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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辉祖一愣,目光在锦曦身上打了个转,见太子一直看住锦曦,听到都称呼她为非兰。他聪明透顶,瞬间便明白必是锦曦换了男装改了名字。原来锦曦还会骑射。徐辉祖觉得自己真的太不了解这个妹妹了。
锦曦一直不看李景隆的眼睛,垂着眼眸,硬着头皮道:“非兰微末技艺,李世兄过誉了。”
李景隆笑嘻嘻地站着,就等着锦曦看他,可是却一直等不到锦曦看过来的眼神,心里又酸又痛。今晚瞧见她,往日锦曦的模样又浮上心头。怔忡间突然感觉秦王、燕王投过来的目光,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转开了头。
秦王总觉得气氛不对,这二人一进来就盯着谢非兰,沉吟一下,便转过头问朱棣:“四弟真是大手笔,带这么多银两捧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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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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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花魁相争秦淮夜(5)
场中诸人脸色均一变,要知道皇上提倡节俭,燕王游秦淮河倒也罢了,出手两千两捧花魁若是被皇上知晓,少不了狠狠的一顿教训。
锦曦想到当日不过提了句玉棠春就被朱棣冷嘲热讽,而他如今重金捧花魁,当下就存了看好戏的心思。
“二哥,那是假的,用铂纸赶制,无人上船验货罢了。”朱棣轻轻一笑,道,“倒是守谦有钱,出银千两不说,而且能得夏日蜡梅怒放。”
“哈哈,一样一样,都是假的!这可不是守谦府上幕僚所为,是非兰的主意,还是被你识破了。若说真的,唯景隆的水晶墨兰也。”
太子呵呵一笑,化解开秦王的意有所指。
“景隆慕落影之名久矣,怎生也不敢失去这个博佳人一笑的机会,唉,燕王殿下、靖江王爷,早知你们逗着乐,景隆也不必急成这样啊。”李景隆心疼地道。
众人想起这般作弊斗宝,都禁不住笑了。
朱棣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从锦曦脸上掠过,两人均在心中想道,原来与自己一般心思弄机关的人是他(她)!
燕王虽带着笑容,锦曦却感到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过来。燕王能在短时间内明白蜡梅的假象,而且还做了一树!这让她越发觉得朱棣心思诡异。她只好干笑着陪立在一旁,只求不要再被当作众人的话题。
“本宫对非兰的马上英姿念念不忘,难得见到非兰,今日端午对河赏月也是缘分,这个就赏了你吧。”不待锦曦推辞,太子已拉过她的手,送过一块玉牌。玉牌通体碧绿,触手温润。
“东宫行走!”朱守谦失声道。
“对。”太子含笑看着非兰说,“每次见着非兰,总有不舍之意,执这块玉牌,进出东宫就容易了,非兰一定要前来。”
“多谢太子殿下。”锦曦只得跪下谢恩。
太子和蔼地笑了,伸手拉住锦曦,便不放手,“非兰不必多礼。”
锦曦尴尬至极,抬头看到大哥竟面带微笑,可她却欲哭无泪。再看朱守谦,大大咧咧跟没看到似的。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李景隆笑嘻嘻地走上前来,对太子道:“落影姑娘选中花魁,她是清倌,琴艺无双,唤她前来为殿下抚琴一曲可好?”
锦曦趁机退开,太子也不便勉强,笑了笑,点头同意。
电光石火间,锦曦看到李景隆对她眨了眨眼睛,心里一酸,默不作声地又往朱守谦身后退了一步。然后吃惊地发现李景隆似无意地踏前一步,与朱守谦一起把她挡在了太子的视线之外。
锦曦低下头,心里翻江倒海。这一步,让她感动也让她难受。
目光落在李景隆背上,自己还兰断情,他却还是照顾她。锦曦几乎落下泪来,若不是太子与众王还有大哥在场,再也不想多留片刻。
李景隆把太子和徐辉祖的神色全收进了眼底,百般滋味涌上心头,总还是不希望让锦曦与太子扯上关系。他对着珠帘后的落影微微点头示意。
落影的一颗心全系在李景隆身上,早把一切看在眼底,心里叹息着,无奈地浮上笑容,轻掀珠帘移步入内,伏地道:“落影见过太子殿下。”
那声音娇柔得似要滴出水来,太子一愣,眼神离开了非兰,望向跪地行礼的落影。只瞧到云髻如烟,锦裳似水一般在面前蔓延开来,心头震荡,待到落影抬起头来,太子的心神瞬间被吸引住,天下竟有如此娇柔之女子!
锦曦感动李景隆相护,却又见落影娇柔美丽,满心落寞更不想多留。偷得空闲,低声说了句:“家中母亲怕是等得急了,非兰告退。”
太子有美于前,也不想非兰留下,对徐辉祖看去一个眼神,见他心领神会,便温言道:“非兰可要记得来东宫做客,去吧!辉祖,你送送非兰!”
得了太子令,锦曦如释重负,团团一揖,急步出了花舫,直到登上小艇,才长舒一口气。“大哥留步!今晚我不想看到你!”
“锦曦!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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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花魁相争秦淮夜(6)
锦曦抬高下巴,瞟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顺手把太子赏赐的玉牌往船上一扔。
“你!”徐辉祖吓得赶紧去接。
锦曦趁机喝令小艇划开,没有再回头。她知道大哥必是恨恨然地看着她,然后又面不改色地进去陪太子。
一想兄妹俩竟然因为这事翻脸,锦曦胸口沉闷至极,像吃糯米丸子被噎着似的,要大口呼吸才能顺气。
落影的琴声自身后传来,缠绵悠长,弹出的曲风宛如今晚的秦淮河水,华丽绚烂,和着空气中的香气、细碎的笑声烘托出美景良辰。李景隆的身影又浮现出来,尽管他恼她,但护着锦曦的那一步却消除了她心中所有的疑惑。
直到离开,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闭目想起他站在窗前放下兰花微笑的样子,心里就有了一分酸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还兰与他。
是因为那日他在落影楼的模样吗?是,又似乎不完全是。锦曦觉得像团麻,一时理不清头绪。
他是她看不透的男人,又加上太子,锦曦觉得很累,这些关系,她不想理会,不想明白,况且也不是她应该明白的。
进宫?锦曦苦笑,若真以男装入宫面对太子就是欺君了。若以女装出现,只能是太子妃有请,而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她站在小艇的前端,河风扑打在脸上甚是舒服,这般自在赏景方是乐事。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父亲已准允她可以随意出府,并不以寻常闺秀的标准来要求她。锦曦心想,还是外出走走好,留在南京城没准儿又会发生什么事了。
小艇微荡,已到码头。锦曦上了岸,见月已偏东,花魁大赛一完,秦淮河端午最热闹的时间就过去了。
灯影下游人渐少,锦曦回头一看,河面上飘浮着朵朵花灯,连同花舫、游舟上的灯光,倒映在水中的秦淮夜色像一个梦,缥缈得不够真实。
丝竹声还在空中随风飘荡,她长叹一声,将这些美景抛在脑后,漫步往府中行去。
“谢非兰!”才走一会儿,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锦曦一惊,心想这就叫“走夜路多了撞鬼”,她头也不回,脚步加快,只当没听见。
蹄声得得赶来,“咴!”一声马嘶在身旁响起。锦曦无可奈何地停住,回头间已经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仰望着骑在马上的朱棣,道:“四皇叔也打算回府了吗?”
朱棣日前给了她一巴掌,本已内疚送去大内秘药却又被退回,就觉得这个谢非兰太不识抬举。
李景隆向魏国公府那娇气庸俗的千金提亲勾起了他的兴趣。今天又看到李景隆下意识地偏护非兰,太子和徐辉祖的神情怪异,心中更是疑惑,马鞭一扬,指向锦曦,“说,你到底是何人?靖江王可没有表弟!居然敢骗取东宫信物!”
锦曦往四周看了看,只有朱棣一人,街上并无行人,胆便壮了,淡淡地说:“四皇叔多心了,非兰确是靖江王的远房表弟,一直长在乡下而已。”
她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称他为四皇叔,朱棣不过十七岁,竟感觉自己七老八十了似的,心里极不是滋味。细长的凤眼看过去,见锦曦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子,眼睛却在滴溜溜打转。朱棣冷哼一声,道:“你瞧着谦恭,脸上却是一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的样子,仗着太子给你撑腰吗?”
“非兰惶恐!”话是这样说,锦曦目中却无半点儿怯意。
朱棣已跳下马来,步步逼近她,“是吗?”伸手就用马鞭去抬锦曦的下巴。
他的举动带着不屑和高高在上的那种蔑视。锦曦哪肯受辱,自然地摆头甩开他,后退一步,冷然道:“四皇叔明察便是!”
朱棣出手落了空,听到她还称他为四皇叔,心头不知哪儿来的火气,挥手就是一鞭,骂道:“你敢对本王不敬?!”
锦曦条件反射般一抬手就抓住鞭梢,心想过了今天,就出南京城四处游玩,再不和你打照面了,以后南京城里也没了谢非兰这个人,反正你也找不着我。想起他打她的一巴掌,加上今天出来观灯心情郁闷,就想出手教训教训他,又记起朱棣的身份,不觉犹豫。
第七章 花魁相争秦淮夜(7)
她沉思之时手还握着鞭梢,朱棣用力一扯,竟纹丝不动,心头不免火起,喝斥道:“大胆!”
锦曦回过神,手一松,放开马鞭就低头赔罪,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凡亲王都是骄纵惯了,桀骜不驯只能惹来更多的麻烦。
她吸了口气,平息心里的烦躁,赔笑道:“殿下息怒,非兰知罪,不该冲撞殿下。非兰确是靖江王的远房表弟,殿下信不过非兰,靖江王是您的晚辈,总不会失礼的。若真的不信,非兰也无办法。”说完转身欲走。
她的态度一直很好,但朱棣就是觉得不对劲,瞟了眼她,冷言道:“本王准你离开了吗?”
锦曦猛地回头,和朱棣对视着,“不知四殿下还有何事?”
朱棣一愣,从花舫紧跟了谢非兰出来,一路心存怀疑却又没有证据,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什么来,但就是不想让她离开。
“非兰告退!”锦曦见他一愣,施了一礼,转身就走。这个燕王着实让人讨厌,想起上次那一巴掌,锦曦心头的火就又起来了,知道不能与他硬碰,压着性子与他说话。这会儿一转身,步子迈得更大,巴不得离他再远点儿。
没得到自己许可就想离开?朱棣眉一皱,抢前两步,手已搭上非兰肩头。她是学武之人,反应迅速,在朱棣的手触到她肩头的瞬间,条件反射地单手一拉,用劲一摔,朱棣便飞了出去。好在他常年在军中,地上打了个滚已站了起来。朱棣几时这般狼狈过,一张俊脸瞬间气得通红,指着锦曦道:“你……你竟敢……”
锦曦这才反应过来,看看四下无人,这等丢人之事朱棣断不会张扬,顾不得朱棣的身份,心一横,本性就露了出来。她双手抱臂,讥笑道:“冒犯四殿下了,不过,技不如人,却要做背后偷袭之事,实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朱棣的行为到了锦曦口中成了背后偷袭,他不由大怒,马鞭就朝锦曦挥了过来,锦曦躲闪了一鞭,又抓住了鞭梢,只微微用劲马鞭就绷直了,朱棣却扯不动分毫。
锦曦见朱棣的脸色由红转青,凤目似要喷出火来。反正已经得罪了,还不如借机出出那一掌的恶气。于是撇嘴笑道:“殿下何必这般怒火攻心?你不会功夫,是打不过非兰的。你要怀疑非兰有企图,那也是对太子有企图,你着什么急呢?不过,非兰倒是可以告诉殿下,我明天就离开南京城,殿下眼不见心不烦就是了,你打过我一巴掌,今天就当扯平!若殿下心眼小,非要记仇,下次打过如何?”锦曦面带笑容,闷气一扫而空,眼睛里流露出促狭之意。
她说的每句话都像石头一块块压上朱棣心头,他只觉胸闷气堵,脸气得铁青,已说不出话来。
不等朱棣回答,远处有足音传来,锦曦不敢久留,手松开鞭梢,脚尖一点,施展轻功迅速没入黑夜之中。
侍卫赶到时,见朱棣面寒如冰,正气得喘气,眼睛恨恨地望着前方,薄唇紧抿成一线,知道他在盛怒中,默立在旁噤若寒蝉。
朱棣已气得没了话语,翻身上马,狠抽一鞭,马四蹄扬起往前狂奔。“谢非兰,欺本王没有武功是吗?”凤目中怒火滔天,恨不得抓了她剥皮抽筋,朱棣压根儿没想到谢非兰胆子这么大,竟敢挑衅于他。
进了王府,侍女递过茶来,他一巴掌打落在地,“燕七!”
“王爷!”
“本王的武功如何?”
燕七不敢抬头,他听出了朱棣的愤怒,又心知他最恨别人骗他,硬着头皮道:“殿下生于乱军之中,于行军打仗自是英雄无敌,单就武功而言,却不是江湖中人的对手。”
“本王若现在习武呢?”
“王爷,您已过了修习武功的年龄。寻常人,三五十人也是敌不过您的……”燕七小心地回答。
朱棣负手伫立良久,突展颜一笑,“本王天皇贵胄,何必学那些江湖玩意儿。准备行装,明日起程去凤阳。”
第八章 邂逅相遇变故生(1)
他打什么主意呢?锦曦在心中转过数道弯,见朱棣一身银素,丝绸衣长衫衬得身形修长雅致,剑眉修鼻,嘴若菱角,凤目飘出*的笑意,与之穿着行龙蟒袍相比,另显出种书生气。
她侧过头,见珍贝看朱棣的风采看愣了,知道朱棣不愿当众暴露身份,当下有了主意,低声恳求道:“这位燕公子最爱交朋友,表妹……”
淮河源于河南省桐柏山北麓,流经河南、安徽至江苏扬州入长江。凤阳便位于淮河中段的南岸,洪武二年建中都皇城,洪武七年,割临淮县四个乡设置凤阳县。
魏国公徐达出身濠州,自皇上赐名凤阳后,濠州渐渐不再被提及。锦曦禀明父亲,想去看看老家现在的模样,徐达略一沉思就同意了。
徐辉祖听到消息时正在用早膳,珍贝瞧着他咬着牙、憋着气,额头青筋已暴突起来,吓了一跳,道:“少爷,你……”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几转,沉声道:“珍贝,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黏住小姐让她带着你。”
“是!”
“机灵点儿,有事飞鸽传书来报!”
徐辉祖吩咐完珍贝,急步出了房门去找父亲。
魏国公徐达此时心情极好,正陪着夫人在花厅品茗,瞅着徐辉祖进来,心里已明白了几分,笑呵呵地道:“辉祖,一大早怎么这么急?”
“父亲,娘!”徐辉祖心里盘算了会儿,道,“前些日子锦曦身子不好,想回栖霞山住些日子,儿子是想亲自送她上山。”
“锦曦自有她的想法,她想回凤阳老家,为父已经准了。”
“可是父亲,锦曦一女流之辈,如何放心让她独自上路?”
徐达笑了笑,“辉祖,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为父已安排侍卫暗中保护,锦曦在山中十年,不是寻常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况且为父已嘱她男装上路,你就不用担心她的安全。对了,眼下有一差使,你去趟北平,替为父给傅友德将军带封信及药材,他出发前为父不在南京,你代我顺致问候,马上就走,事不宜迟。”
徐辉祖无奈地应下,不经意间看到父亲意味深长的眼神,心想,这不是有意支开我吗?为什么父亲会这样放心让锦曦独自上路,只嘱两名侍卫暗中保护?
他本是聪明人,心里一盘算就想起了燕王南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