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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沅听了,又转向李虹,双手合在胸前作揖:“虹姐姐!你能不能教我?”
李虹见胡汶三两句话就解了自己的围,还给自己送了个小徒弟,拉近了自己和其他姑娘的关系,自然知道这多半是瞧在李筠的面子上。当然练十段锦不过是一句空话,陪这小女娃玩耍倒是可以的,于是弯腰拉起胡沅的手,点点头:“好呀!姐姐先教你训练鱼儿!”
第42章 风云一角()
因今日相聚的都是年轻姑娘,胡汶便没把饭摆在平时待客的堂中,而是摆在在花园边上的密叶轩里,各人一张小几,上头摆着个攒盒,要饮甜酒的便饮甜酒,要喝果露的便喝果露,倒引得众人赞叹了几句。
“今日的菜倒精巧,这鱼脍透明如纸,柔滑如绸,比我家那个厨子手艺好多了!”曹泉甚是中意那鱼脍,连吃了好几口,又命丫鬟斟酒:“吃这鱼脍,需就些桂花酒。”
“这是我今日最得意的地方了,这个厨子呀,是我哥哥从南方找来的,特地送进府里给我的!”
“你这丫头,我才夸你一句,猴儿尾巴就竖起来了!”曹泉见了不由得笑着摇摇头,席上众人听了,也纷纷笑了。
李虹酒量甚佳,见曹泉饮酒,不由得有些馋,可是苦于面前无酒,只好端起果子露连喝了两口。李筠见了,知道她擅饮,便掩面悄悄劝道:“这桂花酿不醉人,你想喝便喝罢!”
李虹听了不免心动,却仍旧摇摇头:“算了,喝多了话也多,今日不可丢脸。”李筠见她又是想喝,又是不敢,便忍住笑,指了指几上:“那你尝尝这酒酿蒸鲥鱼罢,好歹也沾个酒字!”李虹听了,双眼一瞪:“这不一样的!”
用餐毕,胡汶笑着道:“我这里也备了午歇的地方,要午歇的可跟着抱琴去歇歇,若是不要午歇的呢,可在这轩里赏景,或是四处散散心,入画在这里伺候。我呀,暂且失陪了,和我表妹说说知心话!”众人都知道她们二人是表亲,必然有话要说,便都各自去了。
胡汶带着李筠到了自己的拙石院,待上完茶点,屏退了丫鬟,仔细端详了李筠片刻,神色复杂地说:“筠儿长大了,出落得漂亮了,可是也不像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的了。”
李筠知道表姐是心疼自己,又不想让她担心,便笑了笑,说道:“瞧表姐说的,难道还能老像小时候似的,缠着你教我翻着花样地踢毽子?”
这一句把胡汶逗笑了:“现在可不成了!别说是踢毽子,连皮球我都好久不拍了!”胡汶说完这句,心头松了松:表妹还能和自己玩笑,想必过得还不太差。又想了想,胡汶才开口:“筠儿,你现在在家里可好?”
听了这一句,李筠倒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答。要说好,自然是好的,如今在叔祖母府上,祖母要做面子,对自己关怀备至,柳姨娘又不在近旁,李霜兰也安分了不少,再加上朱氏婶婶对自己无微不至,自己近日着实过了一段舒心日子。
可是要说不好,那也不好,高氏与自己闲话时也说起,父亲一直在找合适的宅子买,说不能总在人家屋檐下,自己也知道这是正理,可是如今自己身边没有得力人手,内院倒还罢了,自己慢慢经营,总能树起威严来,届时说不得还能把采菊的事情弄个清楚,可外头真是两眼一抹黑,明明知道柳姨娘和刘夫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还有许多的内情,自己却无能为力,舅舅被远调,自己也是最后才知道,日后出去了无人庇护,如何能立起来?现如今表姐既然问了,那自己不如向表姐讨个主意。
李筠也想了想,才开口:“表姐,我想在京里开个铺子,你瞧如何?”
胡汶听了,略皱了皱眉:“怎么?可是缺钱用了?姑母不是陪嫁了些庄子铺子么?李家可是”
李筠见表姐误会了,赶紧否认:“不是!我不是缺钱用!父亲说母亲的陪嫁本就是给我的,早就交到顾妈妈手里了,现下都是我自己在管着!”见表姐脸上缓和了些,李筠接着说:“当初母亲的庄子铺子大多是在江州,京中并没有铺子,因此我来了京里反而不便了,再加上顾妈妈经营得当,账上银钱丰足,我想着不如开个铺子,一来呢,在京里能有些活钱,不至于要用时捉襟见肘,二来呢,也可打听些消息,我在府里就是那么四四方方一块天,连舅舅远调了都不知道!”
胡汶一听就明白了,不由得点点头:“筠儿真是长大了!有主意了!筠儿想开什么铺子?”
李筠在心里早盘算了许多遍,又和顾妈妈商量了好几次,如今便侃侃而谈:“表姐,照理说,女眷开铺子,不过是胭脂水粉,绸缎首饰,可是这样一来,买东西的还是些女眷,甚至还可能以下人居多,并不能听见什么有用的消息。我想着,不如开个古玩店铺,或是文墨店铺,来往的都是些文人墨客,士林学子,想必外头的事情,我们总能听见一两句。”
胡汶听了,面带赞同:“你这法子倒想得周到,我也觉得很妙!回头我问问祖父,请他老人家也替你参详参详!”
二人又说了些知心话,便有丫头来报:“姑娘,您吩咐的时辰到了!”胡汶便领头站起来:“走罢!又要去妆相了!”李筠一听,才知道原来人人都不喜那些规矩礼节,不由得苦笑了两下。
下午仍旧在那紫藤架子下头,二人到时,见只有曹泉坐在凉亭里,随手扔着鱼食,那鱼儿来来回回的,就是不转圈,曹泉不由得有些气馁,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听见脚步声,曹泉赶紧舒展眉头,不紧不慢地放下鱼食,回头一看,原来是胡汶表姊妹二人,便卸下防备,懒懒说了声:“原来是你们啊!”
胡汶见曹泉偷偷地苦练那训鱼的技巧,便调侃地笑了笑:“哎哟,我们的曹姑娘什么时候也这样顽皮了?”
曹泉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咳,我哪里是顽皮呢!下个月是英王妃她老人家的寿辰,我娘说了,叫我准备一件又出彩,又不惹人非议的寿礼,寿礼无非就是金银玉器,再不然就是刺绣书画,费些银钱买件名家大作便罢了,可是我娘说要不惹人非议,那就是不能费太多银子了,就剩下彩衣娱亲那一套了!说起来,有什么可娱的英王妃又不是”说到这里,惊觉失言,赶紧改口:“我正发愁呢,可巧早上虹姑娘就露了这么一手,我瞧着这法子倒好,到时候我再亲手做个绣件什么的,便妥了!”
胡汶听了,便一下子明白了。曹次辅和袁首辅向来不合,两人在朝中各有后台,袁首辅靠着盛王那棵大树,曹次辅则是倚着英王这个靠山。原先太子年幼,而作为长子的盛王殿下已经成年,皇上不免有些倚重,再加上盛王殿下自己勇武善战,在军中屡立奇功,也着实笼络了一些人心。太子渐渐长大,如何能容忍自己的位子不稳,于是借助后族的势力笼络群臣,又拉拢了英王这个贤王,也培养了一批自己的势力。这一下子,两派明争暗斗,好不热闹。
曹大姑娘已经出嫁,英王殿下为稳住曹次辅,曾对他说道,有意为英王世子聘曹二姑娘为正妃,这下曹家更如鱼儿见了香饵一般,拼命地卖好。曹家要向英王妃送礼,必然又要出彩,显得与众不同,又不能用金银显得俗气,便只能另辟蹊径。
李筠听了,猜到了些许,却不敢露出来,只能走开两步,假作看那荷花上停着的红蜻蜓,却听见胡汶叹了口气:“哎,若是我年轻个十岁,也能有这样的准头,还能帮帮你!可惜现如今上年纪了,不成了!”曹泉听胡汶装老成,被逗得轻轻一笑,接着又叹了口气:“不成便算了,我再想法子就是。”
李筠心道表姐和这曹姑娘似是很好,表姐一向疼爱自己,曹姑娘早上间接帮了虹儿,就等于帮我,我不如也投桃报李一番,于是回过头来故作天真:“咦?曹姐姐也想学训鱼吗?这有什么难的!我虹妹妹手上准头好,都是因为以前练过十段锦,曹姐姐回去找个会武的丫鬟,保准比我虹妹妹投得更准!”
曹泉听了略一思索,便面透喜色地对着李筠夸奖:“筠妹妹,你真聪明!”说着又转过去对着胡汶夸:“汶儿,你妹妹真聪明!”
胡汶听了,心里欢喜,表妹能得到曹泉的认可,在京城的贵女圈里立足就容易了许多,嘴上却嫌弃道:“你夸来夸去都是夸我妹妹,就不能夸夸我吗?”
曹泉心情甚好,起身福了一福,拉长声音:“是!胡大姑娘也是聪明得很!”
“哟,汶姐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竟能叫泉姐姐向你行礼?”那位自告奋勇下棋的郑琦姑娘带着丫头走进凉亭。
曹泉听了,微微一笑,答道:“汶姑娘顽皮,见我赞了她表妹两句,便闹气了脾气,非要我也赞她呢!”郑琦也不追问,抿嘴一笑便转开了话题。
第43章 投壶出彩()
凉亭和紫藤树下渐渐人多起来,李虹也由一个小丫头引着来了凉亭,远远地瞧见李筠,并没挤眉弄眼地给她使眼色,也没三步并作两步地走来和她聒噪,而是稳稳当当地一路和各位姑娘见了礼,才不紧不慢地坐在李筠身边。
李筠听见李虹坐稳后似是长长地舒了口气,便问道:“怎么?一口真气用尽了?”李虹好容易装了半天,又被这句逗笑了,嗔怪道:“哎呀,筠姐姐!你真是!就不能让我好好地做个名门淑女吗?”李筠也笑了,问起午膳毕分别后的情况,李虹见姐姐关心自己,便一五一十细细地说了。
不一会儿,众女孩儿都到齐了,郑琦便提议:“上午咱们下棋,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免有些闷,下午不如来奏琴,其他姐妹可用另一种乐器相和,如何?”众女孩儿都赞好,李筠却有些为难,自己那个琴艺,认真弹奏的话,也就得肖先生一句“整齐”而已,这时要奏琴,不免有些献丑。然而这还比不上李虹,才一听见个“琴”字,李虹就不由得头大起来,又听见众人赞好,更是头大如斗,听完了规则,更是面如土色。
曹泉正点头应是,转眼就瞥见李筠并李虹姐妹俩在一边面露为难之色,猜到大约两人不擅长琴艺,便对胡沅道:“早上才听说沅儿爱生病,不如咱们下午投壶,好不好?多活动活动筋骨,就不容易生病了!”
胡沅也不喜那些琴棋书画,听了连连应好,余者众人自然没有异议,李筠李虹更是如获大赦。丫鬟取来了壶并箭矢,凉亭里空间狭小,众女孩也不喜在厅里,便仍摆在紫藤树下。
丫鬟将紫竹箭矢分到众人手中,李虹接过时见李芙和李霜兰在反复掂量竹箭,便轻轻碰了碰李筠的手肘,示意她看。李筠看完只笑了一笑,不置一词,心里知道二人大约受了上午的教训,下午不再谦逊,更想一展身手,以雪前耻。
胡汶先投了一支,便算作开始了。
当地一声,一支竹箭击中铜壶,晃了两晃,稳稳地竖在壶中。“哎呀!中了!司姐姐,真是厉害!”
众女孩一个接一个地投着,有的箭看似中了,却又跌出去了,有的箭在壶口打个转,偏又掉进去了,李虹看得兴高采烈,连连赞好,还不忘转过头来和李筠咬耳朵:“筠姐姐,你知道吗,以前我玩这投壶老赢,李芙就说我练过武,和她们比赛不公平,渐渐地她们就不让我玩了,每次只叫我计数,真是气人!”李筠听了心道难怪上次在追云舫李虹只在一边站着,并不去投,原来还有这样的缘故,李芙当真是心胸狭隘,连这都要挣个输赢,真不知有什么意思。
见那计数的小丫头端着木算子到了自己跟前,李虹信心满满地举起竹箭,对着壶口仔细瞄了瞄,使了个巧劲投了进去。“刷!”声音听起来却与先前不同,众人细看,原来那箭连壶口都没碰到,正中最中央,跳也没跳一下,稳稳地扎在壶内的红豆里。
“哇!虹姐姐,你真厉害!”小徒弟胡沅挣脱了二姐胡溪的手,小跑着冲向李虹身边,胡溪见妹妹没个样子,赶紧轻喝一声“沅儿稳重些!”胡沅听了,回头扮了个鬼脸,放慢脚步慢慢走向李虹。
李芙原想着大展身手,却一时忘了李虹最擅长这个,这时见了,不由得脸色黯淡下去,李霜兰也想借机出出风头,这下看见也急了,脱口道:“虹姐姐练过武”说了一半,又想起早上的事情,赶紧把剩下的半截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十段锦,准头自然是好的!可是这样,对众位姐姐就不公平了呀!”
曹泉听见李虹练过“五十段锦”,不由得讽刺地笑笑,心道投壶本就是图个乐子,谁赢都是一样的,这两个姑娘真是钻了牛角尖了,和自家姐妹也要斤斤计较,还扯了别家姑娘作借口,真把别人当傻子不成?才要开口,便听见李虹爽朗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投壶,我嘛便投贯耳!”
女孩子们顿时惊叹,贯耳那都是外院男子的玩意儿,内院女子,从来没有投贯耳的!
李芙原想着自己不能争个第一,拿个第二也是好的,这时见李虹信心满满地放出话来,不由得又惊又疑,连自己的第一支箭也没投进。
转了一圈,又轮到了李虹,李虹将箭拿在手里,仔细瞄了瞄那壶上的两个小小的耳朵,轻轻呼了口气,用力一掷——
“好!”远远地传来男子的叫好声,反而压过了紫藤树下的莺声燕语,众人回头一瞧,池塘边的长廊上站着两个男子。前头的那个一身靛蓝色长衫,面容英武俊秀,神色潇洒骄傲,如同一只凤凰,腰间玉佩中有一枚墨色龙纹配格外显眼,表明了他的皇族身份;后头的那个则是一身玄色长衫,浓眉大眼,肩宽背阔的,腰间挂着对普通的如意环佩,与胡汶有五分相像,便是李筠的大表兄胡江了。
众女子见了,都认出那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英王世子,不免悄悄理了理衣裳,整了整钗环。胡汶是知道些那位世子与曹泉的事的,这时便轻轻将曹泉向前推了推。曹泉虽不愿去卖力讨好英王妃,可是却对这位英俊的世子萧淮不反感,甚至,还有一丝好感。,这时倒还持得住,脸上并没露出羞怯的样子,不过是带上了一抹红晕。
“众位姑娘,打搅了,原本是去胡老大人处请安,不欲惊动各位的,可是瞧这位姑娘身手好,忍不住喝了声采。”萧淮浅浅地作了一揖。
曹泉听了,心中不由得一沉,难道萧淮竟想到这里,便侧眼向李虹看去,只见李筠并李虹姊妹俩都规规矩矩低垂着头,只看见个头顶心,倒是李芙和李霜兰,面有顾盼之色,着实不稳重。
“姑娘身手如此好,想必是将门虎子的缘故,敢问府上是”萧淮和蔼地问到。
曹泉听了,松了口气:这位世子野心勃勃,定然是瞧李虹身手好,想着家里长辈更了不得,因此起了拉拢的心思,倒不是为着别的。
李虹恭恭敬敬地答了,萧淮赞了两句,便领头走了。
胡汶想着去和大哥见面,曹泉想着要避嫌,其余人想着回去订做衣裳首饰,也没心思再玩乐,众人依次投完手中的箭矢,李虹果然连投中了几个贯耳,自然是赢了,众人又敷衍地赞了几句,各自散了。
胡汶并未失礼,仍好好送了众人回去,李筠因知道以后相见的时候多,现在府上有外人,倒不必忙着去拜见表哥,也没依依不舍,点头笑笑便分别了。
马蹄声“嘚嘚”前行,李虹见终于离了胡府门前,“哎呦”一声靠在板壁上。
李筠见了,赶紧问:“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