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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主子!”萧玖璃捏着那丹药,一脸的恭敬。
“好好保护白逸羽,本座留着他自有用处。”面具人说完,从窗户悄然飞身出去。
萧玖璃垂眸看着手中散发着淡淡幽兰香的丹药,手指渐渐收紧。
这奇香丸,她整整服了八年,每年一粒,其药性早已渗透全身,身上气息也成了幽兰香。
服下奇香丸之后,萧玖璃不但脉象,就连身子也如同男子一般,胸部平坦,没有葵水,不男不女。
萧玖璃不想做怪物,可这丹药若是不按时服下,她便会身亡。
三年前,她曾试过不服药,结果全身经脉错乱,五脏六腑抽搐疼痛,七窍流血不止。慌乱中想起面具人的警告,萧玖璃赶紧服下奇香丸,所有症状立即消失。
两年前,萧玖璃又试了一次,结果依然如此,她再不敢不服药了。在救出妹妹之前,她不能死。
此刻,她的手指掐在掌心,眸底时而是火焰,时而是寒冰,终究还是平静地吞下奇香丸,没事人般的继续用膳。
☆、96。096 何必养虎为患
半个时辰之后,银鱼进来,一边收拾一边和萧玖璃聊天。
“阿九,这一次你救了殿下,殿下对你的态度终于好转了,不但每日亲力亲为地照顾你,还把床都让给你,自己去睡长塌。你可再不要惹怒他了!”银鱼自然不知道萧玖璃和白逸羽同床共枕。
“银鱼,我也不想惹怒他。”萧玖璃深吸一口气,自从白逸羽向她表明身份之后,两人如今看上去和从前一样好,可萧玖璃知道那不过是表象罢了,她的秘密是最大的隐患,一旦暴露将会深深伤害白逸羽。
现在她只盼着自己早点好起来,早点查清面具人的真实面目,设法救出妹妹,摆脱面具人对她们姐妹俩的控制。
“阿九,你只要不招惹姑娘,殿下就不会对你如何。”银鱼看看门外压低声音,“刚来平州的时候,殿下常去青丨楼,可再漂亮的姑娘他都看不上眼,留下作陪的全是伶人。”
“你是说……”萧玖璃一愣,想起自己进入平州那日百姓们私下的议论。
“阿九,大家是兄弟,我才好心提醒你,殿下似乎不喜欢女人,他自然不喜欢你招惹女人。”银鱼的声音很低,却像惊雷在萧玖璃耳边炸开。
想到白逸羽平素对自己的好,想起他醉酒后的那个吻,萧玖璃心里一颤。
银鱼什么时候走的,萧玖璃都不知道,她捧着书靠在床头,却一直不曾翻动。
这夜,白逸羽将她揽在怀中,萧玖璃久久不能入睡。身后是他坚实的胸膛,身边是他的气息,而她却觉得一切就像梦一样。
那年在湘西,遇到苗族人成亲,小七牵着一身裙装的她也被好客的主人迎进山寨。看着一脸喜气的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萧玖璃也曾幻想过自己和小七也能有那么一天。
那时的她真的好期待有一天能以女子的身份陪在他身旁。
如今,自己就躺在他身旁,却不是曾经期待的那样。他知道自己是“男子”,却这般亲昵,难道他真的喜欢男子?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女人,自己还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么?
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女子,他和自己是不是连兄弟都没得做?
萧玖璃的心乱了。
“怎么了,有心事?”白逸羽手臂紧了紧,下巴在她的头上摩挲了一下,“睡不着?”
“白日睡得太多了。”萧玖璃靠在他怀里,闻着那清冽的紫金花香,虽然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却也心安了不少。
“多睡才好。你这么瘦,还老不长,就该多吃多睡。”白逸羽长臂一伸,将萧玖璃牢牢圈在自己怀里,语气非常认真,“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小七,如果,如果我以后不能陪你……”每每想到自己一旦断了奇香丸就会丧命,想到面具人的强大可怖,萧玖璃就觉得未来不可把握。
“瞎说什么?”白逸羽当即抬手捂住她的唇,“你若是敢不陪我,我要你好看!”
他温暖而修长的手指触碰在萧玖璃的唇瓣上,两人都同时一滞。
情不自禁,白逸羽的指腹轻轻描画着萧玖璃的唇形,萧玖璃只觉得他碰过的地方酥麻微痒,想都没想便张口咬了咬他的手指。
这一咬下去,两人身子同时变得僵硬,白逸羽的呼吸也重了些,萧玖璃一滞,慌忙又将他的手指吐了出来。
“玖儿……”黑暗中,白逸羽的声音那么暗哑,却带着几分压抑,似乎积压了满腔的话语想要诉说,却又说不出口。
他的身子火热而滚烫,且悄然发生着变化,许是担心吓到萧玖璃,他自己往后退了退。
“小七,我的伤已无大碍,以后我们还是分开睡吧。”萧玖璃觉得自己浑身的温度也在飙升。
“休想!”白逸羽低下头,在她发间轻嗅,语气强硬霸道,“我早就说过了,你必须贴身保护我,每日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
半月之后,萧玖璃彻底痊愈,腿上长出了新肉,伤痕也消失不见。
这日,白逸羽只身带着她骑马外出。
两人扬鞭策马,来到城外。
下了马,两人并肩走在田间地里,放眼望去,大地积雪正在消融,早春的迹象从泥土中渐渐显露出来。
因为放粮赈灾一事,百姓对白逸羽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不少人上前聚集在他身边。
萧玖璃主动和农户闲聊,了解他们平时耕作的情况,不时讨论几句或提点建议,很快就赢得了大家的认同。
末了,萧玖璃拿出一些种子,不少人表示愿意尝试栽种。她又强调了注意事项,还说以后会常来看看,这才和白逸羽一起打马离开。
白逸羽带着她来到平州最高的百丈山,两人站在山顶看着脚下,淡淡阳光照耀下,平州城展现出新的生机。
萧玖璃摸出一个青色荷包,缎面上绣着一朵淡紫色的紫金花,素雅却也算不得精致,“小七,生辰快乐!”
白逸羽唇角一勾,之前那个香囊被南荣人收走,他一直颇为遗憾,萧玖璃果然懂他。
将荷包系在腰间,白逸羽拿出一根玉簪,走到萧玖璃身后将她的头发束起,“玖儿,生辰快乐!”
白色的暖玉,雕成一株含苞待放的幽兰。雕工很精细,看得出费了不少心思。不用说,这是白逸羽亲手做的。萧玖璃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望向前方。
“真快,又是一年!”萧玖璃轻叹。
从知道两人同日生辰到现在,他们已经一起携手走过了六年。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她真的希望相伴的日子能多一些。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白逸羽迎着阳光,深吸一口早春的气息,踌躇满志,“玖儿,我要让平州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定能做到。”萧玖璃也不看他,只坚定地看着前方,“谁也阻止不了。”
回到府中,马耳兴冲冲来找萧玖璃,见她头发已经束上,愣了一下,揣在怀里的手先是一紧,随即松开,一根漂亮的竹簪断成两截,落在怀里,刺伤了他的心。
“马耳,有事?”萧玖璃见他脸上神色迅速变换,有些奇怪。
“阿九,生辰快乐!”马耳当即收起失落,上前一步轻轻拥住萧玖璃的肩膀,“恭喜你又大了一岁,希望你平平安安。”
“马耳,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萧玖璃真诚地拍拍马耳的背。
此刻,京城,皇宫,未央宫,白娉婷坐在皇甫钰身旁,看着一脸阴沉的白明宣欲言又止。
“宣儿,稍安勿躁。”皇甫钰冷静如常,“你父皇将平州的军权交给白逸羽,不过是避免他再落入南荣人手中。你父皇对白逸羽的在乎绝不会重于江山社稷!”
“母后,我们何必养虎为患……”白明宣满眼阴鸷,
“宣儿无需担心。”皇甫钰冷笑一声,“本宫会让白逸羽永远留在平州,再无出头之日。”
“那阿九必须死!”白明宣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不过是个奴才,再有本事,也翻不了天!”提到萧玖璃,皇甫钰的护甲在手心一掐,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平州的事情本宫自有安排,你只需盯紧白尚儒,最近竟有人奏请立他为太子!左家兵权在握,树大根深,才是我们最需要防范的!”
“儿臣明白!”白明宣眉头一皱。
“去你舅舅府上走一走,让他安排吏部给白逸羽派几个得力助手去。”皇甫钰笑得阴险。
“儿臣这就去。”白明宣会意地站起身。
“哥哥,我也要出宫。”白聘婷上前拉住白明宣,“三皇叔送你那个戏子,我还一直没见过。”
“娉婷,本宫一再提醒你要谨言慎行!”皇甫钰眉心一蹙,低喝一声,“堂堂公主,开口闭口就是戏子,成何体统?!”
“母后……”白聘婷撒娇地跺了下脚,“儿臣不过是去哥哥府上。”
“你已及笄,待字闺中,闺誉极其重要!”皇甫钰没有半点松动,“你的婚事不但涉及你的幸福,还牵涉宣儿的未来,万万不可出错。”
“母后,妹妹不过是喜欢听戏,去我府上见个戏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白明宣不以为意。
“幼稚!”皇甫钰拉下脸,语气非常严厉,“在宣儿尚未得到那个位置之前,收起你们的玩心。什么戏子,什么美人,都当不得真,更不能因此被人拿了短处。就算有朝一日,宣儿身居万人之上,也绝不能为所欲为。”
“是,母后!”见皇甫钰动了气,白明宣和白聘婷当即收敛了几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去吧!”皇甫钰挥挥手,看着两人退下。
少顷,一个宫女从未央宫走了出去,在御膳房为皇甫钰拿了几样糕点。
随即,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提着一个马桶送到净房。
次日四更前,几辆拉着夜香的马车出了宫门。天还未亮,一只信鸽便从京城最大的一处溷厕飞出,向着平州方向而去。
☆、97。097 种子被换
几日后,白逸羽晨练后正在用早膳,一个小厮匆匆走进来,“殿下,出事了!”
“怎么了?”白逸羽放下碗,优雅地擦了擦嘴唇,面色无波。
“外面来了好多农户,说是殿下送他们的种子有问题,吵着不肯走!”小厮一头薄汗,话说得结结巴巴。
“这等小事你就乱成这样?”白逸羽轻哼一声,“马耳,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处变不惊。”
“是,殿下!”马耳对那小厮使了个眼色,带着他走出花厅。
“殿下,属下去看看吧。”萧玖璃看向白逸羽。
“一道!我也想看看是谁在捣鬼。”白逸羽站起身,扫了一眼大头和银鱼,“都跟上!”
四人刚走到大门口,有人眼尖,当即低声喊到,“七皇子出来了!”
不少农户围了上来,群情激动。
“殿下,你的护卫给我们的种子压根就不发芽!”
“是啊,我们种了十多日了,土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昨日挖出来一看,才发现那些种子竟都是被煮过的!”
“小兄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你这样会害死多少人啊!”
众人吵吵闹闹,矛头直指萧玖璃,引来不少人围观,把白逸羽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全都对着萧玖璃指指点点。
“这小子人不大,心竟这么恶毒?!”
“还是皇子身边的护卫,怎么能这样缺德呢?”
“咱们平州本来就穷,他这么做是要害死大家么?”
“这么坏的人,应该杖毙!”
“对,七皇子不能包庇自己的护卫,严惩不贷!”
“必须严惩不贷!”
对萧玖璃的指责一浪高过一浪。萧玖璃安静地站在那里,紧紧抿着唇角。
大头和银鱼担忧地看看她,暗暗上前一步,护在她身前。
白逸羽神色不变,暗中观察那隐匿在围观百姓中带头挑事的人。
眼见众人越吵越凶,萧玖璃刚想站出来说话,白逸羽淡淡瞥了她一下。随即,他一弹衣袖,走上前去,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他眸光冷如冰泉,眸光所及之处,冰寒之气随之生出,众人抬眼看向他,只觉得他整个人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噤若寒蝉。
白逸羽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负手而立,睥睨众生的姿态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刀,隐隐的寒芒便已经让人心生惧意,唯恐直面其锋芒,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那几个混在百姓中间挑事的,此刻也被他的眼神震住,再不敢随意开口。
在他身后,萧玖璃细细将那些农户看了一遍,低声对大头和银鱼耳语了几句,那两人匆匆离去,她则继续安静地站在白逸羽身后,一脸淡然。
“说完了?”终于,一直沉默的白逸羽说话了,声音不高,却自带气势,令人畏惧的威压扑面而来。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白逸羽看着那些农户,声音微冷,“你们何时发现种子被煮过?”
“殿下,这些种子种了十余天一直没有发芽,我们有些着急,昨儿个刨开来一看,觉得不对劲,才知道是被煮过的。”一位老实巴交的老农据实禀告。
“老伯,这种子当日给你们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有问题?”白逸羽看似随意的一问,让农户们都愣了一下。
“殿下,煮过的种子和新鲜的种子是很难区别的。”老农粗糙的大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一脸的局促,“草民虽然种了一辈子的庄稼,若是不种到地里,也不知道种子有问题。”
“我的护卫代表了我,他有什么理由要将煮过的种子分给你们?”白逸羽环视众人一圈,“难道你们认为我成心要害你们颗粒无收?”
“殿下自然不会。可谁能保证你这位护卫不是奸细?”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小子安的什么心!”
那两个男子又在挑起众人对萧玖璃的不满。
此时,马耳走出大门站在萧玖璃身旁,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那些怀有敌意看向萧玖璃的人,“阿九,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别担心。”萧玖璃摆摆手,身子向马耳倾了倾,声音极低,“你等下盯紧那个读书人,看他会去见谁。”
没等马耳说话,白逸羽的身子微微一侧,眼角的余光扫了过来。尽管没与他直视,萧玖璃也能猜到他眼中此刻定已泛起波涛,连忙拉开和马耳的距离。
“若我的护卫是奸细,他会蠢到这样暴露自己,为自己招来杀生之祸?”白逸羽暗暗勾了一下唇角,看向众人一声冷笑,“栽赃陷害!这矛头分明是对准我!”
“殿下,属下有办法为自己证明。”此刻,萧玖璃站了出来,神色淡淡的样子竟让人觉得她和白逸羽有几分神似,“请大家先等一等,我会给各位一个说法。”
众人不知道萧玖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低声议论起来。
那两个男子还想带头吵闹,可白逸羽冰泉般的眸光有意无意总刺向他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大约一盏茶之后,大头和银鱼带着一位汉子飞身回来,落在人群面前。
那汉子怀里抱着一个破瓦盆,里面一些嫩嫩的绿芽。
“这不是赖三么?他怎么来了?”
“他拿的是什么?”
“难道他是这小子的证人?”
“赖三成日只知道逛窑丨子,地都不怎么种,如何帮他开脱?”
“是啊,他昨夜都没回来,看这样子一定是被人从窑丨子里抓起来的。”
众人见大头他们带着那汉子出现,都莫名其妙。
萧玖璃走过去,对那汉子拱拱手,“赖大哥有劳了!”
“小兄弟,这是那日的种子。”汉子把那破瓦盆往萧玖璃怀里一送,“我扔在柴房旁也没管,早就发芽了。”
“多谢!”萧玖璃拿着瓦盆走到一位老农身边,“刘老伯,烦请你看看这是不是那日我给大伙儿的种子。”
那老农小心翼翼将嫩芽扯出来,辨认了一下,点点头,“正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少农户一脸疑惑地想挤上前来。
“各位静一静,听我说。”萧玖璃示意老农端着那瓦盆在那些农户面前走一圈,“那日刘老伯帮我将种子分给各位时,我特意请他随意抓一些给这位不喜欢种地的赖大哥,暗中洒在家里。赖大哥洒下的种子发了芽,说明我给各位的种子并未煮过。”
“你是说你早料到会有人对我们的种子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