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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警察二号指着那张写着恐吓字迹的纸片说:“这就一张纸而已,什么证据都没有,什么也都没发生,没法立案。小姑娘别害怕,这种吃饱撑的吓唬人的事我们遇见的多了,你回家再看看事态发展,要有什么新的证据再来找我们。没准什么事都没有呢,放心啊。”
颜晓白着急地说:“不是,我,我……”
胖警察二号说:“看你就是个好女孩,别担心啊。你不是也说没什么仇家吗?刚问你你也说没做过什么坏事,这人嘛,行得正就不怕影子斜,你还怕什么呢?以后啊,还是得多小心着点,多留意点身边坏人啊什么的,这电话住址个人资料别随便泄『露』给别人,多长点心眼啊。”
紧接着就是一通连珠炮似的说教,颜晓白囧了,她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
于是,她只能认命地叹口气,望着自己已经撞上了的南墙说:“警官,我觉得事情没您说的那么简单,其实我手里还有一些别的资料提供……”
唉,警察叔叔——好女孩?您可能看错人了……
就这样,不到二十分钟以后,又一位年轻些的警官接待了颜晓白。这次的警官和刚刚那两位胖警察叔叔不太一样,颜晓白明显感到这个人要靠谱许多,也可信许多。这位警官冷静且严肃地看完了那张被写在纸片上的恐吓信,又看了看一旁静静躺着的u盘,问:“这u盘里是什么东西,你看过吗?”
颜晓白低着头坐在椅子里,按着自己膝盖说:“看过,是……一些照片。”
那位姓罗的警官问:“是什么样的照片?”
颜晓白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她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说:“是一些……不太雅观的照片。”
罗警官没有什么反应,只说了一句:“嗯,那我们一会儿得去确认一下。”
颜晓白认命地点头,心想:我的“第一次”啊……原来是葬送在警察的手里,呜呜!
于是,罗警官带她来到了一间有电脑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当然还有其他警察正在办公。颜晓白灰溜溜地跟在罗警官身后,感觉自己很像个被逮个正着的卖肉小姐。
她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但她却真的已经体会到了后悔的滋味,她在后悔自己的忘记,后悔自己对自己的一无所知。
当那些照片被点开的时候,颜晓白垂着胳膊,将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罗警官还算地道,只打开了其中的一张,确认其上就是颜晓白以后又用缩略图浏览了一遍整个文件夹,再点开最后那个txt文件。
他皱眉看完内容以后,抬头问颜晓白:“这个写信的人你不认识?”
颜晓白干干地笑了笑,摇头说:“我不知道。”
罗警官又问:“这些照片你是什么时候照的?谁给你照的?”
颜晓白还是摇头,只能摇头,说:“警官,我刚才已经跟您说过了,我以前好像生过一场病,病好以后就把大学那段时期的事全都忘了。您要是问我关于这个照片的所有问题我只能说不知道,我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这话说得使同屋另外几个警察全都向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有人开玩笑似地问:“嘿,你这演电视剧呢?”
颜晓白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干笑,假装无奈地耸肩说:“没办法啊,电视剧本来就是源于生活的……哈哈。”
那几个警察都像她投来了孤疑的目光,一阵沉默过后,就听罗警官说:“我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在你失忆的那段时间认识你,而他找你的目的,似乎并不像是要向你勒索一百万。”
“如果他给你看这些照片不是为了找你要钱,那有可能就是——你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里,曾经和这个人有过什么纠葛。”
“也许,这个人是想告诉你什么。”
颜晓白茫然看着前方,有些恍惚地笑了笑。
是啊,这个可能『性』,她何尝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她需要知道什么吗?还是只需要更加确认,自己真的就像这些照片里展现的那样,曾有过一段如此不堪、必须忘记的过往?
一股无法控制的无力感袭来,颜晓白深深吸了口气,但还是觉得胸口正被什么压抑得非常难受。
就这样,颜晓白在罗警官的指导下又重新做了一份笔录,u盘里的照片被当做证据留了下来,而且还打印出了其中的一张,贴在那份笔录的显眼位置。当颜晓白在这份长达八页的长长笔录末页按上自己的手印时,就觉得现实中的某些事当真荒唐得可笑。
罗警官说:“这个案子我们会先去查,但现在的线索只有这封快递和一张纸片,估计也查不出来太多的东西。我想这案子最大的突破口还在于你自己,希望你能仔细回忆回忆,或是想办法恢复记忆什么的。还有,如果这个人再联系你,一定要先稳住对方,先什么都不要说,及时和我们联系。”
当颜晓白神情恍惚地从警局走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星期六的大街上,暖洋洋的冬日阳光照得人飘飘欲醉,但她却只感觉头晕目眩。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是颜晓白吗?……是那个熟悉的自己吗?
她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就这样一步一步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忽然,手机响起。
颜晓白疑『惑』地拿起电话,发现来电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她将那个号码摆在眼前看了很久,手机铃声却一直坚持不懈地嗡嗡响着,催促得她莫名心慌。
她不知为什么忽然很紧张,于是定了定神,按下接听键。
“……喂?”她毫无底气地问。
电话如梦境空白般沉默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听得一道低沉的声音说:“哦。”
哦?颜晓白愣了愣,诡异的是对这样的对话几乎没有感到任何奇怪之处。
就听对方极其理所当然地问:“你最近是不是收到过一封快递?”
颜晓白一瞬间从游魂状态中恢复了神志,紧紧握着电话问:“你,是不是就是你在勒索我?”
电话彼端又安静了一秒,那道低沉的声音似乎哼声笑了笑,说:“哦,是又怎么样?”
颜晓白只感觉心中怒气上涌,不知为什么就握着手机喊道:“你是谁啊?怎么可以这样?!知不知道你已经犯法了,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缺德?!缺德!你,你……你可恶!”
就听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切”了一声,语调奇怪地说:“我就缺德怎么着吧?我可恶你过来打我啊……靠,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妈的……”
颜晓白运气——这个犯罪分子是什么口气?没听说过做坏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颜晓白听见对方那种声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于是吼道:“你才白痴呢!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被抓吧!哼!!”
能感觉对方应该是愣了愣,随即隐着一丝怒气地问:“你说真的?”
那声音带点阴狠,令人害怕。
但颜晓白早已忘了害怕,在大马路上抱着电话跳脚道:“当然是真的!你这种做坏事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哼!别以为无耻就可以当饭吃了,正义是永远斗不过邪恶的!”
吼完以后立马自己被自己嗝到了——呃,说反了,应该是邪恶永远斗不过正义的好不好……==
一阵诡异的安静,电脑那头传来一阵一阵低沉的呼吸声,颜晓白几乎能够同时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咚咚心跳。
很久以后,就听“咣”地一声巨响袭来,电话彼端的那个人如火山爆发般怒吼道:“你他妈的就是个白痴吧?……你是猪啊还是驴啊?报警??那些照片怎么能给警察看?缺心眼吧?!……我靠,你在哪报的警?他妈的我现在就去把那些警察的眼睛都抠下来!!”
颜晓白傻了,被那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吼得无法思考,竟然恍恍惚惚地,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于是她稳了稳情绪,低声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人说:“我是你祖宗,靠!……”
“你是不是认识我?”颜晓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执拗的平板。
那个人又在运气,长久的沉默过后,运气的结果却只阴沉地丢给她两个字:
“废话。”
说完挂机。挂机前狠狠地哼了一声,似乎带着一种奇怪的不耐、怨恨、与无可奈何。
第3章()
夜晚,颜晓白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做了一个又一个怪梦。
梦中的颜晓白始终处于一种惶惶不安的状态,她好像一直在被什么东西追逐着,很累很累地在竭力躲避什么,但是回过头,却什么都看不到。她听见有人在对自己恶狠狠地笑,又看到一群一群警察用嘲弄的眼神、鄙视的眼神『色』『迷』『迷』地看她。这个过程中,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梦魇的纠缠。
梦中重复次数最多的,是一道一道各式各样声音的问话。他们问颜晓白:“你是个好女孩吗?你可以对自己负责吗?你知道你以前都做过什么吗?”
最后,却是她自己这样回答:
她漠然地说:“我不是个好女孩,我照了**,我曾经堕胎,我被人包养。”
我照了**,我曾经堕胎,我被人包养……
…………!!
梦醒,颜晓白一身冷汗地猛然坐起。
茫然望了望窗口,发现天已微亮,清晨将至。
呼,自己竟然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吗?——好累。
她深深吐了口气,动一动早已僵硬的四肢,呆呆看着前方不知名的方向。
梦中最后那句话还在耳边反复回『荡』,颜晓白想: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点都没错啊。
她又呆坐一会儿,看了看窗外已经微亮的天光,估『摸』着自己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只能在大星期天的清晨早早起床。
打开房门,却正巧看到她老爸从外面进门。颜父颜恒源此时刚刚下夜班,看见颜晓白便愣了愣,带点奇怪地问:“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今天不是周末?”
颜晓白打个哈欠说:“我醒了睡不着了,呵呵……我去厕所……”
颜恒源皱着眉头看自己的女儿,继续问:“晓白,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有个大黑眼圈?”
颜晓白默默哀怨地撇嘴,低着头就往厕所走,边走边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最近忙了点累了点做了点噩梦而已。爸你赶紧去睡觉吧。”
颜恒源眉头皱得更深,在门口站了半晌以后说:“我给你做了早饭再睡,你想吃什么?煎鸡蛋白米粥行吗?”
颜晓白在厕所里说:“行,行,我最爱吃老爸做的白米粥了,吃完以后我再睡个回笼觉去!”
颜恒源嗯了一声,默默走入厨房开始做早餐。
厨房中煎蛋的声音响起,颜晓白躲在厕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忧郁。
时常会有这种感觉,她和老爸相依为命,每当老爸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时,颜晓白总会感觉心里酸酸的。
因为她身在一个单亲家庭,颜晓白的妈妈在她很小时就跟一个小混混跑了,颜父独自将她抚养长大,支持起这个家的一切。
颜晓白的老爸是一个『性』格非常内向的人,平时不爱说话,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鲜少表达。但他对颜晓白的父爱却是全方位且无微不至的,甚至可以说趋于溺爱。
所以,颜晓白总是觉得自己虽然已经26岁高龄了,但由于一直被照顾被保护得太好,就似乎还是有点心智不够成熟。她很多时候都爱耍点小孩脾气,人又比较懒,很像一只始终生活在父亲丰满羽翼下的小鸟。其实她平常和自己老爸的交流很少,但他们父女在彼此心目中的地位绝对不可撼动。
可即使他们父女之间的交流再少,有一些不可能被忽略的东西,还是会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呈现……
颜晓白想着想着,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父女二人一起吃早饭时,颜恒源向埋头大吃的颜晓白看了很久,忽然问:“晓白,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颜晓白险些被嗝到,抬起头来咧着嘴说:“没有啊。嗨,最近公司里的烦心事特多,整天忙得团团转,可能也就是心情有点烦躁吧。我不会看起来神『色』很不好吧?”
颜恒源看着颜晓白,说:“晓白,你……”顿了顿,放下碗筷,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隔了半响才说道:“公司里事情忙你要慢慢一件件地解决,不要总是心浮气躁,要懂得为人之道。现在跟同事们相处得怎么样?”
颜晓白说:“很好很好,我都上班好几年了能不好嘛~~哎呀老爸,你就不要总唠唠叨叨的了,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都懂,您呐,还是赶紧睡觉吧。嘿嘿……”
说话间颜晓白已推着颜恒源来到卧室门口,笑呵呵地催促他赶紧睡觉。
颜恒源无奈,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回身走入屋内。
门外的颜晓白轻轻松一口气,望着刚刚和上的房门继续发呆。
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老爸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还是她根本就是做贼心虚,也许走出明天家门,还会觉得全世界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
颜晓白闷闷地托着腮帮在沙发上坐定,开始思考一些问题。
说实话,其实她觉得自己虽然失忆了,但她老爸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那段时光在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但颜晓白就觉得他们这对父女很厉害,四年了,关于那段时光颜晓白从来都没有问过一个字,而颜恒源竟然也就没提起过一个字。她还记得四年前当她初恢复意识时老爸那种忧虑又心痛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告诉了她什么,让她产生无尽联想的同时,也令她很乌龟地不敢去询问其中任何原因。
所以她就想,老爸肯定是不希望她难过,才会刻意回避关于那段时间的所有人和事。
至于为什么记起那段记忆会令她难过……这不是很明显的事么?
唉!颜晓白叹气,对着门口的镜子捶打自己的脸,愤恨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做什么不好,非得去做不良少女,现在遭到报应了吧?
回到自己房里,颜晓白来回踱步,最终还是走回写字台前,再次掀开那个黑『色』硬皮笔记本。
慢慢地翻开其中一页,她曾这样写道——
“我不应该认识他,不应该和他这样的人有所纠葛,我真傻。”
再一页,笔记带些缭『乱』——
“爱情真是不公平,先有感觉的总会是受伤的一方。他那样的人和我相差实在太大,无论是年龄、经历、和金钱。我怎么可以使自己深陷??不,不,不能这样。”
颜晓白翻页的指尖颤了颤,看着这本子上一笔一画清晰的字迹,仿佛能够看到那个时候的另一个自己。
又过了几页,忽然,这样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走得太远,『迷』失了自己。爱情不可以没有尊严,我终于醒悟了。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颜晓白看着那几个字恍惚地笑了笑,带些无奈地摇头。
是啊,你瞧,其实要重新组建起原来那些失去的记忆并不难,不需要什么想象,一切应该都十分简单。
这个本子的每一页只不过寥寥数语,但这些语句多半都带有一些忧伤的情绪,可以看得出来,记下这些心情时的颜晓白,似乎并不快乐。
而且,从这些字句的排列来看,她似乎一直都不快乐。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