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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刚才梦到过这里！”小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探出小脑袋东张西望地。
“是吗？你连这里都梦到过？”
“我还梦到过大叔你往瀑布里面跳呢！咦？瀑布哪儿去了？”小影问道。
“可能最近几年干旱，瀑布已经没有了”我说道，“对了，你梦到的我比现在帅吗？”
“看不太清楚，带着头盔，脚上绑着绳子，往瀑布里面跳。”小影说道，“是蹦极吗？”
“蹦极？你没看到别人拿枪对着我？”我笑着问道。
“没注意，我后来看到瀑布旁边出现了彩虹，还有个神仙坐在云彩上飘”小影没头没脑地说道，“天空的颜色也很奇怪”
我此时已经攀爬到了原本的瀑布距离池底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一扇石门突然在岩壁上打开，这条干涸的瀑布之中竟然还隐藏这一个山洞。
洞口有几名村民用挠钩将铁索拉入山洞，我背着小影，率先落到了山洞之中，跟随我下来的山民立即用缅甸语对这几名村民说了一些话，这几名村民这才继续用挠钩将从铁索拉入山洞，铁索上的人这才一一进入山洞。
如果曾经的瀑布还在，那么这个山洞便是“水帘洞”一般地存在，在人迹罕至的缅甸山区，四周又有迷宫一样的树林和灌木丛作为掩护，确实是个可以躲藏、避世的好地方。
与古老的进入山洞的方式不同，山洞里面的景物却出乎意料，虽然是山洞，但四周种满了花草和不知名的植物，这些不知名的植物上的如同核桃般的果实散发着白色荧光，使得山洞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山洞最宽的地方超过十米，高度则在两到三米，山洞非常规整，并且四通八达，与我此前见过的山洞都要“精致”，以前的见过的山洞都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只有这个山洞，让人觉得跟在外面的阳光下没什么区别。
“大叔，我们在这里玩躲猫猫怎么样？”看到这么奇特的山洞，小影也来了精神，竟自从我背上滑了下去，牵着我的手向前小跑着。
“能不能帮我求求这个老神仙？”瘦猴跑到我身旁说道，“晴月现在这个样子太吓人了”
我转身望向神仙老人，他完全是一副长者在看着嬉笑玩闹的晚辈的神态，平和、慈爱、宠溺。
山洞的前方出现三个洞口，神仙老人指向最右侧的山洞，瘦猴立刻背着晴月跑了进去。
“让我们在里面洗鸳鸯浴吗？”瘦猴的声音随即从山洞里面传了出来。
我牵着小影的手走进那个山洞，看到钟乳石天然形成的一个水池，里面的池水清澈，冒着阵阵白烟。
有两名女山民正在帮着瘦猴将晴月放到了水池中，让晴月盘膝而坐，瘦猴担心晴月倒下被水淹到，不顾那两名女山民的阻拦，执意坐在晴月身后，两只手扶着晴月的肩膀。
“这是传说中的运功疗伤吗？”胖虎笑着说道。
“你他娘的别说风凉话！一会儿换我，这水太凉！”瘦猴瞪了胖虎一眼说道。
胖虎好奇地走过去，摸了一下池子里的水，立刻把手抽了回去，“这么凉！”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允了一下，“硫磺还有一种碳矿石嗯？这种味道是什么”
神仙老人向身旁的一些人交代了一些什么，那些山民跑出去，背来了一筐筐的各种植物，以绿色和紫色的藤蔓植物为主，还有一些带有尖刺状的植物果实。山民们配合默契，一些人负责清洗，一些人负责切割上面要用的部分，一些人则用石舂开始稻穗成浆，然后倒入到水池当中。
“还记得这些吗？”神仙老人望向我。
“我记得！”小影抢着回答，“我梦到大叔躺在这里，好多伤，流了好多血”
“梦到？”神仙老人好奇地望向小影。
“我还梦到您想杀了大叔！”小影毫不躲避，与神仙老人对视着，“可是您下不了手，您救了大叔”
神仙老人点点头，微笑着转头望向我，“她就是你一直要去救的那个人？”
我只有苦笑，“我不记得了，不过，她现在肯定是我拼了命也要去救的人！如果还有救她的方法，请您不要隐瞒。”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固执。”神仙老人说道，然后引领着我和小影走出了这个山洞。
山洞里的山民们都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又井井有条，这样偌大一个山洞犹如蜂巢一般，这些山民则都是最本分的蜜蜂。
我和小影跟随着神仙老人在山洞之中穿行，山洞里的植物在减少，已经看不到那种可以发出白色荧光的植物果实了，取而代之的是点燃的油灯，山洞里充溢着一股黄豆的豆香的味道。
“你还记得这个山洞吗？”神仙老人忽然问道。
我摇摇头，“我对那个水池有点儿印象，其它的揪没什么印象了”
“以前这个山洞也不是这个样子，当初你让我和族人们住在这里，没人相信你，甚至想杀了你。”神仙老人说道。
“为什么呢？”我觉得我当时肯定是在好心帮他们，不然我也没必要为他们出谋划策。
“因为金楠借助北塞玖的能力，摧毁了我们的山寨。”神仙老人说道。
“这个山洞是是金楠的？”我下意识地问道。
“而且是金楠最重要的山洞，可以通行的山洞的总长度超过两百公里。”神仙老人说道。
“金楠把附近的山下面挖空了啊！”以金楠族的这种恐怖的挖洞的能力，百公里以内的地下应该都是空的。
“山里面也挖空了。”神仙老人说道，“不只是边境附近的山都挖空了，甚至他们还偷偷地把北塞玖的长老峰也挖空了，在里面堆积了很多炸药。”
“北塞玖的人没有发现吗？”小影忽然问道。
“那时候北塞玖的长老要对付一群外国人，还要寻找先知。”神仙老人说道，“他们相信先知能改变一切。”
“哪有那么神奇的先知”小影垂下头去，“您知道我是谁吗？”
神仙老人停下步子，慈爱地笑着，然后缓缓蹲下身子，与小影面对面，“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这辈子知道了太多我根本就不想知道的事情，我想啊，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先知，她也不会快乐的。”
“我和大叔在一起就很快乐！”小影小猴子一般爬到了我的背上。
“加倍珍惜吧。”神仙老人站起身，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拿命换来的快乐，我看到了，比以前瀑布前的彩虹还要美丽动人。”
默契的不再言语。
穿行的山洞越来越平整光滑，有些地方甚至光滑得能映出人的样子来，小影指给我看镜子中的我和她，简直活脱脱的两名丐帮弟。忽然，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广阔，因为有几盏汽油灯放在地上，刺眼的前光映到洞顶，照向四周。面前的这个山洞空间足足有两百多平米，高度也有五六米的样子，周遭的石壁有被烟熏火燎很多年的痕迹。
一瞬间，我周身彻骨冰凉，我记得这个地方，这里是金楠族人最核心的区域。我记得在这个空间的正中心有一个向下塌下去的石窟，周围的地面呈现辐射状，那个石窟附近的石头断裂痕迹，石壁旁堆放着许多年代久远并且刻有金楠图腾的石板、石块。
我的记忆当中有一段清晰完整的记忆，那就是金楠族人联合北塞玖偷袭女兵营那次，当时女营长反其道而行之，独闯金楠族的山寨，而我以某种奇怪的意识状态跟随着女营长一同见证了金楠山寨里的一切，特别是山洞里那座布满了奇异火烧石的石窟。
我快步走到这个区域的正中心，赫然看到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塌陷，但不是一个几十米深的石窟，只是一个几米深的坑洞，坑洞的四周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孔洞，如同蜂巢，五个小孩子正攀爬其中，将背篓中的草药分别存放入这些孔洞之中，并将一些空洞里的草药拿出来检查。
“大叔，怎么了？”小影跑到我身边问道。
“你觉得这个坑有意思吗？”我问道。
“大叔，你想让我在这里活埋你吗？”小影微笑着问道。
“好啊，可是这里没有泥土，也没有沙子，你想用石头直接砸？”小影提到了“活埋”，而我则似乎被点醒了某个开关，整个人的情绪也一下子松弛下来。
“好主意！”小影笑着拍了拍手。
“那我就立马诈尸！哈哈哈”我也笑起来。
小影忽然坐到了坑边，伸手向着坑中试探了几次，“这个坑以前应该很深嗯温度还很高能把小笼包蒸熟”
“如果只是用来蒸包子，那就太好了。”神仙老人走过来说道。
“这里是金楠的禁地？”我望向神仙老人。
“据说是金楠族人守护了千年的祭祀坑。”神仙老人说道，“双生祭祀坑之一。”
“双生？”
“金楠和北塞玖一样，无论是人是物，常出现‘双生’的情况。”神仙老人介绍道，“一个祭祀坑被毁，两外一个则会在三十年之内自行毁灭。”
“噢”我应了一声，在大脑中搜索与金楠相关的碎片，金楠禁地的毁灭是不是跟女营长那次潜入有关呢？
“老神仙，我也是双生吗？”小影忽然一脸认真地问道。
神仙老人蹲下身子，盯着小影的眼睛，良久，神仙老人闭上眼睛沉吟了一阵后说道：“嗯，你不只是双生。”
神仙老人的话一出口，我已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而小影只是眨了眨眼睛，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
“我经常会梦到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女孩，是金色头发的外国小女孩，她从来没有睁开过眼睛，她喜欢跟我说话，她让我帮她好好地看一看这个世界”小影微微仰着头，像是在对着半空中的某个生命在诉说。
我的心头巨震，背脊发凉。小影所说的这个在梦中见到的金色头发的小女孩我不只亲眼见过，曾经在列车上，我跟苍井相斗，抢走了那列火车秘密运送的一个金属大罐，后来列车出轨，我背着金属大罐在荒凉的汽车修理厂将金属大罐打开，那个金属大罐便是小影此刻描述的外国小女孩。
那个外国小女孩，从来没有睁开眼，但我头顶上的那颗奇异的眼睛却像是因她而来。
“生命本身就是无数种奇迹的综合体！只要无愧于心，就对得起此生为人。”神仙老人轻声说道。
“嗯。”小影像是获得了某种解脱，高兴地点了点头，“她喜欢看一些可怕的东西，可我就是要带她去看一些特别可爱的东西，反正她也拿我没办法！”
第129章 诡异组合（）
我的大脑将之前经历过的事件一一分解、组合，发现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无数种诡异组合，无数种解释。尤其是在我的记忆开始不断的复苏、重组，小影似乎也在不断的感悟着一些什么，一些她曾经无法对我说的，一些曾经我无法领悟的。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山民跑了过来向神仙老人行礼，他满脸泪痕，手中握着一把采药用的小铲。这个山民开始向神仙老人哭诉一些什么，神仙老人在有条不紊地回应，我听不懂内容，但我能够感受到这个山民身上的杀气。他没杀过人，可他此刻想杀人。
“唉——”神仙老人叹了一口气，帮那名山民擦去脸上的泪痕。
山民再次恭敬地行礼，然后走到一旁，向着旁边一个洞口大声招呼了几声。不一会儿，被树藤五花大绑的眼白老人被两名强壮的山民架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山民，这些山民的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最大的年纪应该在七十岁左右。
这些山民都拿着采药工具和一些生活用具，他们把这些当成杀人的武器，围着眼白老人一边大骂一边痛苦。
“他们在说什么？”我问小影。
小影的眉头一直皱着，“他们说他们说老爷爷杀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在说家人的名字”
“这算是口述的‘名单’吧？”
“仇恨名单、邪恶名单、伤心名单、讨伐名单、追杀名单，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快乐名单’呢？”小影像是坠入了黑色漩涡之中。
“因为快乐的人太少，所以他向让所有人都不快乐。”我轻抚着小影的长发说道。
神仙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用缅甸语对那些山民说了一些话。一直地垂着头的眼白老人缓缓地抬起了头，他寻找到了神仙老人所在的方位，痛哭流涕地说了一些缅甸语。
神仙老人与眼白老人开始对话，四周的山民开始肆意痛哭。
我能感受到仇恨，也能感受到原谅和释然。
我看向小影，她也在抹着眼泪，但她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展开了。
“最后，我问你一件事。”神仙老人忽然用我听得懂语言对眼白老人说道，“你把我的孩子们都埋在哪里了？”
眼白老人颓然地跪在了地上，不知干涸了多少年的眼泪澎湃而出，他的声音哽咽而陌生，“埋埋在了金楠禁地的祭祀洞窟里”
我惊讶地望着眼白老人，眼前出现的画面却是在我金楠禁地的祭祀洞窟里所看到的一切，乳白色的岩石中若有如无的人影、无数双或仇恨或哀怨的眼睛、忽远忽近的嘤嘤哭泣
“当时有命令，必须在那里活埋他们，我们没有抓到您，只有您的直系血亲里面才有可能存在我们需要的那种特殊的人我们需要他的血需要他的命可是我们无法确定是谁我们没有时间我们没有时间”眼白老人瘫倒在地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不能抗命我们都是魔鬼”
“所以你留下了自己的眼睛当成赎罪？”神仙老人问道。
“不我是想陪着他们陪着他们一起看我的罪恶看所有人的罪恶”眼白老人已经泣不成声。
“你是被你的兄弟带入了这场噩梦，我已经原谅了你，可我的族人还有些放不下这段仇恨。”神仙老人转头望向我，“我的族人杀不了人，你能帮他们吗？”
我点点头，放开小影的手，从腰间抽出军用匕首，大步走向眼白老人，“老爷子，您救过我，我现在送您一程去赎罪。”
“好，好，好谢谢”眼白老人感激地点着头。
围在眼白老人周围的那些山民纷纷让开，我径直走到了眼白老人身前，抓着眼白老人的衣服领子将他拽了起来，看到旁边的岩壁上有一块突起的尖锥状的石头，我将眼白老人举起来，将眼白老人的挂在了那块石头上，我手中的军用匕首向上一划，眼白老人的胸前衣服已经被划出了一个三角口子，正好露出心脏所在的位置。
四周的山民或惊讶或惊恐地望着我，我向那名五十多岁的山民比划着要一个盆，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踉跄着跑进旁边一个山洞给我抱来一个大木盆。
眼白老人的双脚凌空，我将大木盆放在眼白老人的脚下，然后在岩壁上夸张地蹭了蹭军用匕首，火星四冒。山民中的女人们已经捂住了眼睛，男人们的神情也异常紧张。终于没有哭声了，我带领他们走出了伤心的曾经！
我站在眼白老人面前，“您来缅甸，就是为了现在吧？”
“也想侥幸地来看一看看一看是不是还有机会还债我的命洗不清我的罪恶我不想为当时的身不由己找借口，牛魔王，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你能懂我现在的心情”眼白老人终于不再哽咽，神情逐渐恢复到我熟悉的那种平静。
“我懂，所以我来杀你。”我说道。
“谢谢。”眼白老人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