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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上睡衣钻进被窝,他要哭了:“妈的,电热毯谁发明的啊,我爱他……”
萧泽收拾了现场,最后还擦了擦地,一切整理好才拉灯上床。被窝里暖烘烘的,除了电热毯的智能热,还有林予的人工热,他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直接把人往怀里一搂。
林予被这具高大又冰凉的身体抱着,忍不住又哆嗦起来。他解开睡衣的前三枚扣子,然后去『摸』索萧泽的手:“哥,你伸进来,我给你暖。”
只余一盏床头灯亮着,萧泽把林予压在身下:“不用,不是让我啵儿你么。”
林予抬抬下巴:“刚才是脑门儿,现在就得是嘴啦。”
他后背挨着电热毯,身上是逐渐回暖的萧泽,寒冷彻底没了踪影,只剩下热烫的悸动。抬着的下巴被捏住了,他害羞地闭上了眼。
“林予?”
林予睁开眼:“哥,好像有人叫我。”
“林予?”
“真的有人叫我。”他看向窗户,有些害怕,“好像声音是从窗户那儿传来的。”
萧泽什么动静都没听见,但是忽悠蛋天赋异禀,他也不好坐视不理。下床打开了窗户,外面是漆黑的院子,除了冷风灌进来,其他什么都没有。
萧泽关窗转身,见林予已经骨碌起来。
林予望着床边的空气:“立春大哥,你怎么来了?”
他说完捂住了嘴,立春是去年冬天走的,现在又已经是冬天了,鬼魂只能停留一年左右,所以立春是来……
立春还是老样子,笑着说:“我来跟你道个别。”
萧泽看不见,便坐到床边揽着林予。立春说了说近况,说自己已经没有遗憾了,他没想到死后还能认识林予这个朋友,所以想在消失之前再见一面。
林予讨厌离别,但他不想表达不舍,想让立春开开心心地走。
“对了,自从你去给我哥看过风水,他升职了,奖金也涨了好多。”立春一直笑着,“他还谈了个女朋友,我妈特别高兴,我也高兴。”
夜已经深了,林予和立春没有生离死别的悲痛,也没有阴阳永隔的遗憾,他们像闲话家常一样,只说好事。
立春临走前想起什么:“对了,我进村是一群大爷大妈带的路,他们还问了我归宿的事儿。我说完之后,他们好像挺生气。”
林予心想大事不妙,他忽悠那群鬼轮回转世,这下『露』馅儿了。
结果立春还没说完:“他们就在院子里,说要找你算算账……”
立春和林予豁达地说了再见,然后便离开了。林予送走对方还没从难过中抽身,就被涌进来的大爷大妈吓了一跳。
“你装神弄鬼!完全是装神弄鬼!”
“什么帮我们轮回转世,都是骗人!”
“别以为我们奈何不了你,我们都给你托梦!”
林予捂着耳朵冲向床边,跳上床躲在萧泽的身后。萧泽正常人过着幸福生活,看不见鬼也听不见鬼,直接说:“关灯了,躺好睡觉。”
林予抬起头,只见那群大爷大妈在灯光下惨白着脸,全都挤在了床边,围成了一堵鬼墙!
“哥,那些鬼来找我算账了……”他吓得快哭了,去床角抻自己的衣服,“我去找向大哥,我看只有他能保护我了……”
萧泽按住他的手:“这屋里有鬼?”
林予眼眶红着:“都把床围住了。”
萧泽深吸一口气,直接披上了羽绒服,上床靠着墙边坐。他一把拽过林予,将林予侧身安置在自己怀里,然后低头吻住了林予颤抖的薄唇。
众鬼倒吸一口龙阳之气!
林予圈紧萧泽的腰,亲完把脸捂在了萧泽的颈窝。太牛『逼』了,奔三的男人太会一招制敌了,他不敢看那群大爷大妈什么表情,怕把他们吓得活过来。
这时萧泽『揉』『揉』他的脑袋:“就这样睡,我看谁敢动你。”
第45章 我欲因之梦吴越()
萧泽靠着墙一整夜未动; 他看不见鬼; 更听不见鬼的动静,夜半只有屋外的风声; 和怀里忽悠蛋的呼吸声。林予圈着他的腰; 一张小脸儿埋在他的颈间; 安安生生地睡着。
被压着的大腿渐渐酸麻起来,再久一点也就没了感觉; 萧泽时不时拢一拢他们二人身上的『毛』毯; 后来靠着林予的脑袋也闭上了眼睛。
清晨上工,考察队工作期间向来不睡懒觉; 村民们也都起床很早; 热心地准备了早饭。林予从未睡得这般安稳; 虽然一整晚没变过姿势,身体有些僵硬,但他连梦都没做,睡得又沉又香。
睁开眼睛; 他终于想起原来还被萧泽抱着; 怪不得这样舒服。仰头一瞥; 萧泽侧着脑袋,面容中透『露』出疲倦,紧闭的两眼垂着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棱角分明的下巴在睡颜中也没那么严肃了。
萧泽瘦了,不过力道还是很大,林予想爬起来准备洗脸水; 动了动却没成功。他环顾一圈,屋子里干干净净,一个鬼都没有了,看来真的都被萧泽吓走了。
这时范和平在屋外敲门:“萧队,林大师,你们起来没有?”
萧泽终于被吵醒,缓缓睁开眼,眉头皱起凝聚了一股起床气。林予抬手抚着对方的胸口顺气,同时朝门外喊道:“我们马上就起了!”
他从萧泽的怀里爬出来,然后跪坐在萧泽的面前,倾身搭上萧泽的肩膀『揉』捏。“哥,你累坏了。”亏他觉得自己挺贴心,但是却让人支撑了一整晚,他很抱歉,“哥,你把腿伸开,我给你捏捏。”
萧泽半睁着眼,抬手先发制人,捏住了林予的脸蛋儿:“床上舒服,还是我怀里舒服?”
林予有些自作多情地想,他要是如实回答的话,萧泽会不会二百五劲儿窜上来,今晚还抱着他睡?于是他撒谎道:“还是床上舒服点。”
萧泽下了狠手,捏得林予呲牙,说:“你找死呢?”
“我心疼你啊……”林予捂着脸『揉』了『揉』,低下头给萧泽捶腿捏手臂,换衣服的时候还给萧泽贴了几张缓解疼痛的膏『药』布。
他们收拾妥当从屋里出来,范和平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南方的农家饭和北方不一样,吃起来还挺新鲜,出门时肚子都圆了。
考察队先去营帐开了晨会,林予旁听,做了厚厚的几页笔记。散会后直接奔后山考察,他继续跟着萧泽一起,这次还多了个砍树的小田。
不是第一次上山了,但后山是郢山的主山,比上次还要累人。林予却像吃了兴奋剂,一路上没喊累,也没耷拉脸。不仅如此,他还一会儿在前面拉,一会儿在后面推,给萧泽省力气。
小田摆摆手:“萧队,休息一下,我不行了嘛。”
停下休息,萧泽顺便去采样,采完见林予趴在大石头上粗喘着气,像条脱水的鱼。走近俯视一眼,发现林予后颈处的头发都汗湿了。
“忽悠蛋,你这弄的哪一出?”萧泽伸手把对方的汗擦干净,“累就说累,逞什么强。”
林予从大石头上出溜下来,抱住萧泽的腿开始捏:“我怕你腿疼上不动所以拉你,但是你又不胖,怎么那么重啊,你是不是揣砖头了?”
萧泽无语,他将近一米九,再瘦也轻不到哪去,何况一身肌肉和厚衣服本来就沉。他把林予提溜起来,拍拍对方屁股上的土:“别忙活了,我没事儿。”
林予嗯嗯啊啊地答应,等休息好了该怎么出力还是怎么出,不单是后颈的头发,连两鬓都开始流汗。他知道萧泽的体格好,抱着一百多斤僵坐整晚还能坚持上山下山,可是萧泽哪怕是神勇金刚,他还是免不了心疼。
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两个人互相喜欢不就是这样吗?
他虽然累,但心里还挺美。
大半天都耗在了山上,实在饿了便吃几口带的干粮,随着采样的数量增加,步子也越来越沉重。下山是从另一侧,小田带路,比上山时节省了很多时间。
车在上山处停着,他们到了另一侧山脚下还要绕一大圈返回,萧泽拿着罗盘和地图,走到三分之一处时停了下来。
“忽悠蛋,做个标记。”
“好嘞!”林予一接活儿就激动,有种自己是专业考察队员的错觉。等他做好了简标,萧泽也举着手机找到了信号,他给其他人发送了信息,半小时后在营帐外集合。
继续赶路,小田不明所以,上车后问林予:“林大师,做标记那里有什么门道啊?”
林予想充一下老师,郑重其事地回答:“那里,看上去也是树啊,草啊,好像没什么特别,但是地貌其实发生了变化。”
他回答的时候瞟了瞟萧泽,怕『露』怯。
萧泽握着方向盘,默默听着林予忽悠,光听着没什么意思,还点了根烟抽。
“我们是搞地质勘探的,陆地啊,水系啊,矿产啊……就是地底下的物质我们都要弄出来研究,你明白吗?”林予擦擦脸,快忽悠不下去了,“哎,你还是不要问我了,我很尴尬。”
小田笑得直拍车座子:“林大师,你不是会仙术吗?别藏着掖着啦,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娶上老婆?”
这个问题对林予来说简单多了,他立刻恢复了自信,扭着身子开始给小田算命。萧泽旁听着抽完了一根烟,正好也返回了村里。
半个小时还算富裕,只有一队人在山顶耽误了些,需要多等几分钟。各自找的小工纷纷回家休息,营帐里只剩下考察队员。巴哥捡了一条死蛇吓唬人,蛇身都冻得硬邦邦了,大家早已免疫,根本没人害怕,于是他踱步到林予背后,悄声说:“弟弟,给你看个好东西。”
林予一个激灵,对他来说,这句话就像一个暗号。
他没回头,悄声说:“发我手机上,谢谢巴哥!”
巴哥愣了一秒,发手机上?他估计自己听错了,一手捏着蛇头,一手攥着蛇尾,从背后将林予一圈,正好把死蛇卡在林予的颈间。
林予垂眼盯着那条冰凉凉的蛇尸,攒足劲儿张大嘴:“——啊!!!”
他挣开的瞬间触碰到了蛇身,又硬又冷,还有一股味道,顾不上看萧泽在哪儿,他撞歪了这个大哥,撞懵了那个大哥,还差点撞飞了副队长。
一股脑蹿出营帐,嘭的一声!直接磕上了迎面走来的向洧云。
向洧云捂着下巴:“不得了不得了,出门没有看黄历,恐有血光之灾哪……”
鸡飞狗跳里夹杂着大家的笑声,萧泽进来时就见人齐了,但没一个干正事,林予还挂着两道鲜红的鼻血。再一看巴哥就明白了,骂道:“真他妈把你闲出屁了是?晚上把蛇炖了喝三碗,要不你他妈守着钻机值班儿!”
萧泽严肃认真,但极有原则,只有面对工作失误才会大动肝火,很少因为闹着玩儿而发飙。巴哥立刻把蛇扔了,跑来揽过林予去清洗,“弟弟长弟弟短”地哄着。
林予仰面朝上:“没事儿,适当流血帮助血『液』循环。”
他被萧泽拽着清洗了半天,洗干净后便用纸巾塞住,抬头看见向洧云,这才顾得上打招呼:“大哥,你怎么来了,找我的吗?”
向洧云说:“当然找你了,风水还没聊完呢,你也要上山?”
林予问萧泽:“哥,今天还上山吗?”
“不上了,下地。”萧泽像开了句玩笑,但是等会议开完,林予和向洧云才发觉萧泽是认真的。
越野车带头,最大的那辆皮卡车跟着进了后山,找到标记的那处后,考察队开始进行准备工作,要下钻机了。
向洧云一开始没明白,等钻机安装好要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跳下车拦在钻机前,声嘶力竭地吼道:“不行!不能在这儿下!”
大家被他吼得一愣,没反应过来。
他接着吼:“郢山的灵脉就在这儿!绝对不能下!”
大家伙没有很震惊,因为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就是村民怕破坏风水进行阻挠。林予皱着眉,如果单纯是村民反对他会觉得是愚昧作祟,可向洧云不一样,向洧云真的懂风水。
萧泽出声安抚:“向大师,你先别急,其实风水什么的根本无法证实,我们勘探也不一定会破坏什么。”
向洧云情绪激动:“灵脉!这是灵脉!”
林予掏出自己的小罗盘,在四周走来走去绕了一圈,但其实没有仔细研究,因为不管这一片的风水到底怎么样,他都要帮助考察队顺利进行工作。
“大哥,一命二运三风水,重锤都在前头,风水只能起个辅助作用,别太看重了。”他跑到钻机旁边,仰头看着站在上面的向洧云,“中国国土幅员辽阔,千山万水不计其数,灵脉要塞向来都在大的关口,黄山都排不上号,这郢山算得了什么呢?”
向洧云训斥道:“郢山的确小,的确偏远难寻,它对国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村民来说是倚靠的屏障!破坏了灵脉引发自然灾害怎么办?!村民遭了难谁来负责?!”
林予急忙劝道:“大哥,你先别激动。”他脑子很灵活,立刻另换角度,“就算灵脉至关重要,可是你真觉得灵脉就在这儿?”
没成想向洧云更加愤怒:“你不信我?!”
人在气头上,五官都微微扭曲了,向洧云气势汹汹,看样子谁来劝都要遭他炮轰。萧泽生怕林予凑太近挨了打,毕竟结拜不靠谱,还是血亲最牢靠。
他都忘了,他和林予连远房亲戚都算不上。
不料林予丝毫没有畏惧,举着罗盘就站到了钻机上,和向洧云隔着一步距离。既然要看风水,好,那就仔仔细细地掰扯掰扯,看看谁才是这山底下最闪耀的风水大师。
萧泽一看这架势,甭管后续如何,反正暂时先乐了。他摆手让队友们后退,四散开看着那两位决战紫禁之巅,必要时可以喊喊加油。
林予道:“向大哥,城里的公寓讲究坐北朝南,说明人们平时过日子也都讲究点风水,你那两间屋子也是一样,都布了风水。可是风水好坏撑死影响点什么,它决定不了什么。”
向洧云还击:“那是你没遇到!亿万家财一朝散尽的滋味儿你没尝过!”
林予怔了一瞬,对方这句话出卖了很多,他是不是能得知向洧云曾经是个亿万富豪?
“大哥,万物都能用五行拆解,木由水而生,而后再生火,也就是水被木泄,木被火泄,每一环都相生相克,牢不可摧,怎么可能打个钻就被破坏了?”
趁着向洧云反驳的空当,林予重新看了自己的罗盘,他今天已经爬了一趟后山,把乾位和坤位都走了一遍,脚下之地属正北方的坎位,心中计较一番,算个屁的灵脉!
他从钻机上跳下来:“大哥,这座郢山什么德行我已经看清楚了,不知道地质方面的价值有多大,但在风水上你就不用吹牛『逼』了。”
向洧云气得浑身颤抖:“我、我看错了你!”
“你先别急,你不是会布风水吗?布风水主阳宅和阴坟,你别拿那套来看山吃水。”林予信誓旦旦地争辩解释,“这是主山,说破大天加上滤镜也就是个蟒形,乾宫居西北,代表流年,坤宫在西南,代表方位,时间和空间交错比对,再照上五行相克的木泄水。你说的灵脉是蟒眼还是蟒心?不管是哪个,都不可能在你脚底下这块地方!”
林予没给向洧云张嘴的机会,事实上向洧云怔愣着也没来得及张嘴。他继续说道:“你布风水确实有一套,我很敬佩,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这是做风水,差出去十万八千里。”
向