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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去勾引我们侯爷了?我们侯爷平常对人冷冰冰的,连夫人那里都极少去,你算是勾引错人了。”小蓁把金叶子往荷包里塞,塞好之后自己手中仅留下了一片,接着他把荷包还给了南子慕,并道,“不需要这么多,一片就够你吃的了。”
“没。”南子慕说,明明是他们家那什么侯爷强卖,非要用勾引二字的话,那倒不如说是侯爷勾引的他。
小蓁不依不挠:“没勾引,那他们怎么把你关在这里?”
他怎么知道,他也很无辜啊。
南子慕被他问的有些烦了,就不理人了。
——
第二天南子慕的饭菜显然就好多了,虽然还算不上是什么山珍海味,但精致的点心是有一些,荤菜也是有的。
“好吃不?”小蓁咽了口口水,把身子贴在墙上。
南子慕咬了一口桃花酥,觉着不错,便也递了一块出去给小蓁。小蓁把他的手按了回去道:“你自个吃,我吃过了,你不是三日不曾进食了吗?再不吃点,你要饿死了,夫人也是要将我打死的。”
南子慕锲而不舍地把桃花酥又递了出去:“吃。”
这位山神的心眼总是忽大忽小,但对于善意,还是能感知到的。别人对他好,他也对人家好,他就这么个小孩子的『性』情。
“你、吃。”他又重复了一遍。
小蓁转身站起来,把脸对着矩形洞口,语气颇为兴奋:“你会说两个字的话了,真聪明。”
南子慕把桃花酥顶在他嘴边,小蓁只好张口把它整个咬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道:“好……唔吃。”
南子慕眼尖地看见他眼角有挫伤,左脸连着整颗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巴掌印。他指了指小蓁的脸,『露』出疑『惑』的表情。
小蓁笑了笑,语气相当的无所谓:“没什么,活没干好就被打了,很正常的事。芳娘最近手气不好,从赌场回来要么拎个人骂,要么逮个人打。”
“打。”南子慕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那道红痕就在小蓁自己也不知情的情况下淡了许多。
小蓁兀自一哂:“打她?”
南子慕点头。小蓁道:“她是主管忠伯的妻子,不开心了我们这些下人能好过吗?我打她?梦里想想就好了,现实里你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都不敢动她。”
南子慕皱了皱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今天小蓁送来的食物虽好,却不像是买的,因为什么都是零零碎碎的一点。
南子慕看破不说破,吃饱了就躺床上睡,一睡就不省人事。
小蓁提着空了的食盒回去,又拉开袖子看了眼手臂上被抽出来的一条血痕,痛感已经有些麻木了。
他原本是想拿那片金叶子送给府里的厨娘,厨娘人挺善良的,来到府上是为了自己那个还在上学堂的儿子,要想读书,纸墨费钱书也费钱。这位厨娘一年到头忙活,家里却还是一贫如洗。
小蓁就想让厨娘出府买菜时,替他捎点好吃的,给南子慕。结果却刚好叫芳娘看见了,抢了他那片金叶子不说,还污他是偷了自己的钱财,好一顿毒打才罢休。
厨娘名叫芸娘,大抵是瞧着他可怜,问完他前因后果后,就偷偷从这天要给府中主人送过去的菜里扣下一点边边角角,送与小蓁。
小蓁自然感激不尽,抱着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就来了。
他还怕让南子慕看出来,问他一片金叶子怎么才换来这么点东西。小屁孩不知道哪来的自尊心,总觉得让南子慕知道自己连这种事都干不好,实在丢人的很。
不过还好南子慕什么都没问。
又过了些日子,南子慕发现自己也不馋了,不管小蓁提的是什么东西来,他都一点胃口也没有。
没胃口就算了,还经常恶心,想吐。
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夫人曾经带着一个大夫来过,只让他把手伸出去。南子慕不曾听过他们的声音,最近心情也越来越差,把他们递进来似乎是要哄自己开心的水果连着盘子一起摔了出去。
恰巧还弄脏那位『妇』人的裙角。
“没事吧,夫人?什么贱东西,给你吃好的还这种态度,弄伤了我们夫人我看你……”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响起。
被她叫做夫人的程姚瑛倒是很冷静,笑盈盈地朝丫头一摆手,然后缓缓蹲下来,盯着那洞里看。
南子慕不肯『露』脸,这些人给他的感觉就都不像是好人,相比之下他更想见到好几天都不曾来了的小蓁。
夫人模样生的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大概是按着三庭五眼的模子长的,举止娴雅,落落大方,端庄二字在她身上倒要比容貌出彩的多。
程姚瑛说:“把手伸出来给大夫瞧瞧,如若……如若你听话,就放你出这屋子。”
南子慕不信,坐在床上不吭声。
“以后还想再吃饭吗?”程姚瑛语气依旧不急不缓,脸上还是笑盈盈的,“要是饿死的话,侯爷也只会知道是你闹绝食,把自个给作死的。”
饿不死的南子慕浑然不惧她这点威胁,倒是从旁边绕着慢慢靠近那个洞口,靠在那个洞口盘,连个衣服角都不『露』。他说:“小、蓁。”
“小蓁?”程姚瑛皱眉,“是谁?”
一旁的丫头春燕上前,犹疑不定道:“夫人,好像是我们府里的一个下人,往日都是他给他送的饭。”
程姚瑛道:“这么说是不信我们,要那个下人来了才放心?”
南子慕坦然:“是。”小蓁有几天没来了,送饭的变成了一个丫头,把菜传进来就走,过半个时辰还会来收盘子,但是一句话都不乐意和自己说。
“好笑。”程姚瑛说,“春燕,把那位小蓁给我叫过来。”
春燕应了一句是,便一路小跑着去找小蓁了。
夫人起身,继续发问:“那两个人牙子不是说,这位哥儿是个哑巴么?怎的会说话了?”
她疑心重,人牙子回家的路上就已经被杀了,现在如何骗来这位哥儿的前因后果都已经无从知晓了。
但她觉得这两个人牙子也没胆量骗自己,所以这位哥儿是装的?不会……那也不应该在这时候突然『露』出马脚。
夫人沉声问:“你有什么目的?”
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拉进一个阴谋论的南子慕非常无奈,他开口重复了那两个字:“目的?”
他想问的是——你们他娘的才是到底有什么目的?
双方僵持良久,没再对话。
背着『药』箱的大夫看上去是一把年纪了,他是程姚瑛母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前半辈子都在程府,替程家人看病,后来程姚瑛出嫁,他一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便成了陪嫁品里的一样老古董。
程姚瑛给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就明白了。程大夫开口问:“哥儿,近些日子可有恶心想吐的症状?以及时不时感到身子倦怠,只想卧床不动,食欲大增或大减……”
南子慕心里一跳,自己最近的症状确乎如他所说,少说有八成都是吻合的。他现在虽然还是仙体,可千秋万载以来,会有这样的症状还是第一次。
这莫非就是所谓“天人五衰”?
怕死怕的要命的南子慕连忙道:“是。”
他冷汗直冒,因着从前都在守山,天帝也没吩咐他要干什么正经事,南子慕没受过伤,所以还从未感觉到如此强烈的痛感。
不过阵痛断断续续,他这时候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能听见。
南子慕从前听终南山上的妖怪们聊过八卦,说是无论凡间男子或九天之上的男『性』神仙,生子都是一道槛。
听说就是那月老,分娩的时候也磨了好些天。
女人分娩已经足够凶险,男人更胜一筹,需得动刀见血,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来才可。
救命!
南子慕一边痛的蜷在床上,一边也下不了这个决心,把孩子拿出来才能结束,那要怎么办?他自个动手吗?
害怕归害怕,痛极了,南子慕也就下了决心。早死早超生,他现在还没变凡人,只要不是把自己劈成两半,那就还救的回来。
南子慕起身,前几天李行之来给他送饭的时候,并没有把盘子收走,他『摸』着黑,将桌上的碟子往下一摔,然后『摸』到一块形状不错的碎片。
第43章 心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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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李行之总觉得婴儿脆弱; 抱他的时候都不敢用劲; 一直是如同对待易碎的瓷器一般轻拿轻放。
不曾料到南子慕这么粗暴地将他儿子拽进怀里,但这小孩竟真的不哭了!
这样也行的吗?侯爷一时觉得自己前些天的悉心呵护都喂了狗。
“你们都退下吧。”考虑到被这么多人盯着喂『奶』应该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李行之让这些没什么用的『奶』妈『奶』爹先离开。
一群披头散发的下人求之不得; 立马溜了。
南子慕将木床上的帐子放了下来; 将自己完全遮住了; 才开始喂『奶』。他拉开衣服,方才囫囵塞进怀里的纸袋突然滚落在地,里边的包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打了两个滚,最后落到了侯爷前方三尺处。
“那个……”南子慕突然拉开帘子; 李行之的视线从肉包上移开,又对上南子慕的眼睛; 愣了愣; 没说出话来。
那视线又自然地滑落在南子慕『露』出的一块肩膀上,南子慕倒是不遮掩; 既然他被称呼为侯爷; 也就意味着他就是怀里这个孩子的父亲。
睡都睡过了,给他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南子慕是不在乎,但李行之倒是秉持着“非礼勿视”的礼节; 没敢多看,就将视线移开了。
李行之弯腰,用纸袋将包子捏了起来; 搁到一旁的木桌上; 规规矩矩的同南子慕离了八尺的距离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李行之兀自倒了一杯茶; 声音不大不小。
已经回答过一遍的南子慕有点不耐烦道:“阿喜。”
要不是怕自己孤儿寡男的回终南山会被人笑话,南子慕抱着儿子一刻都不想留,马上就走人。
再说这侯爷也不丑,人也不怎么讨厌,倒是可以一起偷回去……
“阿喜。”李行之把这个名字轻轻复述了一遍,复又笑道,“倒是喜庆。”
“侯爷。”方才南子慕在厨房遇见的那位『妇』女端着一碗面,恭恭敬敬地摆到侯爷面前的桌上,“已经吃了好几天的面了,明天的宵夜要换个口味吗?”
“不必换。”李行之道。
“是。”『妇』女一抬眼,扫见正在喂『奶』的南子慕,当下吃了一大惊,小声嘀咕道,“那……那位公子是?”
李行之瞥见她的表情,随口一答:“他是新来的『奶』爹,怎么,你认识?”
『妇』女摇头:“奴婢不认识,只是方才在厨房里见过,还以为是您的哪位门下客呢,怪不得饿成这样……”
南子慕合上衣领,抱着小孩假咳了几声,试图提醒『妇』女闭嘴。可惜『妇』女会没会意他不知道,李行之却好奇道:“什么?”
『妇』女把方才所发生的复述了一遍,可能是为了暗吹一下自己的手艺好,她特意将南子慕的食量夸大其词了不少。
李行之听完淡淡一笑,对着南子慕问:“可是侯爷府亏待你了,饿成这样?”
“你别,瞎说!”南子慕急起来有点结巴,“我没有……”
“那刚刚的包子可能是从世子衣服里滚出来的吧。”李行之很刻意地抿开笑意,眉『毛』微微挑着。
南子慕从他的语气里吧咂到了一点调戏的意味,于是干脆一脸认真的回答道:“是。”
完全看不出他在撒谎。
『妇』女憋着笑,默默退下了。
笑过之后,李行之的表情复又冷淡下来,咬了一口浸过了面汁的煎蛋,咽下去后又开口:“你不是京城人吧?”
他听南子慕说话,听着总觉得生涩。
“我住,山上。”南子慕慢吞吞道,“不,太,会说,你们,的话。”
李行之质疑地一挑眉:“哦?山上,是终南山?你是从没下过山,还是一个人住,终南山也总不至于和我们这的话有多大偏差,毕竟离的这般近。”
南子慕看的出他在怀疑自己,却仍保持着这个语速:“下过,一次山。一个人住。”
“唔……把他抱过来,我看看。”李行之把面往前一推,不吃了。
南子慕站起身,一路颠着小世子过去了。李行之虽然也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但是近来一着家就在这里待着,那些『奶』妈们时刻提醒他抱孩子的正确姿势,再加上多日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一些手法。
南子慕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带过孩子的,但偏偏他家小孩就吃他这一套。
李行之伸手接过小世子,虽然南子慕知道这小孩皮实,和一般的人类小孩不一样,但为了不吓到这位侯爷,还是收起了把孩子丢到他怀里的想法,规规矩矩地放到了他的怀里。
南子慕俯身的那几秒,和李行之的距离尤其近,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在南子慕的眼角眉梢打转了一圈,复又落在他的手上——这双手细白无茧,倒像是养尊处优之人的手。
李行之把小孩竖着抱起来,轻轻缓缓地拍着小孩的后背。
他的眼睛半眯起来,意味深长的盯着无事可干就在这房里『乱』逛的南子慕,既然是从山上下来的,又是一个人住,怎么可能是一副少爷模样,手上连一层薄茧也无,这谎撒的真是漏洞百出。
况且……没规没矩的,这位还是第一次敢在他面前和没事人一样闲逛的下人。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阿喜。”李行之不咸不淡道。
“嗯?”正在玩纱帐的南子慕回头。
李行之对他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奶』爹,心里没底,还是担心他可能会对这孩子下手:“你先回去睡吧,世子今晚还是我来带。”
南子慕很应景的打了个哈欠,点头说好。然刚要走出门又突然却步,折了回来:“我,睡哪?”
『奶』妈和下人都以为今天是他守着世子,所以暂时还没有给他安排房间。
“徐娘没给你安排吗?”李行之盯着他的眼睛问。
可惜南子慕这双眼睛里清明非常,叫侯爷吧咂不出半点东西来。他摇了摇头,说:“她让我,在这里,看着世子。”
虽然南子慕是侯爷府应召来的『奶』爹,但很奇怪的是,李行之没法用待下人的态度对他。当然,十有八九是因为南子慕这张脸。
既然不是对下人,李行之嘴上就惯常是客套话:“那你就在这睡吧……”
南子慕一溜烟就钻进了被子里,放下一半的纱帐后才想起来道:“谢侯爷。”
“……”
通常无论是客人还是下人,都必要万般推脱,然后再自己去收拾一间干净屋子,是万不敢抢他侯爷要睡的床的。
李行之自小被这些人恭维奉承惯了,还从没见过南子慕这样的。
幸而这屋子里还有个贵妃塌,虽然他一个大男人躺上去局促了些,但到底还是能睡的。李行之有点郁闷,站起来走了几圈,把怀里的世子给哄睡着了,又轻轻放进摇篮里。
这时候南子慕才从被子里悠悠钻出个脑袋,原本束起的头发有些『乱』了,额角的几缕碎发柔软地贴在脸上,不明不暗的灯火映在他的眼睛里,使那双眸子笼上了一点不真切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