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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爱上一个人之后,以后的每一个纪念日,每一个见面或离别的日子都会记得很清楚。又是一年国庆,萧然看着窗外的世界,没有任何改变,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树木也依旧生长在绿化带里,风雨不动。
他们于国庆相识,也在下一个国庆为了见面而挤过拥挤的车站。而今,只有落寞的相思在心间蔓延,无人诉说。
“又是国庆了啊!”
萧然感叹,这一段时间他可是像逃难一样,和莫紫薇的一场尴尬的相亲更是让他片刻都不想留在家里。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到底如何,每一次在旁人看到林言打电话或者视频时,总认为感情很好,却不知道每一次萧然接起电话时的欲言又止。
“听说你去相亲了?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啊!”
萧然听到这话当时就炸毛了,林言难道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等了这么久,为的又是什么。当时回复着,“你就这么希望想吃我的喜糖。”
“对啊!你得抓紧点,我都为你担心。”
你都为我担心?可你是否知道,我不想听到你任何说着为我担心找不到女朋友的话语,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别人。所以你说的喜糖,就算以后真的有了,我也不希望你能吃到。
记忆里的对话又浮现在脑海里,萧然至今都不能平静,他们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在过年之后的短暂拥有,只是分隔两地的他们拥抱不到彼此。
林言说她想来萧然家,跟萧然要他父母的照片,萧然想,是不是在看看面善,有个准备。见家长的节奏让萧然很是欢喜,每天都和林言聊天。最后却因为路面结冰没有来成,萧然有些失落,因为他怕这份美好会随着时间变长而消失殆尽。
事实上也是如此,开学期间萧然就感觉到林言的疏远,他在找工作,他想找到之后给林言一个惊喜。这个惊喜在他们恋爱纪念日的那一天。
只是,萧然没能等到,就分开了。
三月分开,到现在已经十月了,七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他还是没能忘记她。
“是啊!又是国庆了,回想起我们当年的豪言壮语,到现在看来却是有些可笑。如今,也只是得过且过。”坐在沙发上的周鹏边看电视边说道,犹记当时的他只想着早点出去,早点出去赚钱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还一副豪气云干的说要等三十以后再成家,他是要先立业的。
如今出来一年多了,他才认识到像他这样没文凭,又不擅长拍马屁只知道低头做事的人,只能混到最底层。
“不是听说你公司准备让你去一个学校推广之下你的新书吗?你想好了去哪里了没。”自从和林言分手后,萧然明显沉浸在那段往事里不能自拔,每天都写着很伤感的话,也把那些故事写在了故事里。
“没想好,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抛头露面。”萧然摆摆手,回到沙发上坐着,那段属于他们的爱情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只是这是现实,有了钱他才能继续等下去。也只有他变得更好之后,才能站在林言面前,把那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可能。
“你还想着她吗?”周鹏看着萧然,发现萧然眼里的红血丝充斥着瞳孔,像是要滴血一样,他以为时间能忘记一切,可看来,还是没有。从萧然辞职到这座城市,都是为了一个人,林言。
“没想,只是忘不掉而已。”
“切!没想你会拒绝那个女生,我看她对你好像挺有意思的,你就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也许明年就能抱儿子了。”周鹏打趣着,像他们这个年纪在农村成了亲的人很多,读书的倒是还少,班级里也有人结婚了,只是天南海北的,也只是口头上的祝福。
也有一些关系不咋样的,就当做没看见。
“你都不急我急什么。”萧然瞥了周鹏一眼,那眼神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我急什么,我可是要先立业在成家的人。”周鹏一拍胸口,很是得意。还好他的母亲不催他,不然他也要像萧然一样了,相亲,听起来倒是挺好的,只是两个本不相识的人突然凑在一起,能有什么话说?
你问家里有房没?有车没?在城市还是农村,我们怎么说,我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要车没有,拼爹拼不过。有的只是年轻时的干劲,你愿意跟着我吗?
切,没车没房还想着相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瞅瞅你的样子,又不是在世潘安,还想着当小白脸?
什么样的姑娘才能不怕辛苦,不怕你现在一穷二白跟你在一起呢?太少了。在周鹏想来,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去了受气,等到事业有成寻找自己的幸福。
“去吧!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分手的,不过你也要让她看到你现在的努力,只有变得更好,你才能站在她身边,才能去给她想要的幸福。”
去吗?萧然喃喃自语,他曾经想的不是出去多远去闯荡,只是想留在这座城市里,守着她。你可以说他没理想,没冲劲,可是,在他萧然眼里,林言就是她的理想,就是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动力啊!他就是想努力的靠近,有错吗?
他和林言一开始就是分隔两地,林言没安全感,他就想怎样才能给她安全感,他们不能像别的的情侣一样整天腻在一起,那他就想着多久去一趟她的学校,他想,等毕业以后,就会好起来的。
甚至林言提及今天她又看到什么了,跟他说哪些话题,萧然就记在心里。她说如果情缘是一杯酒,你会坠入谁的梦中?萧然就能写出几千字,她说如果要是以后不在一起怎么办,那会耽误你的,萧然就说,以后的事谁都说不清楚,在一起时,认真就好。可私底下也会有焦虑,会写下一大篇文章警醒自己。
他爱她,胜过了爱自己。
……
又是一年梧桐叶落,林言没有回家,静静地待在学校里,妹妹没有再来找她玩。坐在石凳上看着被风吹走的泛黄的梧桐树叶,林言结束了那一场回忆。那一场她小心的走着的爱情落幕了,可她不知道该怎样去继续下一段感情。
对她有好感的人不多,可也有那么几个,抬起头,接住了一片落叶,林言低头,叶片上的脉络很清晰,让她想起了三行字。
“从未想过我会如此的疯狂,千里奔袭,只为你。”
这是萧然写的,那一次她让萧然给她同学投票,因为她同学参加了三行情书大赛,投了票的萧然就说他也能写,上面的这些都写得不好,当时就写下了这三行,没用一分钟。事实上也是如此,最后萧然也获奖了。
林言不知道萧然是否想了很久,她看到的却是这话的意思,是啊!他都没想过他会如此的疯狂,千里迢迢的跑来另一座城市,只为见她,只因为她一句又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害怕。
他的爱如同这几行字,简单,直白,明了,让她都能读懂其中的意思。
“哎,又坐在这里发呆啊!不闷?”慕流年身穿着白色短袖走来,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林言对面。认识久了,才会觉得其实第一次见面是没有后来的那种惊艳感,认识久了,才会觉得这人怎么变漂亮了。
慕流年就是如此,她觉得林言比以前好看多了。
“闷啊!也只能坐在这里了。人也没几个,又感觉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不是人啊!”慕流年白了林言一眼,拿过林言手里的树叶,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又把叶子塞到林言手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啊!不是女人。”林言杵着下巴,盯着手里的叶子,似乎那三行字还残留在上面。
“叶子比我好看?”慕流年幽怨的看着林言,怎么好像在她面前没地位啊!
“你话变多之后就不好看了。”林言头也不抬,说着。
“……”
慕流年很认真的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了一下,很黑,看不清,他又凑近林言,盯着她看,最后还甩了甩头发,像是在照镜子。
“我在看你眼里的我是怎样的。”慕流年看着林言眯着眼睛,我等你解释的样子,就赶紧坐回去,解释道,“你也能从你眼里看到我的样子。”
“哎,这么久了,你是忘了还是没忘呢?陆言希还有没有戏啊!我看他最近都不怎么针对我了,是知难而退还是心想事成了。”慕流年掰着手指头,一副我是大神的模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以前陆言希会针对他,把他看成是情敌,特别是他和林言走得近的时候,为此,还打过一架。
“你话真的很多。”
“我知道了,做朋友就不能成为恋人,和做恋人也不能做朋友是一样的概念。”
“你话很多。”
“我觉得吧!喜欢一个人是不能用时间来忘记的,所以,等待不是最好的办法。你要是真想忘记,可以试着重新去喜欢一个人。”慕流年侃侃而谈,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意思,说着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要给我介绍?”林言端正坐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想着还用手掏了掏耳朵,用来证明那个成语。
“呃,我是想跟你说,好像有个最近成名的作者带着一本书会来我们学校推广。异地恋的故事,听说作者因为写这个故事花了太多的心力,每写这个故事的时候都会哭,还是在深夜里写。”
“听说还得了眼疾,不知道会不会失明。”慕流年小声的说着。那样子不知道是觉得在说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不好,还是因为刚才的话心虚。
“你不仅话多,还变得八卦了。”林言很头痛,以前觉得慕流年不说话,两个人就可以各自想自己的事情,只是现在看来,慕流年这是放开天性了?
“没呢!只是觉得挺可怜的,为了一份爱情换一生的碧海蓝天。”慕流年耸耸肩,说道。“好像是叫失恋的毛虫的家伙。”
“咔嚓!”林言手里的树叶变成了两半,红着眼睛的林言抬起头看着慕流年,一字一顿的道,“你说他叫什么?”
“失恋的毛虫啊!怎么了?”慕流年看着林言,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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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我们的二百一十四天()
其实感情的事是不能用理智来衡量的,爱不爱从你口里说出来,却跑进了心里,深深的掩埋。当你再一次听到他原来过得不好时,心里的难受却是连神经都格外的敏感,红了眼眶。
林言怎么能不记呢!她记得也是在这个十月的长假里,她骗过一个叫萧然的男生,她说她回家了,她说回去以后每天都和他视频。那个男生叫她记得吃月饼,叫她记住给他打电话。因为在家里,他不知道林言什么时候有空。
也是在那个十月的长假里,他再一次来了,满身的疲惫,坐在学校的横杆上的他是美好的,晃悠着双腿,迎着阳光的脸颊,那每一次来都会在的书包挂在一边,胀鼓鼓的却是装了很多吃的东西。
那是他一路背起来的,几千公里。
“要我怎么形容遇见你,像夏日蝉鸣的午后,突然来了一场大雨,愣神的模样下,大概是藏着惊喜吧!”
“多想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那样,我们就不会分离。”依旧记得那了作业本里记下的这些话语,在她二十多年的青春里,有过这样的一个男孩为他傻过。
她说我要谈三次恋爱才懂爱,她说要是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怎么办,我怕你会想不开,她也说,我不敢期待太过于美好的爱情发生在我身上,我没安全感。
她没有的,他就努力的给予,三次恋爱才懂是吧!那和我谈三次,我会想得挺开的,你忘记了我的过往了吗?不敢期待太过于美好的爱情,他就让她去体会。只是时光不凑巧,这份爱情发生在她不懂爱的时候,发生在他们彼此不能陪伴的时候。
七个月,二百一十四天,他们已经分开了二百一十四天。这段时间里,他没忘记,她亦是如此。林言也记得每一次说到关系的问题,萧然就会变得沉默,不会向以前一样有说不完的话,不会在她没话说时,找话题。
曾经的萧然会熬夜,每天都要到凌晨才会睡觉,林言只是很少的一段时间陪着他,她总是要休息的,比她早一两个小时。
萧然说我要把你写在我的故事里,十月来的时候林言就知道了,那是讲述一对在同一个校园的恋爱故事,女孩也是不懂爱,不会挽着男生的手臂,不会表露自己的情感。而今,又是写了什么?
……
“也许不是他呢!现在这么多的网络写手,有同样的笔名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你不放心,那等收假回来,就能确定了。”
慕流年说的是事实,等那个人来了,就能知道是不是那个人,是不是那个不能吃鱼香肉丝却大口吃着的人,是不是那个骗他给林言递纸条的人。
慕流年并不知道他们的太多事,因为他们在一起时,眼里只有彼此。开心的过着二人世界,如果不是那一场分离,估计,也就没有他的事了吧!毕竟,恋爱中的人,哪有时间花费在别人身上,他懂,亦是经历过。
“你不知道,他来见我是四月一号愚人节那天,他眼里全是红血丝,像爬山虎一样爬满了整个瞳孔。五月份也来了一次,同样是,只是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也没多想。”
林言语无伦次的比划着,那时的悲伤她看在眼里,愚人节就像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萧然删了她,在她不知道删了他几次的时候。或许那颗心已经碎得像玻璃一样,再没有可能缝合在一起了。
“我曾经问过他以后要去做什么,是去做本专业的事还是别的,他跟我说他不想做这一行,因为没太多的空闲时间,他说他想做一个写手,那样是自由的。不用每天朝九晚六,不用再计较去哪里的休假,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因为这没法养活他自己。”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两个人的职业不同,很容易分隔两地,会有隔阂。也有人叫他考一个教师资格证,以后说不定能和我在一起工作,只是他一拖再拖,没了声息。但,我还是知道,他在努力。”
慕流年一直听着,没有出声打断。曾几何时,有个女孩也是这样说着她的故事,他亦是静静地听着,只是那是他所爱的女孩,却说着她和别人的故事。慕流年是悲伤的,他恨不得打断她的话语,他恨不得叫她闭嘴,恨不得让她不要再找他了,因为,她说的好的坏的,都是他悲伤的源泉。
只是,他是爱她的,爱得那么卑微,爱得她都不知道,爱得在几年后让她爱上了别人,也爱得到现在依旧不能自拔。他知道,一两年后,他就会面对和萧然同样的境况,被家里催婚。
他是不能等她太久的,亦或是他已经等了她太久。
世界上的痴男怨女太多太多,他只是其中一个。所以,他依旧不会打断林言。
“我们分别了七个月,我还是爱不上别人,可我,还是怕以后不能在一起怎么办,因为我是没安全感的。我怕看到他痛苦,也怕看到我痛苦。”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的懦弱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就因为你的害怕,就因为你的没安全感,就因为你所谓的怕他难过。”慕流年看着林言,她是痛苦的,可是正因为她的痛苦,让他们原本拥有的爱情支离破碎。
林言张张嘴,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是啊!其实是她的懦弱造成的。每一次是她和好了之后又反悔,他的每一次挽回只能好动她那么一小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