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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刘擎问:“没错,她的衣服,钱包,手机身份证都在我手里。”
向茗终于有勇气接过陆宇飞的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刘擎,我们见一面。”
早饭的牛奶油条是杜垚和面现做的,香喷喷的叫人直流口水。豆浆也是早上才用机器打的,吃的叫一个新鲜。
向茗忽然有些羡慕地望向坐在对面的一对夫妻,只见女主人皱着眉头,似乎对早饭不太满意,“油条没有发酵好”
“挺好吃。”陆宇飞觉得杜垚深受父母真传,在烹饪上的天赋异于常人。
吃过早饭,两个人一起在厨房洗洗涮涮。向茗大胆地参观了师兄的厨房,烤箱、面包机、厨师机等设备一应俱全,还有榨汁机和咖啡壶,难以想象从前在学校吃饭只要十分钟的师兄,在家也会研究这些设备。这大概就是爱屋及乌吧。
吃过早饭,陆宇飞开车送向茗离开。因为没有衣服穿,她只好先将就杜垚的衣服,不过杜垚各个维度的尺寸都比向茗大那么一点点,一套修身秋冬连衣群偏偏被她穿出了森系文艺范。
向茗在玄关换上杜垚的运动鞋,忽然抬头望向陆宇飞,“师兄办婚礼的时候,可一定要通知我。”
“当然。”陆宇飞答。
杜垚目送两个人离开,然后才来得及看微信消息。刚才姚诗鸢连着发了两条信息给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等杜垚真正看到信息的时候,难免有些失落。
姚诗鸢说她课业负担越来越重,没办法继续兼职了。
第90章 时光一逝永不回 9()
姚诗鸢还说从这周起不来店里了,其实就是委婉地辞职。
她曾经上过香蕉卫士的节目全城热恋,男朋友又是电子科技大学的老师,因此电大分店的生意一直都很好。现在她要走,于杜垚而言太过突然。
杜垚连忙拨通姚诗鸢的电话,一番长聊下来,发现她是真心不想留下来了,实在不能再勉强,只好感谢她这段时间的帮忙,并祝愿她学业有成。
结束通话之后,杜垚的第一反应是到电大分店了解经营状况。按照每个店铺两个全职店员的分配,暂时不需要招聘新人。
先前租门面、签合同、装修施工都有黄榛子陪同。现在榛子正在备考的关键时刻,就连心爱的甲壳虫也卖了,杜垚只有硬着头皮挤公交,换乘了一次才到了校区。
她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餐高峰期,店里零零散散地有一些学生模样的客人,有人看过杜垚的直播,当即认出她来,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分店的店长叫朱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姑娘,之前自己也是做早餐的。因为资金不足,没有门面和人手,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十分辛苦。在她看到“垚记烧饼”的成功之路后,决定放弃先前无头苍蝇一样沿街摆摊的模式,到正规的店里来学习工作。
杜垚和朱薇聊了一会,听说姚诗鸢因为男朋友的缘故,周末会在这边住两天,只是这期间她并没有好好上过班,每次晃一两个小时就走人。更令杜垚始料未及的是,姚诗鸢说她因为课业负担太重选择辞职,实际原因并非如此。
朱薇指着斜对面正在装修的门面,“她打算加盟网红奶茶店。”
“网红奶茶?”杜垚从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做奶茶,只是当她实地考察了奶茶店之后,仅存的一点良心促使她放弃了这个思路。
平心而论,奶茶的利润远在面点之上,成本不足五毛钱的奶茶粉,可以冲兑出十块钱的奶茶。所谓的“手调奶茶”、“奶茶现调”,里面既没有奶也没有茶,而是用各种加工后的粉末冲泡而成。如果需要饮用一杯奶与茶并存的饮品,大概需要支付二三十块钱,在这个伪二线城市,这样的价格实在太贵。
按照朱薇的说法,姚诗鸢的行为实在有踩着杜垚上位的嫌疑。她先是在杜垚店里做兼职,然后借机炒作自己,现在又自立门户和杜垚抢生意。
杜垚则不这么认为,卖奶茶和卖早饭没有冲突,谈不上谁抢了谁的生意。如果真的是朱薇说的这么回事,杜垚也不介意姚诗鸢借她上位。毕竟姚诗鸢是市场营销专业的学生,这方面的能力本身就比她强。
她索性走到街对面的奶茶店门口,店名是“联邦调茶局”。四周被一块巨大的喷绘遮掩,上面写着“正在装修,敬请期待”,里面是“嗡嗡”的电钻声和嘈杂的人声。
她好奇地掀开喷绘张望,只见工人正忙着往墙上打孔、安装置物架。一眼望去,整个店面的装修已经初具雏形,十几平的小店温馨又清新。
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正在指导工人安装,看到有人进来,略带防备的眼神不由向杜垚扫去。
如果不是其中一个女孩叫了一声“杜垚姐”,杜垚怎么也没有认出来她就是姚诗鸢。她和从前太不一样了,咖啡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短款毛衣搭配呢子短裤,短裤下面是轻薄的丝袜、浅口高跟鞋。姚诗鸢披着一条质地很好的羊绒围巾,那模样像是cbd里坐办公室的白领。
“我没想到你会来”姚诗鸢实在没料到,她两个小时前才下定决定撒谎辞职,杜垚就风风火火地找来了,难道是要找她的麻烦?
姚诗鸢身边的女孩妆容精致,打扮干练又有气质,她挑眉看了一会杜垚,笑着说:“你好,我叫袁也,是诗诗的加盟伙伴。”
从这两个人的反应来看,杜垚大概被当做是来踢馆的了。她连忙笑了笑,“你好,我是杜垚。”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杜垚又问。
姚诗鸢没想到杜垚会这么问,一时语塞。倒是旁边的袁也反应够快,“我们这个周末就要开业了哟,欢迎到时候送花篮来!”
“当然。”杜垚刚想说她会送一个大大的花篮,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只好尴尬地笑笑,“我还有点事情,你们先忙。”
杜垚一走,袁也就拉着姚诗鸢的手八卦,“听说她上过电视,在网上也小有名气,看穿着打扮还不是土得一逼?”
“杜垚姐不是那么浮夸的人。”姚诗鸢连忙解释,“她为人低调,也没什么野心。”
“没野心哪行啊。”袁也耸肩,“难道要在一个早餐店做到人老珠黄?还不如趁着年轻多找点路子。”
姚诗鸢承认袁也说得对,当下有一种赚钱模式叫做“流量”,流量明星比老戏骨更能收货人气,赚得盆满钵满。姚诗鸢在参加全城热恋节目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跻身“流量”行列,可事实是她上过电视,不论是在校内还是校外,认识她的人都比以前更多。
在校期间莫名被男生搭讪甚至请客吃饭,就连辅导员对她的关注也更胜从前。因为她的走红,垚记烧饼电大分店的生意也水涨船高。从这个角度考虑,她并不是处心积虑地利用了杜垚,她们也算是相互成就。
杜垚接到陆宇飞的电话,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在哪里?”
“你的母校。”杜垚问了一句:“你感冒了?”
“没有。”陆宇飞答:“等我一会,我来接你。”
“好。”杜垚想起很多年前,她还在学校内外做小生意时候的情形。
想来那时候年纪小,也不觉得做这行丢人。她陪陆宇飞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巨大的商机——卖床上用品。
校内一套铺盖卖五百块大洋,批发市场的价格还不到一半,为什么不以低廉的价格批发四件套和棉絮,稍稍加价卖给入学的新生?那时陆宇飞还没正式开学,连续好几天帮着她批发倒卖,也从没抱怨过。
后来她在学校小吃街卖新奥尔良烤翅,陆宇飞也会在课余时间来帮她的忙。
在两个人从前相处的过程中,杜垚一直是自卑的那一个,那时候她就在想,他喜欢她什么呢?
陆宇飞出国以后,她的自信心一度下降到最低,她始终觉得两个人分开的理由就是不般配。
陆宇飞和她在一起,就像像一棵梧桐插在牛粪上。
第91章 往事只能回味 1()
陆宇飞见到杜垚的时候,她正站在学校家属区的梧桐树下发呆。
家属区的老旧楼舍已经被拆掉,他们曾经租住的老式居民楼变成了一片绿化区。
在陆宇飞的记忆里,老式居民楼没有空调,每到夏天,唯有老旧风扇“吱吱呀呀”直响。许多个夜晚,他都在电脑前赶作业,然后准备周末的补课材料,杜垚则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数钱。
尽管他无数次提醒她钱比粪土还脏,杜垚还是改不了在床上数钱的习惯。如果说金钱如粪土,她宁愿淹死在粪坑里。
杜垚拖着箱子离开那一天,哭得惨兮兮的。他曾经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那就叫她彻底恨着他吧
陆宇飞见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恐怕是回忆起了不好的往事,他索性对着她闪了闪车灯。
大白天的,杜垚就被车灯闪了眼,她不知道陆宇飞来了多久,只见他坐在驾驶座看着她,模样有些疲惫。
杜垚飞快地坐上副驾,问了一句,“回家吗?”
陆宇飞觉得她的脸色并不好,也许是因为没有睡好,也许是因为向茗。
“生我的气了?”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没有。”杜垚知道他说的是向茗。虽说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不至于因此生气。在那样的情境之下,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孩被人欺负,难免叫人生出些同情心。尤其是杜垚听说,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女孩,父母亲已经过世,也不知道将来的路怎么走。
“她平安到家了吗?”杜垚不由问。
“嗯。”
陆宇飞不想回忆送她回家的情形。向茗所谓的家,不过是和几个女孩合租的一套房子其中的一间。按理说ca的实习工资还算可观,应届生也可以暂住公司的集体宿舍,可向茗偏偏选择在外租房。
向茗的卧室里乱糟糟的,一点也不像女孩的房间,各种书籍、字典杂乱无章,随意被丢在地上的还有大小不一的药瓶。
陆宇飞走后不久,向茗听到了屋外的敲门声,她以为他去而复返,谁知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顶着一头奶奶灰的刘擎。
“见鬼了?”刘擎幸灾乐祸地问。
客厅房门外开,原本比内开更加安全,可是男女力量差距太过悬殊,尽管向茗慌张地拉着把手关门,始终不敌外面男人的蛮力,只得眼睁睁看着刘擎闯了进来。
刘擎还以为她当时一门心思要离开他,是找到了多了不起的金主呢,原来是这么穷困潦倒的一幅画面。
租房就算了,还是合租,她不过拥有其中一间卧室的使用权。卧室朝北,不见日光,显然是三间出租屋里最廉价的。
虽然向茗厉声警告,还威胁他要报警,刘擎依旧不肯出去。两个室友都去上班了,屋里空无一人,刘擎大步踩在劣质的地板上,发出难听的“吱吱”声,他倒是要看一看,她离开他有什么好。
进入她的卧室之后,即便是抱着看戏心态的刘擎也不由皱眉,屋子里乱成一团,散发着污浊发霉的气息。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既不见天日又不利于空气流通。
刘擎“哗”地拉开窗帘,明亮的光线隔着玻璃窗照射进来,刺得向茗连忙伸手遮住了眼。刘擎则蹲在床沿,翻检着零散落在床上的药瓶,把药品说明书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
向茗心上一紧,又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一松,这一天终归要来,她始终没有办法瞒住所有人。
刘擎起初还想嘲笑她,病了还知道吃药?
可是等他看完所有的说明书,已经揪心到笑不出来,每一种药品都有同一个作用:抗抑郁。
“什么时候开始的?”刘擎抬头看她,眼圈已然有些泛红。
“我妈去世之后。”向茗如是回答。
刘擎记得她离开他的原因,她说:“我妈不同意。”
他当然知道她的家庭状况,这也就是过去几年里,她为什么会乖巧地呆在他身边,因为她穷怕了,她需要钱。
她从小没了爸,又有一个患有肾病的妈,已经穷困潦倒,无路可走。尽管刘擎前后接济了她很多钱,可她依然穷酸得要命,因为那些钱她一分也没花着,全都砸在了医院里。
刘擎一直觉得给她花钱不要紧,只要她老老实实在他身边就好。再说家里的老头子在外面养小,每年还支出百来十万呢!他养个女大学生,不比那种女人干净多了。
可就这么一个身患尿毒症的妈,竟然还嫌弃起女儿的男朋友来了,真是不知好歹。
向茗走的时候,刘擎也没有挽留,心想她总会因为钱回来找他,可是她没有。
“怎么去世的?”刘擎又问。
“没有等到肾源。”向茗极力想要轻描淡写,却忍不住抽泣起来。
几年的透析已经将妈妈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却仍然没有等到肾源。最后妈妈拉着她的手直哭,她说她宁愿就这么死了,也不愿看着辛苦养大的女儿为了她委曲求全。
向茗也哭了,她依稀记得中学时候阅读骆驼祥子时,小福子死去的那一段。她没有办法啊,她只能去白房子卖肉啊。
后来小福子也死了,吊死在一片无人的小树林中。
有时向茗也在想,死亡也许才是唯一的解脱。
卧室很窄,刘擎看到她又在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每天都在哭。
他把她拉到身旁坐下,然后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腰,闷闷地说了一句,“跟我回去吧。”
向茗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泪,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他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他会撒娇,会好言细语地同她说话,他乱糟糟的头发像个鸡窝,还带着昨晚ktv的烟味。
向茗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有病。”
她已经连续几个月大把大把地脱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她白天可以言笑晏晏地对待每一个人,夜深人静地时候突然想从楼上跳下去。
她知道自己病了,需要药物治疗,可是她又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她不敢住在寝室,更不敢和同事合租,她害怕任何一家单位都会因此拒绝她。
“我他妈才有病。”刘擎把脑袋埋在她胸口,忽然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你打我,打死我算了。”
他昨天脑残发什么疯,差点把她逼疯了。
“啪啪”地声音回响在不大的卧室,向茗只觉得掌心痛到发麻。她用力抽出手,摇着头拒绝,“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不行。”刘擎抬头看她,“这种病必须二十四小时有人陪护。”
向茗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艰难地推开他,“你知道这种病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最好离我远一点。”
第92章 往事只能回味 2()
“不行。”刘擎死死扣着她的腰肢不松手,“你我同病相怜,都是孤儿。”
“你有父母,我已经成年,我们都不是孤儿。”向茗低头看他,她和他更不应该被这种无厘头的理由捆绑在一起。
“我爸妈怎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他们不管我。”刘擎试图唤起她一丁点的怜悯心。
“刘擎,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向茗说着说着,眼眶又泛起了一圈粉色。
如果说向茗在昨天之前说出这样的话,刘擎大概以为她是在和他故弄玄虚。可是此情此景,他明白她不是闹着玩。
“向茗,你知道我爱你。”刘擎一边说,一边又把脸埋在她的怀里,“哪怕你打我骂我,也别再离开我。”
他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