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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们住在一室一厅的出租屋,梁冰冰时常会收到很多礼物。多是男性朋友、同事送的,也有别有用心的学生家长。李涉知道她一贯单纯,对于不怀好意的追求者毫无戒备心。
或许李涉不够自信,他们因此常常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两个人同床异梦,不说一句话。
后来梁冰冰说想出去散散心,拖着行李一个人去了土耳其。在一次突破极限的高空滑翔过后,她提出了分手。
李涉没有挽留,也觉得没有必要挽留,他留不住她。
那年冬天很冷,李涉家里有两套老房子拆迁,他的父母在面临退休的年纪,突然就迈入了富人阶级。李涉终于不再需要用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和没日没夜的加班,换取今后更有保障的生活,他和她已经没有今后了。
只是偶尔,李涉从校友口中听说,毕业这么久,她还是大学时期纯洁漂亮的模样,是时光雕刻后风采依旧的女神。
他曾以为他们会白头到老,哪知从此以后各自天涯。
何田田有健身的习惯,第二天早起晨练的时候,才发现民宿老板正在打包乐器,然后放入suv的后备箱。
“怕堵车,得早点走。”老板笑着说。
“要走?你们不住这里吗?”何田田问。
老板摇头,“我和爱人平时住在成都,民宿交给朋友打理,只有放假的时候过来玩几天。”
他目光温和地望着妻子,“她是春节的预产期,我们得回去了。”
何田田笑了,“我以为你们在这里隐居。”
“隐居?我也想。”老板微笑的时候,眼角有浅浅的皱纹,“可是孩子要出生了孩子要生活,要接受教育,不得不回到大城市。”
“这倒是。”何田田感叹。
“我在宽窄巷子有一间酒吧,以后有空来成都玩。”老板笑着递过一张名片。
何田田点头说:“一定。”然后看到老板娘披着皮粉色的针织长外套,缓缓向他们走来。
梁冰冰笑着向她打招呼,然后略微笨拙地坐上副驾,等待老板收拾利索后再来开车。
何田田进屋的时候,只见李涉站在窗边抽烟。昨晚的雨很大,可今天依然是晴天。
院子里的车开出小巷,不知去了哪里,也许很快汇入车流,和其他匆匆上路、忙于旅行的人别无二致。
何田田将名片在李涉眼前晃了晃,“地址。”
李涉把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然后抢过名片,撕了。
“由爱生恨?”何田田诧异。
“是爱过。”李涉抓着何田田的手腕,将她直往怀里拉,“在你眼里,我会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男小三?”
何田田摇头,却被他捧住了脸,撬开牙关一通湿吻。然后沉默地压着她往床上去,待她被他的节奏感染,眼神漂浮温软,他才咬着她的耳垂喘息,“lotus,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要么你搬来和我住,要么”
“什么?”
“我搬去和你住。”
第60章 中国好前任 6()
“先前也不是这么迫不及待。”何田田力道不小,用手肘将他的胸膛隔开很远,“受刺激了?”
李涉沉默地起身,背对着她说了一声“抱歉”。
当年那个飘忽不定的女神,终究会老去,会世俗。她终有一天降落凡间,却没有回到他的身边。李涉大概觉得,梁冰冰现在的爱人还不如他,内心有一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吧。
何田田突然问:“如果她仍然单身,你会不会重新追求她?”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李涉问。
“假话。”
“假话就是好马不吃回头草。”李涉答。
“男人为什么会对前任念念不忘?”何田田又问。
“不是念念不忘,只是不甘心。”李涉转过头看她,“譬如你手机里那位秦江。”
确切的说,李涉和秦江的情况又有不同。他当年是被分手,说直白一点就是被梁冰冰甩了,可秦江是劈腿。
“男人果然”何田田无奈地叹气,都是只会变老不会成熟的动物,想到这里,她对婚姻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男人怎么了?”李涉追问。
“没什么。”何田田笑了笑,“收拾行李准备走吧。”
一行人驶离柳江镇的时候,杜垚正坐在副驾吃鲜花饼,果然是新鲜得很呐!
陆宇飞侧目看她,“刚吃过饭,你又饿了?”
“太香了,我实在忍不住。”鲜花饼原本是杜垚买给爸爸妈妈的礼物,可是从食品袋里面飘出的香气实在教她欲罢不能。
她和陆宇飞商量好了,等到临近市区,他们两个不随大部队回去,而是往岩砂镇方向去,爸妈说她要是再不回家,他们就要杀到她家里来。
等到那个时候,她可怎么和父母解释陆宇飞的事?
“见了我爸妈,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杜垚嚼了一口鲜花饼,似乎还吃到了新鲜的玫瑰花瓣。
“不该说的话?比如?”陆宇飞头也不回地问。
“比如你住在我那儿。”
“好。”陆宇飞答:“谁让我寄人篱下。”
杜垚喝了几口水,心满意足地靠在副驾晒太阳,晒着晒着就睡着了。
等到她再睁眼的时候,只觉得道路有点颠簸,迷迷糊糊地望向窗外,远远的可以看到古朴的屋舍——政府斥资打造的“岩砂古镇”近在眼前。
岩砂镇从前是土地肥沃的农村,曾经出过几个历史名人,政府开发旅游资源的时候,找大师看过风水。古镇背靠岩砂山,三面环水,堪称绝佳的风水宝地。所谓钟灵毓秀、人杰地灵,自然是人才辈出。陆宇飞考状元的那一年还上了当地报纸,说什么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些年大家手里有了闲钱,也都喜欢在节假日四处旅游,岩砂古镇的游客也不在少数。
好在杜垚选择在国庆节后半段回家,大部分游客已经离开岩砂镇,一路上迎面而来的私家车一辆接着一辆。
杜垚不由感叹,“要是我爸妈不开饭馆,也开宾馆就好了。”按照这个客流量,还不得赚得盆满钵满,体面地安度晚年。
“现在也还来得及。”陆宇飞说,“何况叔叔阿姨本身是做餐饮的。”
“现在地价飞涨,哪里还开得起宾馆。”杜垚心虚,父母的钱还不是被她败在买房做生意上了。
“家里有两层楼,把楼上隔断、装修好就可以出租。叔叔阿姨可以住在楼下,也不耽误开饭馆。”陆宇飞说:“昨晚住的民宿也是这样的布局,既清净又方便打理。如果要开宾馆,少不了前期投资、后期雇人。”
杜垚思索了一会,盯着不远处立的一块大石发呆,石头上刻着“岩砂古镇”四个大字。她低头摸索出手机,发微信语音给张美娜女士。
“妈,我还有十分钟到家。”她停顿了一会,又发了一条:“和陆宇飞一起。”
杜垚等了足足有一分钟,平日里热衷于微信语聊的妈妈竟然没有答复。正诧异间,陆宇飞的车速慢了下来,路过临街移动营业厅的时候,陆宇飞下意识地向窗外看了一眼。杜垚永远记得这个地方,尽管很早前已经拆迁。这里从前是一座老旧的居民楼,陆宇飞的家在楼上
杜垚的心砰砰直跳,就在她手脚冒出冷汗的时候,陆宇飞突然踩了一脚油门,面无表情地正视前方。
车子很快开到杜垚家楼下,只见小小的饭店外停满了车。门口破天荒地摆着水牌,水牌上红纸黑子,杜垚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字是爷爷写的。
“恭贺杨建国八十大寿。”
难怪张美娜女士连回微信的时间都没有,原来家里忙成这样。杜垚在门口下了车,杜宇飞又开远了些去找车位。
她刚一进门,还以为在拍电视剧。只见大厅中间专门腾出一块地方,寿星老人家穿着一身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出现的军装,手持麦克风,声音有些颤抖。
“感谢各位战友、朋友参加我的寿宴。”老人家虽然上了年纪,说话却不含糊。
不大的饭店已经开始陆续上菜,虽然家里也雇了服务员,但是每到节假日都会人手不足,父母只得齐上阵。杜垚连忙洗了手,去后厨帮忙。
张美娜女士见了女儿,兴奋地两眼放光,“你个野丫头,还知道回来!”
张爸爸忙得直皱眉,“别啰嗦了,客人还等着呢!”
杜垚来回传菜的时候,听寿星老人家说:“我这辈子经历了新中国建国、打过越战、看到了改革开放可是老头子更想看到的,是我的大孙子早结婚,给我抱重孙!”
大孙子在一阵哄笑和嘘声中不好意思地起身,“爷爷,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老寿星笑着夸了一句“乖孙子”,在场的宾客笑得更欢了。
杜垚的目光也不由被“乖孙子”吸引了去,只见他举着酒杯环顾一周,笑眯眯地望向了杜垚。
这么面熟,他叫什么来着?
杨潇,就是小时候和她打过架的那个,还在市区江滨路有一家酒吧“小酌怡情”。自从杜垚转学,就没在岩砂镇见过他,哪知道他的爷爷在她家的饭店里过寿。
“爸,你和寿星很熟吗?”杜垚小声问。
“也不是。”杜爸爸摇头,“他家是在岩砂镇做农家乐生意的,因为国庆期间生意太好,反而跑到咱们店里来过寿,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的,卖席的睡凉炕,卖盐的喝淡汤。”
杜垚“噗嗤”笑出了声,只见杨潇还的眼睛还盯着她,大概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他的脸有些红。
第61章 中国好前任 7()
杨潇看着看着,被来往敬酒的宾客挡住了视线,音箱里的声音“咚咚”直响,放着一首老掉牙的好日子。
杨潇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
等到寿宴结束,宾客们各自离开,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两个服务员忙着做清洁,杜垚的父母则围着陆宇飞问长问短。杜垚百无聊赖地坐在小板凳上,对着电视机嗑瓜子,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二老抱养来的。
张美娜女士发自内心地笑,笑得露出一大片牙龈,“垚垚啊,去把宇飞的卧室收拾一下。”
杜垚不由吐了一块瓜子皮出来,这是她家,她凭什么!
心里这么想,她还是懒洋洋地撒着拖鞋去整理房间,余光不由扫过沙发上各式各样的礼物,暗自咒骂陆宇飞这小气鬼,从英国回来什么礼物都没给她带。
相比之下,一袋鲜花饼,并且是被她拆开吃了两个的这种,是不是拿不出手?
杜垚默默把零食拎到自己屋里,然后磨磨蹭蹭地去收拾隔壁的房间。
衣柜和书桌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显然父母早作了准备。杜垚从衣柜里面取了干净的床单换上,又抱了枕头和薄被过来。
没有人注意到她,杜垚无聊地翻看手机,突然跳出来一个电话:杨潇。
“喂。”杜垚接起电话。
“今天麻烦你了。”杨潇的声音带着笑,“睡了吗?”
“还没有。”
“那你下楼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你。”杨潇说。
杜垚第三次回头望向爹娘,他们还围着陆宇飞嘘寒问暖呢!杜垚生无可恋地下楼,见杨潇正靠着饭店门口的大树抽烟。
看到她过来,杨潇立刻掐灭了半截烟屁股,迅速从口袋里掏了什么东西出来。
“岩砂印象有没有看过?”杨潇问。
杜垚摇头,这是今年夏天才开发的新旅游项目,是印象丽江原班人马打造的大型实景歌舞剧,近来火爆异常,一票难求。
“我姑妈有两张多余的票。”杨潇低着头。
“你要送我两张票?”杜垚问。
杨潇连忙抽回了一张,把另一张票塞进她手里,“明晚在检票处见。”
不等杜垚答话,杨潇飞快地跨上摩托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骑摩托也是酒驾!杜垚只能祈祷杨潇平安到家。
杜垚上楼的时候,恰好遇到陆宇飞下来,他路过她身边,说了一句,“好浓的烟味。”
“是吗?”杜垚不由揪起衣领闻了闻,“那我去洗澡。”
她又不抽烟,哪里来的烟味,陆宇飞停顿了一下,见她欢快地上了楼,心情似乎不错。
第二天早饭时候,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前,陆宇飞吃到了久违了小笼包,眼神里也透着满足。
张美娜神秘兮兮地拍了一张卡在桌上,“宇飞啊,阿姨这里有一张电影院的充值卡,你和垚垚晚上去看个电影呗。”
陆宇飞回头看了杜垚一眼,只见她果断地吞下了最后半只包子,连忙摇头,“妈,我晚上还有事。”
“有什么事?”张美娜女士的笑容瞬间垮塌,女儿怎么一点也不像她?
“约了朋友。”杜垚咕哝着。
从小孤僻的女儿,竟然有朋友,杜爸爸突然来了兴致,“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爸,我已经二十五岁了。”言下之意,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陆宇飞慢条斯理地说:“不好意思阿姨,我晚上和高中同学聚餐,也去不了。”
“哦。”张美娜女士难掩脸上的失落神情。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两个孩子不上道是怎么回事?再说宇飞现在是海龟硕士了,好像比那个什么曹迁还要好,再怎么都是夫妻两个看着长大的孩子,女儿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对婚姻大事竟然一点都不上心?
吃过早饭,两个孩子回到房间各玩各的,和读中学的时候没有区别。张美娜女士急得直掐杜爸爸,这可怎么办,女儿注定要单身一辈子啊!
张美娜女士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推门进了女儿的房间。杜垚正在化妆,吓得连眉毛也涂歪了。
“妈,你进来前怎么也不敲门!”
“我是你妈,敲什么门!”张美娜在她身边坐定,杜垚觉得压力更大了。
“你跟他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杜垚垂着眼睑。
“宇飞哪里不好?”
“好,他哪里都好。”杜垚敷衍着。
“自己的事情怎么一点都不上心!”杜妈妈伸出食指在女儿头上点了一记,这下倒好,睫毛也涂成苍蝇腿了。
杜垚突然转过脸,“妈,你是诚心让我嫁不出去。”
张美娜盯着女儿的一张脸,忍不住笑,“你个野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就想老老实实赚钱,给你们养老。”杜垚认真道。
“我们不需要你养老,你能把自己照顾好,早早地成家,我和你爸心里也算有了盼头。”
“时代不同了,现在很多女人都不结婚。”杜垚反驳。
“胡说,女人哪能不结婚!”
杜垚盯着天花板发呆,她要怎么说服想女婿想疯了的张美娜女士?假如她像何田田和黄榛子一样事业有成又独立自主,妈妈是不是就不催她了?
“我心里有数。”杜垚试着蒙混过关,“今晚就相亲去行不行?”
“今晚?和谁?”张美娜女士瞬间笑逐颜开。
“一个朋友。”杜垚想了想,“就是昨天寿宴上的,杨建国的大孙子。”
“那个小伙啊。”张美娜女士回忆了一会,“也成。”
难道说为了督促女儿早日嫁人,是个男人就成?杜垚不爽地把张美娜女士推出卧室,“别打扰我化妆,否则相亲成不了。”
陆宇飞刚推开窗,就听到张美娜女士放浪形骸的笑声,“哈哈哈哈,老杜啊,你猜你女儿晚上去干嘛?”
“去相亲啊!”她的语调夸张至极。
杜爸爸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