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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庄又吃了口:“多谢成爷。”
成祥等了她这句,听她语声仍是柔和,可却让他有点不舒服,觉得跟昨晚相比小庄有点不同了,这礼貌之下,似有些疏远
成祥见小庄喝了几口蹄子汤,又给她盛了碗鱼汤:“都喝点,多喝点好的快等你腿好了,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儿,我知道你在这里闷正好这两天我也忙但过两天就闲了!你放心你想去哪儿?”
小庄手轻轻一抖,只当没听见的。成祥等不到她回答,自顾自道:“城外还是挺好玩儿,乐水桥,观云阁还有山上,对了,不如我带你去金木寺吧?”
小庄停了筷子,淡声道:“成爷,食不言寝不语。”
成祥愣了愣:“啊哦”终于不再聒噪。
吃了午饭,成祥又去洗了根小黄瓜给小庄放在桌上,他翘着腿儿枕着手臂躺在藤椅上,望着天上那块浮着的云,不知道自己又哪做的不好得罪了小庄。
找不到头绪,眼看就到时间去衙门了,成祥起身,看一眼静静地屋里:“我去衙门了啊”
里头没有声音,成祥走到窗户边往内一看,见小庄侧卧着,想是睡着了。
成祥便不再吵嚷,只转身往外去,安抚三只狗儿看家。他揣着心事,沿着大街往衙门去,才走了一半路,就见前头胡老二疯了一样向他跑来。
成祥将他拦住:“怎么了你?火烧屁。股啦?”
胡老二握着他的手臂,跑的气喘吁吁,又加着急:“老、老大大事不好了!你快、快跑!”
成祥不明白:“跑什么啊?”
胡老二拼命推搡着他:“大人跟温、温要捉拿你快”
成祥拧眉,似懂非懂:“捉我?凭什么啊?”胡老二暴跳,正拉扯中,就听得一阵马蹄声响,成祥抬头,看见前头街角,温风至骑在马上,身后跟随着几十个守备兵马,不偏不倚地往这边儿来了。
与此同时在成家,小庄深吸一口气,将院门打开。
成祥相信她,没有再从外面把院门反锁,小庄开了门,望着底下不高的门槛终于一脚迈出。
第29章()
眼见那一队人马来的不善,成祥却半点惧怕也无,他素来磊落坦荡,俯不愧地仰不愧天,因此就算温风至杀气腾腾,胡老二吓得双腿发软,成祥也毫不在乎,反而叉起腰,向着温风至挑着下巴道:“温将军,怎么着,弄这么大阵势是想干什么啊?”
温风至打马到了成祥跟前,勒住缰绳,依旧高高在上并不下马,闻言冷笑一声:“成捕头,你东窗事发了,竟还如此镇定,佩服佩服。”他虽说“佩服”,却只是揶揄讥讽之意,面上亦是不屑轻蔑交织。
成祥却一摆手:“不用多礼,我跟你又不十分熟。”
温风至往后一仰,被成祥一句话噎到:“少废话!成捕头,束手就擒跟我回衙门吧!”
成祥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衙门老子自己会去,老子又不是大姑娘,还得你来接啊?”
这会儿周围有许多百姓围上来,本来看温风至大有为难之意,百姓们便都暗暗担心,替成祥捏了一把汗,谁知成祥三言两语,竟逗得大家伙儿笑哈哈不止。
温风至见人群多起来,本也正想耍一下威风,把这起子乡野土鳖震慑住,却没想到大家伙儿笑得十分快活。
温风至自觉有点像是耍把戏,不能任由成祥胡说,当下厉声喝道:“休要贫嘴贫舌,你的事发了,竟还敢在此做无事人状来人!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他拿下?”
温风至身旁带了十几个亲兵,其他的是衙门的差人,本地拿人,自然得衙差们动手,可这些衙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装聋作哑,就是不动。
成祥笑道:“温将军,你干吗总为难我啊,是不是因为昨儿我得罪了你,你记恨着来报复啊,男子汉大丈夫,心宽些儿不好吗?还是说你看上老子了,非要跟老子较劲儿啊?”
轰然一声,百姓们的笑声越发欢快了。
温风至头顶冒火,差一点儿要亲自动手,声音提高:“你们不去拿下他,难道是跟他同流合污,都是同党吗?”
温风至身后几个衙差无奈,彼此使了眼色,便按着腰刀出列,走上前来,道:“捕头,温将军有令,我们要来拿下您啦。”
温风至稍微舒心,正冷看成祥,却见成祥伸手向着几个捕快勾了勾手指:“来来”
捕快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大喝一声,向着成祥扑来,看似张牙舞爪,实则动作慢如蜗牛,擦着成祥身畔滚地,连成祥的衣角都没碰到。
有一个拿捏不准,居然撞到成祥身前,只好谄媚地叫了声:“捕头”
成祥笑得眉开,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那捕快即刻捂着脑袋翻身倒地,惨叫道:“要死了要死了!捕头太厉害了,我打不过”
百姓们笑疯了,前仰后合,形成一片欢乐的河流。
温风至看着这幕闹剧,知道这些差人对成祥死心塌地,是绝不会跟他真动手的。当下咬牙道:“亲卫们,给我拿下这厮!”
温风至身后的亲兵们听了,便即刻出列上前。成祥身边儿的捕快们见状,都跳起来,挡在他身前,大猛子一马当先,大叫道:“温大人,我们捕头是冤枉的,你别不识好人!”
温风至扫着这群捕快,倒是惊愕于他们的勇气,但是却更气恼:“你们都要造反吗?都不要命了?”
这刻,胡老二跟黄胖挤在成祥旁边,黄胖道:“我们挡着这姓温的,捕头你快走”
胡老二低声说:“捕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县老爷那边也批捕了,摆明了要拿捏你。”
成祥道:“老子是那种临阵脱逃的缩头乌龟吗?”他把两人拨开,走上前去,将大猛子扯回来:“别闹!他是冲老子来的,你们瞎掺合什么?”
大猛子委屈:“捕头!”
成祥扫了周围的捕快一眼,他们不像是他孤家寡人一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如果这么一闹出了事,家里的人怎么办?成祥心里明白的很。
成祥肃然道:“这是老子一个人的事儿,你们别插手,谁要在这里乱来,就是不听老子的话!”
捕快们见成祥疾言厉色地,他们也不笨,都知道成祥是为了他们着想,有的就红了眼。
温风至又是诧异,没想到成祥竟有这种胆识。成祥转头看他:“温大人,你左一个东窗事发右一个赶紧拿下,说来说去,老子究竟犯了什么法啊?”
周围不明真相的百姓亦高叫:“就是,说清楚!”
温风至大义凛然道:“成捕头,何必自取其辱,张大人已审问清楚——你跟盐枭勾结,助他们从乐水河上偷运私盐,已有人把你供出来了,我劝你还是乖乖认罪吧!”
成祥一听:“放屁!”
小庄出门之前,特特换了一身衣物。
她打开衣柜,发现成祥的衣物简单的可怜,春夏秋冬,有限的几件儿,还都是粗布旧衣。
小庄看了几件儿,都不合适。毕竟跟成祥的身量相差太大,正失望地准备穿二姑娘给的,却又发现柜子最底层,有两套衣衫,小庄拿出黑色的外衫,在身上比了比,发现虽仍是有些长,但还能凑合着穿小庄猜测这是成祥少年时候的衣物。
换了衣裳,又打散头发,把一头乌云墨发绾起来,在头顶束了个男子式的发髻。
成祥这屋里没有镜子,小庄自己整理了一番,又上下打量看看,觉得应该是可以见人了。
小庄低头出了门,却惊奇地发现门外没什么人,不知为何那些好围墙根儿八卦的妇人们都不见了。小庄倒是松了口气。
她乔装改扮,换作一身男子服色,又低着头行走,果真避开了许多目光,难得地一路走来,街上行人也不算太多,竟给她顺利地拐到了城门口。
守门的小兵心不在焉,凑在一块儿低声说着什么,小庄垂着头经过,眼角扫了过去,隐约听他们说什么:“成捕头不可能”之类,零零碎碎,小庄脚下不由一缓,然而看其中一个小兵似要抬头,小庄不敢逗留,忙加快步子出了城门。
城外城内,浑然不同,满目翠色争先恐后涌入眼中。
小庄深吸一口气,眼前绿水青山,无边天地,随她去哪里都使得。但是才走了四五步,偏偏心中响起成祥的声音,说:“城外还挺好玩,乐水桥,观云阁还有金木寺”
小庄的心突突猛跳了两下,急忙将那声音挥去,一心一意往前赶路。
如此走了有一两里,小庄觉得伤腿有些隐隐作痛。其实这会儿的她还是不适合赶路,但是非走不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再逗留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一种想走趁着现在还没有什么之前赶紧离开的念头如此蓬勃,一直催逼着她。
小庄回头看看,来路上只有三两个行人,并无异样。她松了口气,决定休息一下,左右看看,见前方有一个茶摊,似乎坐着几个茶客然而她身上并无多余的银两,于是便只就近在一块青石上坐了,抬起袖子擦汗。
青石周围都是杂草,这里距离乐水河大概不远,听到潺潺的水声。
小庄转头看去,却见身后叠叠青山,峰峦起伏,如同画卷,而往下的地方,果真是一道玉带般的河流,必然是乐水河了小庄倾身望远,隐隐看见远处河上有一道桥,静静架起,不悲不喜。
“这一回咱们的眼中钉可算是拔去了”
随风忽然传来一句话。小庄愣神儿,扫了一眼周围,目光在前头那茶摊上停了停,只见围着桌子坐的,是两个彪形大汉,说话的自然就是他们。
“留神说话!”另一个谨慎制止。
之前说话那人大笑:“怕什么?没了那煞星,以后这乐水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小庄本不以为然,但是听到这句,心中却咯噔一声,当下收回目光,抬起袖子假装擦汗。
“还是小声点儿”那边停了一停,又压低了嗓门儿,继续说:“其实他也算是个英雄,只不过油盐不进,屡次坏我们好事,实在太不识相”
“你听说了没有,这次要摆弄他,其实是上面儿的意思,单凭咱们还办不成呢。”
“上面?你是说还不仅仅是张县不过也是,姓成的忒狠,连杀了我们几个弟兄不说,还死挡‘雪道’也不想想他一个小小的能遮着天吗?自寻死路!”
小庄听得心惊肉跳,不敢转头,只板着脸看前头流水,做看风景状。
她坐的这个地方是下风口,靠着水,本就是聚音的好地方,且又顺风那两人见周围无人,又压低嗓门,本以为是无碍了,怎能想到被她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庄心有些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坐着不动,却听得身前有人喝道:“你在这儿干啥?”
小庄一惊,抬头看去,却见居然是那两个说话的茶客,不知怎地竟来到她跟前,目光凶狠地注视过来。
其中一个黑胖的,一看小庄抬头,顿时看直了眼。
小庄扫了两人一眼,放粗了嗓子,疑惑地问道:“侬有撒体?”
两人一听,齐齐愣住,其中一个道:“说什么?”
小庄茫然,指手画脚地比划,一边说道:“拎勿清拎勿清吃力萨特哉外、外地人”
两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大笑起来,道:“原来是个南蛮子。”
另一个多看了小庄一眼,不怀好意道:“怪不得生得细皮嫩肉的还以为是个女人呢!”
两个人大笑几声:“咱们说话他听不懂行了,该进去看看情形怎么样了”说完之后,两个双双转身上路,看样子是进城去了。
小庄望着两人远去,背上的汗被风一吹,凉浸浸地。
方才只要她露出一点儿破绽,便会被这两个亡命之徒杀人灭口。
假装若无其事地起身,小庄跟那两人背道而行,慢慢地走了有十几步远,脚腕上像是栓了绳子,拉着她,让她每走一步都迟缓的很
“城外也挺好玩儿的乐水桥,观云阁”那人笑眯眯地说,暖意融融,“不然我带你去金木寺”
“噹”远山里传来一声钟响,悠远绵长。
缓慢往前的脚步顿住,小庄双手握拳,下定了决心般猛地转身!
第30章()
“所谓‘雪道’,是盐枭们的暗号。指的是他们偷运私盐的河道,白盐如雪,又因价贵,故而暗话里称为‘雪道’,这个‘雪’也有十万雪花银之意。他们运的是盐,但价值等同白银”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沉稳凝重。
“朕在京内,看得始终不远不细,这也是从下面御史们呈上的秘密折子里才知道的之前朕也不晓得这些稀奇古怪的行当这些盐枭开始只是形成帮派,可最近有的竟跟官府勾结”
那人说的话,小庄都记得。
小庄转身往乐水县城而去,脚步跟方才的迟缓不同,片刻就见了汗,伤也隐隐作痛,也不知有无裂开,已有些撑不住了。
小庄咬咬牙,见城墙已经近了,她深吸一口气,拔腿欲走。
“哈哈我以为是谁呢!真是转山转水又相逢啊!”有点儿熟悉的、流里流气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小庄悚然,转头一看,却见从旁边的草丛里走出一个人来,着一件蓝色衫子,嘴里叼着根杂草,双眼邪气凛然地看着她,竟然正是季三儿!
季三儿仰头大笑:“真是的!这叫什么呢?吊桶落进水井里,是我的终归是我的?”
自打卖小庄失败,消息走漏,成祥叫人四处找他,季三儿在城内呆不下去,逼得他只好跑了出来,找了个农舍呆了两天,心火上升,今儿便出来溜达,想到城门口看看消息却又害怕碰见成祥,于是只在外面徘徊
方才他窝在草丛里,听到动静就探头出来,没想到居然正好给他截住小庄。
腿上的伤发作,成祥吉凶未卜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庄看着似从地里钻出来的季三儿,暗中吸了口气,面不改色地招呼:“三爷。”
季三儿认定了小庄是插翅难飞,何况这会儿路上没多少人,季三儿倒也不怕她跑了:“小美人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之前钱婆一副急吼吼的,我还以为你跟着那老家伙去了呢”
小庄淡淡回答:“我有急事要回城,改天再跟三爷叙旧。”
小庄迈步要走,季三儿将她拦下:“着什么急啊?我这会儿就想跟你好好地‘叙旧’呢”
这大道就在城外,此刻虽没人,但城内已经有人影闪动,说话究竟不便,季三儿握着小庄手腕,便要将她拖到野草里去。
季三儿虽称不上健硕,但到底是男子,拽的小庄一个踉跄。小庄即刻知道自己是无法分季三儿硬拼的:“三爷,你多久没回城了?”
季三儿听她问的古怪,不由道:“怎么着?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庄道:“恐怕自打上回成爷的人遇上三爷,三爷就没再回城吧?”
季三儿一听,把小庄上下打量:“哟你”
季三很意外,为什么小庄会知道这些。
小庄见季三儿一身衣裳还是当初相逢时候穿的,天热,他身上还有一股子味儿,显然是有日子没沐浴又加这样狼狈肮脏的样,必然这几日居无定所。
何况刚才季三儿说了句小庄“跟钱婆去了”这两天小庄被成祥圈在家中,捕快跟周遭的邻居们人尽皆知,连季二姑娘都当着小庄的面儿抱怨,说满城风雨,都在说成祥“弄了个天仙儿似的美娘子”在家里,不日就要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