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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着女孩出门,才从托盘中拿起那副桃花耳环,递给溪玥,“我刚才进来便听见您喜欢,我并不会什么讨好姑娘之术,我是真心把着副耳环送给乔乔姑娘。希望你不要嫌弃!”说完。期待地看着溪玥,眼神尽是诚恳之情。
听着,溪玥看了一眼桃花耳环,虽然心中甚是喜欢,表面却极为克制而道:“公子,我们素不相识,我安可受你如此贵重之礼?公子妹妹也甚为心爱,还是拿回去讨她高兴吧!”说着,看向秦暮羽道:“公子,我们走吧!这里的首饰我并不喜欢!”说着,抬脚便要离开。
“乔乔姑娘且慢!”说着,男子一步上前而道:“我们并不是恕不相识,我叫纪修平,家父是纪丞相,而我自从在花间坊遇见乔乔姑娘,我便无法自拔,姑娘不喜欢?是觉得它太平庸?”说着,抬眼看着溪玥,微微甩甩头而道:“我刚才在门外看见你分明是很喜欢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你不愿意接受?我知道我只是相府的一个庶子,乔乔姑娘看不上我也是理所当然,但是”
说到这,纪修宁抬眼看了溪玥一眼,毕竟隔着纱帘,根本看不清溪玥的表情,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道:“我的身份不比殷公子,但是,我虽然出身相府却也是名副其实,殷公子虽说是皇子之身,却风光早已不再,现在说白了,就是齐国一弃棋而已!不知道乔乔姑娘是否清楚?!”
在花间坊这些时日,溪玥也已隐约听闻一些关于秦暮羽的传闻,现在,因为自己而被人当众提及,溪玥顿感无比尴尬,于是微微抬眼看了秦暮羽一眼,见他神态自若,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于是道:“我为何态度转变,我本不想与你解释,但我觉得,你不该因我而牵涉他人,这不是君子所为!我心怡宸宇公子,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人,我对他一无所知之时就已心慕于他,所以,爱慕并非身份之故!希望纪公子不要多想”说完,也不等纪修平答应,道了声万福,然后拉着秦暮羽离开
“暮羽公子,对不起!”溪玥刚出门,便急切而道。
秦暮羽静静地看着溪玥好一会,而后微微摇摇头,“你没有必要道歉,我之事不止一次这样被人当众提起,我早已习惯!所有一切都只是身外之物,我并不在乎!”说到这,他抬眼看了溪玥一眼,接着幽幽而道:“你知道我多少?”说完,眼光灼灼!
看着秦暮羽的眼神,溪玥微微一惊,赶忙解释而道:“我并非有意打探公子隐晦之事,实在是花间坊是三教九流八卦之地,公子的境遇特别,更能勾起大家的好奇之心!于是,也被我听了来,但是,公子放心,大家都当公子是宸宇公子,其他似乎并未知晓!”
听罢,秦暮羽并未多话,只是微微点点头,然后转身朝花间坊的方向走去,见状,溪玥也便赶忙追上跟在后面,默默而行。
花间坊本来就不远,没一盏茶的功夫就快到了。
“溪玥,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去,我看着你进去”
“暮羽公子”溪玥心中想着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于是欲言又止而道:“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公子?!”说完,脸上穆然绯红,顿时觉得说得太直接了,于是解释道:“桃花簪价格不菲,公子帮我爹娘甚多,我不想您再为我破费!我想把银子还给公子!”
“只是这个原因?”秦暮羽的回答让溪玥更是一惊,她竟然无法回答。而秦暮羽并未等溪玥说话又自顾而道:“这些天我不会来了,乐菱三天后出嫁,我答应她送她离开凝舞山庄!乐菱和你的感情不浅,你要去周府拜贺吗?”
溪玥听罢,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心知秦暮羽对自己已是特别,也便心满意足,于是道:“我虽和乐菱姐姐感情甚厚,同为女人我更加了解,她定不会希望在成亲当天看到我,因为因为她爱的不是周年安大人也不眷恋富贵繁华”说完,抬眼看了秦暮羽一眼,只见他微微惭愧,便没再多言而是道了声万福转身疾步而去
出嫁()
回到花间坊,溪玥便把帷帽拿下,无意间触及头上的桃花簪,于是坐到妆台前拿下来仔细端详着,白里透红的玉在烛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溪玥轻轻地抚摸着,眼里透着丝丝满足和喜爱之情。
溪玥还在看着桃花簪微微发愣,突然,听见门外小莲的声音,“我家小姐平时不见客,明日戌时,我家小姐会在百花殿登台表演”
小莲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另一个声音道:“溪水尚有源,月华缈无边!莫若有此心,玉也生馨香”
听罢,溪玥霎时一惊,于是忙道:“小莲,让这位官人进来!”而后转念又道:“小莲,我今天出去一天了,你去伙房给我烧点热水”
听着小莲应罢,溪玥才拉开房门,只见门外男子束发高绾,一支玉簪插于发间,面容清冷,猛然一看也能感觉到一股道家的仙风道骨之感扑面而来。而身上一袭黑色长袍更显得身形高硕,整个人隐约透着出尘脱俗之美。
男子看见溪玥不禁颔首微笑,于是随溪玥进去。
刚进来,溪玥转身跪在男子面前而道:“师傅,溪玥离开星辰宫数年而不与您联系,让您担心是弟子的不是,请师傅责罚!”
“自从你八岁,将你领回星辰宫,五年的了解,我深知你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不与我联系,必然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是从来没有怪罪于你,你也不必自责。而如今我寻得你,见你安好,我心中念想也便放下了。溪玥,这世间世道纷繁复杂,无论在不在星辰宫,你都要谨记为师以前的教诲,以德为本,以善为行,以美为求,你天赋异秉,不要心存邪念”话还没有说完,门却突然被推开,只见秦暮羽站在门口也是穆然一惊,深邃的黑眸中居然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愣了几秒才道:“街前酒薄却易醉,易醉啊!对不起!走错了,错了”说完作佯醉般跄踉了一下,而溪玥看到秦暮羽进来,剩下的话也堵在了喉咙,让人窥视隐私的尴尬之感让她顿时脸颊绯红,不知所以
看着,陌玉微微邹了邹眉,示意溪玥起来,然后,便要过去扶秦暮羽,“公子似乎喝的不浅,你要去哪?是否需要我送你过去?!”
陌玉刚说完,秦暮羽未等他上前就一下拉上房门假装醉酒而大声疾呼而道:“三杯竹叶穿心过,两朵桃花上脸来,快事快哉”说着,转身装作酒醉模样摇摇晃晃地走进旁边的房间,用力的上房门,然后,从窗户跃下
秦暮羽在马车上一直想着溪玥房中所见,他倒不是担心溪玥心有所爱,只是自己自认为对溪玥了如指掌,却未曾想事实却远不止自己所了解,而那么多年溪玥居然能隐瞒不透露半分!如此深藏不露也让秦暮羽为之震惊!就这样思考着,不知不觉已回到凝舞山庄,刚进门便见竹影候在山庄大门,见秦暮羽回来,于是,迎上前道:“暮羽公子,殷阁老酉时未到便候在西花厅,说有事需和公子商量,您是否现在过去?”
听着,秦暮羽停下脚步,微微思索了一会而后道:“让殷阁老来我的书房吧!”说完不等竹影回话,疾步朝书房走去。
刚进书房,便坐到书案前挥毫落纸,不多时,一个束发高绾的中年男子的模样跃然于上,与此同时也听见殷阁老强有力的踏地声由远而近,于是,秦暮羽拿起画长身而起,迎向殷阁老,未等他施礼便把画递给他道:“阁老,您可见过此人?”
听着,殷阁老接过画,端详了好一会才道:“此人不但我见过,殿下也曾见过!”说着,看了秦暮羽一眼,不等他接话便又接着道:“殿下是否觉得他和燕国的钦天监监正陌玉十分相似?!”
“陌玉”秦暮羽沉吟了一声,心中若有所思,“怪不得感觉不对,原来如此!是道人!”想着看了殷阁老一眼又道:“你等我可是为了明日之事?”
“没错!江乐菱之事已经安排妥帖,明日一早她就从这里离开以郑明博侄女之身份去郑府,她去郑府之前是否需要给她服下百草丹?(一种凝舞山庄密炼的慢性毒药,专门用以控制分布各处的刺客,如若不听号令就不能定期获得解药而毒发身亡!)。”说完看秦暮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问道:“关于乐菱之事殿下有还有没有交代的?”
“之前阁老您认为不必对乐菱用百草丹!怎么现在却变卦了呢?”秦暮羽说着,微颦这眉。
“之前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人都是会变的,舒楚月(晋国皇妃,接下来有交代。)就是前车之鉴!更何况殿下您爱的是溪玥,万一让乐菱得知,不免会因妒生恨,不得不防!”
殷阁老分析得条条有理,秦暮羽也就没再多言,思忖片刻,才道:“我明白阁老之意!百草丹放在我这里,我考虑一下!对了,查一下溪玥和陌玉的关系!”说完,走到书案前坐下,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凝视着手中的百草丹。
一时间静谧的如世间静止一般!而殷阁老听完本想再问,但是心里明白,在秦暮羽这里,如果他想说,不问他自会言意,如果他不说,问也是徒劳,于是,微微颔首,度到书案前,思想了一会才又道:“殿下以后出去还是带上天彤吧!老臣知道殿下的武功不弱,但是,双拳难敌四掌,且不论我们这些年明里暗里树敌无数,单是前段时间叛变的晋国皇妃舒楚月,就不可掉以轻心!”
“舒楚月?!”秦暮羽暗想着,她曾经也如乐菱一般倾慕自己,且不黯世事,短短的三年,竟然完全改变,想着心思浮起一丝别样的颤动。想罢,抬眼看着殷阁老,却遇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坚定且如父亲般的怜惜,于是道:“我明白阁老您的意思,大仇未报,我定会珍惜自己,而且,今日离开云京,我虽然没有带天彤,但是,安排有暗卫,放心吧!”
听着,殷阁老才放心地点点头,而后又嘱咐几句才告退。
送走殷阁老,秦暮羽度到窗户前,看着窗外的一轮满月一言不发,冰冷的月光透过窗格映在他洁白的脸庞上,虽然心里想着事,表面却没有任何表情,良久,他才重新度到案前,犹豫了一下,才拿起百草丹推门而出
翌日,黑夜正欲隐去,晨光破晓,冷白的光更显出空气中的丝丝清冷秦暮羽抬眼看着徐徐而至的江乐菱,矇光清冷。
走到门口,江乐菱微微矮身到了声万福,然后道:“乐菱在此拜别暮羽公子,公子对乐菱和哥哥的救命之恩,以及这些年凝舞山庄的保护和教导之情,我永记于心,此去定当肝脑涂地再死不辞!”
听罢,秦暮羽只道声好便不再多话,静静地看着江乐菱步出山庄登车
三日后,云京郑府后|庭
乐菱坐在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旁边的喜娘正轻轻的往自己脸上拍粉描眉,浓妆艳抹,而乐菱看着,不禁一阵心痛:爱非所爱,所托非人。想着,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喜娘不明所以,以为乐菱舍不得离家,便道:“小姐且宽心,女大留不住,都要有这个过程的,可幸小姐家离夫家不远,想外家了可以随时回来。”说完,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继续轻描妆容。
处理完妆容,喜娘抬眼看了乐菱一眼,只见她肤如凝脂,虽然略显苍白,却更显得娇小而秀气。喜娘看着乐菱水润的双眼,透过碧波仿佛可见眸底淡淡的冰冷,犹如看透一切一般不禁轻摇着头,然后挽起青丝,戴上凤冠!
喜娘整理完,又从铜镜看了看乐菱,却见她还是一副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也便笑语嫣然而逗着她道:“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你看外面那么多的宾客,也都是来向你们道喜的,多热闹呀。”
乐菱听罢,淡淡而道:“他们热闹他们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何要为了让别人开心而快乐?嫁,什么是嫁,又什么是家?”
喜娘听着一丝尴尬一闪而过,而后依然保持一副很喜庆的模样,道:“话也不尽如此。小姐娇艳动人,又身出书香门第,想必是知书达理,雍容娴雅;而周大人青年才俊,如此年纪就已经官至兵部尚书,而且相貌堂堂,还是皇族外戚,如此显赫家世,府中却并无侧房妾室,可谓是与小姐门当户对,天照地设,多少世才能修得的好福气啊!”
想这喜娘平日也定是不会阿谀奉承之人,如此绞尽脑汁也是难为,于是,嘴角微一上翘淡淡一笑,而正打算为乐菱盖上喜帕的喜娘见状微微一愣,顿觉这郑小姐真是让她琢磨不透,刚才还偷着悲伤,现在却带着笑意,而那淡淡一笑,像极了清晨远山上的一朵梨花,美丽遥远,又似乎,带着某种不可言述的出尘绝代喜娘如此想着,于是,拿起盖头轻轻盖在头上,随着盖头的落下,乐菱的笑意也随之而落,失落、伤痛之情尽呈脸上!
所有的一切都在早已安排妥帖的情况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乐菱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布偶一般被人牵着做着各种事,心如止水。就算透过红纱,看着前面一眼看不到边的迎亲仪仗,如此让人羡慕的风光大嫁在乐菱眼里也如草芥一般
中毒()
秦暮羽看着乐菱远去的车驾,心中不禁感触,垂目看了一眼手中的喜帖,这是刚才云京齐国质子府送过来的,并带来话说周年安一再嘱咐让自己一定赏脸。
“殿下,你真要去吗?”看着秦暮羽若有所思,殷阁老于是道:“既然周年安已答应和我们联手,您又何必出头?万一让人看出您和郑府的关系,反而不好!更何况,在这种人员繁杂之所,如果有人想对殿下不利,那是防不胜防!”
听着,秦暮羽淡然一笑,“殷阁老,你们随我到这已经八年了吧?我没有多少个八年可等,在燕国,周家举足轻重,周年安成亲,估计云京大小官员以及在京的皇亲国戚估计都会去!而周年安既然请了我,我不去反而不好。再说,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中州皇子、又是在燕国作为人质的齐国太子,我死在燕国对燕国没有半分好处,所以,有人想害我也得看场合!周家也不能让别人乱来!放心吧!”
“殿下这样说,我也不便说什么。小心为上!”
周家是云京数一数二的世家,而周年安时任兵部尚书,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大婚,就如秦暮羽猜测,云京能来的大小官员都已到贺,整个周府喜气盈盈,人人笑卓颜开,而周府中厅更是布置的耳目一新,中央戏台上早早的就有坊间舞姬手拿长纱,踏歌起舞,而舞蹈中居然蕴含预先杜撰好的爱情故事,不知情的喜客甚至认为是周年安和夫人的爱情故事,具都看得精精有味
秦暮羽从一进周府便被安排到靠近舞台的一个条桌上坐,因为身份的特殊,虽然此刻的周府人头攒动,却没有人与他攀谈一二,甚至有的从他身边经过都瞬间步履匆匆,看着,秦暮羽不禁苦笑一下,便自顾喝着茶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人们,有的满脸媚笑,阿谀奉成之色尽显脸上,有的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而有的眼睛就没有离开眼前的戏台,色|欲难掩的逐个扫着戏台上的舞姬
秦暮羽看着,也没发现什么自己想要的信息,而自己旁边始终冷清异常,跟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但是,这些年大小宴会自己也都是这样过来的,也就没有什么不适应,于是,一人静静的喝着茶吃着小点。
“殷宸宇殿下,那日在坊间多有冒犯,纪某在此陪个不是,希望公子不要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