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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就要输给五姐姐了,到时候害得婶婶丢脸,你就愿意了?”李筠轻声劝道。
李虹瞧了瞧前头窃窃私语的李芙与李霜兰,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愿意叫娘亲丢脸,唉!还是用功练琴罢!”
两人分别后,李筠与李霜兰同行回东花园。走了几步,李霜兰忽然阴阳怪气地开口了:“要说嫡女和咱们庶出的就是不一样啊!虹姐姐今日不过被赞了一次,叔祖母就赏了那么一件好东西,芙姐姐以前日日被赞,也不见有人赏她什么!”
李筠听见李霜兰忽地发作,心中倒有些奇怪。李霜兰与李芙呆得久了,心思便深了起来,再不是以前张扬的性子了,说话也渐渐变得绵里藏针,几时又这么直来直去了?
回头看了一眼李霜兰,只见她脸上满是不服,便猜测,大约是与李芙一样,都被方才那重赏给气红了眼睛。
李筠不欲和她起争执,便默不作声地快步走向东花园。
李霜兰像是气得狠了,加快脚步,一把扯住了李筠的袖子:“姐姐这便走了?今日是虹姐姐压在了芙姐姐头上,明日是不是姐姐便要压在我头上了?”
李筠知道李霜兰定是受了李芙的挑拨,不由得气她蠢笨,一把收回自己的衣袖:“在别人家里,你不要如此无礼!”说着,踏进了东花园的院门。
“我无礼?”李霜兰追了上来,怒道,“姐姐平日里不说带着我这个亲妹子读书练琴,倒趁生病的时候偷偷教了那个李虹!她以前什么样,谁不知道?如今能得了赏,还要多谢好姐姐你的教导!”
月儿见自己姑娘失态,连忙上来劝:“姑娘,别和大姑娘吵!她既是长姐,又是嫡姐,您该敬着才是呀!”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火上浇油,李霜兰听了,双目赤红:“是!她是嫡女,她就该高高在上,我是庶女,我就活该任人践踏吗!”
李筠听这庶妹胡搅蛮缠,简直气得扶额,自己前一阵子不过是被就近挪去了菁院,又顺便和李虹一同练琴,哪里就是故意去教的了?再说了,自己哪里践踏过她了?不就是平日里和她话不投机,因此才不愿多说的?况且,她怎么不提前一阵子在李芙的怂恿下,还给自己吃了几个暗亏的事情?
“二姑娘不得大声喧哗!”罗妈妈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老太太正在休息呢!”说着又补了一句,“月儿你怎么伺候的!”
李霜兰见罗妈妈满脸寒霜,不由得吓得怒火消了一半,狠狠瞪了一眼月儿,扭头就走,月儿跟在后面,又连声劝了起来:“姑娘,您就算不念着大姑娘,也该念着老太太啊!”
李霜兰又气又急,只觉得月儿今日格外烦人,又见罗妈妈也怪罪,便转头怒道:“你多什么嘴!贱婢!”月儿听到如此尖锐的言辞,一下子愣了。
罗妈妈见李霜兰像是气得急了,竟然失言说出这样不合身份的话,便走下台阶,冷冷地说道:“姑娘生气,都是奴婢伺候得不好,月儿,你给我跪在这廊下思过,什么时候二姑娘解了气,宽恕了你,你再起来罢。”
月儿闻言狠狠瞪了两眼罗妈妈才跪下,又去哀求地看自己姑娘,没想到李霜兰却怕事得很,见罗妈妈语气严厉,便怕是高氏的意思,这时见月儿看着自己,生怕罗妈妈也牵连到自己头上,赶忙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筠站在自己门前,见了这吵闹的一幕,不由得若有所思,见罗妈妈冲自己浅浅行了一礼,李筠微微颔首,转身进了屋。
“姑娘,我中午瞧那月儿说话不阴不阳的,心里还不高兴,这时候看了,倒有些可怜。”紫露嘴巴利,心却软的很,“她胆子也太大了,还敢瞪罗妈妈!也不怕罗妈妈给她好瞧的!”
“是呢,罗妈妈罚了月儿,二姑娘连一声都没出。”绿果也感慨地说,“就算二姑娘怕罗妈妈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也不能叫月儿在这院子里丢脸罢。”
“是啊,月儿方才还一直劝二姑娘不要和咱们姑娘吵呢!听顾妈妈说,月儿以前也是个好的!二姑娘竟也不念着些她的好。”玛瑙补充道,“对了,听说月儿上次还替咱们姑娘说话了呢!”
碧玉听几个小丫头都发起了感叹,竟露出了不满二姑娘的意思,便轻斥了一声:“好了!别净说别人的事情了,好好伺候姑娘沐浴歇息罢!玛瑙今日带着桃花上夜,快去准备罢。”
沐浴洗漱后,李筠靠在床头看书,看了许久,忽地有些冷,便轻声道:“玛瑙给我拿件衣服来罢。”
玛瑙拿了衣服来,却是一副不忍的表情。
李筠见了,由着玛瑙替自己披衣服,奇道:“怎么了?”
“姑娘,月儿在外面,一直跪到现在还没起来呢!”玛瑙叹了一声,“水也没喝一口,饭也没吃一口,先是跪在滚热的石板上,这会露水又打在身上,可不要生病了!”
“你觉得月儿可怜?”李筠见玛瑙感慨,问道。
“是啊!奴婢听说,月儿以前常常劝着柳姨娘,如今又常常劝着二姑娘,就是傍晚姑娘您回来时,二姑娘发脾气,也是月儿一直在劝呢!”玛瑙自己伺候的主子宽和,便有些可怜别人。
“月儿是没能好好劝诫主子,才被罗妈妈罚的。”李筠见这丫头竟将心偏到那头去了,赶紧往回拉,“她的错不是没劝,而是话说得不好。好了,不必再说了,咱们歇了罢。”
玛瑙才想替月儿向李筠求求情,李筠却放下书歇了,玛瑙只能作罢。
桃花见玛瑙还想再求,忙把她拉到一边,悄声劝道:“姐姐,不要为难姑娘了,今日是罗妈妈罚了月儿,咱们姑娘如何好出头呢!”
玛瑙听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想起顾妈妈说,以前月儿常常劝着柳姨娘孝顺夫人,前一段日子还帮了姑娘,自己又深受夫人大恩,不免也有些想帮帮月儿的意思。
桃花见状,把玛瑙拉得更远了,压低声音道:“姐姐,你瞧姑娘躺下就睡,便是不想接你的话了,不可再为了一个月儿,使姑娘在老太太面前失了欢心。”玛瑙听了,只好点点头作罢了。
李筠面朝床里,其实还没睡着,这时听见桃花劝说玛瑙,心道玛瑙到底还是年轻心软,又不像绿果桃花读过书能明理,这傻丫头,还当月儿真是好人呢,就听月儿劝李霜兰的那几句话,便知道她是成心叫李霜兰发怒,只是没想到惊动了罗妈妈,反倒自己吃亏。
次日一早,碧玉带着小丫头们一进来,玛瑙便急忙忙地问:“月儿可回去了?”
碧玉倒有些奇怪,深深地看了一眼玛瑙,才说道:“回去了,听说是午夜时候晕倒了,叫抬回去的。”玛瑙听了,不由得心中替月儿可怜,不过听说已回去了,那便自有她主子操心,于是告了个退,回去歇着了。
李虹受了赏赐,连孙先生的课上也不好意思走神,虽然不能聚精会神,可是好歹也能安安静静地多听几句了。
这倒把孙先生惊了一惊,破天荒地走到下头来多看了几眼,瞧这七姑娘是真在听课呢,还是又像以前那样用纸剪了对眼睛贴在额上,然后撑着脑袋打着呼噜睡觉。自己眼花瞧不出,在堂里找了许久,最后还是五姑娘憋不住笑了,自己才发现是七姑娘在睡觉。
没想到七姑娘竟真在听课!孙先生讲到一半,忍不住又看了几眼,竟还在做笔记!虽然那笔记做得令人不忍直视,但七姑娘总算是走上正途了!
孙先生老怀甚慰,满意地回到自己的案前,心里却盘算着,顽石开花,自己好向李五老爷请功了,想必骗李五老爷两坛好酒定不成问题。这么想着,便不由得高兴得赞了两句:“七姑娘今日听课很认真!很好!很好!”
李芙和李霜兰一听,鼻子都气歪了,散学后又躲在一起耳语了许久,依着李筠看,八成又在议论李虹的不是了。
懒得在饭桌上看李霜兰的黑脸,李筠便向高氏禀告了一声,去了菁院。
自从去胡府遇见皇族之后,高氏像是忽然开了窍,恨不能李筠多学些奇技,只恨李筠去菁院去得少,这时听见,大手一挥:“去吧,好好和虹儿说说话!”
随着李虹得了许多赞扬,又被连氏赏赐,李芙和李霜兰的情绪可说是灰败无比。李筠原以为下午必要看见两张阴沉沉的脸,没想到李芙脸上只是若无其事,李霜兰却是不愿与自己对视,心道毕竟李芙大些,如今竟已经像没事人一样了,李霜兰大约还是心里有气,才不愿意看见自己。
下午练的依然是那曲破阵曲,肖先生又演奏了一遍,命各人练习。
李虹如今倒不怎么害怕练琴,听见练习,便抬手练了起来。
“哎哟!”李虹忽然一缩手,竟猛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肖先生脸色微微一沉,这孩子才被赞了几天,竟这么沉不住气了。
“先生,我的手被琴弦割了!”李虹举起手。
李筠见李虹右手中指上一道淡淡的白痕,瞧着不很起眼,不一会儿,竟渗出了大颗大颗的血珠子,这才知道割得并不浅,心中一急,也忘了肖先生的规矩,忽地站起身,掏出帕子替李虹包扎起来。
第49章 揭破秘密()
肖先生倒没来挑规矩,见李虹手指割破,赶紧上来查看。
“怎么好端端的,竟把手割破了?”肖先生见李虹手指上滴了一大颗血珠,竟有些害怕。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先生,生平见得最可怕的事情,不过就是争执吵嘴,还没见过这样流血的场面。
李筠心中也奇,弹了这么久的琴,一向都好好的,怎么偏偏今日割了手?
这么想着,李筠便去看那琴弦,却看出了一丝端倪,还不敢肯定,便喊道:“先生,您瞧这琴弦!”
肖先生一瞥,便知道琴弦被换过了。可是自己还没去吩咐,怎么会有人来换琴弦?
李筠猜到这事与李芙和李霜兰有脱不开的关系,这时便留心去看两人的神色,却见李芙脸上是淡淡的嘲讽,李霜兰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两人都不像是主谋。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李虹是朱氏唯一的女儿,是李信唯一的嫡女,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要派人去知会。
片刻之后,朱氏急匆匆地来了,上楼后还持得住,并没心急火燎地去查看李虹的手,而是先与肖先生见了个礼。
人家女儿跟着自己学琴,好好的竟割了手,肖先生如何好意思领受朱氏的礼,这时见朱氏以礼相待,更羞愧了,一张白皙的脸蛋上,少有地带了浓浓的怒意,对几个学生道:“今日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得出这馆门半步!”
查家姑娘性子柔和,又比李家略低一些,听了这话,倒没什么异议,可是邵家姑娘却不满了:“肖先生,李七姑娘弹琴割了手,您竟要拘禁我们?那改日六姑娘又落了水,八姑娘折了手什么的,也要怪在我们头上?”
这时听邵姑娘出言不逊,还提起了李筠落水的事情,李虹先按捺不住了:“邵姑娘,说话不要如此尖利!”
李筠怕李虹日后吃亏,赶紧拉住她,摇摇头,朱氏见了,淡淡道:“邵姑娘,这里有先生做主,不会叫你吃了亏的!你一个小女孩子家,凭着大人做主就是了!”
这话说得有分量,邵姑娘虽然不甘,却慢慢坐回座位,不再说话了。
不一会,李信也来了,身后带着管家和两个婆子,还押了个低垂着头的丫头。
一上楼来,李信便与肖先生见了礼,随后又和蔼地说:“今日惊了二位姑娘,改日我亲自去向府上赔礼,这里没有二位姑娘的事了,我派人送二位姑娘回府。”
见李信以长辈之尊,对自己二人如此礼遇,邵查二位姑娘也不好摆脸色,恭敬地应了个“是”。
李信又爽朗地笑了笑:“二位侄女,回去可不要把我家丫头的笨事告诉别人,省得丢脸,也别把信叔我说得像阎罗那样凶狠啊!”
邵查二人听了,知道是李信嘱咐自己二人回去不必多话,最好不要提起才好,对视一眼,也应了个“是”。
待婆子将两位姑娘送走后,李信的脸上的笑意忽地隐去,上前看了看李虹包扎好的手指,又转过身来,一双寒电般的利眼,在李芙和李霜兰脸上转来转去。
李霜兰心中无事,又与这位五叔不熟悉,便只淡淡地垂下眼光。
李芙见了自己父亲的眼神,心中却猛地打了个突:自己对这件事,是知情的!父亲以前出身行伍,这点小事,恐怕瞒不过父亲!
李信不紧不慢地坐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都坐,缓缓开了口,却先不说琴课的事情:“虹儿这两日得了许多赞,我是知道的。为父的心里很高兴,我以为,都是姊妹,你们其他人也该替她高兴才是。”
“自然了,六侄女定是替她高兴的。”李信顿了顿,说道,“可是我知道,有的人,因妒生恨,又仗着一向在老太太和我跟前有几分脸面,想着太太也不便管她,便无风起浪!”说着,猛地一拍身边的高脚几,“李芙,还不跪下!”
听到这一声断喝,李芙吓得腿脚都软了,直接从凳子上滑到了地面。
“我把邵家和查家的姑娘打发走,一是为了遮住家中的丑事,二是为了给你在平日的姐妹中,留几分颜面。”李信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嫌弃。
“父亲容禀!”李芙见自己父亲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情,生怕自己失了欢心,“这事我虽然知情,可是真的与我无关呀!”
李信听了,面上毫无波澜,口气却放轻了些:“哦?那你说说,你怎么个知情,又是怎么个与你无关?”
“我我”李芙结巴了两句,却偷眼去瞧李霜兰。
李霜兰正在心情复杂地看戏,心道自己和嫡姐虽然也争吵,也曾经互相使过小诡计,却到底没像这李芙似的,竟要人家流血!那可是她亲妹妹呀!不妨李芙却忽然来看自己,顿时吓得站了起来:“芙姐姐,你看我做什么!是你做的,便认个错罢!”
李芙听李霜兰迫不及待地叫自己认错,心里冷笑一声,暗道歇会谁也保不住你了,我今日揭发了你,以后我不和你来往便是,横了横心,开口道:
“父亲,因虹儿这两日被赞了,我心中不服,又因近日下午上课晚半个时辰,我便日日都提前来琴馆练琴,练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我就先下楼,躲在旁边假山后的小凉亭里,等有人来馆里了,我再装作无事的样子上来。
方才我才走到凉亭里,便瞧见月儿偷偷摸摸地来了,进了馆不一会儿,又偷偷摸摸地走了,我心里奇怪,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从假山后头出来,先进馆瞧瞧有什么事。
我先瞧来瞧去,都没瞧出什么不同来,不一会有人来上课了,我就把这事放在了一边。忽然虹儿手被割了,我一下子想到了这事,这才可是真的不是我做的呀!”
“这么说,这事当真与你无关了?”李信放轻口气,追问了一句。
“真的与女儿无关呀!”李芙几乎要尖叫起来,“父亲您是知道女儿的,平日里最谦和礼让的,怎么会害虹儿呢!”
“胡言乱语!你还知道平日!”李信陡然变了脸色,怒道,“平日里,你仗着自己是姐姐,又比虹儿会讨人欢心,明理暗里给了虹儿多少委屈!夫人心胸宽广,从来不与我说,我还是听院子里小丫头说起才知道!”说着,一挥手:“带上来!”
管家从后头推了个丫头出来。
“这丫头,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