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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使他亲昵地抚摸着潘洪的头,早已浑浊的眼睛泛起久违的泪光,颤抖着嘴唇道:“潘洪,我做了很多错事,直到你妈妈用那样一种方式离开,我才幡然悔悟,可惜为时已晚!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只能走下去!我不是要隐瞒,儿子,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人民警察啊!你的父亲怎么能是一个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贪官?怎么能是一个豢养情人、私生孩子的污吏?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抬不起头来!”
潘洪目瞪口呆,一切都是不争的事实!他的心空了,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潘局长发出一阵怪笑,而后道:“爸,您是不是想让我活的清清白白,可是,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哪一件是清白的?我早就陷在这个泥潭中,一身污秽!”
“儿子,”潘局长用力抓住潘洪的肩膀,“别这么想,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没有参与,你就是清白的!”
“这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还不知道的一切!”
“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您怎么认识穆雨的?什时候认识的?她,对您很重要吗?”
潘局长叹一声,缓缓道来:“我认识她是在五年前,我刚上任局长的时候,她当时是医药公司的代表,费了几番周折我才答应见她一面。从那以后,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能发生的都发生了。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有了孩子,并擅自主张,生了下来,而且一瞒就是几年!唉,这件事我不久前才得知!”
“您怎么确定这是真的?就凭她的片面之词?!”
“我怎么可能凭她的一句话就相信这是真的,在我知道这件事的第二天,就随着穆雨来到那个孩子的幼儿园,亲自拿到孩子的头发做了亲子鉴定,千真万确,不管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的弟弟!”
“好了,别说了!”潘洪双手抱住头,压着怒火道,“所以,你决定要娶那个女人?!”
“我没有想过,尤其在你妈妈过世之后,我的心从来没有安宁过!我答应给她一笔钱,并帮她拿回孩子的抚养权,可她居然不同意了,她提出让我给她名分!这件事,真的让我束手无策,我不想那么做,至少在我没有退休之前,不能往你的脸上抹黑,可我又不能真的置她于不顾,毕竟还有孩子,他和你一样是无辜的!”
“别说了,真恶心!”
“是,于你而言这是伤风败俗的行为,你可以鄙视、可以仇恨,但我不能,我不能置之不理!何况,穆雨对我这些年的行径了如指掌,我怕,我怕把她逼急了,反目成仇,我身败名裂没有关系,可你呢?你的前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就都没有了!儿子,这才是扼住爸爸喉咙、能要了爸爸命的那只手!”
“哼,”潘洪失声痛哭,许久才抬起头道,“既然您可以为了保全我而不要命,那我妈她如果知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又会怎么做?她的死和穆雨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你妈妈在自杀之前可能见过穆雨?!难道,她真的去做了?!”潘局长失口道,“我以为她说的是气话!”
“她说了什么?”潘洪犀利的目光罩在潘局长身上。
潘局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惨白:“她说,她要把一切告诉你妈妈,她有办法让你妈妈把位置让给她!”
潘洪站了起来,俯视着潘局长痛苦地道:“呵呵呵,我以为您不知道穆雨的野心,我以为她在您面前一直扮成小绵羊迷惑了您的眼睛,我以为您就像所有宠爱小三的男人一样,认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善解人意、安于本分,可是呢?原来穆雨早就露出了尾巴,您也早就洞察了她的本性,而您居然没有放在心上!您为什么不提醒我妈?!呵呵呵,您还想否认这个女人在您心中的分量吗?您居然还冠冕堂皇地说了这么多?!想博得我的谅解?想安慰自己的良心?还是在为您自己开脱?!”
“我怎么提醒?我不敢确定你妈对我和穆雨的事了解多少!难道你让我向你妈坦白我有了外遇吗?你愿意看到我亲自在她的心上插一把刀吗?!”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潘洪咆哮起来,“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你如果安安稳稳、老老实实地做你的官,会有这些事吗?我妈她会死吗?”
“我要是安安稳稳、老老实实,怎么会坐到今天的位置?怎么会有你现在的生活?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在外面挥霍、闯祸的时候,用的都是什么?是你自己的血汗吗?!”
潘洪无话可说了,他没有办法否认这一点,直到现在自己仍然像寄生虫一样寄生在父亲身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父亲所赐!潘洪心如刀搅,一点点向门口退去,血红的眼中蓄满火辣辣的泪水:“这就是我苦苦寻找的原因!我原以为找到原因我就可以安心了,可真相竟是将我推入更深的深渊!爸,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妈的死确实和穆雨脱不了关系,您会怎么做?您告诉我,我保证我绝不会介入其中,我只想对我妈有个交代!”
“如果,那是真的,就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事,我会亲自向她交代!”
潘洪冷笑一声,再无只言片语,转身向门口走去。
潘局长上前几步,伸手拉住潘洪却被他无情地甩开,看着绝望爬上儿子年轻的脸颊他不禁心如刀绞,他咬着牙关,用尽力气说出心里最想说的话:“潘洪,儿子,你什么都可以怀疑,但有一个事实你要相信,你在爸爸心里的位置无人能及,你是爸爸真正的儿子!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潘洪眼中的泪水应声而落,他想抱一抱自己的父亲,可最终没有转过身来。
☆、落马
昏黄的灯光,映出两个安静的影子,只有轻轻的翻书声偶尔响起。马文心抬起头望向王诗玉,那清秀的容颜依旧,但眉宇间的激情退去许多,添出了些许看透世态炎凉的淡漠。这种细微的变化让马文心不由自主地回想王诗玉的几经起落,不禁感叹道:“诗玉,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王诗玉抬起头来,淡然一笑:“那你说说,我哪里变了?”
“神情,真有点看破红尘的味道了!”
王诗玉笑意渐浓:“怎么?就因为我的身边没有了异性,你就觉得我看破红尘了?”
“说起这个,我有句话一直没有机会说,现在我很想说出来!”
“你说啊,我洗耳恭听!”
“我想不明白,既然你已经错过了一个,为什么还要错过一个?难道,潘洪对你不是真心的吗?诗玉,这些日子以来,尤其是那天,我背着你和潘洪见面,把穆雨陷害你的事告诉他的时候,他当时的神情让我一阵感动,他的话虽然不多,但他马不停蹄地就为你奔波,他这个人和夏远截然不同!”
“你这是一句话吗?”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夏远做每一件事都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他过于尊重你了,以至于显得他的感情不够炽烈;而潘洪恰恰相反,他做任何事都不会征求你的意见,他只按着自己的意愿去做,包括爱一个人!我不知道,哪一种更适合你,我只是觉得这两个人都是不错的选择,好歹,你也应该抓住一个啊!”
“呵,有些东西想赶赶不走,有些东西想留留不住,这就是人生。它明明属于你,却又往往身不由己,所以,过来人称之为‘命运’!这,大概就是我的命运!”
“你的语气,还真有点看破红尘的意思,只是有点无奈!”
“我的语气听上去无奈吗?可我的心里没有一点无奈,我很平静,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是静,至从发生了这件事,短短几天,你静得简直判若两人!”
“呵,一个人的改变不一定要历经沧桑,更与时间长短无关,有时候一件事瞬间会让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那我能不能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变了呢?难道就是因为你被冤枉了一回?还是因为你经历了一个非同一般的夜晚?”
王诗玉心中一动,欲言又止,她依然笑着,但目光已经变得迷离。
门被打开,冯梅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慌乱地道:“大新闻!大新闻!你们绝对想不到!听说,潘局长被抓起来了,贪污了好多钱!”
王诗玉一愣:“哪个潘局长?你听谁说的?”
“要是别的潘局长我还不会这么上心,就是潘洪的父亲啊!为了你,我特意多听了几句!”
“你在哪儿听来的?消息准确吗?”
“科里啊,医院里都传开了,这事儿还能是假的吗?谁敢拿局长开这种玩笑!我还听说,是潘洪亲自抓的人,真了不起,大义灭亲!不过,他怎么想的,那么多钱、房产,都没收了,他不心疼吗?我听着都心疼!”
马文心同样震惊地道:“妈呀,潘洪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就算潘局长是罪有应得,可潘洪?”
王诗玉翻身而起,转念一想又缓缓躺下,这个人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她一动不动,一声不响,看着窗外,不去触碰记忆,不去转动思想,可心中还是浪花涌动。当时间迈进十点,王诗玉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显示的号码,迟疑着接通。放下电话,王诗玉和马文心打过招呼就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马文心忽然道:“诗玉,是潘洪吗?”
得到王诗玉的肯定,马文心继续道:“诗玉,控制好你的情绪!别怪我没提醒你,此一时彼一时,是非之地,你最好离得远一点!”
“我知道,你放心吧!”
王诗玉走到楼下来到潘洪的车前,静立了半响才道:“我还欠你一声谢谢,穆雨的事,谢谢你!”
“能陪我呆一会儿吗?我现在找不到一个能陪我说话的人!”潘洪笑着,可落在王诗玉的眼中却让她一阵心酸!
回想初见潘洪时,他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那晃荡不羁的性情,此时的潘洪触动了王诗玉心底的柔软,使她长叹一声,默默坐到车上。王诗玉还没有关上车门,一声巨响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似乎什么东西落在了车上。她正准备探出头确认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潘洪一把护在身后,接着是四分五裂的声音。一时间,车内玻璃纷飞,一片狼藉,王诗玉的手上传来刺痛,可她被潘洪挡在身后动弹不得。
潘洪试图发动车子,可惜已经不可能了,前面的路被一辆车挡住,他暗骂一声,抬起脚狠命踢向已经奔到王诗玉未关上的车门前举刀砍来的人,来人立刻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仍然没有站起来,这一幕让王诗玉目瞪口呆,此时才算真正领教了潘洪的能力!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王诗玉来不及回过神来,潘洪不知从哪里取来一根铁棒,阴着脸砸倒赶到车旁的人。在后面的人还没有赶到的空挡,潘洪用力关上已经没有了玻璃的车门,快速地看了一下周围,对王诗玉道:“等我冲出去,你向后跑,然后赶快报警!”
“那你呢?我们一块儿跑吧!”
“别废话,一块儿跑就谁也跑不了!你要是还想让我有活命的机会,就拼命跑出去,报警!”
潘洪话音一落,便扬眉立目,用力打开车门撞倒赶来的人,另一只手托出王诗玉推向身后唯一还没有被围住的地方,压着声音道:“快跑!”
王诗玉惊恐地看着一个个挥舞着砍刀的人围过来,转眼之间潘洪就和最前面的几个人交上手,他快速地挥舞着手中的铁棒,刀棒相接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乱,这些人似乎都没有了理智,刀刀致命,潘洪很快就处于下风。王诗玉终于反应过来,拔腿就跑,同时掏出了手机。她一口气冲到街上,慌乱之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就看到袁方舟开着车近在咫尺,心头不由一阵狂喜。袁方舟看出了事情不秒,不敢熄火,急切地叫道:“快!快上来!”
王诗玉爬进车里就瘫成一团,使不出半分力气!她咬紧牙关才挤出一句话:“袁叔叔,潘、潘、潘洪,他还在后面!”
这时,已经招架不住的潘洪也拼命冲到路旁,刚好看见王诗玉钻进一辆车里。就是这片刻的迟疑,身后挨了一刀,他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可不远处已经打开车门招手的王诗玉让他生出一股力量,促使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奔向他正爱着的人。
潘洪跃进车里后,袁方舟立刻提速,很快就甩掉了后面追赶的人。此时,他才问道:“诗玉,这是怎么回事?”
王诗玉已经闻到血的味道,颤抖着手推了推伏在身上的潘洪,带着哭腔问道:“潘洪!潘洪!你伤在哪儿了?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潘洪闷哼一声,低沉地道:“死不了!”
袁方舟不再询问,直奔医院。潘洪除了后背的一刀手上还有几个伤口,索性都没有伤到要害。王诗玉见潘洪虽然脸色不好但精神尚可,才放下心来,对袁方舟道:“袁叔叔,今天要不是遇到您,我们就见阎王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说傻话,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潘洪来找我,我刚到楼下,这些人就来了!”
“潘洪,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潘洪挂断电话才转过头对袁方舟道:“我也想知道,而且很快就会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去,王诗玉急忙拦住他:“你去哪儿?马上要输液了!”
“我要回局里,抓住了几个人,我要亲自会一会他们!”
“你受伤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养伤!”
“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真相!”
“潘洪!”
“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来吧。袁老师,对不住,把您的车弄脏了,回头我再谢您!您回去的路上要小心,还有一些落网之鱼。”
“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们,我看还是我送你们过去吧!”
“这您放心,我同事来接我们。”
袁方舟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嘱咐王诗玉几句才离开。潘洪望着袁方舟的背影道:“想不到这个人对你是真关心,一般人遇上这样的事,躲都躲不及!”
“袁叔叔对你就不是真关心吗?他要是不想救你,那种情况大可以一走了之!”
潘洪微微一笑,电话响起,便带着王诗玉离开医院。两个人赶到公安局,潘洪把王诗玉安置好之后就赶往审讯室。王诗玉足足等了近一个小时,潘洪才匆匆返回,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她随着潘洪来到酒店,走进开好的房间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来这里?”
“当然是为了安全,现在,你住的地方,我住的地方,在这件事没有结束之前都不安全了。”
“那,文心她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她们又没有得罪谁!”
“那我们呢?我们又得罪了谁?这些人为什么要我们的命?!”
“你得罪了谁,你不记得了?哼,你还真能一笑泯恩仇,要是被你得罪的人也能这样,那天下就太平了!”
“你是说穆雨?天啊,我和她算不上深仇大恨吧,她怎么能因此就要我的命!”
“你与她的恩怨虽然算不上什么,但你是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
“什么意思?”
潘洪坐了下来,背部的伤口疼得他轻呼出声,王诗玉立刻紧张地走过去,协助他脱掉已经破烂不堪的外衣,看了一下后面的伤口,皱起眉头:“说你就是不听,伤口肯定裂开了!”
“死不了!”
“哼,你还挺遗憾是吧?!看看你的衣服,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季节,穿了这么多衣服,你就像烤鸭一样被人千刀万剐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