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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旅行包,看到里面有一部屏幕亮着的手机,手机的屏幕已经破碎,但仍能看清手机的屏保照片是头戴花环如同小蜜蜂一般的小影。这个旅行包里的其他东西,我想我已经不用看了。
“这个背包是你的?”美索的声音透着古怪。
手机屏幕在此时变为黑暗,机身也不再震动,“如果是别人的,我也不介意。对了,你觉得在a3区里可能有电话打起来吗?”
“第三疗养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们可以轻松的监听任何一部电话、任何一部间谍专用的通话器,当然他们也可以控制任何一部电话。”美索说道。
我将大李sir放在地上,“他们应该是在提醒我提醒我是谁,对吗?大李sir?”
“开灯马上开灯开灯”大李sir竟然颤抖着叫了起来,他的身体随即也蜷缩起来,像是一只受到了伤的刺猬,那声音尖利异常,充满惊恐。
大李sir惊恐的叫声让我异常的烦躁,我甚至想直接扭断他的脖子算了,但还是伸手摸向墙边,摸到了开关,轻轻一按,竟然头顶有一盏日光灯亮了起来,但在灯光亮起的一瞬,我才发觉这间病房并不是空的。
我刚才进入这间病房之后,尽管是完全黑暗的,但以我的感知力,我发觉这间病房里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张空床。而当灯光亮起,我赫然发觉这个病房的布局与许葶所在病房的布局完全相同,一样是有三张病床,而在最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制服男人。
制服男人躺在那里,大睁着眼睛,面无表情。
“他是跑来这里做手术的吗?”美索说道。
制服男人,从他的领口直至小腹,衣服和皮肉被整齐的割开,鲜血已经染红了整张病床,顺着床沿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迅速地被地板吸收着,以致这张病床之下的地板显得格外的鲜艳。
大李sir望着灯光,慢慢舒展身体,大口地喘气,我听到他的身上传来骨骼折断的声音,但他却没有表情,只是心有余悸地注视着屋顶的日光灯。
美索已经走到了制服男人身旁,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器官都在,不过,植入在体内的电子设备和通讯器都被摘除了”
“你身体里也有吗?”
美索的身体一颤,“如果有的话你你要亲手来摘吗?”
我走向美索,美索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握紧脉冲枪对准了我。
“解完锁再开枪。”我没有去检查制服男人的身体,而是转身望向那两张空床,这两张空床上都扑着雪白的床单,但只要稍稍仔细看,就能发现上面有隐隐的人形,应该有人之前躺在上面,或者是长期有人躺在上面留下的无法恢复的压痕。
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两张病床上的人形压痕,中间那张病床上的人形压痕和大李sir的体型很像,而另外一张空床上的人形压痕则与美索的体型吻合。
我这才转身检查制服男人身下的痕迹,果然那床上也有相应的人形压痕,而制服男人则完美的覆盖在了病床上的人形压痕。
“原来这里是你们三个的专属病房啊。”我望着美索,美索也正骇然地望着那两张空床上的人形压痕,“不用说活见鬼了?躺上去试试就知道了!”
我走回去扛起毫不反抗的大李sir,感觉他的体重又减少了许多,四肢上的肌肉萎缩的速度最为惊人,已经感觉不出他曾是身手不凡的壮汉了。
我将大李sir按照中间那张病床上的人形压痕准确无误地放在上面,“美索,该你了,不想看看奇迹吗?”我从大李sir的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啊,我失忆之前也许是个外科大夫,你觉得呢?”
我听到自己冰冷异常的声音,如此的陌生。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倒像是有魔鬼在狰狞的笑着。
“你你怎么了?”我听到美索惊恐地声音。
我转身望向美索,凝视着她那张蓝色的眼睛,不再避让,那如同天空般的蓝色,如此地诱人,我已握紧了那把手术刀,贪婪裹挟着无尽的邪恶从四面八方像我袭来,我忽然很想把美索的这只蓝色的眼睛挖出来占为己有,这念头如此的邪恶,却又如此地难以遏制。
第59章 难以遏制的邪恶()
我闭上眼睛,右手握着的手术刀猛然调转方向,直接贯穿了自己的左臂,剧烈的疼痛让我的身体一颤,那邪恶的念头总算把暂时压了下去。
我睁开眼睛,看到美索已经退到了那张床边,她看着我被手术刀贯穿的左臂,惊恐,犹豫,但最终还是躺到了那张床上,她并没有去摆什么姿势,可她刚刚躺到床上,整个身体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摆弄起来,很快,美索的身体也呈现出床上原本的人形压痕。
我没有将贯穿左臂的手术刀抽出来,我担心自己压抑不住心底的邪恶。难道这些邪恶便是我在失忆之前所拥有的邪恶?这些邪恶要在我的记忆复苏之前提前掌控我的行为吗?
如果邪恶等于记忆,那么失忆无疑是对所有人的善良,更是对自己的宽恕。
我站在那里,感受着三种不同的绝望,身份不明的制服男人、拥有无数条命的大李sir、天才催眠大师美索,他们三个他们躺在那里,一个刚死不久、一个骨骼碎裂、一个惊恐万端,我想到了再传真机前看到的画纸,画纸上的复印照片中是躺在病床上的连长、黑熊、老三,他们的眼神我记得,痴痴呆呆又充满惊恐与绝望。现在想来,连长、黑熊和老三像是正在接受某种审判,而制服男人、大李sir、美索则更像是祭祀用的贡品。
制服男人隶属比“大人物”更大的人物,他的身份显赫,背景复杂到不是我这样的人可以查清楚的;大李sir身为“大人物”的心腹,他不只一次次的“死”在我面前,却又毫无预兆的一次次在我面前“重生”,每一个大李sir都相貌相同,但性格、能力却相差甚远,我自然而然的便想起了“雪原”中的冻僵的两个几十年的“大李sir”;美索则隶属神秘莫测的林先生,我从未见过,但却觉得一切都在林先生的掌握之中,我能感觉到他在帮我,只是美索却对我另有企图,她用自身具备的天赋催眠能力让我一次次地进入真假难辨的梦境,亦或是幻境,她似乎在找寻着某个属于她自身的答案,这个答案竟然重要到可以让她接近背叛林先生。
四周越来越寂静,我已经可以听到自己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响了,如同钟摆一样规律。
“大叔,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小影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试图寻声望去,但身体却根本动不了。
“因为世界上有人这种东西。”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遥远而陌生。
“大叔,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呢?我们以前真的是黑猩猩吗?”小影的声音很轻,似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你跟我们不一样,你肯定是一只小猴子变的。”
“我是小孙悟空,你是老牛魔王。呵呵”小影的笑声清脆甜美,却越来越远。
“如果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会生气吗?”我竟然听到了自己童年时的声音。
“我会帮你找到泥巴佤族人的先知的。”这声音竟然很像是美女房东,“我在古籍中看到过,他们一路寻找先知一路迁徙”
“人烦恼太多,就是因为记性太好。”许葶的声音竟然也交织在其中,“我想能为自己真真正正的活一天,活得像自己,也像你期待的那个人。”
“蛔虫,我不许你死!”这是女营长的声音,“我还有最后一颗,就算诈尸,你也得给我活过来!这是命令!”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来,她们在同时说话,我已分不清她们在各自说着什么。我在欢喜与绝望之间,不停地往返,整个身体正在失去控制,我拼命地捂住耳朵,但那些声音却又同时在大脑中炸响。
日光灯忽明忽暗,我的身体难以移动分毫,无数的声音携带着无数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我忽然感觉自己像是重又回到了地下深处的那片无边无际的墓地之中,面前挖好的坟穴正在等待我安眠
有音乐从远处飘来,那是口琴吹奏的送别,如此的苍凉古朴,却又暖如春风。
我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三张床已经空了,人形压痕依然如旧,制服男人躺过的那张床上甚至满是血迹。
我忽然感觉自己身后的空间异常的广阔,我慢慢地转过身,赫然看到几百人穿行在一个像是巨大的透明实验室里,透明隔板,分割出无数个不同的区域,这几百人都穿着像我此时一样的一次性白色防护服,在各自的仪器设备前操作这,一面面大小不一的电子屏幕则在他们之间穿行不惜,电子屏幕上出现的大多是与我相关的画面:被小影活埋、在旅游大巴上遇到许多警察、在警局旁的菜市场里面闲逛、进入出租楼、目睹三个猥琐男人与美女房东打麻将、替小影写检查、在会议室遇到许葶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实验室,竟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是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忽然听到小影的声音:“大叔,你会在自己的脑袋里面迷路吗?”
“我有那么笨吗?”我下意识地反问,但马上意识道自己确实笨得令人发指,“我已经迷路了,是吗?”
“大叔,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找到我,然后把我活埋?”我笑着反问。
“好主意!呵呵”小影的笑声远去,我面前那座巨大实验室的灯光也陆续关闭。
我无法判断出小影笑声远去的方向,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名被遗忘在战场上的伤员,都以为我已经断了气,可我却从死人堆里站了起来。
巨大的实验室,灯光依次熄灭,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个黑暗的空间取代了之前的明亮,我能感受到那些原本在工作忙碌的人们都开始在黑暗中审视着我,我认为自己是幸存在战场上的伤员,可他们的目光中却没有半点儿惊喜。
这些冷漠的目光、这些麻木的面庞,这种对视,如此的熟悉。我听到自己发出的吼声,如同垂死的野兽!
我走向面前的黑暗,不去思考面前是不是病房的墙壁,也不去思考这是不是美索制造的幻觉。我追逐那依次变为黑暗的光明,直到我闯入一个两百多平米的空间,这里的灯光并没有熄灭,我早已经精疲力竭,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这个两百多平米的空间很像是野战医院的临时住院部,四排病床整齐的摆放着,每张病床上都有一名病人,只是他们的状态大不相同。大多数人都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但还有一些人则穿着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老式军装,他们的头发大多已经花白,皱纹布满脸庞,但他们的目光却亦如十几岁的少年,对战场的兴奋与恐惧在他们的眼中不停地流转,十几名护士在病床之间穿行,竟然没有人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我。
我忽然看到一个身影从远处的病床下面朝我爬了过来,不一会儿,一个小脑袋已经出现在了我面前,她的面容憔悴,但笑容依旧灿烂,“大叔,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里来的。”小影就这样趴在床下望着我,像望着一只仓鼠。
“小影”我伸手抓向小影,尽管我很怕小影会像肥皂泡一样在我眼前消失。
小影闪身躲开了我的手,“大叔,你现在不能碰我,我现在跟爆米花一样。”
“嗯?”
“我现在甜甜的、脆脆的!”小影说道,“我刚才偷吃一个老爷爷的奶油蛋糕,我的两颗牙咬碎了!”小影张嘴给我看,果然左侧少了两颗牙齿,“可我还是把蛋糕吞下去了!”小影有些得意地说道,“我厉害吧?”
“你能掐我一下吗?我想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我躺在地上,应该笑得也像是一只老仓鼠。
“我现在掐不了人,也咬不了人,连走路都得特别小心。”小影说道,“大叔,你这么老,会不会一下子就碎成渣子呀?”
“哦,传说中的‘人渣’原来是这么来的。”我觉得我与小影的对话很真实,小影就趴在我面前的病床下面,我能看到她少了两颗牙齿、看到她憔悴的面庞、看到她衣服上的褶皱、看到她长发编成的兔耳朵。
我试着握了握拳头、咬了咬牙,还好,牙齿没掉,指骨没有折断,但我却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故意跟仓鼠也差不多了,应该连掐死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叔,你不能乱想,你想得越多,他们越容易发现你。”小影忽然故作神秘地说道,“你要认为自己就是一团空气,或者是一只蚊子”
“噢,那我是一只苍蝇。你是什么?”我享受自己此刻的幼稚。
第60章 难以遏制的邪恶二()
“我当然是一朵花呀!”小影双手捧着脸颊说道,憔悴的面庞似乎开始重现神采了似的。
我躺在地上望着小影,小影趴在床下望着我,我们在一起无声的笑,一个笑得像个大傻瓜,另一个笑得像个小傻瓜。
聪明的家伙太多了,那就让傻瓜就这样傻瓜下去吧。
“大叔,你去找胖虎,我去找瘦猴。”说完,小影转身钻进旁边一张床下。
胖虎和瘦猴也在这里?那我看到的这一切应该不是幻境,就算我被美索再次催眠了,我想到和小影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但我除非脑袋进水了才会突然想去找胖虎和瘦猴。我已经不再惧怕幻境,无论真假,都用最真实的自己去感受,也许唤醒记忆的秘密就隐藏在其中。
我扶着床沿站起身,看到一名护士走过来检查我身旁这张病床上病人的状况,而这名护士竟然真的视我如同空气一样,如果不是我闪身躲开,她就撞在我身上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护士轻声问道。
“我我可以马上回军营吗?”病人急切地问道。
“你还没有完全康复,而且仗已经打完了。”护士说道。
“死了那么多人他们一定会报复的我不想打仗了我想回家我家在北方跟这里不一样”病人喃喃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护士更换了一个输液袋,我试着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只是转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神采,像是廉价的装饰品。
护士没有受到惊讶,反倒是我像是受到了惊吓,我想到了许葶的眼睛,尽管这个护士的眼睛没有把挖去换上假的,但她和许葶的境遇也差不多。我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听到肘关节和肩关节传来的清脆声响,难道我的身体也要变成“爆米花”了吗?
难怪刚才小影那么着急分派我去找胖虎,她对“爆米花”身体的感知比我清醒得多。
我开始一张床一张床的寻找,不敢快步走,更不敢用大动作,即使避让快速穿行的护士们,我也尽量提前做动作,以免撞在一起碎成一地。
这个特殊病房里的病人应该都是军人,因为无论是强悍的,还是懦弱的,他们所散发出的气质都是军人专属的。其中有几张病床旁边的透明墙壁上还挂着军装,笔挺的军装上面佩戴的徽章闪闪夺目,但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却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早已看不出五官,只有突出眼眶的眼睛格外的惊人。
我保持稳定步伐,一路寻找胖虎。我感觉有光线的一类的东西在不断地渗透进入我的身体,感觉自己的体力、心力、脑力都在寻索减弱,仿佛我是一个雪人,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