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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睡觉的时候,我一直听到你在我脑子里面说话”小影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道。
“是吗?我的声音听起来怪吗?”
“有点儿怪,听起来不太像大叔!”小影笑着说道,“可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怪大叔?”我也笑了笑,“那我都说什么了?”
“你一直在说不让我睡觉,让我跟你说话,还说如果我醒了,就带我去买芝麻糖吃!”小影说道。
“哦”难怪小影会在这种身体状态下醒来,难怪一醒来就吵着要吃什么芝麻糖,原来她的大脑和我的一样,都听到了陌生却又感觉无法抗拒的温暖声音。
“那个怪大叔好想都快哭了”小影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我不想他那么难过,我更不想让大叔难过”
我说不出话,上前一步,将小影举起来,坐在我的肩膀上。可向前走了没多远,小影就险些撞到房檐下的木牌上。
小影捂着脑袋从我身上滑了下来,“大叔,你又走回来了!”
我看向四周,确实无法分辨这里是否走过,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地面的脚印,果然有新鲜的脚印,而那个脚印确实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我又走回来了?”我问道,地面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脚印,并没有小影的脚印,那应该是在小影清醒之前我走过的地方。
“这里有大叔的味道!”小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味道?”难道这迷宫一样的地方需要靠味道才能够通过?“芝麻糖”那个在小影大脑里响起的声音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没错,芝麻”小影忽然愣住,望向我背后的方向,“有芝麻的味道飘过来了!”
我顺着小影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明显高出这里的房子,也就是说,芝麻味道飘来的方向在这座村寨的边缘。
我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什么芝麻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小影托着下巴在思考,忽然起身跑向她所说的芝麻飘来的方向。我在后面紧紧跟随,绕过逼仄的小巷和各种房屋之间的夹缝,小影甚至从破损墙壁的破洞下钻过去、从房间里打开的窗户爬出去
小影拒绝绕远,她在直线追踪。
当我闻到芝麻的香味时,小影已经站在了一口直径两米左右的大铁锅旁边的凳子上,大铁锅里的芝麻都已经是漆黑一片,并且凝结成了一体,我掰了一大块闻了闻,有芝麻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药香。
小影则在这个简陋的作坊里四处翻找了半天,但也没找到所谓的芝麻糖,可这个小家伙就是不死心,抱了一大罐子已经凝结成一体的冰糖糖块跑到我面前,“大叔,我们自己做芝麻糖吧!”
“啊?”我们是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家伙,但现在,我们却要熬一锅芝麻糖,不知道阎王爷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气得发疯。
不管阎王爷会不会生气了,我已经抱来柴禾在灶膛里生着了火,用大铁铲子将锅里面黑乎乎地硬得如同砖头的芝麻铲了出去。
我在卖力的干活,小影则跑来跑去像只快乐的小蜜蜂,她的鼻子果然神奇,她竟然翻出了这个作坊储藏的芝麻,还在一堆核桃、花生里面挑出了几个还能吃的。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芝麻糖,只能凭着感觉乱做。我先炒芝麻,然后熬糖,然后将核桃和花生打碎搅拌在芝麻里,我突然停住了手,小影也正歪头望向我。
“大叔,我们是不是一起做过芝麻糖呀?”小影一脸期待的表情。
“对呀,上次做的肯定不如这次。”我微笑着说道。
“没错,我们是天才!”小影跳起来跟我击掌,但她落下时,身体一软险些跌倒,我赶忙附身抱住她。
就在抱住小影的一瞬间,我的大脑里仿佛有一颗沉睡多年的地雷爆炸了,巨大的嗡鸣让我感觉自己都被炸成了碎片。
当嗡鸣消失,我才意识到刚才只是过了短短的一瞬,小影刚刚被我抱在怀里,此刻,小影正眨动着大眼睛望着我。
“我好像真的来过这里!”我望向那口冒着芝麻浓香的大铁锅。
小影微笑着敲了敲我的脑袋,“大叔,加油!如果实在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我已经想起来了。”我认真地说道。
我抱来大捆木柴,将灶膛里的火烧得更旺,芝麻在糖浆中翻滚,逐渐已经有了凝固的迹象。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灶台前方的地面上燃起了一道圆形火线,火苗升起一米多高,足足燃烧了五分钟,火苗突然熄灭。
“大叔,这下面有地雷吗?”小影好奇地问道。
“没有地雷,有地道。”我有些得意地说道。
我拿起灶膛旁的一根铁钩,将刚刚燃烧这个圆形缝隙里面的正在重新凝固的东西全都抠了出来,然后用铁铲用力一撬,一个圆形的足有二十厘米厚的巨石抬起了一道缝隙,一点点地撬动,然后才慢慢地移开这块巨石,下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我并没有把这块圆形巨石搬远,而是直接堵到了燃烧的灶膛口,圆形巨石完美无缺地与黑乎乎灶膛口契合,原本烈火燃烧的灶膛开始从烟囱喷出黑烟,但更多的黑烟却是从那个圆形的洞穴里面冒出来,除了浓烈的烟味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
我捂住小影的口鼻,抱着小影跑到了窗外。
我只闻了一点点那种奇怪的味道,但已经感觉到心烦意乱,之前努力平和的心境似乎被投入了一块危险的石头,幸好我那一瞬间对这种夹杂在浓烟里的味道还算警觉。
洞穴里的浓烟足足冒了十分钟,但就算冒十个小时,村子外面的人也不会看到任何异常,浓雾形成的包围圈足以让这些浓烟隐藏其中,最重要的是,那种让我都感觉心烦意乱的奇怪味道也夹杂在其中,存在外面的浓雾越来越危险了!
洞穴里不再冒烟了,那种奇怪的味道也终于没有了,我和小影捂着口鼻蹲在洞穴边,我将身子探下去试了试,洞穴里面的温度在四五十度,是可以承受的一种温度。
“我们进去?还是等着吃芝麻糖?”我指了指那口被盖起来的大锅说道。
“等芝麻糖变凉,我们先进去吧。”小影虽然馋嘴,但好奇心却足以战胜她的馋嘴。
我拿出肉干和小影分吃了一些,又喝了一些蜂蜜水,看到小影此时的状态虽然依旧是病病殃殃的,但强烈的好奇心让她的眼中又恢复了一些曾经的神采。
我喜欢不怕好奇害死猫的小影!
我将小影绑在胸前,小影拿着手电筒帮我照明。我小心翼翼地滑入这个热乎乎的洞穴里面,这个洞穴足有十多米深,浓烟的出口在洞穴的五米和七米处各又两个,而且样式不同,明显是有不同的功能,绝不是随随便便掏两个洞来冒冒烟而已。
洞底很平整,四周都是由岩石对齐,看上面的青苔掩映下的斑驳痕迹,这个洞穴应该至少几百年了。
战火纷纷的几百年前,但凡有些权势或财富的人家,肯定会留一条密道给自己逃生用。这个洞穴旁边唯一的入口,应该就是起到这个作用。
入口不大,我只能弯着腰,走起来极为艰难。
“我要下来走!”小影大叫起来。
“你行吗?”我有些不放心,担心密道之中会有机关。
“你是在怀疑先知吗?”小影微微仰着头,一副高傲的样子,但没坚持两秒就笑了,高傲立刻变作了甜美。
我只得将小影放下来,让她走在我身后,可没等我先前走两步,小影已经从我身旁溜了过去,摇晃着手电筒走在了前面。
“主意安全!”我大声叫道。
“我觉得这里很安全!”小影回应道。
这条密道似乎是专为小影设计的,她在前面走得轻松自在,可我只要想发力追上她就会撞到头顶的岩石。
这条密道没有蜿蜒纵横,而是简简单单的一条通道,周遭是用岩石砌成,异常的坚固。如果这是一条逃生密道的话,似乎有些太过狭窄了,而且没有任何的拐弯和可以藏身的凹陷处,一旦被追兵赶上很容易被射杀的,但是如果这条密道里面充满了水的话
我刚想到这里,小影突然从前面跑了回来,“大叔,前面堵上了!”
“可我感觉前面有气流啊”我能感觉到前面有空气流通,不然我早就把小影叫回来了。
“因为我把它挖开了!”小影一副恶作剧落空的样子,但似乎马上又有了新主意,她拉着我的手向前跑去,“大叔,快一点!要不然又要堵上了!”
我被小影拉着艰难地向前奔跑,脑袋好几次跟头顶的岩壁亲密接触,还好已经有了防备,这才没有被磕得满头包。
终于看到了所谓被堵住的地方,破碎的岩石被灰白色的泥土掩埋着大半,小影从一块破碎的岩石后面拿出一把只有一米左右长的铁锹,铁锹已经锈蚀得不成样子。
“你就用这个挖的?”我打趣道。
第116章 迷宫 芝麻糖二()
“我用的是超能力!”小影笑着说道。
我看向碎石泥土封堵的通道中间挖出的一个洞,气流就是从那个洞里出来的。
我没有马上和小影去钻这个洞,而是接过小影手里的手电筒照向四周,细看之下,与我的判断以致,周围坚硬的岩壁上残留着的痕迹是爆炸震荡波留下的痕迹,面前这个原本被封堵住的地方应该发生了爆炸。
有人用炸药毁掉了密道入口!大脑中立刻出现一幅情景,在龙先生的家中,少年带着小女孩逃入密道,龙夫人炸毁了密道入口。
不会这么巧吧!?想到龙先生和龙夫人,心情一下子激荡起来,那是在记忆碎片里带给自己长辈亲情的两个人。
“好像有人”小影忽然轻声说道,然后像泥鳅一样钻入了那个在爆炸堆积物中间的洞里。
“喂”我轻声叫着,没办法,我也只能跟着往里面钻。
在这样更加狭小的洞里面,我简直难以行进,我只能一边挖着前面的土石,一边向前蹭着身体。这个洞直线向前七米多,然后斜着向上三米多,当我灰头土脸地钻出地面,看到小影木雕泥塑般地站在青砖地面上。
“小影,小影”我一边轻声叫着一边爬出身体。
“大叔,这里好熟悉好伤心”小影的眼中写满了伤心,她慢慢地环视四周,那无尽的伤心便随意的刺痛着她。
我在看到被炸药毁掉的密道入口时,大脑中出现了龙先生和龙夫人的身影,所以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间雅致的厅堂,我能够遏制住心底的震惊。
我将小影抱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我们有很多地方都去过,有的忘记了,有的还没忘记,我们应该记住最想记住的东西”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既是安抚小影,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小影依旧在震惊中,我听到她在嗫嚅地呼喊“爸爸”、“妈妈”,声音含混不清,却伤心欲绝。
这间厅堂里只有几件简约的陈设,古香古色的圆桌圆凳,卷龙纹的书桌、条案,与这些雅致不相称的是窗户和门都已经损坏,一扇门已经倾斜在一旁,仅剩的几扇窗户也残破不全,上面裱糊的窗纸只剩下一些发黄的碎片、边角。
小影的眼中是震惊和迷惑的,她虽然是先知,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我微笑着望着她,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的震惊和迷惑,直到她望向我。
“大叔,我”小影似乎想要询问什么但却不知从哪里开始,她此刻的惊慌失措让人心疼。
“小影,我经常分不清现实还是梦,越想去分清越陷在里面出不来。”我柔声说道,“人啊,聪明难学,但我可以变得很笨,不去想看到的是什么,脑袋里面冒出来的是什么,我就往前走有路没路都往前走”
“像大叔这么笨也挺难的”小影终于像是平复了心情,但她只敢望着我,却不敢再去看四周。
“等你失忆了,你也许像我一样笨。”我随口说道,原本只是想逗小影开心,说出口之后却感觉一把利刃插进了自己的脑袋。
失忆!?我越来越觉得我的失忆绝不是意外,也不是想要失忆就可以做到失忆,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为了安抚小影,我一直抱着她,没有去检查这个房间里的摆设,也没去卧房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而是一边轻拍着小影的背一边慢悠悠地走到了院子里。
走廊两旁是厢房,门窗紧闭,虽然没有多少灰尘,但能感觉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抬起头,是一片灰蒙蒙地天,能够看到四周涌动的浓雾。浓雾围绕着村子,只留下了一小片天空,像是留给天神观察这片邪恶的地方用的。
“大叔,房上有人。”小影突然伏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嗯。”我也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那不是武术高手的声音。
我缓缓地俯身,将小影放到地上,我故意将后背完全留给了房上的那个人,果然,我听到了房瓦被踩碎的声音,一个身影夹带着风声朝我扑来。
我立刻抱起小影一闪身,一把长刀擦着我的身体而过,那竟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日本武士刀,我抬脚提向那卧刀的手腕。
“发暗器了!”小影大叫着挥舞着双手。
那个身影像是惧怕暗器,向后猛地一倒,我已经顺势跃起,本想蹬向那人的小腹,却在一瞬间发现那个瘦瘦小小的人影竟然是小乞丐!
他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迷彩服,两只眼睛闪烁着倔强狠辣的光。
小乞丐不是已经死了吗?是我亲眼看到他在墓室里面的尸体的,也是我亲手将他掩埋在野花下面的。难道他诈尸了?诈尸了能追到这里了?就算追到这里来他也不应该对我和小影暗下毒手啊!
我没有顺势攻击,落到一旁,“小乞丐,是你吗?”
小乞丐半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日本武士道,两只眼睛死死地盯视着我和小影,那样子,像一头恶狼!
我忽然意识到小乞丐是听不懂我的语言的,我们之间的沟通是感觉、眼神、手势和一些情绪声音,以前的小乞丐感觉亲切,许多想法和情绪可以心领神会,我能感受到他的善良单纯,但此时此刻所面对的小乞丐,却让感觉到的只有危险。
而且这个小乞丐竟然听得懂我和小影的语言,不然的话,小影说出的“发暗器”也不会惊扰到他做出躲闪。
我将小影抱在怀里,冷冷地望着小乞丐,他手中的武士刀闪着幽蓝的光,那是一把杀过人的刀。
“喂!你小子是想等我找把武器才动手吗?”我再次试探这个小乞丐。
小乞丐怒哼一声,双手握着武士刀就地朝我翻滚过来,武士刀舞成刀花,护住身体的同时朝我腰部以下的所有位置展开攻击。
阴狠毒辣的招数,却可以看出是按照某种套路而来。
我抱着小影在快速后退,在挥舞的刀光之中,我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睛看,我想看看他是不是被美索那样的人控制了。
没有看出他被精神控制的迹象,我的每一次躲闪他都反应迅速,包括一些逼真的假动作,他都能够连续做出反应,当我将走廊旁的已经没有植物的花盆踢向他时,他在劈开花盆的同时还做出了防御动作。
我不再犹豫,当他再次挥舞刀花翻滚向我,我左脚一踩刀背,右脚踹向他的小腹,这小子立刻向陀螺一般原地一转,不仅将刀抽回而且还顺势向上一撩,朝着我要害的部位而来,我的匕首就别在腰间,我没有抽出匕首,而是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