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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墙记-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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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死也是为了朱棣的前途!李景隆牙关紧咬,蓦地跪下道:“皇上为何要告知景隆这些?”
  洪武帝冷冷一笑,“你不恨燕王吗?你的母亲一生都为他,从未问及过你半句。”
  “皇上,原来是想让我恨……”李景隆的嘴里涌出苦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恨朱棣,恨朱棣能与他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恨他机智沉稳,时时让自己觉得无处遁形。
  “都是朕的子孙,手心手背都是肉,只盼着有那么一天,他们能知晓君臣之礼不与允为难。所以朕在位一天,就绝不会削藩!”
  洪武帝想起锦曦的隐藏与聪慧,想起朱棣两次出征的大捷,十年时间,朱棣真的在北平扎牢了根基,拥兵自重。他冷眼瞧着李景隆,仇恨与不平衡在他心中已种下种子。若是没有意外,他也对付不了朱棣。如是有意外,他就会相帮允。他笃定地想,所有事都只有自己才知道。所谓帝心难测,太多的秘密,臣子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瞧着李景隆面无表情的模样,洪武帝心里暗暗叹息,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硕妃临死前念念不忘李景隆,求他一定照顾他,保他一世富贵。
  只能怪你不是朕的亲子。这么多年,你以为朕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倾慕燕王妃,你睚眦必报,性情乖僻。也只有你和你的“一品兰花”才有此能力保我皇太孙的江山。
  洪武帝长叹一声,“朕老了,不能带着这个秘密离开,毕竟,朕把你当亲子看待。”他扶着太监的手离开了,寂静的回廊上只有李景隆独自跪着。
  李景隆木然跪在地上,听到脚步声消失,这才从怀里拿出那个旧荷包。红色的缎面,宝蓝色的丝里,掐牙边缝缀着黄色丝绦,结着一粒红色的宝石,里面用同色丝线绣着:景隆周岁。
  他淡淡地笑了,接到荷包之后,他便查过,用料与丝线均是贡品,关键是那粒红宝石,元至正十七年,洪武帝缴获的战利品,连同两块翡翠一起镶嵌在一顶凤冠上。因不是朝廷制式,便拆了翡翠做成两块玉佩,连同这枚红宝石一同赏赐给了硕妃。
  李景隆慢慢地站起来,眸子里半分伤痛都无。想起这些年用在太子和朱允身上的精力,他牵动着嘴角轻吐出一句话:“我等那一天很久了,皇上。”
  洪武三十一年夏四月,帝疾大渐。乙酉,崩于西宫,年七十有一。
  遗诏曰:“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孙允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丧祭仪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辛卯,葬孝陵。谥曰高皇帝,庙号太祖。——《明史?本纪第三》
  朱允领遗旨继皇位,改年号为建文。同年六月,立兵部侍郎齐泰为本部尚书,翰林院修撰黄子澄为太常卿,同参军国事。秋七月,召汉中府教授方孝孺为翰林院侍讲,实行宽政。
  八月,定周王朱有罪,废为庶人,流放云南。
  冬十一月,令工部侍郎张为北平布政使,谢贵、张信掌北平都指挥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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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新皇登基暗相逼(1)
怀里的人声音依然清脆,面容依然美丽,岁月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影子。搂着锦曦温软的娇躯,朱棣心中升起强烈的保护欲。他要她一直这样美丽,这样快乐。“锦曦,我很早以前说我,我不会有野心,如果皇上不逼我,我决不反他……”
  “王妃,不好了,圣旨来了!”三保飞奔来报。这时朱棣远在城郊兵营,三保只能找着锦曦。
  “慌什么!这是北平,燕王府!”锦曦冷冷地斥道,整束衣衫缓步来到大殿跪迎。
  “……朕与众兄弟幼小分离,素未谋面,今召遣燕王世子高炽及其弟高煦、高燧还都……”
  尖细的嗓音念完圣旨。锦曦谢恩接过,对钦差身后北平都指挥使派遣来的军士恍若未见,柔声道:“公公一路辛苦,歇上一晚,容我差人为世子整理行装,明儿便上路回南京。”
  “王妃,圣意着咱家请了世子这便上路,王府外马车已备好,这就走吧。”
  没有丝毫回转余地,锦曦暗道,好,真是要下手了。她面不改色微笑道:“三保,着人为世子收拾行装,这便随钦差去吧。”
  “是,王妃!”
  “高炽,你为长兄,这是头回离开北平,两位弟弟好生照顾了。高煦,你从小就是打架生事莽撞之人,若让我得知你在南京城胡作非为,看我报给你父王听,他不用军棍打你便是你的福气!还有你,高燧,不听话,娘便不让你去骑马了。”
  三个儿子被锦曦柔声一训都红了眼睛,齐齐跪在锦曦面前磕头答应。
  望着马车消失在视线中,锦曦脸上的笑骤然消失了,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流在嘴角,轻轻一抿,咸得发苦。天下间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和孩子分离,而她还要笑着送他们离开。
  燕十七站在她身侧手足无措,心痛难忍。突想起一事,轻声在锦曦耳边道:“你忘了,我是太子的人。”
  锦曦的眼睛亮起,抓住了燕十七的手,感激地看着他。
  燕十七露着不变的笑容,拍了拍锦曦的手没有说话。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锦曦去经历丧子之痛。
  朱棣暴怒地回府,看着锦曦气极无语。
  “朱棣,我们没有时间。”锦曦垂下泪来。
  心口的火瞬间被浇灭。他紧紧地抱住锦曦,把她的哭声全闷在胸口。良久吐出一口气道:“我称病装疯让他疑惑,拖延时日,看是否能借病重让他放回咱们的儿子。”
  “十七已去了南京,他们会平安回来。”
  “吾儿回归北平之日便是我起兵之时!”朱棣咬牙切齿地说道。
  锦曦觉得这个冬天似乎特别冷,太液池早早地就飘起了薄冰。她拢了拢衣衫,缓步进入犀照阁。
  “王妃!”燕王府众官员将领均向她行礼。
  “新的布政使和都指挥使上任如何?”锦曦淡淡地问道。
  朱棣“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布政使张道王爷劳苦功高,北平的政务就不麻烦王爷了。初上任,自当为王爷解忧。”尹白衣答道。
  锦曦微笑道:“如此甚好,王爷也能过些清闲日子。若布政使再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来做样子,便道王爷北征落下病根,如今在府中神情恍惚,头痛发疯呢!”
  “是!”尹白衣瞧着好生坐在一旁喝茶的朱棣笑答道。
  “还有呢?都指挥使如何为王爷分忧的呢?”
  “分个屁忧!他居然禁止本王武功左右护卫队进出北平城,还抬出朝廷律令来压本王,岂有此理!”朱棣想起这事就烦。
  如果自己的九千人马不能进出北平城,王府仅有守军八百,岌岌可危。
  锦曦默然,以朱棣在北平经营多年,倒不是非得靠那两队亲卫。但是建文帝派来的布政使和都指挥使摆出的态度,就值得深思了。
  “都下去吧!”
  “是!”
  见官员和将领离开,犀照阁仅有自己和朱棣二人。锦曦才开口道:“王爷还在为周王之事难过?”
  朱棣眉头紧锁,凤目中闪动着犹豫的神情。
  锦曦扑哧笑了,“朱棣,我可很少见有什么事会为难你,是什么事会难到你?”
  被她瞧破心事,朱棣有几分恼怒,虎着脸道:“过来。”
  待到锦曦走进,朱棣一把将她抱在腿上坐着。锦曦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挣扎道:“多大的人了,还这样,也不怕人笑话。”
  “我就知道你害羞,这么多年就没改过这性子。”朱棣宠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锦曦,你看,你真是和从前一样,都没什么变化似的。白衣娶的那蛮女前些日子还问我,‘王爷,王妃是否用珍珠敷面?瞧来瞧去面容还如当年颜色。’”
  “呵呵!”锦曦大笑,想起尹白衣当日去劝降,结果偷偷带回一个女人来。谁也没问他,只替他高兴。
  事后锦曦倒问过朱棣:“你知道白衣去便能顺利说降?”
  朱棣深情地看着她道:“若是你来降我,我马上缚了双手跟你走。”
  锦曦知道朱棣打的是什么算盘,常在朱棣犯愁的时候就拿此事取笑他心机深沉,还不喜欢为人知晓,是个狠辣之人。
  白衣的妻子倒是个爽朗大方之人,不像汉人一般扭捏作态,大胆问朱棣的话,听了便让人好笑。
  笑归笑,锦曦明亮的眼眸却瞧着朱棣没有移开分毫。
  朱棣抬起她的下巴,喃喃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低下头吻了过去。
  锦曦气恼地想推开他,嘴里含混说道:“别又用这招……”手自动绕上了他的脖子,积极地回应着他。
  良久,朱棣抬起脸来,瞧着锦曦嫣红的双颊痴了。
  “今天你好奇怪,朱棣。”锦曦靠在他胸前轻声说。
  “锦曦,我说过,我绝对不要再受人宰割,也决不会让你和儿子陷入当年那种境地!可恨的是高炽他们还在南京,我就得受着张、谢贵和张信的气。左右亲卫队由六万人减至九千人,全散编入北平都指挥使帐下。这不是明摆着要削藩夺权,等我们无力反抗再下手!”
第四十一章新皇登基暗相逼(2)
锦曦明白当年被洪武帝逼着入宫诵经让两人饱尝相思之苦。她淡然一笑道:“今日的燕王可不比当初。父亲过世,再加上守谦的事。我再没有争强好胜之心,却有自保之意。大哥相帮太子,如今位高权重却避嫌不与我通消息。除了娘亲,我的亲人只有你和儿子。不管是谁要置危险于你们身上,我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朱棣听锦曦提起她母亲怔了怔,凤目低垂,想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停住了。锦曦说她不讲理,朱棣情不自禁地想起当年在凤阳迫她做护卫时,锦曦便直言她是不守信之人,凤目中流露出笑意,从眸底一掠而过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虑。
  今时不比往日,往日他只是一个亲王,锦曦也是豪门贵女,如今……他放开锦曦,负手走了几圈突道:“今日接到湘王、代王、齐王、宁王密函,均为周王不平!生怕皇上下一个目标就落在他们身上。自二皇兄、三皇兄过世,我便居长。一个弱冠小儿才登基几个月便不顾亲情,对众叔父下手,实在可恨之极!”
  “朱棣,我与你一起。”锦曦言辞简单,再不问情况。心里突生凉意,李景隆怕是等这一天很久了。他从皇孙出生时就把雨墨这步棋布好了,他真的在当年就知道有这一天了。
  锦曦的眼神清澈异常,神情坚定,走到朱棣身边,拉住了他的手。
  “锦曦,我不想你卷进来。”
  “以防不测吧!京中尚有大哥,当然,也有李景隆。”锦曦意有所指。
  朱棣淡定地笑了,“你忘了,还有魏国公留给我的名册和这十来年的苦心经营。以为收了虎符我便没了军权,指挥不动军队,削降了我的护卫人数我就无力自保了吗?”人人都怕竖反旗,怕担上太祖皇帝才过世就不顾君臣之礼起兵的罪名,怕在史书上留下骂名。可他不怕。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锦曦,将来的史书会说我朱棣是乱臣贼子吗?”朱棣嘴角微扬,带出讥讽的笑容。
  锦曦侧着头想了想,道:“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身后事重要还是眼前事重要?”
  她略带俏皮的模样让朱棣仿佛又瞧到当年男装打扮的谢非兰,被她逗得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就不怕,史书上写着徐氏不守礼法妇道,助纣为虐?”
  “怕,怕也没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嗯,你说什么?”朱棣愣了愣反应过来,正想出手教训她。锦曦身影一闪,轻盈地跃立在栏杆上。
  朱棣吓了一跳,突想起锦曦轻功了得,板着脸咬牙切齿道:“你今日若敢从这里用轻功跃下去,我便叫白衣废了你的武功,好叫我安心……”
  话还没说完,锦曦一个乳燕投林扑入了他怀中,连声道:“我不敢了还不行吗?”
  怀里的人声音依然清脆,面容依然美丽,岁月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影子。搂着锦曦温软的娇躯,朱棣心中升起强烈的保护欲。他要她一直这样美丽,这样快乐。“锦曦,我很早以前说我不会有野心,如果皇上不逼我,我绝不反他,就这样,与你在一起就好。将来瞧着儿子成亲生孙子,再种些菜,逗逗孩子。”
  眼睛一湿,锦曦紧紧地抱住了他,“我知道,你是不想再起战火,再让我们担心。毕竟,我们怎么也比不过朝廷的实力。”
  冬去春来,燕王府与平日没有差别,人们却能感觉到一种紧张的气氛。
  锦曦密令王山变卖所有的资产,拘束下人,严令禁止随意出入燕王府。而朱棣同往日一样每天出城练兵。
  是年夏四月,消息传来。湘王朱柏得知建文帝与大臣密谋定自己有罪的消息,与妻子一起在自己的王宫中*而死。
  朱棣凤目含泪,*!一个亲王被侄儿逼得*!罪证却是李景隆找出来的,道周王女婿招供,说湘王、齐王、代王与周王共谋起兵造反。
  他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锦曦无比怜惜,亲自去做了几样小菜端进书房。“先吃饭再说。”
  “不吃!”朱棣想起那个*倜傥、好读书的弟弟,心口就疼。
  锦曦不容置疑地把筷子递给他,“吃点儿吧。”
  “啪!”筷子被朱棣伸手打掉,“你知道去年冬天我就接到了他的信,我怎么就忍着没有回应!”朱棣自责的模样让锦曦分外心疼。
  她伸手抱住了他,让他的头靠在她温暖的怀里。
  “接下来会是谁?是齐王是代王还是我?”朱棣喃喃道。
  锦曦轻拍了拍他的背,眼睛瞥见桌上一纸信函,随手打开,吃惊地问道:“阳成的?她怎么突然来信?”
  朱棣的双眸沉淀着一层忧伤。他唯一的亲妹妹,怎么会爱上李景隆?这么多年,阳成因为李景隆没敢和他有联系,这时候却在信中哀哀地求恳道,他日若是李景隆对他下手,求朱棣原谅她。
  便是这样一封信,还有什么不明白吗?朱棣冷笑一声,道:“他忌惮于我,便想得他们的口供,把谋反的罪名强安在我头上,以为我真是不晓得吗?也只有那些个弟弟,手无重兵,不敢反抗。他想动我,我却绝不步他们的后尘!”
  不过一月,齐王、代王桂便被宣告有罪,废为庶人。
  朱棣只瞧了一眼报传的消息,不管不顾地做自己的安排。
  燕王府的气氛更加紧张。
  燕王朱棣失心疯病卧床榻的消息却在北平城传得沸沸扬扬。
  建文帝得报遣北平布政使张上门探望。
  这是锦曦头回见着这位北平的父母官。张獐头鼠目,一双眼睛只黏在自己身上,锦曦顿生厌恶之感,却少不得换上副悲凄面容掩面哭道:“王爷治了这么些月,也不知请了多少名医,却总是难断病根,时好时坏,听闻齐王、代王对皇上不敬,竟迷了心窍,谁也不认识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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