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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子!能否替我通传一声,我有要事,想禀告大姑娘呢!”月儿像是急得很,竟忘记了压低声音。
玛瑙赶紧做了个手势:“悄声!大姑娘回来才歇下了,这会子怕在打盹呢!”
李筠并没睡着,早听见月儿一番作态,却假作不知,轻声问道:“谁在外头?”
不待玛瑙回话,月儿便扬声叫道:“姑娘!奴婢是月儿!有柳姨娘的事情,要向大姑娘禀告!”
李筠在心中暗道“来得好快,只不知是来替原主子算计人,还是要算计原主子了”,半晌才懒懒说了声“进来”。
玛瑙听见主子吩咐,便不再拦着月儿。月儿几步冲进了东次间,插烛似的跪了下去:“大姑娘!还请救救奴婢!”
李筠听了,便奇道:“咦?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不是把你救回来了?不仅救了回来,还把你从老太太那里要了来,你可知道,这费了我多大的功夫!”
见大姑娘一副天真不解世事的样子,月儿急了:“大姑娘!奴婢感激您的大恩大德!可您心思单纯,想不到这里的事情,明着看,我现如今是绿霭院的人了,可是柳姨娘却留着我的身契,迟迟未交!这摆明了就是不讲大姑娘放在眼中,是大不敬呀!”
听了这几句,李筠便知道,这丫头是想借着来绿霭院的机会,彻底摆脱柳姨娘的掌控了,只是不知,这丫头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究竟什么事?”
“是这样,柳姨娘吩咐奴婢,要奴婢趁机在大姑娘的衣裳里做手脚,例如将线拆了,叫衣裳不牢,出门在外时轻易就能扯坏,好叫姑娘出丑呢!”月儿殷勤地说,“可是柳姨娘既那般心狠,想要置奴婢于死地,奴婢也不必忠于她,且奴婢如今已是大姑娘的人了,定然要效忠大姑娘!只是柳姨娘用身契威胁奴婢,说要是不替她办好这事,就要把奴婢卖去山里”月儿说着说着,似是又气愤,又恐惧,竟流出了两行眼泪。
李筠见月儿演得似模似样的,不由得好笑,恐怕畏惧是真,气愤便是假的了。如今柳姨娘势大,李筠有心用月儿做些文章,若能把柳福柔打得不能翻身最好,最少也要让她元气大伤,就这么个毁衣裳的小事,可动不了她。李筠听了点点头,又过了片刻才慢慢开口道:“想是柳姨娘开玩笑罢,这种小事也用得着大动干戈,拿什么身契来威胁?你这丫头,就是胆小!”
月儿见李筠既不把衣裳的事当真,也不把身契的事情放在心上,便急了,才要再求,便听见李筠慢悠悠地开口了:“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月儿,你可要听?”
听见这句,月儿愣了愣,不知如何作答,李筠接着道:“从前,有一个很无道的皇帝,残害忠臣,暴虐无比,弄得天下民不聊生,人人得而诛之,于是就有个忠肝义胆的人自告奋勇,说愿牺牲自己的清名,假作这皇帝的心腹,趁机杀之,以正道义。
谁知这皇帝奸猾无比,根本不信这位勇士的话,他有个妃子又心狠手辣,见那位皇帝存疑,便道,她有个好主意,能帮皇帝试出这臣子的真心,只需如此这般便可。
次日,那皇帝果然召了勇士进殿,说只要完成一件大事,便可近身伺候,勇士便问是什么,皇帝说,娘娘心痛,需得以人心入药才能治好,听闻你父亲是七窍玲珑心,以他的心入药最灵验,你这便回去,将你父亲的心取了捧来!”
李筠的声音冷酷无比,听到这句,月儿不禁打了个寒战,李筠恍若不见,又接着说了下去:“这位勇士好生为难,若要取心,那便是大不孝,若要放弃,那就是大不义,回去后思量再三,还是实话告诉了父亲,取了父亲的心,得了皇帝的信任。后来,果然伺机杀了那皇帝。”
说到这里,李筠轻轻笑了:“你说,为了取信与皇帝,那臣子连自己父亲的心都献上了月儿,你想要我信你,可要拿出大大的诚意啊。总不能为了你这丫头的一点可怜,我就白白地去得罪柳姨娘罢。”
月儿这才知道李筠说了这么一个毛骨悚然的故事是为何,一时竟不敢回答,李筠又轻笑一声:“知道你拿不定主意,先去好好想想罢,下定了决心,再来和我说话,否则不必再来了。”月儿听了,磕了个头,不言不语地下去了。
见月儿下去,玛瑙掩上门,不解地问:“姑娘,您为何讲那么怪异的故事?还以暴君自比听着怪吓人的。”
“傻丫头,你到现在还当这月儿是好人?”李筠嗔怪地看了玛瑙两眼。
玛瑙连连摇头:“不是!碧玉姐姐后来已经和奴婢说了,这月儿可是心怀不轨呢!我早不那样想了!只是奴婢见她着实可怜,平日里便多看顾了她两下,没想到她竟然得寸进尺,要姑娘出面去替她讨要身契!”说着气愤地跺跺脚,“柳姨娘也是个狡猾的,明着放了月儿过来,实际上还是牢牢地攥着月儿的命,想叫月儿替她做坏事!”
李筠见玛瑙一脸义愤填膺,不由得好笑,摆摆手道:“好了,我讲这故事,正是为了震慑月儿,省得她以为我年轻好欺负,现下看来,倒是暂时唬住了她,就不知道结果如何了。今晚先早点歇了罢,明日早些出门,去陪虹姑娘说说话。”
第63章 李青秘事()
次日一早,李筠便带着绿果和青橘出门,在垂花门前,遇见了李霜兰。
李霜兰看见李筠,脸上倒没露出什么特异的神情,浅浅行了一礼,不言不语地退到了后头。
李筠还犹记得李霜兰在江州时与自己抢马车的事情,这时见李霜兰如此乖顺,不由得有些讶异。
她哪里知道,李霜兰昨日被柳姨娘给吓住了,怕柳姨娘行事过火,累及自己,又听见柳姨娘说的“出嫁后要靠家中撑腰”,便想着要和李筠处好关系,好歹李筠有个高门的外祖不是。若是柳姨娘知道自己一番言语反而把女儿推远了,怕要气得跳脚。
姊妹二人向来不睦,这时也没什么好说的,静静地等马车来了,便由丫头各自扶着上了马车。
才下马车,李筠便看见李虹在垂花门处翘首以盼,赶紧上前两步,紧紧拉住李虹的双手:“瞧你,在这风口里站着做什么?如今天已冷了,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李虹满不在意地拍拍肩膀:“我这不是有披风嘛!”说着又撒起娇来:“姐姐,你昨日也不来进学!我独自一个人,好不寂寞!”
见李虹当着众丫头婆子说出这种话,李筠不由得扶额,赶紧替她描补:“是呀!五姐姐比你稳重,肯定不想理你这皮猴!兰儿又小,和你又说不到一起,你可不是无人理睬嘛!”说着用力握了握李虹的手。
李虹只是一高兴就有些忘乎所以,并不是笨,这时听了哪有不懂的,赶紧笑了笑,拉着李筠进了院子,向学馆走去。
李霜兰并没多话,乖乖顺顺地在后头跟着,李虹见了,倒有些吃惊,以眼神询问李筠,得到的却是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便轻轻摇摇头,把事情丢到了脑后。
李青正坐着温书,一见李筠进来,便放下书迎了上来:“筠妹妹,你昨日怎么没来进学?可是身子不适?”
见这位七堂兄如此热情,李筠不由得笑了:“多谢七哥的关心,我好得很,只是昨日祖母有事吩咐,我便告了假,怎么虹儿没告诉你吗?”
李青脸上略红了一红:“没有,我和这小丫头有什么话好说?小烦人精。”
听见哥哥损自己,李虹便扔了个眼刀过去,愤愤道:“就知道你偏心!从来不见你来关心我两声,筠姐姐一来,你就嘘寒问暖的!敢情她才是你亲妹妹,我是外头来的!”
李青听了,脸更红了,李筠见堂兄似是恼了,赶紧拉了拉李虹的袖子:“虹儿别闹你哥哥,咱们好生坐着说话去。”李虹听了,这才放过了哥哥。
一上午孙先生又苦恼了,怎么七姑娘好了这个把月,今日又乖张起来了?不停地传递小纸条扰六姑娘不说,还老是傻乎乎地笑,别是魔怔了罢?可怜六姑娘,又要顾着端庄,又要哄这烦人的七妹妹,着实可辛苦。孙先生摇摇头,继续稳如泰山地讲起了课。
午膳便在连氏的静院用了,连氏一日不见这侄孙女,也甚是惦记,关怀了好几句,朱氏更是盼李筠盼得脖子都长了,昨日李筠没来,自己家女儿使了一天的小性子,可把众人累坏了,今日侄女一来,女儿就好了,果真是比仙丹还灵验。因着“感激”李筠,朱氏还亲自替李筠搛了一块桂花糕,把李筠唬得站起身来,连道不敢。
午膳后李筠便被李虹拉去了菁院,两人携手并肩,喁喁细语,李青见了,不由得一笑,却被朱氏拍了拍肩膀:“好了,知道你关心妹妹,跟我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青脸色一僵,随即放松,自己的心事应当无人知道的。
朱氏进了泽院,吩咐黄葵:“传饭罢,摆完碗箸你们就下去,我和青儿说话。”黄葵便命两个婆子将饭桌摆在炕上,亲手安了碗箸汤匙,又舀了一碗圆参鸡汤,才退了下去。
“你坐罢,在我面前就不必客气了。”朱氏先端起鸡汤喝了一口,摆手示意儿子坐,“我近日又和薛夫人见了几面,她家里有二姑娘三姑娘,都好相看人家了,薛姑娘的事,便想早定下来,我想着,不能叫人家女方上赶着提,咱们男家要做个样子出来,是以和你父亲商议了,近日就要去提,你瞧如何?”
李青听了,心中不乐:“娘,薛姑娘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朱氏打断了儿子的话,“你不过是想着薛姑娘冷心冷性,怕她来了与家中不和睦,给虹儿冷眼看,是不是?”
李青点点头,表示同意。其实他心中还有一件秘事,可是谁也不能知道。连娘亲也不可以。
“可是青儿呀,有句话,是你祖母告诉我的,我如今告诉你。”朱氏语重心长道,“我冷眼瞧着,薛姑娘是中意你的,这便好了。你祖母曾说,孩子们好,做长辈的比什么都好。你不必担心薛姑娘给虹儿冷眼看,一则,虹儿生性豁达,不会和她起争执,二则,虹儿始终要嫁人,最后留在家里的还是你和薛姑娘。”
听到这一席话,李青不可思议地站起身:“娘,您竟然为了那个薛杭,如此轻视妹妹!”
见儿子误会,朱氏赶紧放下碗筷,嗔道:“你这糊涂孩子,说什么呢!虹儿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能轻视她?你给我好好坐下,听我说。”
李青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朱氏这才开口:“你再不愿,这事也是没法子改的,你要知道,这事是你祖父定下的,十几年前就已成定局。再说,薛姑娘并无过错,咱们家要是反悔,叫人家姑娘如何自处?我瞧薛姑娘性子不坏,等她过门,咱们好好教一教,未必不能立起来。”李青辩无可辩,想着那一抹淡淡的倩影,心中老大不愿意。
度着儿子的样子,朱氏试探道:“青儿不愿,可是心中有意中人了?”
李青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没有!”说着脸却红了。
朱氏笑了笑,又正色道:“你且先说说,是什么人?若是高门的姑娘,咱们便不必肖想了。若是低门小户,好好地抬进来做个贵妾也不是不行,你告诉娘便是。”
李青连连摇头,一言不发。他知道,自己心中的事情若是说出来,便是天大的祸事。
他自小就知道,父亲不是祖父亲子,乃是嗣子,因此他与李筠是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的,见这堂妹,总像见故交好友家的姑娘一般,先是对着她客客气气,待她对虹儿和自己都熟了,两人之间便多了一分熟稔。
第一次对着李筠脸红是什么时候的事,李青已记不清了。也许是自己出门游学回来,猛然发现堂妹长大了的时候;也许是他见她总是对着虹儿谆谆教诲,摆出一副小大人样子的时候;又或者是,她终于接受自己,开始对自己顽皮的时候。
他才发现这事的时候,心中也知道自己是犯了人伦纲常,可是他知道自己与她并没血缘关系,实际上并不算真正的有了这个想法,他更控制不住关注她,被她的一颦一笑所牵动。
朱氏见儿子没否认有心上人,便密切注视着儿子的神情,这时见他脸上忽喜忽忧,便知道姑娘家恐怕家世甚高,叹了口气道:“也罢!看来你和这姑娘是无缘的了。你既不愿说,那娘就当做不知道这事,没得张扬出去祸害了人家姑娘。你回去好好准备,听你爹说,秋闱应当能中,只盼你中个好名次,咱们也能在薛家面前风风光光地摆一会面子。”
李青本就无心于薛杭,再加上心中自有一件秘事,更抵触朱氏的话。听见母亲开口闭口都是薛家如何,薛姑娘如何,登时急得脸都红了,猛地站了起来,闷闷地道了声“孩儿告退!”便急匆匆地冲出院去了。
朱氏只道儿子羞了,笑了笑便将这事抛在脑后,边吃饭边盘算起请媒人的事来。
李青冲出泽院,在小道上没头脑地乱走,不知怎么竟走道了静院门口。自小时起,每当有心事,他总爱来祖父这里问问祖父的看法,祖父也从没因为他是小孩子,就随意敷衍,可是今日这事,如何能说?
丫鬟婆子们知道李青是来熟了的,只默默行了一礼,并未通报。
他走到半掩着的窗下,失落地摇摇头,待要转身走开,却听见李虹的声音:“咦,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李青猛地一惊,抬起头,见妹妹正在窗内冲自己招手:“哥哥快进来!”李筠正笑嘻嘻地坐在另一边,上头是连氏。
方才开口拒了朱氏,李青正心中有愧,此时看见李筠,更像被窥破了心事,一双眼睛没处看。他定了定神,才道:“我有事找祖父,既祖父不在,我这边走了。”
连氏见长孙失魂落魄,从没如此失态过,便诧异地打量了两眼,慢慢开口道:“你祖父去武场练剑了,你去那里找他罢!”
李青应了一声,却不走开,忽地看了一眼李筠,又默默垂下头。他为着她,想尽法子地拒绝这亲事,可是却仍然违抗不了祖父的意思。这贼老天!
第64章 开张大吉()
到了开张这天,李筠早早吩咐人套了马车,提前到了酒楼门口。
时辰还早,还没到开张的时候,胡江胡汶爱护妹妹,怕她独个儿支持不过来,便早到了。李筠下车时,便看见一兄一姐站在侧门口,吩咐着掌柜什么。
看见李筠,胡汶笑着指指匾额上摘星楼三个大字:“筠儿,原先你不是起了许多名字的,什么听松楼,什么翠澜轩,怎么最后改了这个?”
李筠随着胡汶向里头,便笑边说:“我是想了许多文雅名字,只不过后来想到,若要一下子打出名声,非要叫人家认识我这酒楼的好处不可。他们叫揽月,我就叫摘星,客人们一听便知道我这酒楼和他们相同,说不得就要来尝尝了。”说着转过头问:“表哥,你说是不是?”
胡江知道表妹这是攻心之计,就是为了利用众人的猎奇心理,听得连连点头:“筠儿聪明无比!”
兄妹三人坐在三楼向街的屋子,从窗口看着街上,之间行人渐多,许多人似已注意到了酒楼名字,有好奇的议论纷纷:“咦,这家酒楼叫摘星楼,不知是不是揽月楼的分号?”“纵然不是,却也不会差得太多,你瞧这摘星楼也是清清爽爽,定也是大人物开的。”
到了吉时,炮仗声响,店小二拿着面铜锣当当当敲了三下,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