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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慕的手腕不动,依旧把菜卡在那里。
小蓁道:“这么好的菜了你还要嫌弃不成?看你那样子应该家境不差,怎的会想到要来勾引我们侯爷,他对夫人都冷冰冰的……”
南子慕将碟子收回来,抓了只鸡腿递出去,小蓁讶异:“你……你这是做什么?”
好半响南子慕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你。”
小蓁每次来都会自言自语的讲话,南子慕现在也能念出他常说的几个字了。
“我?”小蓁瞪大了眼睛,“给我的?不对……你不是哑巴吗?”
“我。”南子慕生硬地开口,他就学会了几个字,再多也不会说了。
小蓁惊喜道:“你不是哑巴……那就是不懂得说我们这里的话,你不是本地人吗?”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可能是一开始内心里就觉着,南子慕这么好看的人,不该是个哑巴。
南子慕拿着鸡腿的手晃了晃,示意他拿走,小蓁犹豫片刻,还是经受不住诱『惑』,接过了那只鸡腿。
起先他还不敢吃,纠结地问南子慕:“你真的不吃吗?这可是肉啊。”
南子慕摇头,把所有的饭菜都递出去给他。
小蓁狼吞虎咽起来,恨不得连那根鸡腿的骨头也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吃完后他打了个饱嗝,感动的眼泪花花。平时干活再怎么努力,都只能吃个半饱,上一次吃饭吃到打嗝是什么时候?
小蓁想不起来。
“你是个好人。”小蓁说,“不过你难道不饿吗?”
三天滴水未进的南子慕摇了摇头,他不饿,就是馋得慌。南子慕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几片没用完的金叶子,忙找出来递出去给小蓁。
小蓁借着幽暗的灯火,把那几片东西往眼前一凑,又是一惊:“金……金叶子,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而且给我干什么,我救不了你的,你看我,像是能撞开拿扇门的人吗?”
他连忙把那数片金叶子往洞里丢去。
南子慕急了,蹦出两个字:“我……吃。”
“你吃金叶子?”小蓁狐疑地看向他。
李行之这货也不知是什么倔驴脾气,说是只喜欢男人,可送到他眼前的哥儿,他也不碰。说要给他纳几房男妾,他却道:“我虽是好男『色』,但也不想误了他们,孩儿现在着实没有那些心思。”
说的通透点就是——我看不上他们。
男妾不让纳,也不愿意同正牌夫人行房,叫太子妃愁的头发都白了。这时程姚瑛慷慨献计,说:“行之他不想纳男妾,无非是怕麻烦,他心思不在这些情情爱爱上,所以怕被牵绊住。”
“依我看啊,不如买一哥儿,父亲不是留下了一瓶神『药』吗?到时候哥儿怀上了,姚瑛也装个样子,对外只说孩子是姚瑛生的。省的别人嚼舌根,也让圣上对咱们行之放心不是?”
太子妃喜笑颜开:“这个法子好,就是……不知道行之他肯不肯?”
程姚瑛笑道:“您给他施点压,再同他说那哥儿是自愿的,有个子嗣后,您也不烦他了,他想必是会应下的。”
“有理有理。”太子妃说完又心疼地拍了拍程姚瑛的手道,“只是苦了姚瑛你了,李景那个小王八蛋……让你嫁过来,要受这等苦。”
“姚瑛不苦,只要行之他开心,姚瑛做什么都可以。”程姚瑛道,俨然一副为丈夫考虑的小媳『妇』样。
她这么说,太子妃就更觉得愧疚:“行之有你这么个夫人,着实走运,他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没过多久,得知消息的程姚瑛只带着个丫头就赶过来了,同他一起来的还有打小就和李行之一起长大的宋辞。
宋辞在侯爷府不算是下人,他爹是正二品工部尚书,他自懂事起就在侯爷府吃住,说是门下客也比较贴切。
他爹生『性』风流,老不正经,膝下只算儿子,那就是两只手也数不过来。
他恰巧又是第五子,早不早晚不晚的,李行之指定让他过去陪读,他爹喜不自胜,把他往太子府中一送,便再没来找过他。
第69章 发火()
此为防盗章 红玉在他第一次想碰酒的时候就制止了他; 并且解释的头头是道:“你喝个烂醉; 照顾不了你儿子不说,到时候他醉『奶』了怎么办?”
虽然小欢喜并不是普通小孩; 不必太细致地照料着; 但毕竟神仙的小孩也是小孩,生下来还不足月,所以南子慕在这事上还是不敢大意的。
什么事都干不了,南子慕无聊的都要发霉了。近些日子新雪落了几场,他每天都把自己裹成球,在床上坐着发呆。
完全变成凡人之后,南子慕该嗜睡还是嗜睡; 只是无论如何睡眠也好不到一连睡好几天的那种程度了。
“现下算是完全入冬了; 厨房里几乎已经没有新鲜的菜了。”红玉垂头丧气地把饭菜摆好; “从前还要克制自己; 不能吃太多青菜和胡萝卜; 会拉肚子——现在好了; 一周都吃不上一次。”
南子慕裹着披风,让红玉把桌子搬到了他的床前; 免得他下床,才热起来的脚又要凉了。
南子慕看着一桌子绿『色』的时候不想吃青菜; 现在看着一桌子肉,又开始想念起青菜了。
“最近腌菜干菜吃的我头都大了。”南子慕说; “窖藏的大白菜我又不爱吃。”
红玉十分认同; 南子慕扒拉了两口饭; 突然又一时起意:“不如我们在院子里种些菜吧?”
红玉:……
南子慕的一时兴起是一刻都不能耽搁的兴起,当天下午侯爷院子里的盆栽都被搬走,院子里埋下来种类繁多的蔬果种子。
“你会种菜吗?播种了这么多种子下去,到时候你三天打鱼两天就晒网,这些菜谁来侍弄?”红玉早就把他这个人看的透透的,于是没好气道,“到时候又是麻烦别人……”
根本就没想要打三天鱼的南子慕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冻的直发抖,发觉种菜什么的对自己来说都只能在嘴上扯扯淡,于是道:“啊,那麻烦你了。”
他娘的……红玉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这货变心变的这么快。
“谢谢你。”南子慕一边搓手,一边往回走。
结果被红玉一把抓住了手臂,红玉虽然本体是只软绵绵的兔子,然而无论是兽形还是人形都不好欺负,力气大的和王大虎不分高下。
“大人。”红玉幽幽道,“什么事都推给别人,你好意思吗?”
“好意思。”南子慕笑着说,“寒冬腊月的,我全身上下就这张脸不怕冷了。”
简言之——我脸皮厚的很。
最后南子慕迫于红玉的『淫』/威,还是抱着小欢喜出来了,两个人都裹成了『毛』球,南子慕搬了条椅子坐在院子中间。
小欢喜是山神的后代,自然也有着令万物生长的能力,就像从前的他,仅仅是呆在那屋子里,院子里那颗梧桐受到灵气浸染,也就死而复生了。
他抱着小欢喜多在院子里坐坐,那即便现在是冬季,果蔬种子也能顺利被催生。
自从南子慕和小欢喜到这里来之后,潭里的锦鲤更肥了,不同季的花甚至突然同期开放,一朵开的比一朵美艳。
这院里唯一不知情的小蓁徒然见到院子里的花草,差点惊掉了下巴。好在南子慕糊弄他说是在土里添了一种神奇的肥料,催长了这些花——又因为他不容置疑的态度,单纯的小蓁傻傻的就信了。
“长出来了没有啊?”南子慕的脑袋百般聊赖地跟着红玉转,她正在细心地给每一处播撒了种子的地方浇水,听到南子慕的傻『逼』问题,口中应道:“哪那么容易长出来?天寒地冻的,能保住它们不被冻死就不错了。”
种子才种下去没多久,便冒了芽。南子慕没事就会出去看看,头一次肯亲自浇水,没仔细却把新苗都给冲垮了。
南子慕还因此被红玉痛骂了一顿,这么多种子,都是红玉日夜照顾着,才能撑着长到发芽,所以见到此情此景——红玉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
红玉一边把绿芽小心翼翼地再栽回去,一边道:“祖宗,以后您看着就好,千万别动手,这些粗活我来干就好。”
又过了一段时间,南子慕突然又『迷』上了钓鱼,这池塘被红玉施了法,迟迟没结冰,南子慕就每天搬一条小凳子,坐在那里钓鱼,顺便打发时间。
等到小蓁发现的时候,南子慕已经钓了一大桶的锦鲤,而且因为没有及时将锦鲤倒回去,桶里的鱼身上都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死的不能再死了。
“爷……你饶了我吧,你这又种菜又钓鱼的,小世子还没断『奶』侯爷动不了你,但是他第一个肯定要削了我。”小蓁愁眉苦脸道。
“别浪费了,你把这些鱼送到厨房去,全部切片,烤干了给月巴做成小鱼干。”南子慕
漫不经心道。
月巴是他亲自给那只橘猫取的名字,为此他还特意请教了他认识的妖怪里唯一识字的王大虎——关于“肥”字的写法。
“……”小蓁和他相处久了,发现这人惯会装聋作哑,平常和他说话就是选择『性』耳聋,烦躁不想说话的时候就装哑巴。
虽然小蓁每日都在为侯爷什么时候会回来这件事胆战心惊的,但这么多锦鲤,也是花了大笔银两买的,总不能浪费。
于是乎小蓁乖乖地提着一桶鱼到了厨房,于是乎月巴每天都幸福地在小鱼干里打滚,整只猫又肥了不少。
这时候的李行之还在为地方银库失窃一事头疼不已。
银库门口和里边原本都有人看守,换班的时候甚至都要赤身『裸』/体地换,谨防看守手脚不干净。他来的第一日,就和宋辞到里边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又一遍。
除了发现银库下边被人挖了一条通道以外,其他是一无所获。
宋辞倒了一盅茶,放在李行之的面前,问道:“此事半点进展也无,侯爷打算怎么办?是回京复命还是继续耗下去?”
李行之喝了几口茶,气定神闲的开口:“你也说了一点进展也无,复命?例如——‘禀皇上,孙子什么也没查到,钱丢了就丢了,破财消灾,就不必追讨了’?”
“那……”
“再等等,等我那位二皇叔游玩回来。”李行之冷笑着问,“你觉得我二叔如何?”
二皇子志在山水,在李行之接到银库失窃这一消息之时,他便已经不在了,没人知道他又跑的哪里去游山玩水了,一时片刻还联系不到人。
毕竟是过命的交情,宋辞在李行之面前没什么好避讳的,直言道:“草包一个,说是志在山水,其实就是换个环境吃喝玩乐。而且……论文论武,他在一众皇子中都排在尾巴的位置。”
李行之略带讥讽的笑笑,语气里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轻慢:“草包,未必就没有野心。”
银库底下的通道他仔细观察过了,虽不是一朝一夕能挖出来的,却也不是只几个人日积月累凿出来的——那洞口周围有一些零星的石块以及裂痕,洞口之上的洞壁上有几处破损,不过不是很明显。
宋辞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说过那通道不像是一点点挖开的,倒像是用□□炸开的。所以你是在……怀疑二皇子?”
“这里是他的地盘,一连两个藩库失窃,被偷的一颗银两都不剩。况且两边银库都是用一模一样的手法,炸银库这么大的动静,看守银库的人没可能会不知道,总不会那么凑巧——所有看守人都是共犯。”李行之慢悠悠地说,“不管是不是他监守自盗,他李卓兆,都不无辜。”
“若真是他干的,他有什么目的?”宋辞没想到这个草包皇子也有天会跳出来作妖,“此事又关及皇室颜面,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定要勃然大怒一场。二皇子毕竟是你二叔,你到时候实话实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夹在中间两难。”
宋辞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地说:“早知如此,你就不该来查这案子,吃力不讨好……”
李行之倒是没考虑的这么复杂,他是决计不会为李卓兆遮掩的。私吞库银不是小事,他的草包二叔要怎么多钱有什么用,他一猜想便知。
“我倒是想说,只是没有切实证据,也不可妄下定论。”
“侯爷,京城来消息了。”一下人突然小跑进来,半跪在地道。
李行之漫不经心地开口:“说。”
“京城来信说二皇子已经回京,到皇上跟前请罪去了。”
不多时,房门“嘎吱”一声,外头有人走了进来,席卷着春季乍暖还寒的冷意袭来,南子慕浑身发热,被这一阵风吹得通体舒畅,然而房门很快被关上了。
南子慕勉强撑起身子,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形越来越近,在屋内仅存的一盏小蜡烛旁站了一瞬,那唯一的光源便叫他吹灭了。
南子慕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视线便被铺天盖地的黑暗给吞没。
李行之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玉质酒杯,仰头将美酒混着『药』物饮尽。片刻后酒杯被他随手一丢,惊慌落地,发出了清脆的呻/『吟』,一只冰凉冰凉的手开始在南子慕身上『摸』索着。
南子慕听见他几不可闻的开场白是:“对不住了。”
许是此时『药』『性』正盛,身上这人似乎对南子慕有着无尽的吸引力,他情难自已地去贴近,再贴近,恨不得将那人一整个抱起来,才能缓解身上的燥热。
等到那男人的身体也渐渐热起来后,南子慕就不太乐意了,将刚刚还贴在他胸膛上降温的脸给挪开,推了他几把以示不满。
第70章 渡劫()
此为防盗章
小蓁还算聪明; 半响就猜出来了:“你是指让我用你的金叶子给你买吃的?”
南子慕点头。
小蓁说:“可我没有机会出府啊……诶还是有个办法的。”
南子慕伸出一只手,干脆把自己的一整个荷包都丢给小蓁; 然后将另一个蜡烛点了,小蓁接过来; 小心翼翼地将荷包和金叶子一起放在蜡烛旁看。
幽暗的灯光下; 金叶子熠熠生辉; 那只荷包; 也是小蓁碰都没碰过的布料,触感丝滑、纹理精致,有云状暗纹; 一致是用金线锁边,上边的图案都不乏宝石点缀。
“你……你是什么来头,你爹是富商吗?富得流油的那种?”小蓁手上都不敢有大动作; 生怕把荷包弄坏了,“家中如此富庶……你的亲人想必也在拼命找你,你怎的会被关到这里来?”
南子慕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他既没偷也没抢,酒也是那两个人贩子自个给他喂的; 就算那天晚上……那也是被人睡了,怎么说都不存在亏欠别人的地方,自己实在是比窦娥还冤。
南“窦娥”一撇眉; 要是他法力尚存; 定叫这正月飞……呸毒日高挂; 烤死这些坏东西。
仔细想想也是自己傻; 南子慕拍了拍腿,痛悔过后还是很愤怒。
“你当真去勾引我们侯爷了?我们侯爷平常对人冷冰冰的,连夫人那里都极少去,你算是勾引错人了。”小蓁把金叶子往荷包里塞,塞好之后自己手中仅留下了一片,接着他把荷包还给了南子慕,并道,“不需要这么多,一片就够你吃的了。”
“没。”南子慕说,明明是他们家那什么侯爷强卖,非要用勾引二字的话,那倒不如说是侯爷勾引的他。
小蓁不依不挠:“没勾引,那他们怎么把你关在这里?”
他怎么知道,他也很无辜啊。
南子慕被他问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