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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是什么?”
“永远永远就是你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我”
“好!我还要每天都能看到父亲、母亲,可以吗?”
“他们一直都在啊”
“可我看不到呀!哥哥骗人!”小女孩在撒娇。
“因为他们像空气一样看不到却一直在”少年的声音已经哽咽。
“我知道父亲和母亲去哪里了。”小小女孩忽然说道,“一定是去找外公外婆了,哥哥,我们也去吧”
黑洞洞的枪口顶着我的额头,十六岁的许葶凝视着我,“你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非去不可吗?”我的声音异常的嘶哑,听起来有些陌生。
“对不起,非去不可。”许葶缓缓地放下了枪,“你受伤太重了,我先带你去治伤,附近的医院都不安全”
“那个非去不可的地方,受没受伤都一样,有没有命也都一样。”我看到自己望着十六岁的许葶,我的眼神如此的空洞。
我闭着眼睛走在密如蛛网的雷区之中,伏在我背上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吓得连声惨叫。
“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比这里可怕”我的声音冰冷得毫无生命,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听懂,依旧在一旁大呼小叫着,我睁开眼睛,看到他们手中挥舞的军用地图,那个地方只有被诅咒的人才会去
诅咒?诅咒之眼?一股狂野的力量突然从心底里升腾而起,那些纷杂混乱的无数画面犹如潮水般更加凶猛地冲向我,我不再耗费力气去分辨画面、去倾听声音,我集中所有的力量,深呼吸,等待时机,我感觉似乎有人认可的向我点了一下头,也就在那一瞬间,我举起右手,用尽所有的力气,食指和中指完成钩状,狠狠地插入了我头顶的那只疯狂跳动的眼睛之中,真正的巨痛是似乎可以让时空停止的,我的身体僵直,一股冰冷从头顶直冲到脚底,就那样不知持续了多久,我才慢慢地感受到了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从头顶开始,仿佛每一个关节都被硬生生地扭开了,并将一根根铁锥插入扭断的关节处固定,我看不到自己,我完全被巨痛淹没,也许我已经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形象,我忽然好想有人能把这个墓坑旁的土石掩埋到我身上,我不想再承受这无孔不入、永无休止的巨痛
“啊!——啊!——”我听到自己野兽垂死前的狂吼,最后已没了声响,只从喉管中发出绝望的“咝咝”声。
“小影快把我埋起来”我听到自己最后的声音,压迫性十足的窒息瞬间将我笼罩,我拼命的睁大眼睛,我想最后看一眼坐在墓坑旁的小影,想告诉她不要永远地陪在我身边,她应该永远地陪在快乐身边。
“小影”模模糊糊之中,我看到冲天而起的无数红光,我看到一张张狰狞的巨大脸庞,我看到小影依旧坐在墓坑之旁,我想开口说话,她却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我什么都不要说。
小影捧起一把黄土抛洒向我,我仰起脸迎接,身体的巨痛让我无法感知黄土是否落在脸上,视线更加的模糊了,我忽然看到小影正在朝我微笑,随着她的微笑,她的整个身体竟然开始融化,沿着墓坑朝我而来我拼命地挣扎我要坐起来我要冲出去我要带小影离开我的手突然在身下的泥土里摸到了坚硬的东西,是螺旋形的小铲子吗?我疯狂的挖掘,不是什么小铲子,而是人的骨头,随着我艰难地摸索,我发现在自己的身体下面赫然掩埋这一具人骨,与我的体型一模一样,就连左手也没有中指,我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那具骷髅的白骨左臂已经扼住了我的咽喉,而他的右手则如同一把骨刀一般从我无法闭合的嘴巴直穿了进去!
圆月当空,不见繁星。
混合着大量泥沙的河水从山腰处的采石场直灌下来,月光之下,一个少女的身影矗立在河边,她上身穿着迷彩背心,下面穿着黑色短裤,赤着脚站在河边,她作势要跃入河中,但双脚却依旧牢牢地钉在河岸上。
采石场方向突然传来紧急集合的哨声,少女的身体一颤,险些滑入到河水之中。
采石场所在的半山腰亮起了盏盏灯光,如此寂静的夜里,甚至可以听到许多人的奔跑和呼喝之声。
少女试探着踏入河水之中,河水一下子没过了膝盖,冰冷的河水让她了一个冷战,她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环视四周,看到半山腰亮起的灯光,她瞬间明白自己闯了大祸,她转身想往岸上跑,但左脚的脚踝却像是被水草缠住了。
水草?这些天少女和其他参加特训的女兵一直在这条河边洗衣服,这条河的下面全是采石场的碎石,从没见过一棵水草。半山腰传来此起彼伏队列报数的声响,少女更加焦急起来,她弯腰摸向自己的脚踝,果然不是水草,但那竟然是一只手在死死地抓着她的脚踝,少女惊恐地去掰手指,那只手却猛然向后拉去,少女一下子被拽入到了冰冷的河水之中,她挣扎着想要呼喊,但混合着泥沙的河水一下子灌进了最里
她虽然是一名海军士兵,但游泳一直是在她最恐惧的科目,而那个拖她入水的人是故意利用她的弱点,无论她在河水中怎样挣扎,那人始终抓着的她的脚踝不放手,她和那人被湍急的河水冲到了下游,那里是废弃的矿坑,深达百米,而且河底是极为细密的泥沙,而在这些泥沙下面还隐藏着无数的坑洞。
不知喝了多少口水,挣扎中的体力早已用尽了,她拼命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朝着河底深处沉去,她委屈,她不甘心,但又能怎样呢?对抗命运是她从小就一直面对的事,没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借着透入河水之中微弱的月光,她望向那个一只死死抓着她脚踝的人,那人的脸终于可以看到了,惨白的毫无血色,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似乎已经被水浸泡得开始腐烂了
不知为什么,她望着那个人腐烂的脸,竟然没有恐惧,而且对水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全都消失于无形,她依旧被那个人抓着脚踝,只能以一个怪异的姿势依靠在那个人的胸前,窒息让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肺部随时爆炸,但她全然不去在乎,她伸手摸向那个人的脸,忽然好想那个人能看一眼自己
矿坑旁的乱石堆中,两双眼睛在月光下反射着狡黠的光。
“怎么还不上来?是不是已经溺水了啊?”一个女人有些担心的声音。
“一个海军士兵,在一条破河里就淹死了,那淹死就淹死吧,省得以后丢人现眼!”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冷酷。
“营长,她还是个孩子啊,再说了,她淹死了咱们怎么交代啊?”与被她称作“营长”的女人相比,她的声音充满了温暖与人情味。
“半夜私自外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女营长盯着水面,尽管她说话的语气冷酷无情,但她已经悄悄地开始脱外套和鞋袜了。
“这孩子有梦游症,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是不是真有梦游症,你能确定吗?”女营长反问道。
“我我”
“你调查她这么长时间,调查出什么来了?连是不是梦游都查不出来!”女营长站起了身,将外套和手枪等物品扔在地上,月光下,她傲人的身材展露无意,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就准备跳入水中。
“营长,我来吧,你的伤还没好呢!”温暖的女人拦住了女营长。
女营长正要推开她,忽然皱起了眉头,望着水面,“这水里面不对劲啊!”
“有水鬼!”女人突然大叫起来。
暗流涌动的水中,少女随着那个腐烂的男人向着水底沉去,她已经看不清那个男人,却感觉那个腐烂的男人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冰冷的嘴唇贴在了她的耳朵上,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
河底的泥沙突然一阵翻涌,几条黑色的影子在泥沙的掩映之中冲了出来,那些影子的速度极快,围着缓缓下沉的少女和腐烂男人快速的游动,带起的漩涡拉扯着少女和腐烂男人也一起旋转了起来,少女早已没有了踩水的力量,感觉身体越来越轻,感觉被那个男人越抱越紧
“你是许葶吗?”少女竟然似乎听到了那个腐烂男人的声音,可这是在将近百米深的水下啊!
许葶拼命地睁大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她只能用手去抚摸,那腐烂男人的嘴唇真的似乎在颤动
两个人从水中探出来了,大口地呼吸着。
“营长,这水真的好深啊!”
“老娘知道这里水很深,老娘现在想知道你说的那个水鬼呢?”女营长气呼呼地说道。
“水鬼我感觉是水鬼啊营长我从小在海边长大水鬼的感觉我熟悉”
“那个小丫头呢,你那边也没搜索到?”女营长打断那女人的话。
“没有啊,营长你那边也没有?”女人显得异常惊讶,“不会吧?难道是被水鬼困住了?”
“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提水鬼。”女营长说道,“必须把那个小丫头救上来,要活的。”
“是!”
两个人深吸一口气,重又钻入水中。
少女和那个腐烂男人已经沉到了水底,松软的泥沙将他们半截身体都陷了进去,那一条条的黑影依旧围绕着他们俩极速旋转,搅动起大量的泥沙和水底的杂物,一条条水蛇般的东西缠绕在了少女和那个腐烂男人的身上,似乎是想把他们俩分开,又似乎是在进行某一种神秘的仪式。
少女不想分开,但她已无力挣扎,她甚至马上就要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但她仍留恋着被这个男人紧紧拥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想起小时候的一个雨夜,有人抱着她在刺眼的车灯灯光中狂奔,一发发子弹擦着他们俩的身边而过,那是警告,也是戏弄,但那个男人却让她感觉不到恐惧,她好想再回到那个夜晚再看一看父亲再寻找一下那个男人
“你真的想死在这里吗?”少女再次听到了腐烂男人的声音。
少女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摇摇头。少女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向上浮去,速度之快,超乎想像,那些围绕着他们的黑色影子们顿时乱作一团,向四周游去,但很快又朝着他们俩围追堵截而来。
少女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已经腐烂的男人在带着自己向上游去,但她知道自己是累赘,她很想告诉这个男人不要管自己,但她说不出话,而且她的双手原本她的大脑诚实,依旧紧紧地抱着那个腐烂男人。
黑色的影子从四面八方而来,微光荡漾的水中一口口白森森的利齿清晰可见。腐烂男人突然放开了一只抓着少女脚踝的手,他似乎一直在等待现在这个机会!
圆月越发的皎洁了,它似乎也想看清着诡秘残忍的人世间!
一股股浓郁的鲜红从水下翻涌而出,在水面之上犹如一朵朵烟花绽放!
湿漉漉的两个女人,拖着同样湿漉漉的两个人:一个昏迷少女、一个腐烂男人,艰难地爬到河岸上。
“这水里刚才是怎么了?像是开了锅一样”女营长喃喃地说道。
“不是开锅,也许是水鬼在开会!”温暖女人说道。
“副营长,你现在好歹也是副营长了!”女营长严厉地说道。
“可我摸到了滑溜溜的东西还摸到了眼睛那些东西在水里比人灵活”
“灵活有个屁用啊?都让人开膛破肚了!”女营长说道。
“营长,别说了,好恶心!”温暖女人闭上了眼睛,像是想要马上忘记刚刚在水中发生的一切。
“好了,快,先把这丫头救活,我刚才摸她还有脉搏。”女营长说道。
“营长!”温暖女人忽然睁大了眼睛,望着女营长。
“有话说,有屁放,你要是再给老娘说水鬼,你也去负重二十公里!”女营长严厉地说道。
“营长,不不是你在水下给她做的急救吗?”温暖女人颤颤巍巍地问道。
“急救?”
“水下急救,心肺复苏,最只要的是保护她的肺部,不然的话,就算救上来她也撑不到医院”
女营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蹲下身子,拭了拭少女的鼻息和脉搏,又翻开眼皮看了看,“老娘真是活见活着见了许多新鲜事啊!”
“营长,真的不是你在水里给她做的急救?”
“我只学过在岸上怎么急救。”女营长说道,“水下急救,心肺复苏,还能灌到肚子里的水吸出来,这些你会吗?”
“前两个会。”温暖女人说道,“但是最后一个做不到。”
“连你都做不到?”
“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我用膝盖也顶不出她胃里的水”温暖女人一边说一边望向倒在少女旁的那个腐烂男人。
“我可以确定这个丫头不是我抢救的,我也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女营长说道,“有可能是缅甸那边的逃兵,也有可能是在附近那个山里偷挖翡翠的矿工”
“营长,我们在这里两个月了,如果是逃兵或者是矿工,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啊”温暖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翻开腐烂男人的眼皮看了看,又在男人身上纵横交错的腐烂伤口上闻了起来。
“想男人想疯了?”
“营长,他他没有心跳。”
“废话,死人能有心跳?”尽管这样说,女营长却始终盯着那个腐烂男人,锐利的目光在腐烂男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她见过各种各样的死人,但像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并且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冒了上来,她只能一次次地把这个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可他的眼睛还有光泽,不是死人的眼睛。”
“怎么,想改行去当法医了?”女营长依旧冷冰冰地。
“我们在海边的人,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只要那个水水什么的东西才会像他这个样子,他现在还没变成那个水什么的东西”
“所以,在水里给那些人不人、鱼不鱼的东西开膛破肚的家伙是这个烂男人?”女营长脸色阴沉着问道。
“嗯,在水下给这丫头急救的应该也是他。”
“稍息,立正,负重二十公里,现在出发!”女营长下达命令。
“是!”
“你背这个烂男人,就算负重了。”
“啊?营长”
“要不然你背两个?”女营长一脸坏笑,但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光秃秃的一座石头山,在半山腰的采石场旁边,一座座帐篷组成了一个小型军营,没有探照灯四处扫射,也没有随处可见的巡逻兵,这些帐篷中也只有几座帐篷中有微弱的灯光露出来,最为特别的是这些帐篷的颜色与周围的石头是一个颜色和纹路,如果在白天,恐怕除了熟悉这里的人是很难发现这座毫不起眼的石头山上隐藏着一个军营。
营长的帐篷里亮着灯,副营长将背上的腐烂男人放在行军床上,整个人也已经累瘫了,大口地喘着气,用一副哀怨的眼神望着女营长。
“你不是一直嚷嚷着减肥吗?我这也算帮你。”女营长从书包里翻出两个苹果塞给了副营长。
“再也不减肥了”温暖的女副营长就这样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吃起了苹果。
“对了,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是治疗这种人的?”女营长问道。
“办法?他这种人只是一种传说我没见到过只是听老人说过什么海战的时候杀过很多人的人才有可能变成这种东西”副营长说道,“我们或许就不该把他背回来,怎么像领导汇报呀?万一他死了呢?”
“我没当他是个活人。”女营长说道,“只是觉得他可能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