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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垚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黄榛子“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果真像网上说的一样,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走,带你去摘星辰。”曹迁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
然后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了。
杜垚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突然想起昨晚陆宇飞说过的话。他叫她快点吃饭,说吃慢了会拉肚子
兴许是昨晚喝了西北风,兴许是刚刚冷风灌入了帐篷,杜垚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地滚动,隐约酝酿出一股强大的气流。
糟了、糟了!杜垚手忙脚乱地穿上羽绒服,揣着手机和卫生纸就钻出了帐篷。待她看清营地里、各式帐篷或明或暗,突然就找不到方向。
难道她要成为第一个被翔憋死的露营者?
杜垚在外面转了两圈,也无暇欣赏头顶的银河霄汉,只听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杜垚猛地回头,只见陆宇飞从黑黢黢的地方向她走来,“尿急?”
“嘘。”杜垚知道帐篷不隔音,他这么直白叫她多没面子!
“去找一把伞,我带你到没人的山坡去。”陆宇飞将双手塞进羽绒服口袋,淡定地看着她。
杜垚尴尬地低着头,“我想去厕所”
她没敢抬头,不清楚陆宇飞脸上的表情变化,只听他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厕所在几十米开外,我带你去。”
杜垚“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这天寒地冻的,杜垚直后悔出来的时候没有裹一条围巾,连同脸蛋的鼻子也包裹起来。她边走边揉鼻子,凌晨的冷风吹得她脸颊都僵硬了。一会蹲在厕所的时候,岂不是会冷到屁股?
两人从营地走到一处坡地,才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厕所,杜垚打开手机照明观察了一会,惊悚地发现厕所门坏了!
“我站在门口挡着?”陆宇飞问。
“不成。”她连连摇头,“你到那边去,距我三米远,不,十米远。”
陆宇飞说了一声“好”,站得远远的,开始低头看手机。
杜垚这才敢登高如厕,却又因为这里太安静,连大气都不敢出。黄榛子说,有一种练习翘臀的方法,即在嘘嘘的时候锻炼括约肌。经过长期、不懈努力的锻炼,不仅能够拥有完美的蜜桃臀,还能有效促进血液循坏,防止痔疮及其他疾病。更为重要的是,经过长期锻炼的女性,能够在啪啪啪的时候占据主动权,醉生梦死,飘飘欲仙。
杜垚一直无法参透此中奥义,只觉得憋着不出声真是太遭罪了因为压抑,整个过程格外漫长,等到她走出厕所,已经冷到腿软,想要缩进被窝再也不出来。
陆宇飞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湿纸巾给她,“擦手。”
杜垚一边擦手,一边怀念家里的热水。因为天冷风大,手上有一点潮湿,立刻会被冷风吹干,还带着刺骨的严寒,顷刻间连手都冻僵了。
她冷得直搓手,却被陆宇飞的掌心包裹住,他低着头说:“幸亏没有高反,下次可以去更高的地方。”
说的好像她会经常跟他出来玩似的。
“登上山顶可以看到日出、云海、佛光。”陆宇飞说:“我们慢慢上山。”
“我要回去睡觉。”杜垚觉着冷。
“那我走了。”陆宇飞说罢,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只听杜垚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你等等我。”
“不回去睡觉了?”他问。
“找不到帐篷。”
陆宇飞捉住她的手塞进羽绒服口袋,“成天迷迷糊糊的。”
他的手很热,口袋里也暖和,只是杜垚想不明白,她和他究竟算什么呢?
待到天色大亮,何田田钻出帐篷洗漱的时候,才发现露营基地的大部分车辆已经开走,几个年轻人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蓝天白云,牛羊下括,阳光明媚,气温渐升,全然无法想象昨晚是一个寒冷的雨夜。
手机好容易有了信号,李涉看到曹迁最新拍摄的大片已经出炉。苍茫的天空呈墨蓝颜色,成百上千的明星点缀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日出时分,云海和山巅被染上惊心动魄的红,照片里的女孩竟然光着脚,摆出敦煌壁画中经典的反弹琵琶动作。
李涉单是看着也觉得冷,现在的年轻人太拼了。
早上十点,李涉在群里呼唤小朋友们回家吃饭,何田田如法炮制,又去借了隔壁的碳火,在铜锅里加满了水,开始煮火锅。
“露营这种活动,来的时候兴致盎然,走的时候就像逃难。”李涉笑看着收拾帐篷离开的人们,经过饥寒交迫的一夜,各个面黄肌瘦、似有菜色。女士们大都无法在水源匮乏的状态下完美上妆,灰头土脸地刷了牙就走。
何田田低头煮菜,“露营是属于年轻人的活动,不得不承认人到中年,状态大不如前。”
“中年危机来了。”李涉笑着凑近她,“你家里人就不催婚?”
“你呢?”何田田反问。
“催啊,我妈说只要是个女的就行。”李涉说着说着又乐了,“她还说,我要是再找不到媳妇,今年过年就别回家。”
第58章 中国好前任 4()
何田田笑而不语,好在她还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结婚这档子事情上,妈妈的观点也很开明。既然女儿一个人好吃好住,工作也得心应手,何必非要找个男人才能体现人生圆满。妈妈迄今为止的两段婚姻,又有哪一次是完美无缺的?
待到四个小朋友回到营地,几人说笑着饱食一顿热饭,然后收拾帐篷锅灶,准备下山。
下山途中依旧是白云去无踪,蓝天更出众,只可惜众车主少了昨晚篝火晚会的热情、互帮互助的热心,争相拥堵加塞,挤满了整条狭窄的路。
李涉不由感叹,为什么天亮了以后,人与人回不到昨晚的和谐?
因为堵车,从营地到出口排了近一个小时的队。好容易有了手机信号,网红达人黄榛子自然不甘心错过纯天然无污染的背景,拉着杜垚又是化妆又是打扮,然后举着自拍神器开始直播。
“各位小哥哥小姐姐,我是你们的贞子女王。此时此刻,我在海拔三千多米的山顶上,和垚垚一起呼吸没有霾的空气。”
“有小姐姐问我背后的是什么?是贡嘎雪山啊,离这里很远。”
“后面的动物?我猜是野马,是不是和电视上看到的很不一样?”黄榛子将手机屏幕对准“野马”。
“突然就想起宋冬野的董小姐。”黄榛子笑着打了个响指,“请dj配合一下。”
曹迁的车窗突然飘来一阵默契的背景音乐,“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你才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让我感到绝望,董小姐”
同时配合曹迁鄙夷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黄榛子因此躁了一路,一个抽风未遂的妖艳女人坐在副驾,教曹迁无法专心致志地开车。且说这个女人清早拍照的时候,突然嚎啕大哭,曹迁不知道她哭什么,觉着从事媒体行业压力着实大了些。
杜垚则裹着一条硕大的围巾,缩在副驾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陆宇飞把车内的音乐声调小了些,戴上耳机接收曹迁的语音消息。
“下一站是柳江古镇,还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我导航打头,你们跟着我的车。”
“柳江古镇始建于南宋,是一座还没有被商业化的烟雨江南。没有古道西风瘦马,只有小桥流水人家。”
“到达地点后先找客栈,然后自由活动,晚上我请大家吃烧烤。”
“行啊。”黄榛子正靠在副驾喝可乐,“虽说你年龄不大,但是很有带头大哥的范儿。”
“带头大哥不是什么好人吧。”曹迁白了她一眼。带头大哥是天龙八部中、因集结众高手误杀乔峰母亲、引起一场江湖血雨腥风、最后饮恨而终的少林寺方丈,可曹迁还没在这滚滚红尘中浪荡够呢!
等到陆宇飞和曹迁在停车场泊车,才接到李涉的电话说要先去逛逛古镇,晚上帮他们多订一间房,吃饭的时候会面。
曹迁直抱怨李涉不厚道,最早召集大家出行的是他,最后撂挑子不管只顾着个人幸福的也是他,这什么学长啊!
陆宇飞倒不着急,一边在古镇晃悠、一边在手机上搜索评价比较好的酒店,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方僻静的院落,正是一处古朴的品字型民宿。
宽敞的院子里还有碧绿的菜畦,低矮的灌木。院中有石桌石椅,正坐着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背对着他们晒太阳。
民宿的一楼是主人家自住,二楼供来往的客人住宿。因为楼上只有四间房,价格也合适,几个人在楼上逛了一圈之后,决定直接付押金。
这院落看似是一座普通的民宿,却又和一般民宿故作古朴的装饰有所不同,每一个房间的陈设都有独特风韵。譬如黄榛子和杜垚住的那一间,墙上是静谧的竹林,好似有一条小路蔓延至深处。
民宿的老板是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却温和有礼,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他说她的爱人喜欢画画,房间的彩绘也都是她一点一点画上去的。
老板说自己年轻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游吟诗人,后来遇到了爱人,也就在这个安静的小镇中稳定了下来。一楼的房间摆放着老板喜爱的乐器,有吉他、非洲鼓、尤克里里、班卓琴其实他曾经的身份是个民谣歌手。
所谓萧史弄玉、相如文君大概也不过如此。人生伴侣既是生活伴侣,更是灵魂伴侣,能够远离尘世喧嚣、偏居一隅倒也令人羡慕。
一行人放下行李,沿着河道慢慢晃悠。临河是大片大片的烧烤店铺、灯光昏暗的小酒吧,有的店铺甚至将桌椅放在水中,顾客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感受沁凉的河水流动过脚背。只可惜此时是十月,下水实在太冷。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曹迁原本想要打电话给李涉师兄,哪知走着走着就下雨了,几个人只好道临近的烧烤店避雨。才一进门就看到李涉招呼他们上楼,也不知这两个人在这里坐了多久。
所谓“烟雨柳江”,下雨之时更显朦胧温婉。这家店铺并不大,装修也很简陋,可是客人却出奇的多。
烤兔、烤鸡、烤羊一应俱全,各类青菜也能烧烤成麻辣风味。有烧烤有美女哪能没有酒,既然明天是行程的最后一天,即便晚一点起床也没关系,男人们索性放开了喝酒。
淅淅沥沥的雨从六点下到八点,直到他们消灭了一只兔子、两只烤鸡、若干其他菜品,雨势才渐渐停歇。
下过雨之后天色更黑,唯独星星点点的灯光透出些温暖。几人前前后后沿着蜿蜒小道往民宿而去,走得近了,便能听到民宿老板弹奏着木吉他,他的声音清澈又通透的,正在弹唱一首花房姑娘。
因为柳江镇常年下雨,老板和老板娘在院子里搭起雨棚。老板怀抱着吉他,正唱得投入,老板娘则在拍打一只小巧的非洲鼓。
曹迁刚走了两步,突然拍了一下脑门,然后惶恐地回头看了陆宇飞一眼。陆宇飞只记得下午看到一个晒太阳的背影,也没料到老板娘是一位故人。
杜垚也不知道几个男人为什么同时盯着老板娘看,那是个漂亮清丽的女人,她坐在矮凳上,素色的长裙盖过脚背,却遮不住凸出的腹部。因为怀孕,她似乎没有化妆,乌黑的长发撒在身后,洁白的侧脸在灯光下格外柔和。
她往这边看了一眼,微微一愣,然后笑着起身,“好久不见。”
第59章 中国好前任 5()
如果曹迁知道民宿老板娘就是梁冰冰,哪怕要他此刻拖着帐篷出去露营,他也不会拒绝。梁冰冰是什么人,是李涉师兄当年的女朋友,他心中的白玫瑰,床前明月一道光啊!
陆宇飞“哦”了一声,“那你觉得何田田是什么,蚊子血?”
“哥们你还落井下石!”曹迁抱怨。
“巧,但也不是坏事。”陆宇飞躺在床上,盯着墙上的画作发呆。梁冰冰大学读的是国画专业,画上恰好是烟雨中的柳江,有一人一舟,沿着河道渐行渐远。正如李涉所说,他喜爱热闹的世俗,她喜欢出世和脱俗。恋爱的时候,男女双方总会被对方不同于自己的那个点所吸引,譬如乖乖女总会爱上浪荡子,孔雀女爱上凤凰男,可真正走到结婚生子这一步,才知道彼此的契合与相似度,才是决定两个人能不能白头到老的最重要因素。
窗外又下起了雨,隐约传来黄榛子的声音,“幸亏昨晚露营的时候没下这么大的雨。”
整层楼只住着他们几个,既惬意又安全,黄榛子索性和杜垚坐在二楼走廊的长椅上看雨。
“这次远行结束,我就要彻底投身到备考当中了,祝福我吧,垚垚!”黄榛子有些紧张地抓住杜垚的手。
“只要你想做的事,没有不成功的。”杜垚这句话说得实诚,自从她认识黄榛子,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加油!”
“怎么,要从良了?”曹迁鬼魅一般地探出头来,吓得黄榛子惊叫一声。
“说的这么难听,我就是打算深造一下。”黄榛子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什么学校,什么专业?”曹迁隐约知道黄榛子辞职考研的事,已有工作经验还能放弃工作,是挺不可思议的决定。
“工商大学,传播学硕士。”黄榛子指着手机屏幕,“导师是全校闻名的灭绝师太。”
曹迁盯着屏幕上的女教授,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人是我妈。”
“啊?”杜垚不由看了看程瑾教授,又看了看曹迁,容貌的确有些相似。
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黄榛子不由两眼放光,“那你帮我引荐一下呗。”
“我妈觉着我从小不学无术,周围也都是些狐朋狗友,你确定要我引荐?”曹迁问。
杜垚听说,很多父母会对孩子进行打压教育,可是如此打压的实属少见,毕竟曹迁的毕业院校和工作都不错,人也板正又热心。比起曹迁,她的爸妈可就闹心多了。
几个年轻人在外面有说有笑,何田田看了躺在床上的李涉一眼,问:“睡着了?”
李涉“嗯”了一声,何田田不由笑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难怪你的每个女朋友都不长久。”
李涉琢磨出味来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什么原因分开的?”何田田问道。
“有没有看过一部电视剧金粉世家?”李涉反问。
“看过。”民国时期,鸳鸯蝴蝶派作家张恨水的作品。不止电视剧,何田田连原著都追过,或许也正是那时候开始,觉得爱情终归是镜花水月,过眼烟云。
“我还记得片尾曲是让她降落。”李涉睁开眼,“我想、却没有能力让她降落。”
那时候他刚刚进入ca工作,她在一所高校当老师。李涉每天忙着工作、加班、赚钱。梁冰冰却不喜欢枯燥又充满压力的生活,她工作压力小,假期也充足。她喜欢到处去玩,旅行、采风、放空。
“因为经济原因?”何田田好奇。
“事实上,她当时的收入高于我。”李涉指着墙上的画,“她的画作2000起售,也有人抢着一掷千金,加上本职工作的收入,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那时候他们住在一室一厅的出租屋,梁冰冰时常会收到很多礼物。多是男性朋友、同事送的,也有别有用心的学生家长。李涉知道她一贯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