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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并不打算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可是,欧阳珊珊死了。”朱丽茹的声音有些悲呛:“我是见过她的,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子骞,这件事上,子骞的手里沾了血腥,我知道,虽然她不是子骞亲手杀的,可是,她的死跟子骞是万万脱不了关系的。紧接着,你那个所谓的丈夫也死了。”朱丽茹一字一句的说着,仿佛这一切都是陈雪做下的一样:“我更为悲观,作为一个母亲,我很害怕,我很害怕自己的孩子误入崎途,特别子骞这样优秀的孩子,他是顾家唯一的孩子,皓泰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我不能让你的事毁了他。你像一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点燃,不什么什么时候会爆炸,而爆炸时,会将子骞粉身碎骨的,而我,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而已,所以,只有你离开,这是最好的结局!”
“你不用说了。”陈雪哀伤的说。
“请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朱丽茹继续说:“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跟子骞联系,他是一个恋旧的人,我怕你一回头,他就不能按已经规划好的方式生活下去。你爱子骞,对吗?既然爱他,就不要伤害他,就不要让他过得不安,所以,我希望你离开沪城。”
陈雪难受极了,明明自己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她怎么能再强加给自己诸多要求呢。
“你仔细看看这份协议,咱们顾家待你,还是很好的。”朱丽茹翻开协议的一页,指着上面说道:“你的帐户上明天会收到一千万,而且,子骞还将给了你百分之五的皓泰集团的股份,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五,每年年终,你的帐户上会有不菲的分红,所以,你这一辈子无论到了哪儿,过怎样的生活,都是衣食无忧的。”
钱?她用钱,买断了他们的感情!“滚!”陈雪原本尊重她是长辈,可是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用手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摔到地上,竭尽全力的吼着:“你滚!”她的爱情,岂是用金钱可以买得到的?他用钱,将自己原本还有存有的一点点幻想砸得粉碎。
朱丽茹极为无趣,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能她难堪,她忿然,拂袖而去:“不知好歹,亏得子骞还给你这么多钱,这些钱,可以买下整个夏氏企业了。”
陈雪趴在沙发上痛哭,仿佛要把所有的苦都哭出来,好像只有这样哭出来之后,她才能更为轻松。
一连好些天,陈雪每天昏昏噩噩的睡着,可是,无意识的,手里却一直握着手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握着手机,潜意识里想听到他的声音,好几次,她翻开手机,好想好想直接按“1”号键接通他的电话,可是,每当手指接触到那冰冷的“1”时,她都惶恐不安,最终将手机狠狠的扔掉。
连日来的轻微感冒惹上了陈雪,她昏昏沉沉,整个人提不起精神的窝在沙发里,整个夏家都知道她的状况,可是,出奇的,除了夏美媛、夏文昊外,没有任何人来打扰过她。
“你感冒一直没好,冬嫂说你可能因为寒太重。”夏美媛端着一个杯子进了陈雪的房间,那杯子上还冒着热气:“所以特地熬了点姜汤,让你祛祛寒。”
祛寒干嘛?为什么不死了去?陈雪心里一片茫然。
见陈雪漠然的神情,夏美媛心里也不好受,她挑起好看的双唇,轻声说道:“冬嫂可是花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熬好的,你多少得喝点。”
面对温柔细语的夏美媛,陈雪没办法让自己像对朱丽茹一样对她发脾气,她抬起头看着她:“我待会儿喝。”
夏美媛不悦的说:“待会儿?又待会儿?昨天送上来的莲子粥,你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冬嫂从你屋里收拾回厨房的时候,我看动都没动。怎么,你要像敷衍别人一样敷衍我吗?”
陈雪苦笑着,那原本苍白的脸更为消瘦,那大大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有今天的沪城晚报吗?”
夏美媛没想到陈雪会问报纸的事,她说:“没有。”
“哦!”陈雪又窝向沙发的一端,想从温软的沙发上取暖:“我只是想看,离婚启示登没有。”
“你还爱他,对吗?你不想跟他分手?对吗?你后悔了,对吗?”夏美媛看着毫无精神的她。
陈雪扬起高傲的头,一脸冷然:“没有,我没有后悔。”
“既然已经分了,既然你没有后悔,你为什么做出这样一副难过的模样?你是要给谁看?”夏美媛没了往日的耐性,她得唤醒这个沉迷于失爱里的妹妹,她不愿意看着她这样子憔悴下去。
“我没有想要给谁看。”陈雪看着那张漂亮的脸:“我只是想哀悼自己已经失去的婚姻,难道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夏美媛放下手里的姜汤,坐到陈雪面前,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好脾气:“你要哀伤可以啊,可是你不能让整个夏家的人陪你一起哀伤,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自私,很自私!”
自私?陈雪漠然无语,我很自私吗?如若自私,大可不必理会众多的流言,大可以留在他的身边,大可以继续做他的妻子,可是,她不能这样,她不能让他的身上有任何污点,她不能容忍别人在背后指责他。
“陈雪!你振作起来,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为什么不分得大大方方、漂漂亮亮?为何要像个失婚的小妇人一样整日哭哭啼啼抹眼泪?”夏美媛决定刺激一下她,否则她根本会一直沉浸在那段已经逝去的婚姻里:“而顾子骞,他则是一身轻松的整天出席宴会,你知道吗?他身边是永远不会缺乏女人的,你,不过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用得着为了已经逝去的婚姻折磨自己吗?既然他都可以这样释然,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沉沦?”
他身边永远不缺乏女人?陈雪极痛,是啊,他现在又是炽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了,没有自己,他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子骞,仍然俯视所有的女人,而自己,自己又算什么?或许,什么都不算了。
“陈雪!”夏美媛的声音软了许多:“其实,我们都很关心你。你没有了顾子骞,你还有我们,奶奶、爸爸呀,我们是一家人,你知道吗?一直冷漠的奶奶现在天天追问你的情况,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奶奶关心过除了文昊外的任何人,我虽是长女,可是,奶奶从来没有这样温馨的关心过我。”她的声音有些淡,有些远:“还有妈妈,虽然,虽然我知道你跟她心里有疙瘩,可是,她却也让我来劝劝你,陪陪你,爸爸和文昊对你,那自然是不用说了,陈雪,无论你是姓陈还是姓夏,你仍旧是我们的家人,除了他,你还有我们,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而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面。”
家?自己还有家吗?陈雪冷冷的看着夏美媛,没有说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夏美媛将快冷的姜汤端到她面前:“可是,在你想单独待之前,还是得将汤喝完。”
陈雪漠然的接过杯子,不知所味的喝下了浓浓的姜汤,那微辣的汤汁让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流过唇畔,微微透着咸味。
……
陈雪的感冒仍旧没有丝毫好转,可是病情却没有再恶劣下去,而夏家人也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的。
“你有什么打算?”夏老夫人走进陈雪的房间,此时的陈雪正俯在窗台上看着天空,冬日的天空,灰蒙蒙的,总感觉要下雨,不时还有微微的寒风吹来。她走到窗前,一把将陈雪面前的窗户关紧:“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吹风?”
“奶奶!”陈雪淡淡的唤了一声,从窗台上走进沙发旁,最近总犯困,身子软绵绵的毫无力气:“我会搬走的。”陈雪淡漠的说着。
“搬到哪儿去?”夏老夫人精心修饰过的指甲上,有着淡淡的色彩,她将手指伸到面前,细细的看着,仿佛要找出指甲上的瑕疵。
“我亲生妈妈有一套房子。”陈雪闷闷的说,面无表情。
夏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脸苍白的陈雪:“那以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天天沉闷下去?”
“我会找工作!”时间总能愈合伤口的,可是陈雪不知道,会用多久,会有多久自己才能够不心痛,才能够很坦然。
“不要搬走了,就在家里住下来吧!”夏老夫人将手放在沙发上,脸上无并太多表情:“这儿,也是你的家。”
家?不,不是,这儿不是自己的家,可是,到底哪儿才是自己真正的家?陈雪有些抵触,有些茫然,有些无所适所,可是却没有说什么。
第110章 再也回不去了
“去公司帮忙吧!”夏老夫人看着这张酷似自己的面孔,她没有失忆之前,是跟自己一样犟,她的身上,有着自己太多的影子了:“你有了工作,生活也会很充实的。而且,你们三姐弟中,夏美媛的身体不好,而文昊还小,如果你能去公司,帮你爸爸分担一下,也好。”
陈雪看着夏老夫人,她的建议很有诱惑力,借工作来舔伤自己的感情。
“你想好了,什么时候想去,告诉我,我马上安排。”夏老夫人站了起来,准备出去,手放在门把手上时,又停下来说:“世间,并非只顾子骞一个男人,好男儿多得去了。”
陈雪黯然,是的,世间并非只有顾子骞一个男人,可是,顾子骞却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而他,将会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一个短暂的回忆,夹带痛苦的回忆,带给自己的,将是一生的伤痛。
…
难得的好晴天,夏美媛坐在花园里的太阳伞下,而陈雪正跟夏文昊打羽毛球,困在家里十多天了,在夏文昊的强烈纠缠下,陈雪才勉强同意陪他打球,可是,不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了,不知道为何,她的身体总有些绵,软绵绵的,提不起来精神。
别看夏文昊年纪不大,可是个子却长高了不少,打球的时候也特别有力,当他一个狠拍,羽毛球朝陈雪飞过来,陈雪已经累极了,任球飞走,一下坐在地上。
“陈雪,你不是连文昊都打不过吧!”坐在一旁的夏美媛,手里端着泡着中药的水杯,无关痛痒的笑着。
一连串的运动,陈雪额上渗出密密的细汗,连着额头的头发也湿了,“你来试试?”
夏美媛忙摆摆手:“你存心折腾我,明知道我的身体不适合运动。”自从陈雪婚礼之后,夏美媛都不戴帽子了,汤雅静替她买了各式假发,戴在头上,舒服又漂亮,自然极了。
陈雪看了看夏美媛对面的椅子,好想坐,可是,确实很疲惫了,她甚至不想站起来,于是微垂着头:“要多运动,身体才会好。”
一只手伸到陈雪面前,陈雪没看仔细,以为是夏文昊,于是轻松的将自己的手放到那宽大的掌心,手的主人轻轻使力,她从地上站了起来,顶着冬日的阳光,那年轻帅气的脸庞带着笑容,瞬间让陈雪冰凉的心稍稍温暖了一些,可是,刚才手心与手心的碰触让她略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苏航含笑:“过来看看你。”
陈雪不知为何,却不敢直视他炽热的眼神,而是走向夏美媛身边的椅子:“过来坐吧!”
“苏哥,陪我打羽毛球吧!”家里只有两个女生,而且,夏美媛还不能剧烈运动,而陈雪又不是自己的对手,夏文昊见来了男士,当然不肯放过。
苏航看了看陈雪,笑着回应夏文昊:“好啊!”说着,从陈雪手上接过拍子,拾起地上的羽毛球抛向空中,再向夏文昊那边拍去。
夏文昊跳起来,回给苏航重重的一拍,而苏航跑着接到球,又以优美的弧线打向夏文昊,两人棋逢对手,实力相当。
陈雪拿起杯子,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了大半杯水,之后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文昊跟苏航,他们好像很熟?”看着不远处打得火热的两人,陈雪纳闷的说。
“还不是因为你的婚礼……”夏美媛刚说到这儿,赶紧用纤细的手指捂了捂唇:“反正,两个人就认识了,而且,还好得很呢。”她边说边看陈雪的反应。
婚礼?唉,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陈雪微微感伤着,只短短的一个多月,从天堂坠落地狱,可是,最难熬的是现在的炼狱,她沉默了。
“看他们两个,说来年龄也差了十来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合拍。”夏美媛笑看着花园里两个打球的人:“其实,苏航还蛮不错的,长得不错,家世也不错。”
陈雪微微扬头,略带戏笑:“真的?”
夏美媛点点头,紧抿着那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嗯,确实不错。”
“那卢逸达怎么办?”一说到这个名字,陈雪又想起了那个让她伤心百遍的男人的名字,百转千回,于是又端起杯子喝水,口太渴了。
听到卢逸达的名字,夏美媛原本略带病态白的脸庞染上了少有的红晕,略略轻啐道:“跟你谈苏航,你怎么说到别的人了?”
“你不可能告诉我,你现在摇摆不定,不知道苏航好还是卢逸达好吧!”
“卢逸达好不好不关我的事。”夏美媛略有些不自然,“可是,苏航是很不错的。”
陈雪淡淡的抿了抿唇:“是吗?”
夏美媛坐正了身子,伸手拉着玻璃桌上陈雪的手,轻声,略带试探的说:“看得出来,他很有心,不妨,给他个机会?”
陈雪浑身一颤,机会?明知道夏美媛是想撮合自己跟苏航,可是她却故意说道:“是吗?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决定好了。”
夏美媛脸色不好,有些气结:“陈雪,你是存心气我吗?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话的意思。”
“是存心气你,那又如何?”陈雪的心已经住了一个人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无用功?”
“虽说是给他机会,可是,却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夏美媛试图说服陈雪。
陈雪挣脱她纤细的手,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洁白的手,突然有些触目惊心,那左手无名指上,那枚银色的戒指仍在阳光下微微发出冰冷的光芒,那光,照得陈雪眼疼,心更疼。
夏家心知肚明,都知道虽然签了离婚协议,可陈雪根本没有摘下那枚戒指,大家不约而同,谁都不敢劝陈雪取下戒指,可是,此时夏美媛却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你现在已经是单身了,既然男未婚女未嫁,相互了解也不算一件坏事。”夏美媛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那枚戒指。
她的心思陈雪了然,她只是看着不远处两个打得热火朝天的男子:“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既然之前一双鞋不合适,你就得再试试其他的鞋子,你如果不试,怎么知道合不合脚?你不可能光着脚走路吧!”夏美媛看着陈雪日渐消瘦,心里暗暗担忧。
“或许,我以后都不会再试其他的鞋子。”陈雪的头支着额头,淡淡的看着玻璃桌子:“我想光着脚。”
“你想一辈子光着脚?”夏美媛一挑眉,温软美丽的她,挑眉间也不见稍许凌厉:“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或许,会遇到更合适的鞋子。”
“我们不要谈这个话题了,好吗?”陈雪想结束这种谈话,思绪繁乱,被爱情所负累的她,并不想再谈这种事,她的伤口并没有愈合,或许,这一辈子都是不能够愈合的。
“你可以不要再试,但是,请你不要拒绝他。”夏美媛知道她烦了,可是,她仍得说:“让他努力,看他的努力能不能有所回报。”
陈雪无奈的摇摇头:“明知不可能,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这时,夏文昊大步跑近两人,拿着桌上的易拉罐,然后隔空抛给身后不远处的苏航,苏航稳稳的接住了:“好球!”
夏文昊哈哈笑起来,那表情,那长相,有着跟他年龄不符合的成熟:“苏哥,咱们什么时候又来打,我就不相信我会一直输给你。”边说边拉开易拉罐,重重的喝了一大口。
夏美媛递了方毛巾给夏文昊:“看你满头大汗的,快擦擦。”
陈雪淡淡的注视着四周,她提不起一点心情,提不起一点力气,她很累,很疲惫,软软的,她就趴在桌子上,双眸微闭。
四周有一瞬间的寂静,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