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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傻了，根本不会。
见到林言已经是下午六点钟，冬天的夜晚来得比较早，所以现在从天桥上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不是灯火通明的街道，而是如同夜幕一样的天空。灰色的铅云在浮动，被风一吹，就嗖的一下跑出了好远。似乎里面隐藏了所有的悲伤，不言而喻。
这一次萧然没有在天桥上等，而是站在了下面，旁边的行李箱和他一样站得笔直，上面的手提袋靠在拉杆上，线条绕了几圈，像是怕走丢的孩子。
所以，当林言一句你在哪里，哦！我看到你了，你上来吧！把萧然所有的想法都击碎，然后忘却。
萧然本想着等林言下来，他要学电视里的那样，丢掉行李箱，然后来一个大大的拥抱，抱着她转两圈。这是他们从第一次见面都不曾有的故事。
上了天桥的萧然看着林言，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眼，不知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依旧还是小小的身影，长发披肩，萧然没有看到自己送她的那一个发夹，而是另一个。
很像，却不是同一个。
“怎么这么晚？”
林言看着全副武装的萧然，左手是行李箱，右手是她上次送她的笔记本，包装都还在。背上有书包，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头发剪短了，露出了那一直看不到的眉。自然，也露出了那双蕴含着很多种情绪的眸子。
只是夜晚太黑，林言并不能读懂。很快，她就转移了目光，不知道是被萧然接下来的话语，还是这座城市的夜景。
“这个啊，也没什么，只是把书包找来之后，又顺手把这个东西忘了，回来坐了很久，准备去找你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样东西，就走回去又跑了一趟。”语气是云淡风轻，手上却紧紧的抓着那个她送他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你把它绑在行李箱上的原因吗？林言看着拉杆上的手提袋，又走回去了一趟？你书包丢了你还有心情跟我打电话，甚至不在乎的口吻。这个，却是不声不响。
又跑回去了一趟。
林言自然不知道挂完电话的萧然又经历了什么，事实上萧然找到那家店，询问了老板娘之后，顺利的拿到书包，背在背上，又一路走了回来。依旧没坐车。没人知道他想什么。
在公园坐了很久，手机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萧然没敢用它来打发时间，看了一下周围，老太太坐在一起聊天，老爷爷则是在厮杀，棋盘上的自然是中国象棋。
萧然看了两眼，就没再关注，找了一个长凳坐下来，等待时间的到来。期间也没一直干坐着，因为有老年人看中了他坐的地方，萧然移步，看着又是几个牌友凑在了一起。
听者其中的一个说着什么你好意思，这是人家小伙先看中的地方，你这是在赶人。萧然没有说话，无聊的他自然待不住，因为停下来就像是被丢弃的娃娃，没有一个地方能为他停留。
空着的一只手，萧然才发现丢东西了，跑到刚才坐着的地方，询问了那几个牌友，她们告知他没有看到。萧然又想到那家店，他记得好像当时他是蹲下去把书包拿起来，手里的东西很自然的放在了地上，可能就是那时候忘了拿。
“我还以为又是谁丢了东西，东西在那，你是赶车是吧！袋子多了你放一个在书包里，不然赶不上车。”
老板娘看着萧然大包小包的，建议道。萧然自然点头，书包里自然满了，没地方放。一路又走回去，萧然想，今天还真是奇了怪就，不是丢这个就是那个。这条街他都来回四次了。
街边有很多发廊，萧然看着自己盖了眉的刘海，想着这样子去见她，这邋遢的形象也不太好。进了发廊，是个女发型师，剪了个头发，自然没要求什么发型，只是简单的中学生发型的三点原则。
似乎带着很多行李不是会很累，而是问话的人会很多，女发型师叫萧然躺在躺椅上，帮他洗头。萧然很不习惯这样的姿势，不过也没说什么，他没时间浪费了。
“你是放假回来了吗？大学怎么样，我家女儿去年高考时没考好，这次去补习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今年好像因为政策分数降了不少，会容易一些。”萧然闭着眼睛，头皮是十根手指在按着，很是舒服。不仅是身体累还有心累的他，很想睡一觉。
“希望吧！”女发型师剪得很慢，萧然没再清洗，听着口袋里消息的提示音，他付了钱提着行李就走了出来。这次他很是注意的看了一眼行李，没少。耳边传来女发型师的慢走，下次再来之类的话，萧然没回头。
“其实你不必这样的，来不来都是这个结局。”林言看着沉默的萧然，他们已经站了不短的时间，从他们旁边走过的人不少，这幅画面恐怕像是情侣见面吧！
只是结局是悲的。
“我不来你所说的不分又代表着什么意思，是等你哪天又遇到了喜欢的人，然后就分了。只是这样，林言啊，分和不分又有什么区别，只是时间早晚的区别。”
备胎吗？需要的时候就留在身边，不需要了，就只是一句话，甚至连见面都躲着。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难过。”
“不来我会更难过，既然我们的开始没能站在一起说，那么故事的结尾至少得当面吧！”
林言听着萧然有些低沉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口罩的遮挡改变了音色，还是真的这么低沉。
“好了，去吃东西吧！我一天没吃了。”
饭店，又是那一家，同样在桌上的有一个小瓮，里面放着的是鸡汤。萧然把口罩拿下来，低头吃饭，整个过程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吃东西。
林言把小瓮里的骨头放在萧然碗里，同样，又从炒菜里把肉挑出来放进碗里，看着萧然吃。她饭量小，所以，每次都是她先吃完。
“把汤喝了吧！”萧然看了林言一眼，要是他们没这样，这样的画面一定很温馨吧！似乎就是因为那一句我可能来不了了开始，他们就闹得不可开交，分分合合。
“嗯！那你呢？”
林言看着巴掌大的小瓮，很是小巧，一个人的份量。暗道，生意人果然精明，得好看，还得容量小。
“我吃肉你喝汤啊！难不成你还要分我一半？”
这样的话语很快就被打断，林言才站起身，萧然就放下碗筷，抢先付了钱。
“找个地方你把东西放好，然后就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叫你，然后回家。”林言看着萧然，这条大街是每次萧然来的必经之路。
“你呢？”
“我回去住，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明天早上我叫你，不会不叫的。”林言以为萧然是怕他一个人走了。
“一起在外面。”
“不行，我还有很多东西。不然明天还得待一天……”
“那我等你。”
“……”
似乎说不通了，萧然看着林言往红旗新村走去，那里有一家是他们经常去的。夜色里，林言的身影慢慢淡出了视线，直到消失不见，萧然很是生气的站了几分钟，却没能等到林言转身。
在店门口看到林言，她已经开好了房间，没用他的身份证，自然是老板认识。
“房间我已经开好了，你快进去吧！带空调的。”林言看着萧然，有些心虚，萧然沉默的样子很是让她害怕，虽然在夜色里看不清表情，有的只是冷漠。不过夜色却给他添上了些许寒意，林言只觉得身体有些发僵。
“呵！不用身份证也能开房间，看来老板倒是记性很好。只是林言，你认为你开好了我就会乖乖的去住吗？为什么你有决定从不和我商量，不跟我说，到最后突然来一句，真的好吗？”
萧然悲伤的看着林言，夜色里他看不到她的影子，明天过后，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再没有见面的可能。回了家的他们见不到，开学后，在学校里的是林言，在外面工作的是他。一样的陪不了她。
“就当我最后一晚的女朋友吧！明天过后，你什么决定我都依你。”
“真的？”这句话听起来就不是一句好话，像是蕴含着什么意思一样。林言看着萧然的行李箱，“那你先把东西放好。”
“不用，又不重。”
“你都拖一天了。我出来。”
进了店，一个小单间自然窄了一点，老板建议直接换一个大单间，价钱一样的，只是没空调。萧然看了林言一眼，加了二十块钱，换了双人间。
回到学校的林言进了寝室，萧然在外面等着，不知道要多久，夜色里萧然站了很久，他想了很多，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等她。那是白天，他背着书包站在这里，那时候旁边的房子还没建好，是高大的树木，林言带着他从小路过来的。现在，又是一间寝室。
“哎，明天就要走了，你记得起起早点，别错过车了。”
“不是有你嘛！你叫我就行了。”
“我是叫你过来帮我拿行李箱的。”
萧然看着一对情侣走过，女生挽着男生的手，即使在夜色里萧然一样看得很清楚。林言也挽过一次，不过却是在预料分手。
为何别人的爱情女生都是小鸟依人的？为何在别人的爱情里，女生总是亲密的挽着男朋友的手？而你，却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不能陪伴你，所以让你很没安全感？是不是我一年才来了五次，现实的陪伴不过半个月。
所以，才显得我们的爱情这么微不足道。你看不到我每次来都要策划好久，你不知道我每个决定都要下多大的勇气，你更不知道，我在见到你的时候，忘记了我自己。
“走啦！傻了。”林言走到萧然的面前，出声道。
很自然的接过行李箱，萧然和林言在夜色里走去，“咕噜咕噜”的车轮在水泥地板上磨损着，像是不堪重负，只是，在夜色里的承诺你忘记了吗？
“答应要送我的围巾呢？”
“还没织好，放心了，只能是你的。”
“那就好！”
夜色里，林言看着拖着行李箱的萧然转过身，倒退着走路，嘴角上扬，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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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再没有（）
我曾用掉过很多个夏天去试着遇见你，秋天时想你，却没想过会在冬天时失去你。这就像是在编制一个孤独而又荒唐的梦想，我携着满腔孤勇，在黑夜里奔走、逃亡。可遗憾的是，最后我们还是过着各自的日子，再无瓜葛。
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萧然一进门才觉得这家旅馆是真的很好。双人间比三人间还大，一张漆木沙发，一张麻将桌，足足能放下三张床，电视在柜台上陈立。
“这么大，早知道以前都在这里住了。”萧然把行李箱放在一边，打量着周围，空调已经被房东打开了。此刻室内弥漫着温度，温热的气息扑在脸颊，像是情人的呼吸。
两张白色的大床隔着不远，萧然想着现在的关系，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跟她说再做他一晚的女朋友，这只是拖延时间，喜欢她已是忘不掉，他也不想再花力气去重新认识一个人，然后再爱上。
“看什么？有这么好看？”洗漱完毕的萧然看着坐在床上的林言，似乎每一次来，林言都是这样子。
“没什么玩的，也只能看这个了。”
看着萧然掀开被子和她坐在一起，林言也没说什么，这个动作萧然看起来很熟练。林言低着头看着手机，萧然就看着旁边的林言，一切似乎没有变，却又变了。
“喏，给。”
林言看着萧然递过来的巧克力，没有去接，萧然僵直着手臂，手心里是打开了包装的巧克力。由于是打开的，所以露出了褐色的外表，里面还有一层白色的东西。
似乎注意到萧然的异样。林言小心的看了萧然一眼，“晚上我不想吃东西，你吃吧！”
萧然没再说话，只觉得这一刻离得如此近的两人，心却隔得很远很远。默默地吃了一口，嘴里是巧克力的香甜味充斥着蓓蕾。很快萧然就吃完了，把包装纸顺手扔在了垃圾桶里，可能是吃得太快，萧然觉得嘴里苦苦的，像是吃了一颗黄莲，苦到了心里。
“我们和好吧！”
“嗯？不是说好了做你最后一晚的女朋友吗？怎么还说这个。”林言抬起头看了一眼萧然，有些不解，夜晚下的萧然看起来有些冷漠，即使是在白炽灯的柔和光线下也不能将他的面容刻画得柔和一点。
林言知道，萧然心情不好的时候总这样，却也只在她这里毫不掩饰着此刻的心情怎样。在别人面前，萧然从不把不高兴写在脸上。就像她，别人也不知道她和萧然是好是坏，唯一的不同就是，林言没有区别的对待任何人。
七月份萧然去外省的那一次，她问萧然到了没，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当时萧然就问她，为什么不是后者，林言说你们是一起去的啊！又不是你一个。
“那我是你男朋友，你怎么不先问我的情况。”
萧然似乎就是这样的，在她面前总是特别容易吃醋，爱计较这些小事。
萧然被气乐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深入了解一下，男女朋友的身体和身心交流。只是这些话他不会说，也不能说，要是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会调侃一下林言。只是现在，说这些倒像是在耍流氓，萧然也没有身份去对林言耍流氓。
“好了，不早了，我先睡了。”萧然起身，回到了离林言只有三步的另一张床，脱了外套，就钻进了被子。林言就这么看着萧然去了另一张床，然后躺下，背对着她，看不到任何表情。
很是尴尬的关系让林言不知道用什么借口，让萧然去另一张床去睡，以前都是开双人间，现在依旧是。也许是萧然刚才毫不犹豫的选择双人间，让林言心里不会刻意的排斥。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白炽灯，白光像雪一样的白，透着悲凉。林言知道萧然心里很悲伤，才会睡得这么早，才会背对着她。她总是反复无常的犹豫着，和好之后再闹矛盾，闹了矛盾萧然又再次妥协。所以她想，这次之后就不联系了吧！
关了灯，整个视线都被黑暗笼罩，只有手机的光亮倒映着脸庞，林言想，这时候的自己脸色一定跟灯光一样白，像是电视剧里的鬼。惨白惨白的。
……
再一次醒来已经早上九点过了，从被窗帘遮掩的窗看不到此刻的天色，林言还是看了手机才知道的时间，想起昨天她说的明天我来找你，她就一阵心虚，要是也像现在起这么晚，怕是会错过车。
看着被子上的衣服，林言心里很是难受。开着空调的屋子不会冷，暖气就像是在冬天里从嘴里呵出的气，充斥着整个房间，二氧化碳是温暖的。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透露出来的东西太多了，萧然什么时候醒的，又是什么时候把他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被子上。他为何还是这么细心，明明是他累了一整天，本应该睡懒觉的也是他，为何是自己？
“醒了。时间还早，可以再睡一会儿。”萧然看着还处于迷糊状态的林言，轻声道。他不在乎什么时候回家，他在乎的是和林言待在一起的时光。
这就是萧然对林言的爱，或许他不够好，做不到时刻的陪伴着林言，可他会用属于他休息的时间，尽可能的陪着她。他不会说笑话，因为他看起来就不是一个外向的人。他不浪漫，每次想好的拥抱，在见到林言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注目礼，再无其它。
可是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