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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很爱自己的儿子呢,明明是那么严苛的人,小蝶真是好羡慕夫人的儿子啊”女鬼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的抠挖着自己的手臂,尖利的指甲将那一处的皮肉给挠的血肉模糊,细碎的肉屑窸窣的往下落着,不断的挑战着主母愈发脆弱的神经。
女鬼的动作忽然顿了顿,再度抬头之时脸上露出了奇异的笑容:“夫人,小蝶将你的儿子在你面前弄成肉泥,再让你吃下去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主母的脸色惨白,她现在只知道拼命的摇头了。
女鬼并不管她的反应,径直往易家宅邸里飘去,抛下身后主母撕心裂肺的阻止声音。
易天星浑身冰凉的站在原地,他似乎有些神游天外,心头忽然一阵拨动,他忽然看向了女鬼原先站的地方,看到不知何时君瑾已经抬起头来。
他的嘴角还沾染着血痕,脸色也非常的差,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十分的清明。
君瑾趴在地上,似乎刚才那个微小动作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气力一样,他将头搁在自己的手臂上,以此来勉强维持着抬头的动作。
女鬼的偷袭没能要了他的命,却也对他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君瑾轻喘了一会,他看着易天星动了动嘴唇,他已没力气发出声音,因此只能寄期望于易天星能够看懂他的唇语。
易天星死死的盯着君瑾的唇,努力辨识着他想要传达的意思,等到君瑾说完那几个字之后,对方又再度垂下脑袋,闭上了眼睛。
易天星心中一痛,一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席卷了他整个内心,正想上前去看看君瑾的情况,而那女鬼已经回来了。
她的手中,正抱着那个一岁不到的白白胖胖的婴儿。
“不!!!”主母发出凄厉的声音来,她虽然做人低劣,但是对待自己的子女却是真心的,此时见到这样的场景不亚于将她的心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女鬼露出了快乐的表情来,她伸手摸了下婴儿柔嫩的脸蛋,冰冷到骨髓里的感觉惊醒了原本正睡得香甜的孩子,他睁开眼便看到这样一副可怖的景象,顿时“哇”的大哭起来,一双小手挥舞着,想要寻求自己母亲的怀抱。
红衣女鬼笑得愈发温柔,只是口中的话语却是杀气四溢:“夫人,你的宝宝有点吵呢,我把他的舌头给拔了会不会安静一点呢?”
主母现在已然跪在了地上,她本是个极其注意自己仪容的女人,然而现在已经顾不得形象,只极尽卑微的伏在地上,朝那女鬼痛哭流涕的恳求道:“求你了,你杀了我,别动小宝求求你了”
女鬼脸上的神色有些犹豫:“既然夫人你都这么说了”
主母脸上露出了一点期望的神情。
然而但那不过是伪装的,下一秒,女鬼的脸色一变,狞笑道:“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呢?!当年我像条狗一样,跪在夫人的脚下求您施舍一点钱给我,救救我那因为吃了你家药材而快死掉的哥哥的时候,你还不是一脚将我踢开,还嫌我脏了你的鞋底么!!!”
说着,她便将那还在不断挣扎哭泣的幼儿给高高举过了头顶,她要在这个女人面前,将她心爱的孩子给撕成碎片!!
“小蝶,收手。”
女鬼的动作一顿,她的面部开始扭曲起来,表情在狰狞和悲伤中不断的切换。
她机械的松开了手,那婴儿坠到了地上,主母发出一声尖叫,似乎已经快要晕过去了。
女鬼缓缓的转过了身去,看到那还被锁在清心阵中的亡魂脸上呆滞的神色已经变得生动了起来,此时正一脸悲伤的注视着她。
“哥哥。”她微微张口,有些艰难的唤道。
“小蝶这些年来,辛苦你了”那亡魂闭了闭眼,似是想要流泪,然而魂魄已经无法再流出眼泪了。
小蝶脸上露出了痴狂的神色来,她抬起步伐,身上的阴气在不断的涌动着,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喷发的火山。
但是她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她道:“哥哥,你再等一会,我马上就杀了那个贱人给你偿命她的孩子,她的丈夫,还有她,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会杀了所有跟易家有关系的人,我要让他们统统为你殉葬”女鬼的眼睛重新变得赤红,骇人的杀意在她身上浮现。
“你这是何苦呢”那亡魂喃喃道,“虽是如此,那稚子还是无辜的,你又何必为难于他”
女鬼冷笑道:“夫人爱她的子女胜过性命,却将我们的性命当成猪狗,我又怎能叫她也品尝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呢?”
那亡魂只是摇了摇头:“我不想你,因为这些人渣而坠入地狱,受尽刑罚。”
女鬼沉默不语。
“我死后的那段时日,你很辛苦。”亡魂又闭了闭眼,道:“对不起。”
女鬼的身体开始小幅度的颤抖起来,她低着头,惨白的脖颈上那道深色的勒痕,看上去是那么的醒目。
亡魂张开了双臂,对她道:“小蝶,哥哥想抱抱你。”
女鬼眼底的血色渐渐消散了,她有些迷茫的看着亡魂,在她犹豫的这段时间里,亡魂维持着那个动作,似乎只是在执拗的等待她来一个久违的拥抱。
最终,红衣的女鬼还是缓缓走了过去,她将自己埋进了亡魂的胸膛中,仿佛这样就可以回到当初兄妹两相依为命的时候。
好温暖
就好像哥哥还没生病之前那样
女鬼模模糊糊的想到,脸上神情却忽然变了——她的哥哥已经死了,那为什么她还能感受到那股温度呢?
她脸上的惊愕神情只不过停滞了半秒不到,转瞬间便变成了狂怒,厉鬼的怨气和阴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那“亡魂”发出一声闷哼,但并未松手。
他的手掌缝中泄出了金光,灼烧着女鬼凄厉的尖叫着,身形仿佛冬日后阳光下的冰雪一般逐渐消融了。
最终,这厉鬼终究是被净化掉了,而“亡魂”的身形晃了晃,终于显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
易天星呕出一口鲜血,他身上的衣衫破碎,是方才女鬼在他怀中挣扎撕扯破的,被划破的皮肤里渗进了厉鬼的阴气和怨气,并没有流多少的血,但那伤口却已经隐隐开始发黑发紫起来。
易天星感到浑身一阵冰冷,他险些跪倒在地,目光却是执拗的看向君瑾那边。
要去看看师尊现在情况怎样了
他摇摇晃晃的想要走到君瑾那边去,却刚走了两步便倒在了地上,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然而那神志还是清醒的。
主母呆滞了半晌,见女鬼消失,连忙去看那摔在地上的孩子,好在那婴儿身上的棉被包裹很厚实,落在地上的高度也并不高,因此并未摔伤到哪,主母抱着他,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不住的哭泣起来。
有下人大着胆子来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主母的心神未定,目光扫向易天星那边,却忽然凝滞了起来。
易天星腰侧的衣衫被女鬼给撕碎了,那里影影绰绰有一个类似于胎记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主母屛住了呼吸。
tbc。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道长被大姨妈摞倒,渣作者险些无心码字:3j(喂不要给自己的懒癌找借口)
第39章 假天师金屋藏娇(十二)()
主母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物一般死死的盯着易天星腰间的那处地方。
托着婴儿的那双手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很快又被她察觉过来,连忙稳住了怀里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他是”主母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她的恍惚并未能持续很久,那一直等不到答案的下人忍不住看向她;却被主母脸上悲伤和狂喜交错的神情给吓退了数步。
终是回过神来;主母猛地扭头看向下人,嗓音带着因激动而产生的尖锐:“还不快去将两位天师带回去安顿好!快去请医生过来!!”
那下人连声应道;刚走了两步;又听主母补充道:“等等给那个穿着黑衣的天师安排一间上房,给我好生照顾了;不许有丝毫的怠慢!”
下人惊讶了一下;但是迫于主母的威压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埋头去办事了。
**
易天星一直并未昏过去;阴气入体的感觉十分的不好受,他整个人都如同坠入了冰窟一样,又仿佛有数把刀子在他的身体里戳刺着。
但是在确认君瑾的情况之前;他又怎么敢晕过去?
易天星咬着牙,但是他浑身都被那女鬼爪上的阴毒给侵蚀,虽然一时半会死不了,却也根本无法动弹。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下人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抬起来,然后搬到一个房间里去。
房间的布置十分奢华,也很舒适,但是易天星的注意力一点也没放在这上面,他一边挨着那股疼痛一边等待;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易家的主母走了进来,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情绪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还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医师。
“这位小天师我请了医生来帮你看看伤势如何。”她道。
易天星睁着眼睛,想说自己的伤不要紧,让他们先去看一看君瑾的情况如何,然而口腔却是麻木的,他拼尽全力张嘴,也只能发出沙哑的声响来。
主母只以为他是疼的发出呻/吟来,顿时脸上又带上了几分心疼,忙转头询问医生他的情况。
寻常的医生自然无法诊断出来什么,他只能粗略帮易天星包扎了身上的伤口,然后直言易天星身上带着某种毒素,可能是还未发现的种类。
主母忧愁的皱眉,一声最终只能给易天星开了几张药方,并表示具体的还需要观察。
这么缓了一会,易天星总算是能够开口说话了,然而他的第一句话却是:
“我师尊他的情况怎样?”
主母听着他嗓音沙哑还强撑着说话十分心疼,在听到他提到君瑾时不由皱了皱眉:“那位天师我已让人安顿好了,并且也请了医生过去看他你先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易天星并不放心,君瑾受的伤绝对比他要严重的多了,那些普通的医师又怎么可能解决得了问题!
这么一急,牵扯到五脏六腑,易天星的脸色白了一下,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主母眯了眯眼,易天星对君瑾的关注让她感觉有些不妙,但是当务之急她还需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疑问,稍微酝酿了一下,主母开口问道:“敢问天师,我先前无意中看到你腰侧有一道胎记,那与我许多年前走失的长子腰上的十分相似”
易天星神色闪烁了一下,他看向了主母。
这个女人的眼中流露出激动的神色来,又似有星点的水光:“天星,是你对?”
易天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主母的声线带上了颤抖,她用近乎乞求的语气道:“天星,你为什么不回答妈妈?你是在怪妈妈之前没有认出你来么?”
易天星终于开口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道:“主母应当是认错了人。”
一双手捧住了他的面颊,主母的脸上已经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天星,你为什么不承认?我知道了,你是不似在怨当年?并不是我们不想找你,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你爸爸那时候生了重病,家里又出了一些事情,我本来想坚持,但是最后还是无法,只能搬离了那里这些年来爸爸妈妈都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的”
女人包含感情的声音在耳边一声声的响着,饶是易天星觉得自己的心肠已经足够坚硬,却仍是开始动容了。
当年好不容易回家,却只看到人去楼空的场景时的绝望似乎至今还能够回想起来,然而面前的这个女人,终究是他的母亲。
最终,易天星还是败下阵来,低声道:“你别哭了。”
主母见他的语气松动,眼中闪过一道惊喜:“天星!妈妈就知道你不会不认我的等爸爸康复之后,我们就办一个庆祝宴席,庆祝你回到家好不好?”
然而听到这句,易天星却是拧起眉来,主母见了心里咯噔一声,静待了一会听易天星道:“但是我已经拜了师尊为徒,并且也说过会一直伴他左右的。”
主母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霾,面上却仍是带着笑:“我知道我家天星最是重感情的,不过毕竟是回家这种大事,我相信你的师尊应该也会同意你的。”
说完便给易天星拉了拉被子,温柔道:“我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身上有伤还和你扯这么多,星儿你先休息一会,好好养伤,好不好?”
易天星挣扎了一下,他还想问问君瑾的情况如何,然而先前那医生给他吃的药里的药力涌了上来,困意席卷着他本就摇摇欲坠的神志坠入了黑暗里去。
待易天星睡了过去,主母脸上原本的温柔神色尽数褪去,化为了凝重。
她原本想着让星儿回家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刚才问了几句却发现易天星对他那位师尊的感情似乎异常的深厚。
若是那天师仗着这些年来照顾易天星而故意将他拘在身边的话
主母走出去关上了门,低垂的眼帘遮住了其中的一抹杀意。
那个天师看起来受伤不轻,若是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就会那样死去?
但是到时候星儿可能会闹起来,主母并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坏了和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的感情。
当年放弃易天星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而她现在想要紧紧抓住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况且先前的那厉鬼也已在主母的心中敲响了警钟。
这个世界上,是存在鬼的。
她不会什么驱鬼的手段,若是那天师死了来报复,那恐怕便是又生祸端了。
主母有些拿不定注意,最终决定还是先去见一面那天师,稍微试探一下比较好。
**
君瑾非常少有的做了一个梦。
视野难得的恢复了正常的色彩,不再总是雾蒙蒙的带着一层阴气,还时不时可以看到枉死的魂魄,鲜亮的色彩似乎稍微洗涤了他心头的疲惫。
小潭,流水,四处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他微微转头,便能看到种植着一个院子的花草。
有一只手,修长而白皙,指甲带着健康的淡粉色,按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这两只手有些相似,只是其中的一个看起来略显苍白。
君瑾知道,这是自己的手。
他的心头有些奇怪,忍不住抬起头来,却是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孔。
或许在梦中他还有些迷糊,因此一时半会他还分辨不出来这股熟悉感源自何处。
那人关切的看着他,平日里总是表情寡淡的脸庞,如今却露出了一点希翼神色来,他将一个玉盒推到了他面前,用带着期望的声音道:“哥,你试一试这个。”
君瑾的心头荡漾起一片柔软的涟漪来,他轻按住玉盒道:“让你费心了。”
他知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对自己并没有用处。
对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上微露出点失望来,君瑾最见不得他这副表情,忙将人揽进自己怀里,抚摸着他柔软的发顶道:“卿儿别伤心,总会有办法的。”
怀中那人的情绪才定了下来,君瑾松开他,细细的端详着那张面容,又忍不住想要微笑起来。
就在这时,有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站在了外边,唤道:
“师尊,该吃药了。”
君瑾忽然就醒了过来。
腹部传来一阵阵阴冷的疼痛,然而他早已习惯了身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