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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儿啐道:“你这懒虫还敢说我。你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呢!”狼孩见她开始揭自己的短,说句“女孩自然要勤劳些。”便不再说下去,伸手想拿盘中糕点,娟儿将盘儿护到身后道:“你怎又不洗手?”狼孩闻得糕点散发出的桂花香味,知道这是最喜欢的桂花糕,正欲吃个痛快,却照例因没洗手被娟儿阻住,他急道:“我不用手还不成。”
于是将整个脑袋伸向盘子,张嘴便咬,娟儿一移盘子,狼孩又扑了个空,他索性搂住她腰道:“食色,性也。你再不让我‘食’,我就既要‘食’又要‘色’了。”言罢便要来吻娟儿,娟儿轻轻巧巧夹起一块糕点堵住他的嘴,脸儿微红道:“整天没个正经……”他吃完便又伸嘴过来娟儿只好再塞给他一块糕点,两人从小这般玩到大,亦是乐在其中。
娟儿笑他道:“也不知羞!长了这么大还要人喂!”狼孩道:“我本要自己拿了吃,你却执意要拿了喂我,我实是不忍逆佳人美意。”娟儿道:“油嘴滑舌,倒似我真的喜欢喂你一般,你再诬我,当心日后没糕儿吃!”
狼孩笑道:“你不怕我再用‘横空出世’逼你做糕儿吗?”娟儿银铃般笑道:“我这就让爷爷废了你武功,看你还敢不敢在本姑娘卖弄。”狼孩道:“无怪乎古圣人云‘最毒妇人心!”娟儿道:“竟敢为几块糕儿骂我,看本姑娘撕烂你的嘴!”
言罢,一双纤纤玉掌如蝴蝶翩翩而至,直取狼孩双颊,这招名曰‘粉蝶探花’,娟儿一介女流,招式亦属阴柔一道,见她似毫无力道一般,其实若被她擒住,立时点了穴,纵是你有全身蛮力,又如何使得出?狼孩出招却是阳刚一道,他双手皆聚拢四指成龟背之状,一招“勺蛇起身”两掌分别击向娟儿皓腕,他出招如风,虎虎有声,娟儿玉掌一分,点向他臂穴位,狼孩双臂一沉,‘蛇钩’变为立掌,往娟儿小腹推去……两人出招拆招,练习至日薄西山时分方才携手谈笑着回洞。
光阴荏苒,又过年余,这日傍晚,狼孩练完剑法,回到洞中。却见娟儿一手拿着艳雪赠他的香囊,另一手支着下额,手中执着玉梳,呆呆思索着,他轻声地道:“娟妹,我才离开这么一会,你又在想我啦?”娟儿正色道:“少来逗我!你老实交待,这梳儿究竟从何而来?”
狼孩一脸委屈道:“我不是讲过了吗?是那个少女赠的!”娟儿将香囊翻过来,却见囊内绣着两个秀丽的小字‘艳雪’狼孩愕道:“艳雪?”娟儿嘟起嘴露出小酒窝,酸酸地道:“不就是你‘那个少女’的闺名吗?”狼孩道:“你怎地吃起她的干醋来了?我当时只是只野狼,她不过是个少女,孩童之间送些东西都不成吗?”
娟儿听他直剌剌说自己与别的姑娘争风吃醋,虽被说中心事,但姑娘家毕竟面皮薄,俏脸一红,道:“我哪有心思吃你的闲醋,我只恐……只恐你栽在毒妇手中,爷爷说过,江湖上的坏女人以色迷坏了多少英雄!”娟儿一时找不到别的借口,随便拉句话来打圆场。
狼孩哈哈笑道:“只怕第一个以色诱我的便是你!”娟儿道:“自己好色,却来诬我!打现在起再不许你碰我!”狼孩搔她腋下道:“碰了又怎地?”娟儿格格笑着躲开道:“碰我一下,便剁你一根指头!”狼孩道:“那我这双手便不要了……”说罢双手又抓向娟儿,娟儿娇躯一闪,夺门而逃,狼孩展开身法,急追而至,眼见便要抓住,她玉掌轻动,那香囊迎面打来,他伸一捞,继续追去,娟儿左手一扬,玉梳又疾飞而来,他只得再接了,停下来将玉梳装入香囊,挂在腰际,再追上时,见娟儿俏立风中,夕阳余辉在她娇躯的玲珑曲线上镶了一道金边,望之宛若天人,她望着天边,红霞染红了半个天空,朵朵云儿似火舌燎空,颇为壮观。
狼孩轻轻搂住娟儿,娟儿将脑瓜儿倚在他胸前,良久才道:“狼哥哥,你携了我出谷,如何?”她自幼未曾出过谷半步,只听得爷爷说外面有许多人,许多她未曾见过的事物,她早便期望能离开此谷,只是央求爷爷,他不肯复出,近日见狼孩《太虚剑法》大成,便旧事重提。
狼孩自己又何尝不想出谷,他怅然道:“只怕师傅不应。”娟儿道:“咱们一起央求爷爷一同出谷,岂不更妙?”狼孩道:“此事容我考虑……”忽闻一声苍老的叹息。
娟儿惊道:“爷爷……”与此同时,狼孩亦道:“师傅!”刘镇川从树后显身出来,微摇头道:“哎!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老夫心如槁木死灰,绝不再踏血腥江湖,我早知这深谷是捆不住你们年轻人的……当年我授你俩功夫便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不知它来得这么快……”
狼孩见师傅一下苍老了许多,心中愧疚,道:“师傅,徒儿再不敢言出谷……”刘镇川道:“狼儿,你迟早是要出谷的,我留得住你的人却留不住你的心……明日你带着娟丫头出谷去吧……”
他说到这,哽咽了一下,强作欢颜道“我被这丫头吵了十余年,耳根该清净一下了……你们闲时回来看看我老头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娟儿本急于出谷,此刻听说爷爷不肯走且说了这么些似洒脱实凄凉的言语,不禁眼角滴下泪来道:“爷爷……”
刘镇川道:“什么都别说了……狼儿,到江湖上总得有个名号,为师姓刘,‘刘’者‘文’‘刀’也,你乃是使剑,便改刀为剑,最后取‘狼’去犬旁,你的名字便叫文剑良,如何?”狼孩拜谢道:“多谢师傅赐我名号。”刘镇川道:“剑良我徒,为师希望你执着乌龙剑为江湖除污去垢,莫折辱了此剑与为师一生清名。”文剑良道:“徒儿定不辱恩师之命!”刘镇川道:“娟儿就交给你了,你要善待她……”刘镇川说完此话人已在数丈之外,这份轻功实臻化境,远远又传来六字“切记:江湖险恶……”刘镇川为避免分离时之别情难舍,竟就此遁去。
皓月高悬,虫吟如笙,烟笼碧水,文剑良搂着娟儿坐在草地上,他们经常如此,坐怀不乱对文剑良来说已算不得什么美德。娟儿幽幽地道:“良哥,咱们竟这样离开算不算无情无义?”文剑良道:“咱们离开,师傅他老人家就能独自静养,未尝不是件好事。”文剑良搂着娟儿,背倚大树,便如此过了一夜。
翌日晨,清脆的鸟啼唤醒了娟儿,她脱得文剑良怀抱,采些野果,再捕了两尾肥胖鱼儿,正待回去烤鱼,却见一白兔从路中窜出,她微一娇笑,玉臂轻扬,一支袖箭疾射而出,兔儿被钉在地上,她过来捡起,用尖刃将它剖腹,剜却内脏,洗净再回到文剑良身旁生火烤兔子。
兔儿烤得快熟时,文剑良被香味熏醒,他依旧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道:“娟妹,你烤的食物要我吃一辈子都不厌!”娟儿娇笑道:“只恐你出谷后对每个女子都这么说。”文剑良狡笑道:“你真是我肚里的蛔虫,连我的打算都知道。”娟儿道:“你敢!”“我自然不敢对每个女子都怎么说”文剑良顿了顿道:“但若有比你漂亮的姑娘,那就难说得紧了。”
娟儿笑道:“出谷后你若敢拈花惹草,本姑娘便将你擒回来像这兔子一般烤了吃!”文剑良哈哈一笑道:“你不怕我在你肚里哪吒闹海吗?”娟儿道:“我便用内家真气烧你!”文剑良道:“我一口要断你的心脉……”二人只顾斗嘴,却闻得一阵浓烈的焦味!
娟儿呼道:“都怪你……焦的该你吃!”她边说边将兔肉取下,心中想道:总是你占我便宜,这回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她脸上露着娇笑,撕下一块焦肉,玉掌一反,将兔肉弹出,兔肉直朝文剑良嘴巴飞去,文剑良挥掌将它打落道:“像你这样即不温柔又不体贴人的蛮横丫头,我怎么喜欢上的,怪哉怪哉!”
他看见娟儿正从瓦盆捞出一尾肥鱼,刚要剖腹烧烤,笑道“这鱼儿肚子那么大,说不定是只快产卵的母鱼,亏你是姑娘家,怎没半点母爱之情?”娟儿忍俊不住道:“我看它和你一样肥,说不定是只专门欺负母鱼的公鱼,死有余辜呢!”文剑良的身材实在说不得胖,但若与娟儿的苗条身材相比,实是自取其辱。
第六节 恶仆为主谋美
文剑良与娟儿离开谷崖,漫无目的地拣路而行,他们不知何去何从,只是信步所至。
烈日当空,大路干得冒烟。好容易才见到远处有一木竿上挂了幌子,上书‘茶’,文剑良道:“娟妹,咱们去饮些茶水,如何?”娟儿点点头随他向茶铺走去。
到得茶铺,却见一座不甚宽阔的茅屋,屋前搭了个凉棚,棚下有三四张桌子,两张桌上有数人在饮茶,一个老者提了茶壶正殷勤招呼着。文剑良见屋内已被数十个壮汉占了去,只好携了娟儿在棚子下一空桌上入座,老者笑容可掬地走到文剑良身旁,习惯地用肩上的毛巾掸掸桌面道:“客官想喝哪种茶?小店备有碧螺春,龙井,铁观音,乌龙……”
文剑良截住他的话道:“乌龙?上一壶来瞧瞧。”老者道:“小老儿这就备来。”文剑良对娟儿道:“这倒奇了,怎地我的剑名‘乌龙’,他的茶也称‘乌龙’?”
娟儿道:“爷爷曾对我提过这茶之名源自一个人名,据说有一个采茶的汉子,浑身乌黑,人们叫他‘乌龙’,这乌龙有一日上山采茶叶,见一只野兔窜过去,便穷追不舍,翻过了许多山头,还是让兔子逃了,但他背上箩筐里的茶叶却被蹭破了皮,茶汁流出,因而他这些茶叶制成的茶芬芳无比,人们为了纪念他,将这种茶称为‘乌龙茶’。”
老者已上了茶,赞道:“姑娘真渊博,小老儿卖了一辈子茶水,尚不知有此一说。”娟儿头一回听外人赞她,娇脸微红道:“大爷谬赞了。”
忽从房中爆发一阵笑声,继而听房中一名大汉道:“张兄,咱们若当真掠了……不对是请了若柳姑娘,大少爷会赏给咱们什么?”
另一大汉道:“陈兄,大少爷早就知你对他的丫鬟小红有意思,不定将小红赏给你呢!”那姓陈的道:“彼此彼此,你还不是对翠儿垂涎已久。”一个老者道:“两位兄弟莫只顾奖赏之事,商讨如何请若柳姑娘是正经!”两个大汉应道:“是,管家。”
姓陈的道:“上次我随大少爷去过‘盈春楼’那若柳姑娘果不愧是咱苏州第一美人,实是千娇百媚,叫人看了就心跳。可惜她却不识好歹咱少爷的表亲徐尚书权倾朝野,谁人不想攀附,她却坚持什么‘卖艺不卖身’教咱少爷害相思病……”姓张的接口道:“此番咱们这万两黄金好歹将她赎了来,她若不肯便强人。”
管家道:“她若自寻短见,却怎么办?”一大汉答道:“咱们用熏香将她熏倒,让她与少爷成就好事,那时木已成舟,她怎会寻死?”众人附和道:“妙计妙计!”其实这熏香乃江湖下三滥的手段,又算哪门子的妙计了,只是众人只管掠了人,少爷便有重赏,那时节要赏得多,此刻便要巴结献策之人。
众大汉七嘴八舌谈起来,不是某某赌场便是某某妓院,文剑良再没心思听了,见他们要去欺负一弱质女流顿时义愤满怀,便要离座教训那帮小人。娟儿按住他道:“良哥,咱们在暗处相助便是,何必陷身其中。”
文剑良暗骂自己糊涂,事情闹大只怕反害了那姑娘。他耐了性子与娟儿饮茶,只待那群人出来便跟于其后。
不多时见那伙人出来,为首的一个老者精神矍铄,白须飘飘服饰华丽,宛然一个养尊处优的大财主,这便是那管家了,其后追随数十名汉子皆作武官装束,一行人走到门口,见得坐在一旁的娟儿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娟儿,丢了魂似的——世间竟有此等美人。
一大汉回了回神道:“这娘儿比起那柳姑娘可是不遑多让,咱们将她一并擒了,少爷可要乐死了……”文剑良听他亵渎娟儿又要发作,娟儿踩踩他脚示意他忍一时之怒,文剑良只好举了杯饮茶,便似周围无人一般。一个大汉哈哈笑道:“小娘子,你跟了我吧,大爷我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眼罢已走到娟儿面前,伸手便要摸娟儿脸蛋,手刚要碰到娟儿脸上,她似不经意地举起茶杯放在唇边,小指却点了他掌沿穴道,那大汉的手在空中想进不得想退亦不得,他大退一步道:“这娘儿有点邪门。”
其他大汉皆围上来,一大汉对正在饮茶的文剑良道:“臭穷酸,躲开,老子的刀可不长眼!”文剑良自不睬他,那大汉恼羞成怒,举起大刀朝文剑良当头劈下,文剑良右手食中二指夹住刀背,左手捧了杯只管喝茶,那大汉使尽气力竟丝毫无法抽动这柄刀,众大汉相顾愕然。文剑良饮完茶放下杯冷笑道:“你等如敢碰一下若柳姑娘,当心项上人头,滚!”一行人如获大赦,狼狈退去。
娟儿笑道:“良哥,你刚才可真是八面威风啊!”文剑良道:“你休笑我,只恐他们会去找柳姑娘麻烦。咱们需知会她一声。”娟儿粉脸一板道:“一听说有漂亮小姐就动心,你只管去找她,何必找甚借口。”文剑良道:“我怎带了这么个醋坛?罢了,便由你独去如何?”娟儿脸红道:“那种地方岂是本姑娘去得的?”
文剑良轻啜一口茶,寻思道:若请人捎话恐那姑娘不肯轻信,却如何是好?正在此刻,却见一花花公子摇扇走入,在一旁的桌子寻座坐下道:“伙计,来壶上好的碧螺春。”文剑良望他一眼,心下顿时有了计较,他附耳对娟儿道:“咱们扮成公子哥儿听她弹奏一曲可好?”娟儿只得应了。
文剑良与娟儿即刻起程,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苏州闹市之中,这儿人声喧杂,物资丰阜,人们熙来攘往,端的好不热闹!行走一阵,见一铺前横匾上书“莫愁绸庄”文剑良道:“这铺号倒也新鲜,咱们来见识见识。”娟儿笑道:“只怕他见了咱文大爷,便成了多愁了。”
文剑良亦笑道:“要找一套给姑娘穿的男装本就不易!”娟儿嗔道:“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说着两人已入得庄中,小二道:“两位客官请随便看,本绸庄有各色名贵丝绸,也有成套衣裳。”
文剑良道:“烦你找一套与这姑娘相适的男装。”小二初时一愕,继而想道:当是买给与这姑娘身材一般的公子的吧?他答道:“客官稍等,小人这就取来。”他撩起一门帘入内去取衣物,不多时便抱了十数套衣物出来,娟儿随意挑了一套青衫,问道:“贵庄可有更衣之室?”
小二奇了,一个女子怎来穿男子衣裳,却不便问她,指着左侧一个门道:“请姑娘入内试衣。”在这当儿,文剑良问那小二道:“小二哥,可否指示‘盈春楼’所在?”小二心下窃笑道:原来是要去逛窑子不便带女眷,却来换装。只是那姑娘宛若天人他何须去那种地方?哎!有钱家的公子,有哪个不好色!
他会心地笑道:“公子直穿过这条巷子左转可见一‘聚财’赌馆,沿那条街再行百步便是了。”片刻娟儿已换装出来,柳眉杏目俏生生的一个书童模样,他们依小二之言,果见一座颇华丽的阁院,院门前数个大灯笼之下的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道“盈春楼”。
第七节 青楼有美如斯
文剑良让龟奴去唤了若柳姑娘的丫鬟来,他对丫鬟道:“晚生文剑良久仰若柳姑娘芳名,今日能听她歌一曲,此生无憾矣!”丫鬟道:“公子请回,姑娘正在休息,恕不见客。”
其时若柳姑娘正在睡午觉,树上两个黄鹂唧唧喳喳的将她吵醒,这妓院晚上的生意自然红火,白天却不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