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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虐恋:千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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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音想了想,点头道:“也好,哥哥是个不爱说话的。”
  苏拂闻言笑道:“你瞧,华音倒是跟我跟亲近些呢。”
  “你天天陪着她说话,自该如此。”晞白自然不会介意这些,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五蕴他们都是粗人,未必想的细致,要是想买什么小玩意儿,等我去给你们买回来。”
  “要一个弥勒佛的彩面人儿”华音略微沉吟,笑眯眯掰着手指数道:“嗯,还有白泥面枣、金桂松黄软糕、水晶虾饼,还有……”
  苏拂早已忍俊不禁,笑道:“你别说了,整条街都快给你买完了。”
  “我看着买吧。”晞白也笑了笑,又问苏拂,“你要买些什么?”
  “我不用。”苏拂微笑,到里屋找来一把绿竹油伞,“换这个打着,那绢面儿的薄伞撑不住外头大雪,等下我去蒸糯米糖藕,你别闲逛的太久就是了。”
  “好,知道了。”晞白看着她莹澈明透的眼眸,略微出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尘世间又多了一个让自己牵挂的人,每当苏拂轻声细语说话时,心里面总是不由变得柔软。仿佛跟华音他们一样,也成了自己至亲的人,可是又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给自己混沌的心思照进一缕清新阳光。
  苏拂见他只是发怔,不由笑道:“总站在这里做什么?早去早回。”
  “嗯。”晞白颔首,踏着还未打扫的积雪走出院外,街面上也是雪白一片,展目四望,并没有特别想去之处,于是便决定先去给华音买面人,谁知道来到地方,那捏面人的却回家过年去了。
  晞白沿路买了华音想吃的甜点,时辰尚早,忽然想起苏拂昨日丢了一只耳坠,于是绕了几条街,来到京城里鼎鼎有名的珠宝铺祥瑞斋。他对钗环首饰毫无研究,亦不通俗世事务,径直找到伙计道:“要一只碧玉耳坠,大概像豌豆粒那么大小就好。”
  伙计笑道:“公子,想是缺失一只耳坠要补足?不过,我们这儿的耳坠都是成对卖的,从不论单,不如从前挑一对好的如何?不知公子想要什么样的款式?”
  晞白想了想,也没问过苏拂到底喜欢何样的,看她素日都是佩戴玉坠,于是便只往玉器上头看。那店堂伙计口角伶俐,又极会察言观色,见主顾喜欢什么,便就舌灿莲花的漫天讲解。晞白听得头晕,最后指了一对翡翠串珠耳坠,“这对吧,我看颜色绿绿的甚好。”
  伙计不由笑了笑,报价道:“这对翡翠滴珠坠三十七两银子,看在公子诚心诚意买的份儿上,给公子算便宜点,只出三十五两整便是。”
  晞白略微吃惊,不料这小小耳坠的竟值这许多,他虽然不爱惜钱财,但身上却是没有带够银子。心下稍有歉意,对伙计道:“出来匆忙,等我回去取了银子再来买。”
  伙计脸上笑容顿散,懒懒道:“那好,且给公子留着。”
  “颜兄”晞白正要出门,猛地听见背后有人叫喊自己,回头看去,原来是傅笙歌从内里走了出来。似乎也是买了东西,上来问道:“原来颜兄也在这儿闲逛,可否挑中什么?”
  晞白回道:“看中了一对翡翠耳坠,正要回家取银子再来买。”
  傅笙歌便问:“什么坠子这般贵?拿过来瞧瞧。”伙计笑容有些僵硬,赶忙捧了翡翠坠子过来,傅笙歌看了两眼,淡声道:“我说,你家的东西真是越来越离谱,这外堂的东西,也贵得让我朋友买不起了。”
  伙计讪讪赔笑道:“原不知这位公子是傅校尉的朋友,不然必定算的实惠一些。”
  傅笙歌便道:“包起来,一起算在我的账上。”
  晞白不惯于受人好处,忙道:“不急,我回去取银子再来就是。”
  “颜兄,何必这般生疏客气?”傅笙歌看着伙计包好耳坠,然后递给晞白,拉着他跨出门去,边走边道:“你我惺惺相惜、相交一场,难道还在乎这点碎银子不成?你要真是过意不去,回头请我好好吃一顿好了。”
  晞白只得作罢,问道:“方才见校尉从里面出来,也是来买首饰的?”
  傅笙歌稍有不自然,含混道:“随便逛逛,反正年下闲着也是无事,这家店的首饰还不错,方才买了一支珠钗。”
  晞白随口问道:“是送给公主殿下的么?”
  “呃……”傅笙歌更加尴尬起来,笑道:“是啊,年下送点小东西。”说完赶快转口问道:“颜兄买的耳坠,莫非也是送给哪位姑娘的?”
  “是。”晞白心无杂念,自然不似傅笙歌那般忸扭捏捏,然而说到湖阳公主,倒是突然忆起一件事来。先时娘亲留下的那个荷包,如今还在小郡主手里,只是没有小郡主做引荐的话,自己也不便唐突登门。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入京营、南疆查案等事,倒是没有顾得上,一耽搁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傅笙歌问道:“怎么,颜兄有什么心事?”
  晞白想着云枝跟湖阳公主颇为熟悉,但湖阳公主自己却不易遇见,既然傅笙歌要送发钗,两人自然是要见面的,遂道:“我有样东西遗落在小郡主那里,过了许久时日没去拿,回头校尉见着公主殿下,烦请让她转问小郡主一声。”
  “这”傅笙歌琢磨了片刻,“眼下将近年关,只怕小郡主和公主都不易出来,等到过完元宵节,我一定记得帮颜兄递话。”
  晞白闻言放下心来,微笑道:“也不差这几天日子,先谢过校尉了。”
  二人路口拱手别过,晞白一路踏雪赶回双隐街住处,华音早在门口张望,笑着迎上来扑道:“哥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给你。”晞白将一大包点心递给她,走到廊子上掸了掸雪,脚边落了一圈细小的银白雪末,抬头嘱咐道:“别吃太多,当心晚上吃不下饭。”
  “知道,苏姐姐说过要养生。”华音正要拆开点心纸,突然看见晞白手里还有个锦缎小盒子,好奇道:“咦,这是什么?让我瞧瞧。”
  “是耳坠,给苏姑娘买的。”晞白抬脚走进内厅,却没有看见苏拂的影子。
  “哥哥好偏心!”华音笑哼了一声,打开锦盒便嚷嚷道:“苏姐姐……哥哥给你买了一个宝贝,快出来瞧瞧。”
  “什么宝贝?”苏拂笑吟吟打起帘子出来,身上换了烟黄色的锦缎暗纹新衫,比平日多添了几分华丽,掩去不少清素冷淡之意。打开锦盒不由一愣,抬头道:“公子,给我买的耳坠?”
  “是啊。”晞白点头,“记得昨天你有一只耳坠不见了,正好路过买了一对。”
  华音抿嘴笑道:“哥哥偏心,都不记得给我买。”
  晞白笑道:“你想要什么,回头再给你买就是了。”
  苏拂将翡翠耳坠拈了起来,对着阳光比看,那圆润滴珠绿盈盈的十分喜人,像是翠得要滴出水来。华音拿起另一枚往她耳上一比,仰面催道:“真好看,苏姐姐你赶快戴上吧。”
  苏拂却笑,“这么大的一粒,倒像是乡下土财主家里的东西。”
  晞白以为她不喜欢,于是道:“姑娘要是觉得不合适,不如我拿回去再换个小的?”
  “不换。”苏拂将翡翠滴珠耳坠藏到身后,嫣然一笑,“我这个人最俗气了,就喜欢土里土气的东西,这珠子越大越好,说什么也不换。”
  晞白从来在言语上胜不过她,无奈一笑,也不去多做嘴角争执,点头道:“你觉得好就好,不换便是。”
  “走吧,都吃饭去。”苏拂将翡翠耳坠收好,拉起华音一起往里面走去。
  晞白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衫,然后洗净了手,来到内堂饭厅时,苏拂正布置着桌上的饭菜,华音在旁边帮忙拜访着碗筷,五蕴、六尘笑道:“少爷,快过来坐罢。”
  晞白微微一怔,恍惚忆起从前家人齐聚用饭的情景,心内一阵难过,竟是说不出来的沉重压抑,勉力微笑道:“今天怎么做了这么多菜,不是还没到三十?”
  华音凑近悄笑,“哥哥还不知道吧,今天是苏姐姐的生辰呢。”
  第十五章 破晓(下)
  五蕴、六尘忙给苏拂道喜,晞白意外道:“原来今天是姑娘生辰,早知道应该买点好吃的回来,给姑娘庆祝一下。”
  苏拂笑道:“别买啦,外面的东西哪有我做的好吃。”
  华音歪着脑袋琢磨,自语道:“不对呀。”
  苏拂夹了一筷子热菜给她,笑问:“什么不对?”
  “真是奇怪。”华音一脸认真,问道:“哥哥,你不是给苏姐姐买了礼物么?怎么会不知道苏姐姐生辰呢?”
  六尘闻言问道:“少爷买了什么好吃的?”
  “不是吃的。”苏拂打断他,不自然的笑了笑,“大家快点吃菜吧,我忙了大半个下午,别光顾着说话,等会饭菜全都凉了。”
  五蕴咳嗽了一声,朝六尘斥道:“怎么这么多话?吃饭。”
  被五蕴这么一说,苏拂更是不好意思,她原本言语举止十分大方,今日不知何故突然腼腆起来。晞白还在想着叔叔婶婶的事,倒没大留意席上的奇怪气氛,加上心情颇为低沉,没吃多少便放筷离席了。
  五蕴吃饭素来就快,紧跟着也来到外厅,端了一个新烧的火盆放到晞白跟前,疑惑道:“少爷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这些天,总觉得少爷心事重重的。”
  晞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听六尘说,你们从前跟着我爹在军中做事,爹爹和叔叔的官职都不小,你们可曾见过太后娘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和六尘没有见过太后娘娘,两位老爷应该见过。”五蕴略微诧异,然后道:“不过太后娘娘这个人呢,还真是不好说。”
  晞白问道:“怎么不好说?”
  “哎……”五蕴叹了口气,“其实国中的人都明白,太后娘娘嫁过两朝皇帝,虽然从前给先明帝做妃子时,对外称是豫国公的养女,但世上哪有两个一样的绝色佳人?私下里人人皆知,先光帝的慕皇后和先明帝的宠妃慕氏,实际上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都是豫国公的小女儿。”
  晞白道:“这个我也知道,只是想问问太后平日的为人。”
  “就是太后的为人很是奇怪,让人琢磨不透。”五蕴眼中浮起一层淡淡雾气,回忆往昔道:“两位老爷都是先光帝的爱将,原本太后娘娘改嫁先明帝,沈家的人都是颇有微词,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大老爷才会惹恼了先明帝,继而获罪入狱。那时候,太后娘娘已经入宫册为宸妃,因为沈家遭罪被贬,不免更加厌恶于她,谁知道后来反倒是她去跟先明帝求情,二老爷和我们这些人才得以幸免。”
  “这……”晞白闻言微微讶异,想了想道:“可是我听六尘说,当初是云家、慕家的众臣上的折子,所以才……”
  “不是这样的。”五蕴摆摆手,叹道:“云、慕两家的确是上过折子,可是先明帝却是置之不理,根本连看都不看,大老爷便是在那其间被冤死的。没过多久,先明帝意外的下了一道圣旨,说是念在沈家历代忠心、为国效命的份上,特旨赦免余下人等。直到后来才知道,竟是当时的宸妃娘娘前去求情,不过也不奇怪,除了她也再没有人劝的动先帝了。”
  晞白听完颇为意外,喃喃道:“这么说,太后娘娘还帮过我们沈家。”
  “不单如此。”五蕴往下说道:“先时光帝还留下一个女儿,册为溟翎公主,其生母陈才人早已亡故,到了明帝一朝,全是仰仗太后娘娘才能安然长大。待到溟翎公主成年以后,先明帝打算将她嫁至偏远的乌瞿国,结果太后娘娘坚决不同意此事,与先明帝闹了不小的别扭,最后反倒是先明帝服了软,改变主意将溟翎公主嫁与江南苏家。”说到此处,长长叹了一口气,“照这些事说来,太后娘娘总归是个念旧的人。”
  晞白原是想听点太后心狠手辣之事,以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谁知道五蕴说了许多竟都是太后的好处,反倒颇为意外。
  五蕴见他出神,问道:“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晞白稍作沉吟,将怀疑太后指使阮洪杀人夺画的念头说了。
  五蕴还是头一次听说此事,愣了会才道:“少爷是说,太后娘娘指使阮洪杀人?这不大可能,她那样的身份哪用操心这些?”略微琢磨了片刻,“不过,对于身处上位的人来说,天底下一、两个百姓的身家性命,只是蝼蚁而已,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或许太后执念画卷,而阮洪等人又心狠手辣、不计后果,继而造成沈家的一连串血案,恐怕也是有的。”
  “不错,我也是这么猜想。”晞白静了一瞬,叹道:“如今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仅仅是怀疑猜测而已。况且,即便画真的在太后哪里,也不见得就是太后只是收集的,只是我心中忿恨难解,一切都待事情查清楚再说。”
  五蕴道:“宫闱之事,只怕不大好查。”
  “这我知道。”晞白点了点头,嘱咐道:“对了,六尘的性子太过急躁,回头先别告诉他,免得毛毛躁躁的惹出事来。”
  “好。”
  “叔叔、婶婶……”晞白低语,他望着窗外纷乱飘飞的白雪,只觉眼前的世界也是如此混乱,令自己始终不能看得清楚。
  “老爷和夫人的血仇,自然是要报的。”五蕴沉声,脸上表情显得更加凝重,“只是凡事要讲方法策略,再说现在还不确定具体原委,即便真的是太后指使,少爷也不可自作主张行动。”
  “嗯,我知道。”晞白正色点了点头,“外面人世的风险我也见识过,前次还连累的苏姑娘留下微疾,况且皇宫比之江湖更是险恶,自会多加留心的。”
  五蕴接话道:“说到苏姑娘,我看她病得像是不轻呢。”
  “怎么会?”晞白闻言有些意外,疑惑道:“我看她平日并不大咳嗽,自己也开药服用着,仿佛说是调养一段就好,怎么会病得不轻?”
  “这个,苏姑娘多少有些逞强罢。”五蕴摇了摇头,似乎颇有些感慨在其中,“再说,她平时在少爷面前总是强忍着,私下没有人的时候,可是咳得不轻。前几天,正巧被华音撞见咳得满脸通红,想是当日受得内伤颇深,不是那么快能够调养好的。”
  晞白蹙眉道:“原来是这样,都怪我太过粗心了。”
  “少爷,这不是你粗心。”五蕴突然微笑,“像苏姑娘那样七窍玲珑心的人,少爷哪里能够一眼看得透?依我看,苏姑娘她……”
  “在说我什么坏话呢?”苏拂在院子门口笑问,端着一盏白瓷碎花茶盅进来,“还以为只有六尘和华音嘴碎,没想到五蕴你也这么多嘴,两个大男人背地议论别人,都不觉得害臊么?”
  “哪有?”五蕴闻言一笑,起身道:“姑娘坐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哼,被人逮到就溜了。”苏拂抢了一句嘴,自己倒是微微不自在起来,倒了一杯茶给晞白,拣边上的椅子坐下道:“公子,喝点清茶消消食。”
  当初为了避免不小心叫错晞白,苏拂干脆省了姓氏,只是“公子、公子”的叫着,听起来倒像是随身丫头。晞白觉得过意不去,于是笑道:“苏姑娘,不如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别人若是问起,只是说小字便好。”
  “叫你的名字?”苏拂犹豫了一瞬,微笑答应,“好,那么以后就叫你晞白。”
  晞白在她脸上看了一瞬,担心问道:“苏姑娘,你肺上是不是伤的很重?刚才听五蕴说,你平日里总是咳嗽的厉害,我也粗心没留意,还只当你是快要好了。”
  苏拂眸光流转,闪烁了半日却只是笑道:“没有的事,别听五蕴夸大其词乱说。”
  晞白回想起当初受伤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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