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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诗鸢的专业是市场营销,今天参加面试,主要想学习一下网红店的成功模式。顺便赚一点零花钱。周六、周日白天兼职,日薪一百,加之她平日里比较节省,兼职收入足够当月的生活费。
杜垚生平第一次招聘员工,谈话的时候略显紧张,坐在对面的姚诗鸢比她还紧张。为避免陷入尴尬,杜垚清了清嗓子,“如果你考虑好了,可以联系大张,带着身份证复印件来店里,提前签个合同。”
姚诗鸢点头,“好。”
杜垚:“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没有。”姚诗鸢摇了摇头。
第一次招聘店员,过程居然很顺利。大张带着姚诗鸢来到店里参观,忽然问了一句,“周末人很多,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你熬得住吗?”
“我没问题。”姚诗鸢不由笑了,“大一军训的时候,一站就是一整天呢。”
也不知道大张在给她讲什么,逗得小姑娘捂着嘴直笑。杜垚抬头仰望“垚记烧饼”四个大字,想起刚才姚诗鸢问她的问题,“平常营业的时候,需要统一服装吗?”
杜垚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只是迫于生计,开了个小店养活自己而已。父母都是做餐饮的,表弟大张又是新东方毕业,做餐饮对她来说最容易入门。
杜垚从未想过改变现状,只是被黄榛子和网络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不得已做出改变。烧饼店已经开业一年多,现在改名并不是好时机,唯有做出自己的特色。
早在开店之前,杜垚也曾想过加盟,可加盟费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前几年流行的,传统工艺烧饼店“武大郎烧饼”就是个例子,店外必然插着一面小黄旗,收银前台是身高感人的中年男性,穿着古代服装,吸引来往路人眼球。
“张飞牛肉”的门口必然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从头到脚一身黑。别说加盟费,杜垚要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店员?还要每天带妆上班?
广告效益固然重要,烧饼好吃更重要的,加之大张和姚诗鸢都很年轻,不必穿得那么老气横秋,干净、整洁、有朝气才就好。
杜垚当天傍晚打印合同,顺利签约了第一位兼职员工。不过姚诗鸢小心谨慎,无论如何也不肯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签完合同就回学校了。
大张和杜垚没有闲着,吃过晚饭后,又把几平米的小店认认真真打扫干净,将柜台擦得锃亮才休息。
天色渐晚,路上是匆忙回家的行人。杜垚刚要关门离店,忽然接到黄榛子的电话。
“垚垚,你在不在店里?”
“在啊。”杜垚奇怪道:“你怎么喘得这么厉害?”
“有人跟踪我,我不敢回家。”素来胆大包天的黄榛子,居然带着哭腔。
“我等你。”杜垚环顾左右,周围的店铺都还没有打烊,这里又是小区外的商业街,想来也不敢有什么人胡来。
半个小时前,大张背着他的吉他去追寻梦想。店里唯一的青壮年不在,杜垚索性找了一根擀面杖握在手上,倒是要看看什么流氓,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撒野。
挂了电话不过两分钟,杜垚就看见黄榛子见了鬼一样、失魂落魄地向她跑来。一向爱美的黄榛子也顾不得形象,穿着包臀裙、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直往杜垚怀里扑。
杜垚被这女人猛地撞进怀里,险些窒息,“榛子,你撞死我了!”
“垚姐,垚姐!有人跟踪我!”黄榛子吓得战战兢兢,连牙齿都在打战,“从台里出来一直、一直跟到这里。我、我怕被跟到家,不敢回去。”
一直跟到这里?杜垚远远望去,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黄榛子回过头,手指着远处黑黢黢的楼盘,“我回头看的时候,好像躲起来了。”
那里是开发商二期开发的商业街,还没有完全竣工,晚上空无一人,路灯也没开几盏。
“如果是从台里跟着你过来,肯定不会就这么走掉。”杜垚握紧擀面杖,看了黄榛子一眼,“你报警,我堵人。”
“虽然没看清长相,可确实是个男的。”黄榛子依旧吓得发抖,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你别去。”
“这种情况更应该报警。”杜垚拍着黄榛子的后背安慰她,“万一有下次这么办?”
黄榛子“嗯”了一声,在裙子上擦了擦满是冷汗的手,颤抖着拨通了110。杜垚紧紧握着手中的擀面杖,往灯光昏暗的商业街而来。
“垚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黄榛子心虚地问。
“等警察来,人早就逃之夭夭了。”杜垚回答。
“万一,万一对方有凶器怎么办?”黄榛子又问。
“一旦看见可疑的人,你就大叫着火了,这招肯定管用。”杜垚小声提醒她。
商业街的最底层,都是大且空旷的商铺,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唯独几根柱子后面,有藏人的可能。
黄榛子穿着高跟鞋,走在空荡荡的地面上声音显著,杜垚索性示意她站在原地不动,自己向柱子后面走去。
刚走了一步,杜垚忽然被黄榛子抓住手腕,只见她惊慌失措地睁大眼,指向不远处的方形长柱。路灯从右边照过来,将每一根柱子的投影印在地上,有一个人形的剪影又长又宽,像是靠在柱子上,吓得黄榛子再次哆嗦起来。
那剪影倒是悠闲,“啪”地一声点了火,然后默默地吸烟。
杜垚不由怀疑自己的眼睛,那人悠闲地靠在柱子上,看样子是在等人?
“是他?”杜垚做出个夸张的口型。
黄榛子点头,然后又摇头,是个男的没错,可她也没看清长相。
“我在这里看着他,你离远一点。等警察一到,马上带到这边来。”杜垚在她耳边低语。
黄榛子点点头,眼眶里蓄着泪。她还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啪”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落地。她猛地回头,就看到杜垚握在手里的擀面杖落在地上、滚动了几圈。
人没了!
黄榛子忽然惊恐地大叫起来,“着火啦!着火啦!”
第13章 女主播怒干八瓶啤酒 4()
做完笔录离开派出所,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杜垚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有几分恍然如梦的错觉。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她和他也曾在派出所做笔录,然后一前一后出门。
黄榛子着急地发送微信:怎么样了?
美少女壮士:没事,马上就回来。
荧荧的屏幕亮光照在杜垚脸上,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黄榛子下班后被人一路跟踪到小区外,杜垚提着擀面杖去堵跟踪狂,怎么会遇到陆宇飞?
她原本想等警察到达后,当场抓获跟踪狂,哪知她被人一招擒拿,而后夺了凶器,一把扔了出去。他制住她的双手,将她按在石柱上,“杜垚?”
“跟踪狂!”杜垚一拳砸在他脸上,直将他的眼镜也打飞了出去。她还打算来个断子绝孙脚,却被他紧紧钳住手腕。
“够了。”他的声音带着怒气。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些许熟悉的气味。
杜垚终于在昏黄的灯光下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她三年未见,他三年未变。
随着黄榛子大叫“着火了”,物业保安和街坊邻里一阵骚动,以柱子后面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为圆心,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派出所就在街对面理工大学旁边,走过去需要十五分钟,可是警察直到半小时后才到。
黄榛子虚假报案,只得接受警察同志的批评教育。而杜垚用擀面杖袭击路人,直接被带回了派出所,“被袭击”的路人也一并被带走。
做笔录的间隙,杜垚偷眼看了看旁边的男人,干净的衬衫、西裤,得体的谈吐,清晰的思路。还有他身上飘散的,若有若无的熟悉气味,都教杜垚神情恍惚。
陆宇飞说,他不过在无人的地方抽了一根烟,就被人袭击。
杜垚反驳,她不过是要教训跟踪单身女性的偷窥狂,哪知反被他诬陷。
民警听完两人各自的解释,忽然问:“你们认识吗?”
陆宇飞:“认识。”
杜垚:“不认识。”
直到二人走出派出所,还听到民警在身后抱怨,“现在的小情侣,吵个架也要报警,当派出所是什么?民政局吗!”
杜垚心虚地看了陆宇飞一眼,只见他将眼镜塞进裤兜,然后在派出所门口等出租车。没错,陆宇飞根本就不近视,从小就只戴镜框。这几年有个爆红的男明星也一样,只戴镜框没有镜片,还在综艺节目上表演过吃镜框。
两人尴尬地站了三分钟,其间没有等到一辆出租车。杜垚心想陆宇飞出国三年,当然不知道国内已经是打车软件的天下。
她正准备叫快车,就听陆宇飞说:“叫出租,不要快车。”
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三分钟?
杜垚不由想起,陆宇飞从小就是这副德行,虽然头脑足够好,可是待人接物没有半分人情味,和杵在路边的公交站牌没有区别。
不到半分钟,接单的出租车司机打电话过来,和杜垚确定了方位。挂断电话后,二人又陷入了僵局。
出租车距离派出所还有一百多米,司机开始闪灯。杜垚不由问了一句,“你怎么走?”
“和你一起。”陆宇飞说。
杜垚后悔自己多问了一句,她不想和他一起。
“我身上没钱。”陆宇飞回答。
一个学成归来的海龟,连最基本的手机支付都不了解,杜垚不由嗤之以鼻,这就是典型的书呆子。
出租车刚一停下,杜垚不由分说拉开车门就往副驾钻,哪知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拽了出来。
“去后面。”
杜垚不想坐在后排,万一和他坐在一起多尴尬。
陆宇飞见杜垚僵直在原地,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于是自己坐在副驾。杜垚心安理得地坐在了后排,刚好在司机身后。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陆宇飞的侧脸。他一身正气地坐在副驾,和一尊雕塑没有区别。
杜垚第九次抬头的时候,陆宇飞突然问,“为什么看我?”
“没有啊。”杜垚吐了吐舌头,然后在后视镜看到了陆宇飞的眼睛,他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谎言被戳穿,杜垚突然移开眼。
出租车司机全神贯注地开车,只有交通音乐广播发出温和的女声,“这位听众你好,我是主持人晓旭。”
一个清亮的男声道:“晓旭你好,我想为女朋友点播一首生日快乐。”
“好的这位朋友,你有什么祝福要送出吗?”主持人问。
“虽然她离开了我,可我还爱她。”听众说到这里,似乎有几分惆怅,“她叫向茗。”
舒缓的背景音乐足足播放了十秒,主持人才说:“好的,稍后会将一首生日快乐送给你的朋友。”
在切电话之前,听众还说了一句,“主持人你知道吗,你的声音很像她。”
杜垚不由在心里吐槽,这个听众分明是借着点歌的机会调戏主持人。
其实她和黄榛子在做直播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流氓,特别是夏天,什么恶心的人都有。有的网友一遍一遍刷屏:小姐姐身材不错,领口可以再低一点。
“胸器。”
“想和美女**。”
“多少钱一晚?”
这种人屡禁不止,你需自动屏蔽一些满嘴污秽的流氓。
躲在键盘后面的男人,你想象不到他的思想有多么肮脏。
出租车五分钟就到了小区,陆宇飞跟着杜垚下车。
其实从对面走回家也就十几分钟,要不是因为天黑,杜垚也不会打车回来。
“迟到的祝福。”陆宇飞说:“生日快乐。”
“谢谢。”
其实杜垚不喜欢过生日,知道她生日的人也不多。她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和他再见面,哪知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三年前的夏天,她二十二岁生日刚过不久,大概也是这么一个黑黢黢的夜晚。杜垚第一次见他摘下黑框眼镜,和平时判若两人。
他说:“杜垚,我九月份就出国了,房子也马上到期。”
杜垚愣了一会,“为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不回来了。”
“那我算什么?我一直跟着你算什么?”
“我从没让你跟着我。”
她低着头收拾衣服,他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杜垚平时很少掉眼泪,直到“哐”地一声关上了门,她才捂着脸慢慢哭出了声。通讯录里的第一个电话是陆宇飞,为了让他排在第一个,她改了备注名叫:阿呆。
杜垚删了他的电话,而后拨通第二人——爸爸。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被她从梦中吵醒,沙哑着嗓子问:“垚儿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杜垚一边哽咽一边抹眼泪,“爸,我想回家。”
第14章 女主播怒干八瓶啤酒 5()
杜垚曾经以为,眼前的人将是她人生悲剧的终结者。可是她错了,他当初给了她多大的希望,最后就给了她多大的绝望。
刚分开的那几个月,杜垚一直在思考,当你的人生遇到十恶不赦的渣男,什么是最好的报复?恶语相向?死缠烂打?玉石俱焚?
最好的报复不是毁灭,而是不断自我成就,成为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并且要让他知道,失去她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当然,这么富有哲理的鸡汤,还是黄榛子教她的。
后来杜垚终于明白错的是自己,把自己的人生寄托于别人,本身就是自甘堕落。
杜垚打开钱包,看到今天刚刚收入的厚厚一沓毛爷爷,她的心在滴血。她假装大方地抽出一张,看到陆宇飞平淡无波的眼神,决定又抽出一张。
这么多年以来,她终于有底气施舍他,“够不够打车?”
“够了。”陆宇飞捏住人民币的一角,用力拽了过去。
杜垚还在挣扎,又怕撕坏了钱,可对面的人并不放手。杜垚力量不济,只觉手上一空,她的钱就这么没了。
“加个微信吧,回去好还你钱。”陆宇飞说。
她虽然心疼钱,但是更要脸,连忙摇头,“一点小钱,不用还了。”
杜垚说罢潇洒地转身,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商业街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小区门口保安室的灯还亮着。
“我送你回去。”陆宇飞的声音跟在身后。
“不用。”杜垚停顿了脚步,忽然歹毒地回了一句,“我男朋友在家,不方便。”
“改天约上他,一起吃个饭。”陆宇飞一边说,一边送她到小区门口。
保安看到来的是网红姐姐,连忙帮她开门,“这么晚才回来啊?”
“是呀。”
保安感叹:“杜老板生意太好了。”
“垚垚。”陆宇飞突然叫住她。
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她,今天晚上来的是哪一出?杜垚尴尬地回头,只见他站在门禁外,向她招了招手。杜垚抓紧自己的包包,风一般地溜走了。
陆宇飞看了看表,距杜垚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只有短短一分钟。他敲了敲保安的窗户,“你好,我手机没电了,能帮我给杜垚打个电话吗?”
保安小哥刚才还看到两个人道别,想来是网红姐姐的朋友。
“这位先生,我们物业有规定,不能以任何形式泄露业主的手机号码,只能帮您拨打可视电话。”保安认认真真地解释。
“没问题,请你帮我打个电话,刚才有话没来得及说。”陆宇飞说罢,一动不动盯着保安的手,只见门禁设备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