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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慕怀疑地扫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你们不能,走吗?为什么,要候着?”
“这……这是太子妃娘娘的吩咐,我们要是擅离职守,哥儿知道我们也不太好答复娘娘。”
得,一直用太子妃来压他,这事铁定有诈。南子慕不动声『色』地『摸』了『摸』手腕上带着的那颗小红珠,开口道:“这样吗?你们去,屏风后面,候着就好。”
“可……”
“太子妃又没,千里眼,怎么能看见你们,候没候着?你们只要,在这里屋子里,不出去,不就好了。”南子慕抬眼,敛起纯良无害的目光,用意不明地盯着他们。
两哥儿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退到了屏风外边。
南子慕开始宽衣,也时刻警惕着那两个哥儿。他将琥珀玉佩搁在自己伸手就能拿到的椅子上,手腕上那颗红珠子也没取下来。
他整个人都没入水中,在水里吐着泡泡。
半刻钟后。
那两个哥儿突然又钻进来,南子慕吓了一跳,差点就将手腕上的红绳给扯断了。
其中一个哥儿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南子慕幽幽地从水里钻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你们进来,干什么?”
那厚厚的一层红白花瓣盖在水面上,那两个哥儿只看的清他锁骨以上的地方。
“自然是伺候哥儿沐浴。”
“啧。”南子慕抹开脸上的水,又撩了一把头发,他原本就不和这些哥儿一般瘦弱,若不是因为『奶』爹的身份让他门先入为主,南子慕怎么也不会被人叫做哥儿。
那两个哥儿终究敌不过这湿漉漉的美『色』,也脸红心跳了一把。
南子慕不悦道:“出去,我不需要,你们伺候。”
“那可不行,这是娘娘吩咐过的。”说完他们上前就要替南子慕洗身子。
南子慕眼见着他们的手在自己身上轻柔地抚『摸』着,还是觉得一阵恶心,一怒之下撩起一把花瓣水砸到他们身上:“我说了,我自己来,滚开!”
第85章 开心()
此为防盗章 南子慕思忖片刻; 还是没把手伸出去。
程大夫好说歹说都没用,直到春燕领着小蓁赶来。路上春燕简要地和小蓁复述了一遍找他来的原因。
小蓁不知是害了什么病,这两天昏昏沉沉的; 人烧的厉害,但还是能听懂春燕的意思的。
他朝着矩形洞口走去; 没忍住咳了两声,春燕立刻拉着程姚瑛退开几步; 小声道:“这小『毛』孩不知害的是什么病; 会不会传染; 芳娘说他烧了好几天了,夫人小心些,不要靠他太近。”
春燕的声音不大; 但南子慕却都能听见; 他问道:“小蓁?”
小蓁贴近那个矩形洞口,说:“不碍事的,换季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 过些天就能好。”
他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下人的命可不重要,熬了几剂治风寒的『药』没用后,芳娘就让人把他丢进柴房自生自灭了。
毕竟死了一个也不打紧,重要的是不能传染到其他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的过这个春天,听到南子慕要找他的时候; 小蓁心里酸酸麻麻的。他向来是不受人待见的; 那位半哑巴的哥儿……是他长这么大以来; 接收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的其中之一。
短短几月,他甚至已经把南子慕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咳……哑巴,你把手伸出来,让程大夫给你瞧瞧,就瞧瞧,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小蓁强打精神,把脑袋贴在矩形洞口说。
南子慕开出条件,“给、小蓁。”
停顿了几秒他才说出最后一个字:“看。”
“你是要老夫先给他看病吗?”程大夫嘴上说着,眼睛却是盯着程姚瑛的,程姚瑛犹豫了几秒,轻轻一点头,程大夫随即说道,“好,老夫先给他瞧。”
程大夫替小蓁号了一脉,又瞧了瞧他的舌苔,眉头微皱。小蓁见他这种表情,自然紧张,忙问:“我得了……什么病?”
“是时疫。”程大夫答。
小蓁脚一软,差点跌坐到地上。芸娘前些日子才说此次时疫来势汹汹,病死了不少人。当然,大户人家用好的『药』材调养着,大多没事。
可是他只是区区一个下人,治病的钱比买个新仆人的钱还多,谁愿意救他?
春燕拉着程姚瑛又退开几步,程姚瑛朝屋子里边说:“如今你人也见了,他病也瞧了,该到给你问诊了,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给、小蓁。”南子慕说的很慢,但听的出来挺用力的。
“给他治?就这么一个奴才,治病都钱都够买好几个他了……”春燕刻薄道。
南子慕不高兴了:“你、也、是。”
你也是奴才。
春燕瞪着眼睛,程姚瑛拉开春燕虚浮着她的手,说:“你怎么也『毛』『毛』躁躁的?”
接着她对着里边说:“我是不差这点钱,但岂是你想什么我便依你什么,你可不是,这的、主子。”
程姚瑛是被众星捧月着长大的,还从没有遇到过一个无名小卒敢在自己面前抬杠的情况。
“要么乖乖把手伸出来,要么这个小蓁,可就活不到他病死的那天了。”程姚瑛冷声道。
南子慕看清楚形势了,他现在就是块任人宰割的鱼肉,杠不过人家,就只好点到为止了。他把手缓缓地伸出去,程大夫赶忙上前替他他号脉。
程大夫又是一皱眉,南子慕的脉象和常人有些许不同,然而还不待他细想,那只手腕已经收了回去。
“怎么样?”程姚瑛问。
程大夫朝她点点头,笑道:“恭喜夫人,是有了。”
“不过……此人脉象有些奇怪。”
“怪?”
“没,许是老夫的错觉,不过身孕是千真万确的,夫人可以开始准备了。”
从程姚瑛脸上看不出她现在的情绪,她盯着那个矩形洞口又看了一眼,然后徐徐道:“春燕,吩咐厨房多做些补品给他。以及,除了送饭的下人,不允许任何人和他接触。至于这个——小蓁,好好替他整治。”
三人走后,南子慕有点茫然。
什么叫有了?身孕?他肚子里揣了个崽吗?南子慕越想越害怕,孩子一旦降世,他就真的再当不回神了。
谁要和凡人一样生老病死?明明当个神仙那么逍遥快活。
“哑巴哑巴,谢谢你。”小蓁还在外边,他咳了几声,然后道,“哑巴,你为什么会有身孕了
呢?是谁的孩子?”
南子慕一个头两个大,偏偏此时小蓁还要继续问:“天,不会是我们侯爷的吧?方才程大夫还说恭喜夫人了,他们……”
“嘘。”南子慕示意他闭嘴,自己心烦意『乱』的,并不太想听见小蓁在那里东问西问的。
小蓁这就不说话了,实际上他也没什么力气说,他还病着,又有一日多没吃饭了。能摇摇晃晃地走回去,已经是强撑着了。
平静下来之后,南子慕回想了一下方才院子里他们的对话。
抓住种种线索,他觉得现在自己真的很不妙。
首先,他若是真怀上了,这会走不了,生完孩子完全变成凡人,那就更走不了了;其次,照程大夫和那位夫人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来看,他们极有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对自己有所求,而所求之物,就是自己肚子里揣的这个崽。
南子慕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这么个累赘牵绊住,要是手边有凶器,他难保不会一刀把这个崽给戳死。
反正他还有仙骨,这点小伤死不了。
然而第二天下人送饭来的时候,他发现连盘子都一致换成了木制的,叫他想自残都不行。又过了些日子,小蓁病好了,便是他来给南子慕送饭了。
程姚瑛吩咐他要多陪南子慕说些话,以免他想不开撞墙『自杀』。小蓁照例聒噪的同他说话,可惜南子慕后来的这些日子,从没理过他,一句回应也不曾有。
他心情不好,一睡可能就好几天,小蓁在外边扯着嗓子喊都没用。有次一连睡了四天,小蓁吓坏了,以为他死在里边了,便急急忙忙跑去找程姚瑛。
程姚瑛就带了程大夫来,现下南子慕已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自己的假肚子堆出来,都显怀了。若兴师动众,肯定会叫人看出来。
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让小蓁拿钥匙去开了门,只让小蓁和程大夫进去。这屋子虽然不小,可就一间屋子,程姚瑛想,那哥儿如厕也在里边,沤了几个多月的排泄物……她光是想想就觉着恶心。
不过小蓁和程大夫并没有闻见什么刺激『性』气味,只有一股『潮』湿的味道,他俩也没考虑得像程姚瑛一般仔细,自然也没注意到南子慕不曾排泄这一问题。
南子慕背对着他们,小蓁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背,人还是一动不动。
屋里昏暗昏暗的,南子慕的脸也匿在黑暗里。程大夫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边,好歹是探到了鼻息,又忙为南子慕号了一脉。
外边的程姚瑛难得有点着急,她问:“还活着吗?”
程大夫朝外边走去,说道:“活着,脉象平和,并无大碍。”
“那就好。”程姚瑛松了一口气,“那小蓁怎么说他三日不曾进食,大喊大叫也没人应?”
“许……许是睡着了。”
程姚瑛质疑道:“一睡睡四天?”
程大夫不好解释,只能干巴巴道:“这可能是一种怪病,医书上有记载,不过不详细……”
“对腹中胎儿不会有影响吧?”程姚瑛抓住重点来问。
“照他的脉象来看,暂时是没有影响的。”
“那就好。”程姚瑛大声道,“小蓁,把他叫醒,然后出来,把门锁了。”
里边的小蓁摇了几下南子慕的肩膀,发现没用。掐了一把他的脸,还是没用。实在没法子的小蓁只好把嘴巴凑到他耳朵旁,用惊天动地的音量大喊:“哑巴你醒醒!哑巴!”
南子慕掀开眼皮,很快又合上了。
这回小蓁怎么喊都没用了,外边的程姚瑛听不下去了,说:“罢了罢了,不必喊了,让他睡。”
小蓁只好出来,程姚瑛亲自把门锁了,又将钥匙收好,这才放心。
而如今南子慕的肚子已有八个月大了,送过来的饭菜都不错,合他胃口的话他就尝尝。
今天李行之也算运气好,没碰上他睡成死猪的时候。
侯爷在门口干站了半天,有些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就静站着。
当今圣上年至古稀,身子骨依旧硬朗,李行之的父亲——也就是太子爷,去年病逝了。
圣上看起来并无另立他贤的意思,悲痛过后,反而对他这个孙子宠爱更甚。
宫中人和朝中大臣心知肚明,老皇帝是想把这天下,交与李行之手中了。
然李行之本人,能文能武,各方面都是拔尖的。但令太子妃恼的是,她这个宝贝儿子,偏就只喜欢男人。
第86章 拉勾()
此为防盗章 南子慕不识凡间字,却默的出一整套梵文经书; 倒也不是他过目不忘; 只是因为千秋万载以来惹他生气的人太多; 若非当场爆发; 他就只能回去抄佛经解气,通常是要抄完一整套; 才足够消解怒气。
抄的次数多了,自然也就会默了。
不过变成人后,他的心思却比以前还要浮躁得多; 在折成半尺的纸上写了不过一半,就成了胡『乱』涂画的圈圈点点。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南子慕沉在乏困中; 突然被吓到,于是猛得一抬头,看见了仆役打扮的王大虎。
王大虎没看他,提着两大桶水缓缓走过。
南子慕看了一眼熟睡的小世子,又看向候在一边的一位哥儿,轻声道:“我出恭; 你看着。”
“好。”那哥儿轻手轻脚地走到小世子的摇篮边站着; 南子慕才走开没几步;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把突然又将南子慕给叫住了; “阿喜; 忠伯不是说……你是哑巴么?”
南子慕不厌其烦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自己为什么不太会说京城话,虽然语速很慢,但逻辑还算清晰,到底是把这哥儿给说服了。
完事后南子慕装出腹痛的样子,脚下一抹油,溜了。
在水缸旁边站了许久的王大虎迟迟没等到南子慕来,差点要再提着桶走一趟。
南子慕斯斯文文地朝他走来,王大虎看的着急,在确定这里没有其他人后,捏了个诀瞬移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两人同时隐入了结界当中。
“你儿子找到了吗?”王大虎问。
南子慕:“找到了。”
王大虎沉『吟』片刻,又道:“那我和红玉明晚就行动,我带你,她带你儿子。这个府邸的构造不算复杂,今个晚上我和红玉选好逃跑路径,应该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不行。”南子慕断然道,“孩子他爹也要一并带走,我不想被凤凰那只小红鸡笑话。”
这事要是被凤凰知道了,那整个天庭就都知道了,定然都要笑话他傻——失了神格还成了寡夫。
王大虎闭了闭眼,没好气道:“带两个人已足够麻烦,再带位侯爷。我就算嘴大,一次还能叼的来两吗?”
南子慕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再不济背上一个,嘴里一个,化作兽形带他们走是方便,但是目标太大,保不齐就倒霉催得遇上一个游猎的仙门道人,到时候也麻烦。
“我好歹给你取了名,也算是你的半个父亲,‘百善孝为先’,做虎不能这么忘恩负义,懂吗?”
王大虎的眼皮一抽,愤然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来应召的时候其他下人还笑我,说怎么给取了这么个棒槌名!”
“那是他们没见识,王——具有王者气派,其他妖怪见了你都得俯首称臣,大虎——意味着俯瞰一切的霸气,哪棒槌了,尽听人胡说。”
南子慕一脸认真的胡诌道。
“得。”
南子慕思忖片刻,正『色』道:“我认真的,孩子和孩子他爹都得带回去,如果可以的话……这院里的那个小厨娘手艺不错……”
王大虎怕他又一时起意,打断他:“行,就两个人,不许再多了。”
“好。”
收了结界,南子慕又悠哉悠哉地走了回去。小世子从方才南子慕走开不久前,就开始哭闹,现在嚎的可谓是肝肠寸断。
南子慕倒不怎么宝贝他,一把把他从摇篮里捞出来塞进怀里,留着山神血的婴孩天生皮实,不能和普通婴孩一般娇惯着。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下人们都没了影子。南子慕被特批可在这里吃饭,避免小世子突然醒来,没人能哄。
小世子虽然小,但长的挺壮,南子慕抱着他颠了半天,也没能把他哄睡着,后者睁着溜圆的黑眼睛,和南子慕面面相觑。
只要南子慕一坐下来,小孩就开始装模作样的“嘤”两声,让他站起来晃。
南子慕一开始秉着父爱,并没用生气,只是来回折腾了几次,肚子又饿的慌,于是生气地把孩子往摇篮里一搁:“反了你了,还不睡?”
小孩又作势要哭,南子慕不甚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孩立刻就住了嘴,委屈的汪着泪。
南子慕摇起了摇篮,语气一点也不温柔,他说:“睡觉。”
小孩乖乖闭上了眼睛,半刻钟后小世子已经睡熟,小厨娘提着食盒走进来,轻手轻脚地在木桌上摆好了菜。
南子慕从摇篮边站起来,在看清桌前那人后,愣了一愣,又连忙招手让她过来:“红玉,你快过来看看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