后飞速瞪着脚踏板，还不忘回头，傲慢的冲他挑眉。
“死丫头片子，”张扬嘴上虽骂着，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没有她在，这上学还真没什么意思，他这一天都不知道要气谁了。
进了班级见小猫咪在那低头写东西，那个认真劲儿还真是自带天使光环，让人移不开视线。
金灿灿迈开步子的那一瞬间，都让周遭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赵小云和王茜被打的那个惨样儿让每个见到的都心里有了阴影，见小霸王来上学纷纷退避三尺，生怕惹怒了人家，自己也被揍成猪头。
金灿灿一点都没在意同学的特殊反应，她慢条斯理的把包里的瓶子拿出来，往尹茂桌子上那么重重一放，正专注于学业的小猫咪，被声响震的身子一抖。
尹茂有点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出现了，从她休学那天开始，他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把他堵在墙角里面，亲他脸颊的那个场景，醒来脸就像发烧了一样，紧接着就是浓浓的失落感。
他觉得，他是想她了。
但他为什么要想她呢。
虽然那天没有亲眼见到她的暴行，但确实她打了人，而且下手很重……
“喂，你发什么呆啊，”金灿灿显然很不满意他见到她的反应，“这可是我亲手给你泡的水晶土，送你的礼物，”
尹茂看着桌上那色彩斑斓的瓶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亲手泡的，”金灿灿再三强调亲手二字，“你不感动么？”
“这个不是泡水就可以了么，”实诚的尹茂同学，呆愣愣的，就这么直接戳穿了金灿灿同志，可他自己还浑然不知，这可是犯了大忌。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说了不如不说。
“你跟赵小云她们两个道歉了么？这件事情你做的很不对，”
这老师一样的口吻，让金灿灿忽觉得无比烦躁。
“你说什么呢？我的事儿用得着你管？你哪根葱啊，”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倒水也是技术活好么，懒得理你真是，不要拉倒，”
金灿灿说着就把东西抱在了怀里，她见他这个样子，真的就突然间不想给他了，就算他死乞白赖的求她，她都不给他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多此一举。
金灿灿把瓶子往自己桌子那么一丢，地都跟着颤三分，可惜张扬进来晚了，没有见到这如此精彩的一幕。
张扬刚一入座，就见着尹茂回头，支支吾吾的跟金灿灿说着什么，太小声了根本听不清楚。
“你有病啊，刚给你不要，现在问我要，你最好快点转过去，不然下场就跟赵小云一样，”
张扬被金灿灿的怒火震得一愣，她是在跟她喜欢的男生发脾气么？为什么啊，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么。
反应过来之后，张扬同志开始幸灾乐祸了起来，他觉得金灿灿刚才那两声真让人听的舒坦。
张扬手牟足了劲儿，对准金灿灿的后脑勺，想着要抱早上的一弹之仇，但手就里她头不到一厘米，却怎么也弹不下去。
他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眼底蕴藏着丝丝温柔。
“干什么？”
金灿灿刚一回头，张扬马上从刚刚的神态自如，变成了咬牙皱眉，“我头好疼啊，好像就是被你早上那一下给打的，”
“你可真脆弱，”金灿灿才不相信他这不着调的话呢，还有这浮夸的演技，真想一棍子给他削蒙了。
“知道我脆弱你还那么用劲儿打我，”张扬索性直接趴桌子上演了，那叫一个“痛苦不堪，”
金灿灿照着他的头，又使劲儿那么弹了一下，“张扬，我手里要有根针，怎么也把你这张破嘴给缝上，”
“那你就缝，”
“……”
张扬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只要是这个郑然老师上课，金灿灿就一定不会睡觉，而且精神饱满，态度积极。
而且他总觉得这二人眉来眼去的，有什么猫腻。
下课铃声响，见郑然没有出去，张扬也坐着不动了，过一会儿，讲台上那个人整理完教案，果然过来找金灿灿了。
张扬假装闭目养神，耳朵高高竖起，就等着听声那。
“你怎么又打架呢，不是跟你说了，别总打架。”
“郑老师你能别跟我说这个么，提这个我就一肚子火，”
“行了，那不提，你这两天在家复习没，”
“没有，”
“没有哪行啊，功课不能落下，马上就要高三了，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怎么对学习还是这么不上心呢，快点找个补课老师帮你补补学习上的漏洞，话说你这个窟窿，还真是不少……”
听着郑然的长篇大论，金灿灿和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