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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甘草点点头,想问的话试了几次也没说出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沈燔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暗暗奇怪。
“你知道宣椱的电话吗?”甘草鼓起一口气问出来,果然见到沈燔一脸疑惑的表情望向自己,想了想又把那天的事情简略说了说,“我那天忘了说谢谢,而且也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
沈燔面色沉了沉:“怎么那么不小心?”转而又笑笑,“宣椱应该没事的,他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向医院告了几天假,不过你要是不放心打个电话去问问也好。”说完,顺手在处方笺上写下一行数字递过去。
夏甘草伸手接过笺条,冲着他微微一笑:“多谢。”
沈燔摆摆手,眼光淡淡地扫过她,说出口的话却依旧平静:“你那个外星人送的红娘子最近怎么没见你带着了。”
“啊!”夏甘草低头一看,想起来那天在慌乱中好像忘记捡回来了,暗叫一声糟了,“好像那天遇劫的时候弄丢了。”心里懊恼地一塌糊涂,那天忙乱中根本没记起来要去把挂坠拾回来,后来也根本没想起这茬事儿,要不是沈燔此刻问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沈燔见她脸色一片懊恼,反而笑着说:“看你下次碰见外星人怎么交代。”
夏甘草也陪着笑了笑。
回到药房,小芩就拿着张纸凑过来问:“甘草,下周末的郊游你要不要去?”
“去哪里?”夏甘草茫然地应了一句。一心只想着赶紧下了班去遇劫的街道找一找,兴许还能找到。又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太渺茫,都好几天过去了,就算是不被人拾了去,也早被环卫扫走了。
“城南叠春山啊,院里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组织大家去采药,说是采药,其实也就是去玩儿。”
夏甘草对集体活动一向不是很感冒,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推掉才好,就听见小芩边看着手上的纸边嘀咕:“妈呀,齐主任也去?惨了惨了,这下估计又要被他抓着当苦力了。哗,宣椱居然也要去。”
听见这个名字。突地心念一动,冲着小芩说:“我去。”
小芩点点头,将甘草的名字写着纸上,忽然抬头问:“甘草啊,你是不是失恋了啊?我看你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的。”
“是吗?”夏甘草充耳不闻,掏出手机,照着沈燔给的号码发了条短信:“那天的事情多谢你了,你腿上的伤好了吗?夏甘草。”
直到晚上睡觉前才收到宣椱的回信,手机上赫然就是一个字:“好。”
夏甘草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字,心说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跟他道谢很好还是说伤已经好了。不过既然有回应,总好过踢铁板,没话找话地又发了条短信:“没事就好,我那天丢了一个琉璃挂坠在那条街上,你有空的时候能陪我去找找吗?”
消息发出去,自己也觉得要求有些过分了,今天下班的时候本来要一个人去找,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又犯了怵,再让自己一个人踏上那片危机四伏的偏街,还真是没有这个勇气。这次消息回来的倒是快,依然就是一个字:“好。”
夏甘草的嘴角微弯了弯,扯开被子就躺下了,晚上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香香甜甜睡了一整夜。
发完短信的隔天,药房里新上了一批药材,齐主任这一天轮休,没有后援,药房里就剩了两个人,一整天都忙得人脚不沾地。下午的时候,小芩又扭扭捏捏跑来说晚上约了人相亲想提前回家打扮,脚上抹油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只剩下甘草一个人前后收拾归拢。好在这差事对她来说反倒是个乐事,满屋药香躞蹀,在鼻端身侧逶迤缠绕,似要将这身上浑浊之气都掩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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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云微渡(5)
顺风顺水地一味一味拾掇下来,收到当归的时候甘草顿时一脸惊诧,这次的当归一眼看上去,只觉有一些个头比较小,又抓起一把细看了看,果然也是大大小小掺杂一块,那些小块上甚至还有几个显而易见的虫眼。当归是血中圣药,算是常用药材,药房里每天的耗量也大。甘草想了想,把当归单捡出来放在一边,碰上这样的事情,接下来收拾的时候就更上了几份心,果然又发现十几味像半夏黄芩这样的常用药也都是好坏掺杂在一起。
甘草虽然心思单纯,医院里这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官司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暗暗琢磨,这种事情,谁都绕得过,药房里上药抓药的可怎么也绕不过的,心里有了盘算,也就不动声色,只把有问题的几袋药都堆放在门外。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上次跟宣椱吵架的那位急诊室主任推门进来,脸上笑容可掬,俨然一副慈眉长者的模样。先开始只是跟夏甘草随意寒暄,甘草也不多说话,只是一边敷衍他,一边手上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是怎么回事啊?”主任在眼光向着门口瞟了无数次,暗示甘草无果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什么?”甘草索性装傻充愣。
“这几袋子药啊,怎么堆在门口,受潮了怎么办?”
“哦,您说这这几个袋子啊。”夏甘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中午齐主任来了一趟,说这几袋子药有点问题,让先拣在一边,等明天院长来了再说。”
“老齐今天不是轮休吗?”果然见着急诊室主任有些急了,从椅子上站起身。
夏甘草耸耸肩:“我就是个小药剂师,主任的事情哪里管得了。”
“老齐有说这些药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不太清楚,您也知道我刚来不久,连药柜里的药都是刚认全。哪能知道有什么问题啊。”夏甘草打着哈哈,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主任拧着眉正要说话,眼光向着门口瞟了眼,顿时噤了声。
夏甘草也好奇,顺着他的眼光一望,正看见宣椱穿着便服双手插在兜里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这两人对视了片刻,急诊室主任一句话没说,抬脚便走。
“他找你麻烦?”宣椱见主任走了,转过头问甘草。
夏甘草用嘴努了努门口那些药:“不是找我的麻烦,是这些药有麻烦。”
宣椱眼光向着那几包药瞥了瞥,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你要找谁吗?”甘草看他这样像是下班之后专程过来的样子。
宣椱点点头:“你不是要去找东西吗?”夏甘草恍然,心情顿时大好。
两人一路一直没说话,夏甘草是拘谨,宣椱是本身就不爱搭理人,哪知刚走出院门,宣椱突然开口问:“他给了你多少钱?”
夏甘草听见这话登时就怒了,只靠着多年教养强压着火气,反问说:“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宣椱见她表情严肃,缓缓开口说:“我开个玩笑。”
夏甘草心说有像你这么不苟言笑开玩笑的吗?不过他既然这么说,就当是认错了,况且自己还欠着他的情,就三两句将刚才的事情说了说,最后又说:“幸亏你来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打发他走呢。”
宣椱听了这话,眸子里竟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倒是个有骨气的,我看你平时不声不响,遇见事倒鬼得很,还知道要用齐主任压他。”
夏甘草听了这话气才算是顺了,点点头:“我就是想,以齐主任这样的人品,似乎是做不出这种事情来的,而且上药的日子单拣在齐主任轮休的日子,可见就是要躲着他。他们既然有意躲着齐主任,想必还是有些怕他的。”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我成心把那些药放在门边,任谁一路过,一眼就能看见,就是想看看捣腾药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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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云微渡(6)
“嗯,看见了,然后呢?”
夏甘草不防备他这么问,侧了侧脑袋说:“然后,然后等明天告诉齐主任啊,到院长那里告他一状。”想了想又说:“他应该是看我就是个刚过了实习期的新手,欺负我分辨不出药的好赖,真要是出了事,这些药是过我的手入的柜,我横竖也脱不了干系,正好拿出来晒晒。”
“你倒是不笨,”宣椱说,“不过今晚一过,明天药也就自己变成好药了?”
“他们没钥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既然都能把持进药的渠道,拿一把药房的钥匙又什么难的,想到这里,转身就想往回走。
宣椱伸手一拦:“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跑去守一夜不成,刚还觉得你有点聪明,现在倒上赶着跑去干蠢事。”
“你什么意思?”夏甘草气鼓鼓地抬头看他。
“你当他一个小小的急诊室主任就敢做出这种事情么?好坏掺半?这次不过是试探,能绕过人最好,绕不过自然也有解决的办法。刚才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药剂师,你管得了那么多?”
夏甘草听得郁闷非常,却也知道他说的没错:“那,那就这么算了不成。”
宣椱不屑地哼了一声:“结果好不就成了,至于是怎么达到这个结果的,你理他。”
夏甘草对这样毫无原则的“结果论”腹诽颇多,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闷闷地走路,宣椱说完这些话也不再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他走路快,步子也迈得大,甘草加快了步伐才能勉强跟得上。
她跟着宣椱从一家服饰店的后门穿入街巷,走上一条泥泞湿漉的小道,稍一抬脚就有脏水飞溅起来沾上裤脚,夏甘草开始还走得小心翼翼前踌后躇,到后来实在跟宣椱的距离拉得太远,眼见他也没有要停下来等自己的意思,也就顾不上鞋面裤腿会蹭上污渍,小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宣椱听见甘草微微喘着气的声音从耳后传过来:“都已经下过雨这么多天了,这条路还这么难走,住这边的人可怎么办?”宣椱头也没回地说:“住这里的人,鞋子一般比路脏。”
像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一样,话音未落,就有两个五六岁的男孩子卷着裤腿光着脚丫,嘴里胡乱叫着奥特曼之类的,保持一个开飞机的架势从两人身侧呼啸而过。此刻虽然是春末夏初,傍晚时分也常常有大风卷过,伴着凉气袭人。夏甘草见这两个孩子连鞋子也不穿,登时就出声叫住了他们,话音甫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那两个孩子面带惊疑地闪着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宣椱也停下步子,脸上浮着半是好笑半是玩味的神情。就着已经昏暗的天光仔细看她,见她一双深瞳微微泛着窘意,下意识地轻咬下唇,暮地心头一动,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像酒一样迷迷蒙蒙地漾开。
“回家穿上鞋再出来玩吧,这样光着脚容易着凉。”夏甘草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临了就只吐出这么一句平淡的白痴话。
小孩子听见居然是这话,又笑嘻嘻置若罔闻地跑开了,宣椱倒是走回到她身边:“走吧。”
甘草点点头,两人继续往深巷里走,一路上心里也暗自嘲笑自己多事,这样的事情自己如何管?就算管,又怎么管得过来?走着走着突然直撞到一个人后背上,夏甘草捂着口鼻一看,却是宣椱不知什么时候停下步子,眼睛正望着巷子正前方的一辆白色帕萨特。
巷子本身就不宽,这车就占了一多半,偶尔来往的人侧着身子才能从巷里剩下的空间里挤过去。这样的地界塞进了这样一台车,本身就很不协调,更让甘草纳闷的是不知开车的人是怎么把车丝毫无损地开进小巷里来。
断云微渡(7)
宣椱拧了拧眉,还是迎着那车走了过去。还没到近前,就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制作考究的灰色小西装,脸上涂着浓浓的彩妆,踩着高跟鞋蹭蹭跑到宣椱面前,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宣椱倒像是没见到这人似的,侧身便要绕过去,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只能出声阻拦:“他已经进了看护病房,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宣椱并不理她,却也没再往前走,只是偏过脸去不看她,又从兜里顺手掏出一颗烟点上。
那女人也看见了甘草,眼里先是闪过一瞥惊疑,然后又有些讪讪地冲着她点了点头。甘草一时猜不透这人跟宣椱的关系,又不方便走,也只能尴尬地站着。
“病危通知都下了三次,我知道他就是撑着一口气在等你。我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去看看他。”这话说的凄婉哀怨,连甘草都听得心里一软。
“有什么好看的?”宣椱沉沉出声,话语中一派疏离。
“他就快要死了啊,你就当是可怜他。”
“可怜?他凭什么让我可怜,你又凭什么让我可怜他。”
“好歹你也叫过我一声妈。”那女人气结,提高了声调喊起来。
“你?”宣椱轻蔑地一挑眉,“配吗?”
“你!”女子听了这话,面上怒容一现,“都这么求你了,你还是不肯吗?也好,我在车里等你一晚上,不管你去不去,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了。”说完便决绝地转身,走到车边拉开门坐上去。
宣椱对她这番话置若罔闻,漠然地熄了手上的烟,不侧眼地直直走过那辆车,甘草急忙忙地跟上去,见他脸上一派阴霾,想开口劝解,又想着自己不知道内情,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索性扯些闲话来分他的心。
“下周末的郊游你也去?我在单子上看见你名字了。”
“嗯,叠春山有几味药材很难得。”
“我还没去过叠春山呢。”甘草听他搭话,更是放开了心往歪了扯,“你是不是还得帮你师傅抓虫子?”
宣椱支应了一声,也不再搭话,只是带着甘草在杂居的窝棚之间穿来穿去,甘草紧紧跟着,就这么走了十分钟,终于在上次遇劫窄巷口停了下来。
“你对这片儿可真熟。”甘草身上微微浸出了层薄汗。
“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宣椱心不在焉地说。
夏甘草一愕,思维一下子没有转过来:“住这里?”
“窝棚里,”宣椱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刚才的小孩子一样,也不穿鞋在湿地里跑来跑去。”又不等甘草回话,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电筒递过去:“你去找东西吧。”
甘草茫茫然接过电筒,心里来来去去就只是翻来覆去回味着着宣椱刚才的话,他小时候住这里?住窝棚里?也不穿鞋就在湿地里跑来跑去?又想起刚才的女人,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一股酸酸的情绪不可抑制地拱着心脏,甘草勉强忍着,打开电筒在巷里细细寻找了两次,终于还是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已经找不到了。
“改天我去问问余老三。”宣椱见她一脸失落,忍不住出声安慰,“只要是掉在这里的东西,都跑不出他的手去。”
甘草点点头,那天遇险的时候宣椱直接就叫出了劫匪的名字,自己当时心里还有些疑惑,既然知道他小时候也是住在这里的,这两个人是旧识倒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刻也不愿意耽搁似的,宣椱转身就往来时的路上走。甘草依旧静静跟在他后面,眼光循着他起起落落的脚步,在路两边窝棚铁皮房里透出的光线里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