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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忍打扰到他们一般,就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无声无息地沉寂了下去。
温柔被忽然涌上来的睡意催得眼皮开始打架。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把她轻巧地放在了上。
温柔懒懒翻了一个身,然后额头上落下湿热的触感,她咂咂嘴巴,手指扯过被子,没有理会。
她约摸是听到了一声轻笑,但是没有听清,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
自己做梦了,她想…
温柔醒过来的时候,穆寒时已经离开了。
这几个小时的睡眠很沉,温柔洗漱完,站在镜子前,凑近看着自己的脸,手摸上自己的眼睛,发现黑眼圈的痕迹都淡了不少。
然后她下楼吃早餐,张嫂又给准备了满满一桌子,丰盛得让温柔觉得有些浪费。
张嫂一见温柔,立刻扯下围裙迎上去,她看着温柔坐下,然后将餐具递到她的手心里,“太太,趁热吃!”
温柔鼓起嘴,“张嫂,这么多我吃不完。”
“没事儿,有我和管家呢,之后钟点工也来呢,我们都是饭桶,准能吃光!”
温柔被逗得咯咯直笑,她喝了一口牛奶,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张嫂:“先生有没有吃了再出门的?”
张嫂笑眯眯地点头,看温柔在剥鸡蛋了,知道她喜欢在蛋黄上蘸点酱油,于是给她在小勺里倒了一点,让她就着吃。
“太太你放心,张嫂我监督着先生喝了一杯牛奶,一根烤肠,一个荷包蛋还有两片三明治,这些东西下肚啊,他肯定是不会饿着的!现在呢,是轮到太太你啦,先生也吩咐我说,得看着你好好吃完早饭的,我待会还要向他汇报呢!”
张嫂说着,又悠悠地念了一句“太太吃了一个鸡蛋”,像是在记录。
温柔差点把嘴里的蛋黄喷出来。
“无……无聊。”
有什么好汇报的啊!
这样说着,温柔的脸却慢慢红了起来。
张嫂在一旁笑得更加开心,诶呀诶呀,太太不好意思了呢,这害羞的小模样,真想拍下来给先生发过去啊,他旅途劳顿的,该能一整天都保持好心情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温柔看了一眼楼上客房的方向,低低地问:“张嫂,我哥他……醒了没有?”
“还没有呢。私人医生回家收拾东西去了,这两天他会住在穆公馆里,等会他到了,让他瞧瞧。”
张嫂稍微挡开了温柔的一部分视线,同样轻声回答。
严峻的事,穆寒时也有吩咐过,他身体方面的事,尽量不要让温柔亲自去处理,因为他担心那样近距离看着亲人发狂的模样,她会承受不住。
温柔听完点点头,她睡着了之后,穆寒时应该让私人医生来过一趟了的。
哥哥的情况暂时稳定了下来,手腕上的伤肯定也被包扎好了,但穆寒时还是要让私人医生住过来,就是为了突发情况之下,她不必独自手忙脚乱地去面对。
心里顿时淌过一股暖流,他是真的为自己考虑到极致了。
温柔已经没有咀嚼食物的了,张嫂见她搁下筷子,上前劝了一句,“太太,再吃一点。”
温柔拿方巾擦了擦嘴,优雅地站起身,“张嫂,我饱了,真的。”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张嫂跑过去开门,回头对温柔说,“应该是私人医生到了。”
但门打开,出现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夏小姐?”
张嫂的嘴巴圈成了一个“o”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人让进来。
“张嫂,你好。”夏清源朝她微微颔首,笑得十分婉柔,但是那笑容消弭不了她被挡在门外的尴尬,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直白地问出一句,“我可以进去吗?”
“这个……”
张嫂回头,看着家中的女主人,静静等着她的反应。
这个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却深深地刺伤了夏清源。
原本,自己才是该站在温柔那个位置的,这个家的一切都该是属于她的,如今,却连一个下人,都敢明目张胆地给她使绊子,真叫她要把牙都咬碎了!
温柔已经离开餐桌了,她看了夏清源一眼,淡淡地说,“让她进来。”
张嫂应声退开。
不速之客,那也是客人,张嫂将人引到客厅,然后转身去泡茶。
于是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温柔和夏清源两个人。
四周安静得可怕。
“我妹妹她……”
夏清源大概是想用夏柒柒来做个开场白的,但温柔不想和她浪费时间,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冷冰冰地抛过去几个字,“穆寒时不在。”
“我、我知道。”夏清源有些急切地攥紧了拳头,鼓足勇气道,“我不是来找寒时的,我是来找你的……”
话还没有说完,张嫂就将热气腾腾的茶端了上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夏清源看着那杯清茶,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
她是真的非常的渴,哪怕她来之前已经把路上买的一瓶水全部喝光了,但还是没有任何的缓解。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温柔面前,被她那股子不可名状的气势压着,自己的整个口腔就干得发紧,连带喉咙都开始冒烟了。
夏清源于是坐了下去,端起那杯茶,刚凑到嘴边想喝一口润润嗓子,抬眸,氤氲的雾气里,正撞上温柔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她远远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夏清源被盯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哪里好意思再坐在那里,只好放下手里的茶杯,又重新站了起来。
“……找我?”
半晌,温柔终于开口说话,她有些稀奇地笑了一下。
“对。”
夏清源吐出一个字,用力地挺了挺腰。
她今天穿了一条十分宽松的棉麻裙子,伴着她的这个动作,腹围足足增了一圈。
温柔自然是没有漏过的,她挑了挑眉,眸光渐渐泛起冷意。
怎么,夏清源是生怕自己忘记了,她肚子里还怀了个孩子么?要用这种恶心的方式来提醒?
温柔还是在笑,她歪了下脑袋,“哦?说来听听。”
夏清源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温柔,一字一顿地说:“我今天,是来劝离的!”
“你说什么?”
温柔忽然凌厉起来的眼神,让夏清源原本就站立不稳的身子登时瑟瑟发颤起来,她不得不将指甲刺入掌心,用痛感来刺激自己坚持下去。
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怕,哪怕她不说话,不看自己,还站得那么远,但夏清源还是控制不住地心悸。
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她自己,哪怕是头破血流,她也必须要把该说的话和她一次性说清!
为此,夏清源直了直脊背,把声音也给提高了,“温柔,我只是想告诉你,或许你做穆太太做得很开心,但是,你自己清楚,这个位置是你从我手里硬抢过去的,请你不要这么的心安理得,因为总有一天,你会退位让贤的!”
“让贤?谁是‘贤’?你么?夏小姐,你凭的什么?”
温柔冷笑,她觉得夏清源哪里来的自信呢?
哪怕自己以后真的不是穆太太了,这个位置就会自然而然落到她的头上去了?
夏清源往前一步,抬手叠在自己的小腹上,铿锵有力地说:“凭我怀了寒时的孩子!只要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就一定会娶我。”
温柔轻呵一声,夏清源却瞪着眸子反问道:“你笑什么?我知道老夫人已经醒过来了,如果我将我肚子里怀了寒时孩子的事情告诉她,你觉得,她还会让寒时继续和你维持这段婚姻吗?”
她听到了的,程安和穆寒时的对话,她当时就站在走廊上。
夏清源庆幸自己半夜起,给夏柒柒去开水房打热水,因此她才能知道,原来秦老太太已经醒过来了。
这些日子,因为穆寒时怀疑自己对他不忠,让夏清源很是伤心,几乎夜夜失眠,没想到,却是因祸得福。
果然,温柔一听她说到秦佩蓉,脸色猛地变了,之前那些从容和余裕,也一点点被打散。
温柔此刻一点也不关心夏清源是怎么知道的,她之前的确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却不得不正视了。
就算穆寒时曾经明确地表达过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奶奶呢?
如果奶奶知道了,她会希望自己的曾孙流落在外,或者是还未出生,就被一场手术化成一滩血水吗?
她的身子,哪能承受得住……
温柔冷了眼神,瞪着夏清源,警告道:“她现在生着病,你不要拿这件事去刺激她。”
“怕了是不是?”夏清源呵呵地笑,把她那张装得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具撕破,她哪能不开心呢,都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了,“我知道你怕了……”
温柔紧着小脸,“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夏清源大概是真的没有听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用一种悲天悯人一般的眼神看着温柔,“你们迟早要离婚,你干嘛死乞白赖缠着他不放?”
温柔冷眼相对,笑不露齿,“人迟早是要死的,你怎么不现在就去死?”
“你……”
夏清源气结,如果可以,她真想撕了这个女人的嘴!
张嫂却在这个时候跑上来,满脸的焦急,“太太,严先生他……”
她只说了前面半截,但温柔立刻明白过来了,严峻是醒了,而且,情况让张嫂招架不住,“我马上过去!”
夏清源想要拦住她,“喂,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温柔想也不想挥掉她的手,冷声道:“夏小姐,我现在没有功夫招待你!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你如果觉得奶奶是你的希望,那就请你牢牢抓住好了!”
“管家,送客!”
温柔喊了一声,然后跟着张嫂,急急忙忙跑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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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我想要你啊,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了()
私人医生来得非常及时。
严峻的情况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了控制,温柔让张嫂帮着替他擦擦身,换一套干净的衣服。
“医生,我哥到底情况如何?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神智?”
温柔一脸焦灼地询问,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那个会叫她小名逗得她呵呵直笑的男人,如今像是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傀儡一般,了无生机。
这样反复折腾,苦痛的不只是他们这群照顾他的人,温柔更担心严峻的身体会吃不消。
私人医生叹了一口气,安抚道:“穆太太您先不要急,我会尽力。毒瘾发作起来的确是很可怕的,但是请你相信我的专业处理。要让严先生苏醒过来其实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我们必须帮助他把毒瘾戒掉。你不要用这样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这种毒品太过烈性,一旦沾上了,哪怕只吸了一次,人就会成为它的俘虏,一定要使用强制性的手段,并且要靠严先生本身的意志力,才可能让他不去复吸”
温柔听得浑身冰凉,她好好的哥哥,竟然被毁成了这副样子!
冷斯城!!
温柔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目眦尽裂,她恨不得立马冲进冷宅去,将冷斯城大卸八块!
但同时,温柔又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看着严峻,致使他误入歧途!
她该警惕的,从那个时候央求冷斯城保释严峻,而哥哥对他表现出赏识的时候,她就该把两个人的交集扼杀在萌芽之中的!
而不是每次只是瞪着眼睛警告他两句,被他当做耳旁风,嘻嘻哈哈一阵,听过就忘,到现在。落得如斯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对,当初招惹上冷斯城去救严峻,是自己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
但,眼下自怨自艾也没有用了,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当务之急,是得把严峻从这种水深火热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这样想着,空气里忽然传来了一串吵闹的铃声。
私人医生看着温柔若有所思的模样,提高声音询问了一句:“穆太太,是你的手机吗?”
“啊?”
温柔下意识摸了下口袋,空的,自己的手机应该还放在床头柜上。
铃声开始响第二轮。
张嫂从严峻被换下来的长裤裤兜里翻出了手机,交到温柔手里。
温柔看了眼来电显示。正好是她认识的人,从前跟在父亲身边的秘书小莫,她的电话,难道是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温柔赶紧接起来,语速很快地说,“喂?你好,我是温柔。”
那头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改口道:“大小姐,你好。”
温柔走了出去,靠在门上,她将手按在自己僵硬的后脖子上。转动了好几下,“我哥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说。”
“好的。”莫秘书顿了顿,嗓音恭敬,“股东会议将在今天上午九点进行,请问严总他”
不等她说完,温柔直接拍板道,“我代他去,你通知一下吧。”
“是。”
温柔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还剩一个小时不到。
她抹了一把脸,转身走进卧室。
不管身心再怎样疲惫,她还是得把自己好好拾掇一番,才可以出门见人去的。
更何况,还是这样重量级的场合。
温柔将长发卷了一下,然后挽在脑后,几绺弯曲的黑发软软地搭在脸侧,给她冷艳绝伦的轮廓,添上了一丝丝柔和。
她到场的时候,大部分股东都已经落座了,一见到一身黑白职业装的温柔,哪怕那是最最普通的穿搭,可还是让在场所有人。通通眼前一亮。
莫秘书跟在温柔身后,等着温柔在主位上坐下之后,将会议所需文件,放在了她的面前。
温柔翻到第一页,大致看了下基本议程,后面的内容,由于时间的缘故,她没有仔细地阅览。
又等了差不多五分钟,与会人员看上去已经全部到齐了,温柔让莫秘书去把门关上,然后她碰了一下话筒,清清嗓子刚想说话,莫秘书立刻俯下身低声提醒了一句:“大小姐,还有一位股东没来”
温柔秀气的眉立刻有些不悦地拧了起来,现在已经是九点整了,谁那么大牌,还想让所有人等他不成?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平稳的脚步声,温柔扭头去看,就见冷斯城一身黑色西装,眉目含笑,器宇轩昂地踏入了会议厅。
他将公文包放在桌上,对着在场众人淡淡道:“不好意思,堵车。”
但话里却没有丝毫的歉意,那口吻,听上去更像是在开玩笑。
冷斯城脱下外套,言殊立刻接过来,折好挂在手臂上,然后默默退到一旁。
温柔盯着他们主仆俩,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吃惊来形容了,她是彻彻底底被震惊!
冷斯城什么时候变成恒景集团的股东了?
而且,看其他那些小股东对着他点头哈腰的模样,冷斯城的地位应该已经很高了,甚至一些老面孔,也和他是有说有笑的。
相反,温柔这个名正言顺的恒景集团继承人,倒像是个局外人一般,被孤零零地剩在了一边。
要不是她确定自己百分百没有走错地方,温柔都要认为,这个公司,其实不姓温,它是姓冷的!
可问题是,为什么?
冷斯城的背后是整个冷家,是在整个南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冷氏集团,他干什么要纡尊降贵,把手伸到恒景来?
温柔不觉得他会对这样一个经济效益不算太高的中流企业感兴趣。
至于冷斯城的手是怎么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