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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金灿灿气结，“我本来就是女的好不好，你什么意思啊张扬，”
“没什么意思，”张扬把头偏过去，装作漫不经意的看窗外，他不想让她看到他脸上的红晕。
“你去死吧你，”金灿灿心想要不是因为衣服都让奶奶给洗了，她真的不会想起来穿这件苑原姐给买的压箱底儿，看张扬的反应就知道了，唉，她就说她不适合这种衣服。
第 29 章
十五的晚上真的很热闹，俩人从街头一直吃到街尾，都已经撑得不行了，还没吃完所有的小吃。
“我去买瓶水，你在这里等我，”
张扬愣了一下，然后淡淡一个哦字，等金灿灿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张扬迅速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打火机点燃蜡烛，他很想知道她看到是什么反应。
本来就想找机会把她支走，没想到，她自己到先提出来了。
见人从便利店走出来了，张扬把东西藏在后面，她的打扮和走路的样子特别像一只南极小企鹅，又有点类似俄罗斯套娃。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呢，那么，可爱。
“给你，刚吃了那么多咸的东西，你也应该渴了吧，”金灿灿递给他一瓶水。
金灿灿很清楚的记得这样一个画面，那年的元宵节，他像个魔法师一样，从身后变出来一个灯笼，那光线照亮他的脸，笑容漾在唇边，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那浅浅的梨涡，和她一样的梨涡，让她心慌意乱，怔怔的看了他好久，才找回了心跳。
“你发什么呆啊？”张扬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金灿灿这才仔细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乍一看是灯笼，但细打量打量，才发现是可乐瓶子做的，上面扎了好多的小孔，光就是从孔里面渗出来。
“好漂亮啊，”金灿灿睁大了眼睛。
想过她很多反应，但这么直接的赞美，是张扬没有想过的，这一瞬间，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做的啊，”金灿灿拎过来，左看看右看看的，越看越喜欢。
“不是，”张扬想都没想就给否了，“我，恩，我在楼下大爷那买的。”
“你们家楼下大爷可真全能，”金灿灿一点都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别扭，她盯着可乐瓶上那只小鹿的图案，惊叹这大爷的手艺，“不仅会蹦爆米花，还会雕刻那，”
“不是那个大爷，”
“那是哪个大爷啊？”
“你管的着么，要不要，”张扬作势往回那么一扯。
“要啊，好漂亮，”金灿灿又粗鲁的给拽了回来，就这么拎在手上，蹦蹦哒哒的往前走。
金灿灿找了个台阶，拽着张扬就坐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放烟花了，每年金灿灿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
广场上人很多，但这片儿却没有几个人，对比那边的热闹，这边显得有些冷清，但张扬却很享受这种冷清，他盯着她看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出了他一点也不想问的问题，“你，要走了么，”
“恩，过完年，”
“这么快啊，”怎么只是提到，就要喘不过来来了，佯装不在乎，也有点难。
“也不算快吧，”
“我问你一个问题哈，”
“什么？”金灿灿偏过头，张扬已经收起了难过，他笑了笑，“我们是朋友吗，”
金灿灿怔住，随即也对他笑笑，“当然是啊，谢谢你，”
“谢我什么啊？”张扬莫名其妙的。
“不知道，总之，就是很谢谢你，”
谢谢你的拥抱，你的保护，还有，你给的灯笼，等等等等……
沉默了一会儿，张扬开口，“金灿灿，你能跟我说说，你的事儿么，”
“我什么事儿啊？”
“所有的事儿，”
她所有的事……
可能是因为节日的气氛太浓厚，可能是因为家人不在身边，可能是因为自己有那么一点的伤感，可能，有多种可能，让她对于这个问题，没有了排斥。
风很冷，吹得人身上凉凉的，可手中的灯笼，却散发着温暖的味道，暖了她的心脏。
“我啊，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没怎么变，怪就怪咱这地儿太小了，我小学吧，就不咋地，结果这风声就让初中老师听见了，班主任开学第一天就跟我谈话，说的那话我都不想重复第二遍，太气人，勉勉强强考上高中，可这风又吹高中班主任耳朵里了，你说我打架棒子又没削她们脑袋上。”
张扬在一旁听着，笑的不行，金灿灿锤了他好几下，他连连求饶。
她继续说着，“你说我上课也不捣乱啊，虽然不爱学习吧，但我作业啥的都写都交，都知道我什么德行，也就都继续让我这个德行，没招，我就服她们，我也没让她们管我，不管就不管被，你说骂我干什么啊，好像说我没出息，就能让她们多活几年似的，”
“所以你才只叫郑然老师，因为，他把你当成了他的学生？”
“他不是也经常管你么，他把谁都当成自己的学生，”
“也是，我不写个作业跟我后面训个没完，虽然有点招人烦，但还真不讨厌他，”
知道你不喜欢他之后，就更不讨厌了……
金灿灿叹了一口气，“张扬，我也不想打架，但是，我谁也不惹，就偏有人过来欺负我，我也不乐意天天跟一帮老爷们动手，我就得把他们都揍怕了，我自己才没事，这年头能靠谁那，你说你告诉老师，你被人骂了打了，老师管你么？她也不教你该怎么办啊，马马虎虎把事儿给你解决了，然后人家怀恨在心，照样还来找你茬，这世界上怎么就这么多心眼不好的人呢，”
“为了衬托心眼好的人被，”张扬伸手摸摸她的头，“比如你，”
“你不是说讨厌我么？”
张扬开始装傻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小狗说的，”
“那就是吧。”
金灿灿扑哧一乐，这什么人啊，说他是小狗他也答应。
“那你父母就这么把你扔下，你不恨他们啊，”
“没有，我觉得我爸妈挺不容易的，我在电视上看，说母亲生小孩儿可疼了，我妈虽然不回来几次，但总给我打电话，有时候她想我了，声儿就不对，肯定也想我，生活所迫么，能活着就行了，”
张扬用手指轻戳她的小脑袋瓜，“人不大，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你管呢，”
张扬还想再问些什么，忽听见天空砰的一声。
两人同时抬头。
墨蓝色的天空，隔几秒钟就绽放出一幅美丽的图画，天上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映着火树银花，美的两个人，在这一时间，什么烦恼都忘了。
“金灿灿，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纵然烟火声音很大，金灿灿还是听到了他的话，“你什么？”
“我想告诉你，其实你很好，”张扬笑容璀璨不输烟花，“我希望你，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加油，”
“谢谢，”
张扬伸出小指头，“答应我，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要变得更好，”
金灿灿虽觉得他这个小朋友的动作很二，但还是伸出小指勾了上去，“我答应你，你也是，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一定要变成很棒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棒么？”
“恩，你现在真的很缺德，”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刚刚不还说我是你朋友，”
“我有么？我好像没有，你是不是听错了，”
“金灿灿！！！！”
“哈哈哈哈……”
张扬心不在焉的扔着飞镖，平时一扔一个准，今天不是掉这儿就是掉哪儿了，他视线根本找不到焦点，只是一味的扔，似乎丢一丢东西，就能扔掉这烦躁不安的情绪。
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来接听，似乎一直在等这一刻。
“喂，张扬哥，我姐下午的车，你要来送她么。”
“我……我有点事，去不了了，”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这个慌，或许他只是没有勇气去见她，他怕她会直接把她拖下车，会情绪失控的叫她不要走。
将自己整个人丢在床上，张扬开始放空。
顺手扯出了那件校服，张扬直直的看着那上面的小萌龟，想起她笑起来的模样，内心一阵泛酸。
“金灿灿，你，一定要过得很好，”
（小剧场。）
风和日丽的午后，女孩很不耐的擦着玻璃，这个时间总是让人犯困，看着外面几个同学拿着扫帚不情不愿的扫叶子，女孩心里有点平衡了，她对着外面的人坐鬼脸，玻璃是特殊材质的，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外面去却看不到里面。
用水洗了一下脏的抹布，女孩抬头，一个意想不到人的出现在镜子的对面。
男孩对着镜子一样的墙面整理着发型，刚睡醒，头发有一缕飞了起来，他怎么弄也弄不下去，不由得轻皱眉头。
女孩定定的看着男孩，他的脸近在咫尺，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
终于抚平了那缕头发，男孩对着镜子，呲牙一笑。
见他笑，女孩也跟着笑了。
一面玻璃，两个人，浅浅的梨涡，刚好对应。
第 30 章
正规三甲医院的整容咨询室，一个十七八岁的小萝莉正吐沫横飞的对女医生说着自己要动刀的部位，女医生刚开始手转着笔，到后来，笔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她在想，外面那些人是怎么把着小姑娘给放进来了。
“大夫，我是真觉得我哪儿哪儿都不好看，就我男朋友，特喜欢那种欧美范儿的女生，所以我就想照着他的喜好整，就听我的，先来个欧式大双眼皮儿，然后鼻子垫高点，下巴我觉得也不行，太短了，我再想想啊，”
“停，”女医生一针见血，“你父母同意你整容么，”
“这个，还用父母同意？”
“未成年人整容是需要父母亲签字的，而且你，”女医生已经打量她半天了，这个女孩声音长相都很甜美，再看看她给的整容模板照片，上面性感的欧美女歌星，她真不认为这个女孩比照片上的人长得难看，各有所长么，“你很漂亮了，为什么还想不开，要在脸上动刀，真就为了你那男朋友？”
“也不完全是，主要是我没自信啊，”
“没自信你可以找啊，”女医师开启了人生导师模式，“整容是有风险的，即使我很专业我也必须这样告诉你，有很多人在整容之后都会因为接受不了而导致抑郁，你现在还不大，心智根本不成熟，相信我，小朋友，你再过几年，一定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我这花钱整容你都不让，我花钱啊，我带钱了，我有钱，”小萝莉怕女医生不相信，直接把钱掏出来拍在桌子上，粗略一看，也得有个几万。
“我们这是正规医院，你要是没有整容的必要，我们是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风险的，再者说你年纪还太小，你真应该多考虑考虑，还有就是……”
“你多大了，医生？”小萝莉好奇的问。
话被打断，女医生算是被她的这个神转折给征服了，“27。”
“你27！，”小萝莉一脸惊讶，“我以为你就21岁左右那，你怎么把自己弄这么嫩的，”
“……”
“你看上去真像个大学生，”
“你见过哪个大学生能当整容医生的，”女医生被她给气笑了。
“医生，你这梨涡是做的么？还是天生自带的啊，真好看，你也给我做一个跟你一样的呗，”
“……”
金灿灿端着餐盘找到一个空位置坐下，手机铃声刚好响起，她插上耳机，摁了接听。
“喂，”
“喂老大，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出来吃饭啊，”
金灿灿一边嚼着米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下礼拜我休假三天，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吧，”
“你在干什么啊，”
“吃饭，”服了六日姐姐了，她嚼饭这么大声，她都没听见。
嚼了一会儿饭，跟徐晶晶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余光扫了那么一眼，便看见儿科的张安宜在那左顾右盼的，金灿灿喊了她一声，叫她来这边坐。
“老大你先吃饭吧，我这来客人了，去忙了，”
“恩，拜拜，”金灿灿把电话一挂，便开始吐槽张安宜，“你说你瞪着那两只大眼睛就愣是没看见我，”
“我没戴眼镜，”张安宜坐下，嘿嘿一乐。
“我看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呢，”金灿灿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被一个孩子她妈给闹得，”张安宜一提这事儿，脸就垮下来了。
“怎么了？”
“就我今天遇着一个奇葩家长，可把我给气坏了，你说打针孩子不敢，那也得打啊，结果扎了之后孩子哭，那家长不干了，叫叫嚷嚷的，搞得我耳朵到现在嗡嗡响呢，”
“赏你个火腿，消消气儿”知道她喜欢吃这个，金灿灿才夹给她的。
张安宜夸张的捏着嗓子说：“谢皇上赏赐，”
金灿灿扑哧一乐，一下子想起了以前的趣事，“你这句话，让我想起来我高中的时候，那时候跟我几个好朋友刚认识，她们特逗，在我面前总装太监，可能也是因为我那时候太粗暴了，刚跟我打电话那个就是其中之一，下个礼拜我休假，正好跟她聚聚，也挺久没见了，”
“啊，你高中同学？”
“恩，同届不同班，她叫徐晶晶，是其中之一，”金灿灿一说起这个，便来了兴致，“我们几个，特有缘，名字都是叠字，像许多多，楚娜娜啊，”
“哇塞，”张安宜惊叹，“那是挺有缘啊，”
“恩，”
“我高中同学都没怎么联系了，那时候的事儿都没什么印象了，我就记得暗恋我们学校校草来着，长得特别帅，最让我忘不了的就是，有一次老师把我们答案给没收了，后来又发回来，但她懒得对照名字发，发回来就都不是原来那份了，然后你知道神奇的是什么么，我的天啊，发给我的那分答案，写的是他的名字，”
“那是好神奇啊，这么巧，”
“恩呢呗，那答案我现在还留着呢，”张安宜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就当是青春里的一个留念吧，我们学校就一个叫他那个名的，我确定就是他，嘿嘿，你说这是不是证明我俩有缘，”
“是有缘，”
“灿灿，你高中的时候，有没有暗恋男生什么，”张安宜没指望着金灿灿能回答她什么，她知道金灿灿不太喜欢人家问她私事，除非她自己说，但内心八卦的熊熊之火无法熄灭啊。
金灿灿夹菜的筷子一顿，随即笑了笑，“我是明恋，”
“明恋，恋谁啊？”张安宜一听，有戏啊！
“我那时候特二，天天跟着我们班班草后面，就让他当我男朋友，怎么说追了也有三四个月，我现在才明白啊，女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万万不能主动的，所以你没告白，是明智之举，”当年受伤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伤痕早已平复，到现在，再提这件事，金灿灿当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一样。
她自嘲的够勾了勾唇角，双眸间尽是淡然之色，“当年我就是个炮灰，别提多惨了，”
“那修成正果的呢，有没有，我没想到你这么霸道啊，”
“没有，”
“没有？我看你条件这么好，不应该啊，那你到现在还喜欢他么，我是说，有没有念念不忘什么的，”
“没，”金灿灿回答的很干脆，“你要不提我还真想不起来他，我也以为我会对他念念不忘的，起码想起来应该伤感一阵，但还真没有，我对他印象已经很模糊了，要说真印象深刻的人，反倒是另一个。”
那年元宵节的烟花，勾勾小拇指的约定，手工刻制的小鹿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