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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暖阳挥退了众人,上前问道。
墨铭却不理她,自顾自的走到桌边倒茶,暖阳连忙拦下来:“要是口渴,这里还有绿豆汤,别喝茶了,小心睡不着。”
墨铭听话的放下茶碗,却并不去倒绿豆汤,只是默默的看着那茶杯发呆。
“说句话嘛”暖阳最受不了他有事儿埋在心里的样子,恨不得亲手扒开他的心,瞧瞧他在想些什么。
过了半晌,墨铭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认真说道:“霍凉带来越皇的亲笔书信,上面写着,他已经打听清楚,当日皇上给我的罪名是私自借兵给海澜太子暖荣,通敌叛国,才抄家流放。如今,海澜太子已经登基为王,只要向大兴国表示,愿意归顺大兴,从海澜国变成大兴国的海澜城——越皇不但可以脱我之罪,还可以说服皇上,给我记上大功一件。”
海澜国变成海澜城?
暖阳不敢想象,哥哥暖荣会不会答应——就算再小,也是自己称王是不是?只要年年进贡,其他的收入都可以自己支配,若是变成海澜城,除了每月的月俸,还有什么进账?
暖阳想了一遭,对比他刚进门时的快乐,摇头道:“不对,你还有事儿瞒我——让你烦恼的不是这件事。”
第047章 舍还是得
第047章舍还是得
暖阳话一出口,墨铭又像从前一样,成了锯嘴儿的葫芦,再不吭气。
直到暖阳问得急了,墨铭才道:“这件事儿,我还不曾和王兄说过,明日再问问墨霖的意思,瞧瞧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
暖阳要问的问题没有答案,心里有些着恼,只转过脸不理他,心里却在想着,他怎么出去一趟,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若是因为霍凉带来的那封信,那也不会第一趟还跟自己开玩笑,洗个澡就换了个人吧?
墨铭却仿佛没有察觉,只是安静了半晌,才忽然淡淡的说道:“夜了,睡吧。”
“小桂子叫你去干嘛?”暖阳从来不愿意把隔阂留一夜,等第二天发酵了再去处理。
墨铭愣了一愣,却并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虽然仍旧是冷,却冷得有些委屈。
暖阳心里一动,立刻察觉到了什么,连忙紧走几步,从墨铭身后抱住了他——相比墨铭,她的力气并不大,墨铭轻易就可以挣脱开来,可是他只是象征性的动了一动,便再没拒绝。
“你告诉我,不许闷在心里。”暖阳霸道的命令道。
墨铭虽然还是安静的一点声息都没有,人却已经回转了头,默默的回抱住暖阳。
暖阳想了一想,自己主动说道:“今日,王兄跟我说了些事儿……”她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把今日暖荣和她说过的话和她的反应说出来,又道,“王兄很是为难,既想坚守你和他之间的兄弟之义,又不想做个不孝子,因错走一步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儿。我也想帮忙做些什么,便去找沈柯……”
说到这儿,暖阳明显的感觉到墨铭身子一僵,连忙保证道:“我知道,你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有顾忌的,可是,”她轻轻的推开墨铭,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就算我从前对他有些心动,也早就过去——别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就算是,也算是分手了吧。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怎么还像小儿女一样拈酸吃醋?”
她这么一说,墨铭似乎更加难过了,头垂得低低的,像是被秋霜打过的荷叶。
“太史公曰:分手如生死,一别就永别。说什么分手快乐,那都是世人自己在欺骗自己;说什么再见亦是朋友,那更是自欺欺人的虚伪。人非圣人,岂能包容爱恨情仇?”
“这是哪家的太史公?”墨铭终于笑出了声。
“海澜的太史公。”暖阳认真的笑道,“我是海澜子民,自然遵从太史公的教诲——分手生死,一别就永别,不会再和沈柯再有任何瓜葛。”
墨铭听她说得认真,即便心里再有多少不安也舍不得再埋怨她了,只是再次揽暖阳入怀,过了半晌才忽然问道:“越皇之计,你认为如何?”
“如果我是海澜王,只怕不会答应,”暖阳只能实话实说,“俯身为臣哪比自在为王?就算再大的官职,也终要受人管制——就像你,安国侯嫡长子,安国将军,为大兴立下了赫赫战功,还不是说抄家就抄家,说被贬就被贬?”
“此刻的情形却是不同的——海澜国小,政变既是国难,多伦王和王兄两边征兵夺粮,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如今虽然王兄复国成功,却也对海澜影响极大,百废待兴,王兄哪来的钱粮?”
“我们慢慢恢复,总能……”
“慢慢恢复?海澜不管是大兴的附属国,还是臧国的附属国,都要年年进贡……对了,海澜往年每年向大兴进贡多少,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明**去问问王兄,便可明白。”
暖阳这才明白,原来暖荣肩上的担子远比她想象得更重:“如果不进贡,又将怎样?”
“那就是授人以柄,被大兴或者臧国攻占。”
暖阳想不明白:“既然如此,臧国直接攻占海澜不就得了,干嘛还要多费心思发动政变?海澜国小,又没有力量抵抗。”
“傻丫头,”墨铭笑着揉了揉暖阳的脑袋,感觉那头发触手柔软,舒服得不行,忍不住再多揉了几下才道,“顺德者昌,逆德者亡,师出无名,事故不成义声昭彰,理直气壮,师出有名,大功可就”
暖阳立刻红了脸:“这种事儿,我不懂。”
墨铭和暖阳玩笑了几句,才认真说道:“你只需把霍凉将军送信来的事儿跟王兄说说就得了,不要出言劝慰,一切全凭他自己做主,莫要让他以为,你这个妹妹女生外向,一心只想着替夫婿洗冤,倒不顾哥哥的家国之事”
“哥哥若是不愿意呢,你该怎么办?”暖阳觉得暖荣一定不会同意的。
“那也由着他。”墨铭想了一会儿,终归还是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出去乱说,就算是王兄,也不要告诉他。”
“嗯嗯”暖阳立刻热血沸腾起来。
墨铭又笑着揉了揉暖阳的头,才道:“我和沈柯相处日久,你以为大兴皇城会放心吗?我得到消息,六王爷日日在皇上身边谏言,恳请皇上派人来处理海澜之事,并召我回京。”
暖阳这次不敢乱说,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笑嘻嘻的去扯墨铭的耳朵:“他们是不是怕你被臧国王子带走,成了他们的敌人?”
“我是大兴子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墨铭正色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让他们担心一下总是好的。对了,既然得到了这个消息,你又何必让我把越皇的主意告诉王兄?”
“因为这不单单是救我之策,也是救海澜之策。”墨铭见暖阳仍旧懵懂,笑道,“你不必理会这些,只要开开心心的过你想过的日子就好,只要你跟他说了,他能明白就好——我去说反而不好。”
“那我母后怎么办?”暖阳可以不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政事,却不能不理会海澜太后。
“你不是说,神医窦章在沈柯那里?”墨铭明亮的眼睛忽然暗了下来,双眼眯了一眯,周身上下忽然泛起隐隐的杀气,就连窝在他怀里的暖阳都觉得有些寒冷,连忙问道,“那又怎样?”
墨铭见暖阳有些害怕,笑容一展,那笑容立刻像穿透云层的阳光一样消隐了杀气,让周遭的气氛再次温暖和谐起来:“不用你劳神,我自有办法就是了。现在太晚了,睡吧。”
暖阳还想再问,墨铭却已经把她抱上雕花大床,翻身压在她的身上,红着脸说道:“你是不是还欠着我什么?”
“什么啊?”暖阳怎会不懂?却只是羞红了脸,佯装不知,逗得墨铭胆子更大了些,咬住了暖阳的耳垂低声说道:“你不懂?让我来教你……”
……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
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
第二日,暖阳去找暖荣,把越皇的主意一说,暖荣的脸色立刻阴沉了很多:“是驸马让你跟我说的?”
“是,”暖阳大方承认,“他说,我只要告诉你,让你自己拿主意便好——还要你放心,务必以海澜为念,莫要记挂着他,他自有办法洗清冤屈。”
暖荣的剑眉一敛,半晌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叹息道:“你说的是,他自然是有办法的,就算大兴不给他洗清冤屈,只要他愿意,也可以跟霍凉将军去越国——天大地大,哪里没有他一展拳脚的地方?”
“哥?”暖阳听他说得这样寥落,心里隐隐有些不放心,想安慰几句,却被暖荣拦住,“你不用理我,去陪着灵儿玩儿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哦。”暖阳知道他需要自己想清楚,自己帮不上忙,只好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之后。
——*——*——
第二天,沈柯离开海澜王宫,暖阳这才放了心——说实话,她其实一直害怕墨铭会杀了沈柯,墨铭却没有,甚至连墨炎听说他走了,也只是恨恨的“哼”了一声,再无二话。
“我不懂。”
暖阳对墨铭道,墨铭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并不解释,只是忙他自己的事儿。
“我不懂。”
暖阳去问墨霖,墨霖笑道:“大嫂无需懂——啊,月歌说今日要去登山,大嫂,等灵儿大些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我不懂”
暖阳对墨炎喊道,墨炎扬了扬下巴,洋洋得意:“男人的事儿,你们女人哪里懂得?”
“呸你这个胡子都没长出来的‘男人’”暖阳终于发怒了。
墨炎却并不生气,嘻嘻笑道:“可是我早晚能长出来,你却这辈子都长不出来。”话一说完,为了避免暖阳打击报复,立刻晃着圆滚滚的身子跑远了。
暖阳本来还在生气,后来脑子里不知想起了什么,邪恶的大笑几声,得意的捧着灵儿的脸颊说道:“咱们何必要长出胡子来,又何必要因为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而烦恼?让男人去烦恼就好了,他们费尽心思和手段统治世界,而我们,只要统治男人就好了。”
灵儿一直认认真真的听她说完,也不知听懂没有,便挥动着小拳头兴奋的喊道:“棒棒棒”
这母女俩笑得正欢,芷梅在一旁轻轻叫了暖阳一声,才道:“启禀公主,有人求见……”
第048章 神医窦章(一)
第048章神医窦章(一)
暖阳知道海澜宫人死伤大半,剩下的都是凑不上前的,难免不懂规矩,也不跟芷梅计较,只是问她是谁。
“回禀公主,是个样貌极特别的女子,听说先是求见了驸马爷,驸马爷才让随侍领着来见您的。”
既然是墨铭先见过了的,暖阳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便让芷梅带那女子进来,又奶娘把灵儿带出去玩儿——不管是谁,是什么事儿,都避开灵儿好一点。
“民妇梦娘,拜见公主殿下。”
暖阳正低头喝茶,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女生,琅琊好听,如闻仙乐,整个人听着都舒服了很多,好奇的抬头一看,竟是个头戴幕离的白衣女子,身材婀娜,颦颦婷婷,就连暖阳身为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为何头戴幕离?”暖阳跟这样的女子说话,连声音都忍不住放柔了很多,虽然她知道一个女子这样来拜见自己是大不敬,却还是忍不住原谅了她,觉得她定然是有难言之隐。
“禀公主,是民妇面貌丑陋,不堪入目,驸马爷才让民妇带着幕离来见公主,事先向公主讲明了民妇的样貌,得了公主的允许才可以真面目示人,以免吓坏了公主。”
大珠小珠落玉盘……大概就是描述这样美妙的声音的吧?
暖阳默默赞了一句,又从心里感激墨铭对自己体贴和细心,却忍不住笑话他——别的还好,这次却似乎过了头,难免伤了人家女孩子的心——只要是个女子,不管长得多难看,自己都可以自嘲调笑,也不愿意这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吧。
“好了,摘了吧,这样说话怪别扭的。”暖阳笑道。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终于抬起满是刀痕、指节都略略扭曲的双手,去摘那幕离。
“啊”
暖阳在看到那女子的手时心里便打了个突突,料定她所谓的丑陋应该不是天生的,而是受了什么伤害,只看那手就知道,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茶盅,谁知甫见那女子的面貌,一颗心还是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绝对没办法想象,这么好听的声音,这样媚人的身材,竟然会有这样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容
满脸都是深深浅浅的刀疤,纵横沟壑,连脸型都扭曲了,一双本该撩拨人的妙目也蒙着一层灰白的薄雾,看上去竟然是盲的
“梦娘吓坏了公主,请公主恕罪。”那女子边说边深深的低下头去。
“……你是谁?”暖阳压抑住狂跳的内心,用尽量平淡的语气问道。
“民妇名叫梦娘,夫君窦章,有女湘湘。”
湘湘的娘?
暖阳方才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却绝对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听上去嗓音好听、身材婀娜、除了那张脸,看上去只有二八年华的女子,竟然是湘湘的娘
窦章?
暖阳立刻想起在沈柯那儿看见窦章的情形,心里立刻好奇不已,极想听听他们之间的故事……还有,湘湘的。
窦章那样离奇的身份,梦娘这样奇异的面容,湘湘那样疯狂的爱恋……其中,一定有奇怪的缘由。
也许,这也是墨铭让她来见自己的原因。
想到这儿,暖阳心里倒平静了不少,再次示意芷梅添茶,自己努力做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对那梦娘说道:“继续吧,你今天来,一定不是只想告诉我你的身份。”
梦娘的头深深的低着,一动不动,半晌才轻轻笑道:“公主殿下果然快人快语,那民妇也就开门见山了——民妇今日前来,是想求公主放过我夫君一命”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暖阳早知她无事不登三宝殿,并不怎么奇怪,只是将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迅速顺了一遍,明白了问题的所在,苦笑道:“我从不会轻易要谁的性命,都是别人想要我的命来着。”
“公主……”梦娘听暖阳一说,竟然跪伏在地上,轻轻的啜泣起来。
暖阳虽然同情她的样貌,却因她是湘湘的娘,心里无端生出几分厌恶,若不是为了海澜太后,她真想起身离开了。
“公主……”梦娘见暖阳半晌不言语,便渐渐止住了悲声,小心的说道,“公主可愿听民妇讲一个故事?”
暖阳本不想理她,但见她低垂着头,泪水大滴大滴的滴落在花地砖上,心里倒有了几分不忍,再加上她确实对她要说的故事很好奇,便点头应承道:“最好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梦娘连忙举手保证,见暖阳并不再说什么,便道:
“梦娘本是臧国人,出自风尘,承蒙当时还是臧国太子的臧皇垂爱,在臧国皇城的日子过得还好。可惜,花无千日好,臧皇喜欢了民妇一阵子,便觉得有些无趣了,再加上后来被当时的臧国皇后发现,对他予以重罚,他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来了。”
暖阳一听,原来沈柯的花心很有传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来着。
“民妇以为,臧皇自此便把民妇忘了,谁知某日忽然有人来青楼花大把的银子将民妇赎了出去,民妇更连赎人的正主都没见着,便被快马加鞭的送往海澜,在路上歇脚的时候才被告知,花银子赎民妇的正是臧皇,只要民妇到了海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