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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叶夫人都说了什么?”萧玖璃侧过身子看着他。
“她无意中提了那么一句就没再往下说,我不能明着追问,只能想法赢得她好感,日后再慢慢套她的话。”白逸羽并未隐瞒,“以后,我可能会常去叶府。”
“我知道了。”萧玖璃明白他这是先给自己做个解释,以免自己日后误会,刚要再说什么,唐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宫里传来消息,皇上昏迷了……”
☆、169。第169章 皇上昏迷
白逸羽一愣,萧玖璃立即从他身上跳下来,拉开了房门。
唐伯冲萧玖璃点点头,疾步走了进来,神色颇为严峻,“殿下,皇上戌时三刻在承乾殿准备就寝,阿贵公公正为他更衣,皇上突然昏倒在地,至今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御医此刻全都聚集在承乾殿,几位皇子府上都收到了消息,皇后娘娘更是命四皇子和五公主立即进宫侍疾。”
“父皇为何昏迷?”白逸羽蹙眉坐在那里,并未急着起身。
“御医们至今没查出原因,皇后娘娘下令将承乾殿的宫人全都抓起来了,就连阿贵公公也未能幸免。”唐伯不忘补充,“皇上昏迷后左妃比皇后先行一步赶到承乾殿,并且一直守在皇上身边,皇上应该是安全的。”
“马车备好了么?我这就进宫。”白逸羽站起身来,凤眸幽深,隐隐压着情绪。
“马车已经备好,车上放了一套衣衫,殿下上车后可以更衣。”唐伯一得到消息便作出了安排,“老奴先去的揽月轩,大头他们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那好,走吧!”白逸羽说话的时候,萧玖璃已经匆匆束好了头发,收拾妥当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听到响动的阿蛮也站在园子里,见三人一脸凝重她也不敢多问。白逸羽见到她停下了脚步,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阿蛮一愣,随即点点头,疾步走回房间取来一些丹药。白逸羽带着萧玖璃走出了七皇子府。
马车在长街上疾驰,打破了夜的宁静。白逸羽换好衣衫,垂眸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外,萧玖璃和马耳走在一侧,小心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然来不及去思考宫中的事情,可她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夜空中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片雨云,云层越来越厚,越来越低,风呼呼地刮着,隐隐有闪电在天际划过,雷声远远地响起,似乎越来越近。
白逸羽撩起车窗的卷帘,看看天色,声音不高,“等下我进宫,你们四个就待在马车上。”
“喏!”马耳等人应着,不多时便到了北宫门。
宫门外停了不少马车,闻讯赶来的朝廷重臣不少。众人三三两两站在一处,几乎没人说话,似乎被暴雨来临前的低气压传染了。
白逸羽刚一下车,白尚儒和白骏泽便迎了过来,白尚儒神色焦虑,白骏泽却一脸愤怒。
“二皇兄,六皇兄,你们在等羽?”白逸羽一见这阵势,心中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装着不知。
“我们倒想进去,可母后说父皇昏迷着,跟前不需要太多人伺候,还说承乾殿人太多,反而空气浑浊,不利于父皇苏醒。”
白骏泽的手紧握成拳,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母后还说御医都在承乾殿,让我们不必担心,各自回府便是。可四皇兄和五皇姐却进了宫,这分明就是……”
“四弟,不要急,皇叔不是已经进宫了么,他会劝说母后的。”白尚儒适时打断了白骏泽的话,此刻人多口杂,白骏泽这般发牢骚,一定会传入皇甫钰耳朵里。
“既然皇叔来了,我们安心等着便是。”白逸羽紧紧衣领,话里有话,“要变天了。”
白尚儒也抬头看看越来越近的闪电,蹙了下眉,“今年的春雨来得比往年迟一些,或许不是什么好事。”
“自打单之峰来了月国,就没什么好事。”白骏泽说着看了一眼远远站在马车旁的萧玖璃,感觉这肆虐的狂风似乎要将单薄的她吹走一般,心情更差了,也不管白逸羽怎么想,抬脚走上前去,“小子,你到底怎么回事,才两日不见又瘦了。”
白尚儒也盯着萧玖璃看了片刻,见她压根没有看向自己的意思,无奈地收回视线看向白逸羽,“七弟,阿九的确瘦了很多,要不,让我府上的郎中再给他看看?”
“二皇兄有心了,待父皇大安后,羽再带阿九去你府上。”白逸羽当然清楚萧玖璃服了火树花后精神还不错,最近却瘦得只剩了骨头,虽然阿蛮总是说萧玖璃有个恢复的过程,他还是觉得不放心,若是有高手再给看看,倒也是好事。
那边白骏泽还在说什么,太监总管走出宫门,向着三位皇子走了过来。大臣们全都靠了过来,静静地看着他。
“皇后娘娘有令,请三位殿下速速进宫侍疾。”太监总管的声音有些尖细,很快就被狂风吹散了去,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他又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还说,诸位大人辛苦了,都请先回去吧,明儿个的早朝就不上了,皇上只要一醒来,定会通知各位大人。”
说罢,他也不看那些朝臣,只对着白尚儒三人再次弓腰,“三位殿下,请随奴才速速进宫,看样子这雨就要下下来了。”
白骏泽拍拍萧玖璃的肩膀,上前与白尚儒、白逸羽一起进了宫门。
群臣低语了一阵,也都散去,宫门外一下安静了下来。
暴雨落下的那一刻,白尚儒三人刚好走进承乾殿。
殿内的气氛极其压抑。
皇甫钰红着眼睛坐在白伟琪的床榻边,白明宣和白娉婷一左一右立在她身后,虽然眼光不时落在白伟琪身上,可他们眼里并没有太多哀伤。白娉婷扭着绢帕,靠在白明宣怀里,似乎有些紧张。
左妃坐在床榻的另一边,手紧紧抓着床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些站在白御麟身边低语的御医,偶尔天空中惊雷炸响,她身子微微一颤,脸色更加苍白。
刘妃无力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子靠着尚不足十二岁的白苍昊,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白御麟坐在轮椅上,耐着性子听御医们分析白伟琪的病情,表情颇为严肃。
听得通传,所有人都抬眼看过来,看着依次走进来的三位皇子,神色各异。
皇甫钰很快闪过一丝不屑,她身后的白明宣眼里却闪过一丝阴狠。
左妃当即迎上来,拉着白尚儒的手,忍了很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还未说话,先掉下泪来。
白尚儒连忙将母妃揽进怀里,已经弱冠的他比左妃高了不少,此刻就像是她最有力的依靠。
白骏泽疾步走到床榻前,跪在地上看了看白伟琪,拉着他的手轻唤了几声“父皇”,见白伟琪毫无反应,垂头丧气地站起身,冲皇甫钰敷衍地施了个礼,便站到了刘妃身后,将弟弟和母妃都揽进怀里。
白逸羽远远地看着白伟琪,并未上前,只一脸淡漠地站到了白御麟身后。他往那一站,四周的空气骤降了几度,明明外面狂风暴雨,可不少御医都觉得头上泌出了一层薄汗。
御医们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全都不说话了,只一脸惶恐地垂着头或是看着白御麟,等他拿主意。
“没有别的办法了?”白御麟缓缓扫了一眼众人,向来随和的他此刻看上去也带着几分威压。
“请恕微臣等无能!”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带头跪了下来,其他的御医也全都匍匐在地上,殿内的气压更低了。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要是再唤不醒父皇,就全拖出去砍了!”蔓延阴鸷的白明宣突然就怒了,冲上来一边咆哮,一边对着跪倒在地上的御医踹了过去。
“宣儿,不得无礼!”皇甫钰当即制止。
“母后,你就是太仁慈了!父皇昏迷不醒,他们却束手无策,这都一个时辰了,说来说去,什么办法都没有,留他们何用?”白明宣低吼着,一副担心白伟琪、痛心疾首的样子。
“宣儿,你心里难过,母后知道,你父皇他最心疼你,和你父子连心,你过来多唤唤他,说不定他听到你的呼唤就醒了。”皇甫钰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各位大人,还请你们不要和四皇子计较,他也是太担心陛下了。”
白逸羽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母子俩的表演,眸光更为幽深。
白尚儒眸光动了动,也未说话,倒是左妃暗暗握了握他的手,似在提示他什么。
白骏泽脸上早已露出了几分不屑,眼里也是掩不住的讥诮,若不是刘妃死死拽着他,他恐怕已经忍不住出言相讥了。
“宣儿莫急,御医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一时很难找到他们说的药引罢了。”白御麟揉揉眉心,示意白逸羽将他推到白伟琪床前,看着安睡的白伟琪,他眼里蕴着无限情意。
“药引?”皇甫钰一愣,顾不得擦去脸上泪水,急切地问到,“国库里什么珍奇的药材没有,怎么会连一味药引都找不到?!”
“皇兄并非中毒,而是多年来积劳成疾,心脉处旧伤复发,加之最近天气变换,染了热病,龙体承受不住,才会突然昏迷。”白御麟停了一下,轻叹一声,“皇兄此前已连续吐血数日,却一直瞒着大家,唯有用火树花做药引,才能让他尽快醒来。”
☆、170。第170章 火树花
“火树花?!”众人闻言大惊,就连白尚儒的脸色也骤变。
“嗯,火树花。”白御麟点点头,眸光锁在白伟琪身上,话里带着几分自责,“皇兄当年心脉受损,便命本王去寻火树花。本王这些年四处游历,也曾去过地龙潭,可惜从未见过火树花。本王也曾四处收购,至今连火树花的一片叶子都不曾买到。”
白骏泽眼里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熄灭了。
皇甫钰和白明宣原本紧绷的身子却一下松了。
“那这要如何是好?陛下他岂不是……”左妃话说了一半,不敢再往下说。
“御医说,三日内若是找不到火树花,皇兄可能就再也无法醒来了。”白御麟浑身散发着哀伤。
“三日?”皇甫钰脸色大变,“就算是张榜悬赏,三日的功夫也不见得能找到这火树花吧。本宫可是听说这花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朵,万金难求。”
“这可要怎么办才好?”刘妃口中呢喃着,满眼的绝望。
“有一分希望也要尽力。”白御麟抬眼看着白尚儒等人,“儒儿,你带着几个弟弟把悬赏的皇榜先写出来。”
“好。”白尚儒点点头,放开左妃的手,带着白骏泽等人向桌子走去,白明宣虽不情愿,也走了过去。
“皇嫂,既然已经查明皇兄并非中毒,还请将这承乾殿的宫人都放出来吧。他们侍奉皇兄多年,最为了解皇兄的习惯,就算几位皇侄留在此处伺疾,他们也能帮上忙。”白御麟看着皇甫钰,话说得让人无法拒绝。
“本宫正有此意。”皇甫钰当即换了一副仁慈的面孔,唤人放出阿贵他们。
“这里有本王和几位皇侄守着,皇嫂你们还是回去歇息吧,有什么消息本王会派人第一时间通知各宫。”白御麟担忧地看看左妃又看看刘妃,“你们放心,现在并不是最坏的时候,上苍一定会保佑皇兄的。”
“贤王,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或许是觉得留下也帮不上什么,皇甫钰没有反对,她将手搭在白娉婷身上站起身来,看看床榻上的白伟琪,红着眼睛劝左妃和刘妃,“两位妹妹也回去吧!”
承乾殿很快只剩下了几个皇族的男人,遍体鳞伤的阿贵不顾步履蹒跚,坚持守在白伟琪床前。
白御麟滑动着轮椅来到白尚儒他们跟前,拿过一张皇榜细细读着,末了抬头看向白尚儒,“儒儿,本王听说你府上的郎中医术过人,他可曾收集火树花?”
“皇叔,皇侄府上郎中的确有些本事,可是这火树花他应该没有。”白尚儒放下手中的笔,“虽然皇侄不太懂医术,但府上若是有这等药材,不会不知。”
“那也难说,这么珍贵的药材,保不齐你的郎中就算有也不会告诉你。”白明宣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都知道这火树花难求,说不定二皇兄也要留着保命,不愿拿出来。”
“为了父皇,就算是要皇侄的命,皇侄也毫无怨言,更何况是株药材。”白尚儒脸色微微一沉,话说得有些重。
“二皇兄可不是那样的人,这等行径有人倒可能做的出。”白骏泽啪地一声扔下手中的笔,不客气地讽刺着白明宣。
“皇兄还病着,你们也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本王不过是问问。”白御麟打断兄弟三人的争执,“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有人会揭榜。”
白逸羽头都没有抬一下,只专心写着皇榜。
“皇叔,此事会不会和单之峰有关?”白尚儒犹豫了一下,问出心底最担心的可能,“虽说父皇有旧疾,可这些年一直都好好的,偏偏这单之峰一来京城父皇就昏迷了,这真的只是巧合?”
白骏泽和白明宣的脸上均是一变。
白骏泽正写着的笔落下大大一个墨点,他蹙了下眉,抬手将写了一半的纸揉成一团。
白明宣本想说什么,但又想到自己此刻的立场,索性闭了嘴。
“本王也有这样的怀疑,可是,很难找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此事与单之峰有关。”白御麟凝眉沉思,也看向白明宣,“听说宣儿今日将他们兄妹请去了自己府上,你可曾发觉他们有什么异常?”
“不曾。”白明宣连忙摇头,“皇侄倒是觉得单之峰这次来月国是真心求和,他有什么理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暗算父皇?稍有不慎,他就无法全身而退,他怎么会如此愚蠢?”
“与月国联姻求和应该只是单之峰的权宜之计。”白御麟并不赞同,“单之峰与金流的积怨由来已久,阿布丹当初企图弑父弑兄谋权夺位,在那帕吉和查尔格看来定是有南荣在背后支持。即使单之峰如今想与金流议和,怕是查尔格也不会同意。”
“皇叔说的没错,单之峰向月国示好,肯定是为了南荣,若他再谋害父皇,岂不是与月国也撕破脸?到那时,南荣就会腹背受敌,被金流、月国夹击,这绝不是他此刻想看到的,毕竟南荣如今元气大伤,再也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白明宣敢和单之峰结盟,自然也是看透了单之峰的处境。
“宣儿言之有理,所以本王即使觉得单之峰可疑,却无法断言皇兄昏迷与他有关。”白御麟叹了口气,“也许,一切等皇兄醒来便能水落石出。”
“若是……”白明宣刚一开口,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转头看着白逸羽,“前一阵子七弟染了热病,躺了近一个月才有所好转。我记得七弟大婚那日,父皇似乎去你的内室看过你。”
殿里一下安静下来,众人全都看向一直不曾说话的白逸羽。
白逸羽刚好写完一张榜,停下笔歪着头看了看,这才抬眼迎向白明宣暗含敌意的眸光,声音有些淡漠,“四皇兄这意思,是指责羽将热病传给了父皇?”
“不无这种可能。”白明宣冷冷一笑,“当时御医们都说你病得极重,还说你的病会传染人。我可记得,你大婚那日连迎娶、拜堂都不能亲力亲为。父皇若不是不听御医劝阻、定要亲自去看你,又如何会染病呢?”
“四皇兄这话有点意思。”白骏泽实在听不下去,站出来帮白逸羽说话,“难不成你是想说七弟故意染上热病,再借大婚将父皇骗至七皇子府,趁父皇探病之际将那热病过到他身上?还请四皇兄告诉泽,七弟为何要这么做?”
白骏泽话里暗含讽刺,在他看来,白明宣完全是无理取闹。
“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可谁敢说这不是一种可能呢?毕竟,七弟一直对父皇……”白明宣并不否认自己对白逸羽的怀疑。
“宣儿,你怎么能这样想羽儿呢?”白御麟当即打断白明宣的话,“皇兄一日不醒,月国一日无君,上至朝堂,下至百姓,都会人心惶惶。这个时候,你们兄弟几个更应该团结,而不是相互猜忌。”
“四皇兄,羽倒是觉得,这个时候与其纠结父皇为何会昏迷,为何会染病,还不如想想有没有法子让他醒来。相比染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