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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幻想着那场景摇摇头，自己最近还真是越来越容易胡思乱想了呢。我将思绪转回到桌上那本人间失格中。
也不知怎么了，最近看的都是一些自杀了的作者的文章。我仔细一想，可能是因为这些人的境遇实在太过奇幻，他们在写作的最高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如此便能让最后一篇文章成为千古绝唱，长久的伫立在文学界的制高点而无人超越。
如同初唐的王勃，一篇滕王阁序传唱千年，便是在今天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也常常被人提及。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将我从沉思中拽了出来。我恍然若梦，才惊觉心思压根就没有在人间失格上，竟恍恍惚惚又飘到了唐朝。
我轻轻拍了两下我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这才走出房间去看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还真是惊喜不断啊，先有一伙“强盗”闯进了我的小院，把我的房子变成了垃圾场。
现在又有一只千年老蛇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弄了一院子的动物来，还真当我这是动物园啊！
两只肥硕的兔子趴在墙边边啃着没有完全枯萎的黄叶，另一边一头大肥野猪似乎嗅到了玉米面的味道，发了疯的往厨房里拱。
任由它这么冲进去我还活不活了，“诶诶诶诶，你”我指着它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拽住后腿把它给拖了出来。
一掌拍在它的猪脑袋上，“这是厨房，知道吗？不是你去的地方！嗯？”
话刚说完转念一想也不对啊，厨房不就是猪最后的归宿嘛
“鹅鹅鹅鹅～”由不得我多想，那头几只大白鹅已经朝着房间内进发了。
“你们干啥呢！”我大声呵斥着，顺手抄过一根长棍又去赶鹅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没给我累个半死，我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生无可恋的望着天空大口喘着粗气。
“哇，蛇君真的弄了那么多动物来呀。喵～”小家伙突然从房梁上窜了下来。
“嗯？”我一记眼刀甩过去，“你两又背着我谋划什么呢？”
“不是我。”小家伙害怕的跳离我两米远，慌忙为自己辩白，“都是蛇君说的啦。它说你们人类不是要过什么除夕嘛”它一边说一边不时抬眼看我的表情。
“它说，据它所知除夕夜要吃鸡鸭鱼肉，所以”
“所以丫的就给我弄了那么多活物来？”我难以置信。
丫的先祖真的是有九个脑袋的相柳？不是说相柳聪明绝顶，足智多谋吗？感情遗传到丫的这一代，所有的聪明才智都被完美的过滤了？
就算除夕要吃鸡鸭鱼肉，可你多少也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啊。
第98章 除夕（3）（）
且不说你弄那么多东西来我们能不能吃的完，光是看着那头几百斤重的大野猪我都怕的不行，哪里还有本事去宰杀啊？
我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将手中的长棍一扔折身回到屋里就把那条还在美梦中的老蛇拽了起来。
“你丫的赶快把门口那些动物给我从哪来的，就送回哪里去！”我指指门口正在拱我的白菜的大猪。
子虺偏着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它在疑惑我为何突然生气。
在它的想象中，恐怕还觉得自己是做了好事，正等着我夸奖呢。
“你赶紧的把那猪、兔子还有大白鹅都给我送回去。顶多留一只鸡，一条鱼。听到没有？”我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
它吐了一下蛇信子算是明白了。
可真到了除夕这天，我看着院子中那两只活物心中还是不大乐意。
我也就只杀过鱼，但是杀鸡这种高难度的活计我是真没干过。
我提着菜刀将目光移向了小家伙，它连忙摇头，“安安，我只要有鱼就够了，鸡吃不吃都无所谓。喵～”
我仔细一想也是，小家伙还太小了，让它去做这么血腥的事确实不太合适。
我和小家伙都不行，那家中就只剩一个人了。我提着菜刀直奔房间，蹲在某只闭着眼睛享受的往火炉边凑的老蛇身边。
“子虺～”我轻轻柔柔的喊了一声，摆出求人的姿态。
它缓缓睁开眼，一睁眼就看到我手中的菜刀，它连忙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我，吐了一下蛇信子。
我赶忙把菜刀收到身后，本想直说，又害怕它拒绝。眼珠一转，拐弯抹角说道：“你知道吗，这个鸡肉吧，生吃不太好。”
它偏偏头，等着我的下文。
“我觉得炖汤不错，鸡汤温润滋补。”说到这儿，我觉得可以开始准备转折了。“但是，首先需要把这鸡弄死，你知道吗？”
子虺明了的吐了一下蛇信子。摇摆着尾巴缓缓朝院子里的鸡爬去。
看到这幕，我笑弯了眼睛，“真乖。”我赞赏了一句，却迎来了一记白眼。
我立刻收回笑脸，板着脸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低着头回了灶台。
我躲在灶台边一边杀鱼一边关注着院子里的情况，却是连半点声音也没听到。
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又怕我出去指手画脚子虺会说我不信任它，彻底罢工，没人给我我杀鸡那可就实在太糟了。
然而我鱼也杀好了，排骨也炖上了，外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实在放心不下，只好出去一探究竟。
“你们”我所了解的杀鸡好像和这不大一样啊，难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我惊叹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子虺死死的把那只鸡缠在身子中间，小家伙也不知怎么搞得一身的鸡毛，现在正叼着子虺没有缠住的鸡的一只翅膀，目测应该是为了让鸡不要乱动。
我想这大概是史上死的最奇葩的一只鸡了吧，它恐怕从未料到自己居然会被一条老蛇活生生给勒断气吧。
第99章 除夕（4）（）
我呆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擦去笑出来的眼泪，走到小家伙身边，“这鸡死了吗？”
“还有一口气，蛇君说再勒一会儿就应该死的比较彻底了。喵～”小家伙说完又立刻叼住鸡翅膀，生怕这鸡会突然还魂似得。
我笑着摇摇头，“那我先去准备其他食材了，你们弄死了给我送过来啊。”
“嗯嗯。”小家伙含糊着点点头。
我一想到子虺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发笑，怎么会有傻得那么可爱的蛇啊。
转念一想好像也解释得通，它身为高高在上的蛇君，生活上的大小事都有人照顾着，压根就不会有亲自杀鸡的机会。
所以这等没做过的事情，它也就只能按照血液里流淌的本能来做。虽然是简单粗暴了些，但不得不说还是很有效果的。
没多一会儿，子虺便叼着鸡脖子把一只刚死的没拔毛的小母鸡直接甩到了灶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想来这次不算美妙的经历，会让它对杀鸡这类事情有所厌倦吧。但我更愿意看到它对鸡也有所厌倦，这样满满一锅鸡汤我就能一个人独享了。
我一边美美的想着，一边帮小家伙一身的鸡毛清理干净。小家伙偷瞄了一眼房间中睡得正熟的子虺，轻巧一跃跳到我肩膀上，开始讲起了悄悄话。
“安安你刚才是没看到，蛇君差点被这只鸡气个半死。喵～”
听八卦什么的，一直是我的兴趣，我一边做菜，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蛇君刚到鸡面前，就被它当成了虫子，弯下头就开始啄，蛇君避之不及还真被这鸡给叼走了一片鳞片。”小家伙兴致勃勃的和我说道。
“丫的居然被鸡啄了？”我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不是嘛。蛇君气不过张口就要去咬那鸡，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怕它，昂着头就来。眼瞧着尖喙就要啄到蛇君的眼睛，它一跃躲了过去，连忙叫我去帮忙。我两也是废了大力气，才把这鸡给制服呢，喵～”小家伙叹了一口气，看来也是和这鸡斗得累了。
我亲昵的亲亲它，“你也回屋歇会儿吧。我做好饭菜再见你们吃饭。”
“喵喵～”小家伙窜上房梁高兴的应了我两声，轻巧的跑回了房间。
听小家伙说完我也才想起来，从前蛇是被称为大虫的，既然带了一个虫字，多多少少就还是会害怕鸡的。
我居然让它来杀鸡，这事儿还真是难为它了。
我今天特意将碳火烧望了些，暖洋洋的才有过年的感觉。
这个新年，没有春联，没有红灯笼，没有爆竹，没有春节联欢晚会，甚至没有一个人在旁边。
我带着一只猫，一条蛇，过了我这辈子最特别的一个新年。
我在心底许了一个新年愿望，从今往后它们就是我的家人，不离不弃，相守到老。
如果子虺愿意付出个三五十年的话，我们就真的可以相互守护，直至将对方送到坟墓那天。
第100章 舍果酒（1）（）
我将所有菜端上桌才发现竟也有十一二个菜，荤素搭配、红红绿绿摆满了一桌子。
摆好菜之后，我又取了一个小酒壶折身去储物间倒了一壶我之前泡的舍果酒，这个酒是小时候在婆婆家她教我泡的。
舍果是一种红艳艳的野生的果子，吃在嘴里酸酸甜甜，相当可口。我之前在院子门口的荒地里看到这个果子的时候还高兴了好一阵呢。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子虺倒了一杯，就准备把酒壶放下了。
一直围着我转的小家伙不高兴了，委屈的看着我道：“安安，我也要。喵～”
“未成年是不可以喝酒的。”我严肃道。
“不要嘛，你们都有喝的，我什么都没有。”小家伙爪子搭在我身上，偏着头不停地蹭我，明显就是在撒娇。
忽然一杯水从空中飘来，落在小家伙的碗边，我赞赏的看了一眼对面还在是蛇形的子虺。
我奸诈的笑着拿起了水杯，“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来，你的在这儿呢。”
小家伙激动的舔了一下，然后像一个尝遍了天下名酒的名家，煞有介事的砸吧了两下嘴。最后努着嘴得出了一个结论：“不过也就这样嘛。”
我哑然失笑，端起酒杯也没和子虺碰杯，独一人饮下，酸甜中暗藏着辛辣的滋味在口中绽开，反复的侵略占有着舌头，剥夺着痛苦与欢乐，直至味蕾被麻痹，那口酒也才算是咽了下去。
我一连喝了几杯，冷酒暖了身子，才开始吃菜，然而被酒精侵占的过度的舌尖再吃第一口菜，却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那双悬空的筷子一直向那碗熬的香气四溢的鸡汤进发。我觉得吧，并不是这鸡有多好吃，更像是子虺对这只刚才欺辱了自己半天的鸡的报复。
我贪杯喝了小半壶酒后便醉了，我往抽屉中翻腾了半天，找出了落满了灰尘的手机。
按下开机键后，没多一会儿屏幕便亮了起来。
过年了，我想妈妈了。
我想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干什么？问问她好不好？只要听她说一句：我很好。
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甚至不奢求她会问我一句境况如何。
界面已经停在了通话那页，手指停在半空中却没有落下，我犹豫的看着拨通键，迟迟下不去手。
子虺见不得我这幅磨磨唧唧的样子，果断帮了我这个忙。电话拨了出去。
嘟
嘟
嘟
我屏息轻数过每一个忙音，满心期待和失望同等增长，我不觉咬紧了嘴唇，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徘徊在悬崖的边缘，等待着有一个如神祗般的人的到来。
我期待着他是来救我远离悬崖的，却不知道他会不会一把将我推向无解的深渊。
终于在响到第八声的时候，电话被接了起来。
“喂，请问你找谁？”妈妈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如神祗般降临的她，是来救赎我的！
“妈。”我忍住哽咽，轻声呼唤道。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只剩下电流滋滋的响过。我以为是信号不好，又试探着呼唤了一声：“妈？”
第101章 舍果酒（2）（）
“若安？”她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怎么给家里打电话啊？”
我愣了一下，或许是听多了妈妈问：你怎么不给家里打电话？所以，她突然换了问题，我竟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我想您了。”
妈妈似乎很忙，忙得没有办法及时回应我的话，过了很久我才听到话筒传来一个单调的字：“奥。”
“妈妈，你们还好吗？”我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她话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我隐约听到好像是爸爸在问是谁打的电话。
妈妈回答：一个推销的。
爸爸似乎喝了不少酒，吐字不清的说道：大过年的也不消停，烦死了，你赶紧挂了电话过来吃饭啊。
妈妈应了爸爸一句，这才对电话这头的我说道：“我们都好，若安你自己也多注意啊。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我听到妈妈让我多注意的时候，眼泪已经彻底模糊了眼睛，至于后面的那些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我也不知道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是：若安，你以后别往家里打电话了。
过了很久，我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动了动嘴，微不可闻的吐了几个字。我说的是：妈妈，新年快乐。
等我回过神来，饭饱神兮的小家伙已经跑到了火炉边，挨着垫子睡着了。它脚边静静躺着平素里，它最喜欢的玩具羽毛。
子虺仍坐在我旁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果酒，碗中的鸡肉被消灭的干净。酒也喝完了，它索性把那一大坛子酒给搬了出来。
感情这丫的，今晚是想不醉不罢休啊。
我举起酒杯主动和它碰杯，它爽快的一口喝完，我也不认输，同它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满满一坛酒瞬间便见底了，其实喝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我流量的极限，只不过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肯认输，又想着不过果酒而已，也不至于醉到见不得人的地步。
索性拼出去了和这老蛇干到至死方休。我没想到，过了平常喝醉的那个度，再往后，居然越来越清醒了，喝完这一坛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的脑子竟然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比任何时候也更为明了，我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漠然的看向窗外，看着门口那盏昏黄的灯，在寒风中摇摇晃晃，连同光明也摇摇晃晃。
北风吹的玻璃窗响了半夜，吹来如血般暗红的云层，把冰花也带来了，飘飘洒洒的白色的雪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忘情的飞舞，旋转，跳跃，然后落下。
美的凄凉。
我浅浅的扬起了嘴角，抽动了左脸的伤痕，浅浅淡淡的微笑也显得有些狰狞。
“咚、咚。”
我没想到在这荒无人烟的小镇也能听到新年十二点的钟声。我难得虔诚，此刻竟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衷诚的许下了我的新年愿望。
愿冰雪冻结笑容和眼泪。
愿今后的日子再无悲喜交集。
第102章 舍果酒（3）（）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伸了个懒腰，却感觉昨晚上像是去打架了一样，浑身上下酸疼不堪。尤其腰痛的不行。
我打了个哈欠，脑子聊聊清醒过来，我忽然意识到我身上的衣服竟都不翼而飞了！
我慌忙掀开被子一看，从锁骨往下身体很多地方都有紫青的吻痕，而身下的床单上更是出现了一片已经干透了的红褐色的——血迹。
我咽下一口口水，不安已经上升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